第三十一章 缘来是你

梁公子喝醉了，连带着掌柜的也倒下了，陈大伟招呼过来阿依纳古派几个人把他们二人架上车，给送回通海酒楼。一个中午，三个人喝完了整整两个水囊的蒸馏酒，陈大伟还好，毕竟以前喝过，这点酒还能扛得住，那两位可就真的惨咯，正事一点都没说，看来一切只能等他们酒醒以后再说。

回到后院，二女一直在偷听他们的谈话，见陈大伟进来了，任云儿手里拿着一条热乎乎的毛巾递给陈大伟，让他擦把脸休息一下，中午陈大伟陪他们两个也喝了不少的白酒，现在也是有点晕乎乎的感觉。

“云儿，彩霞，你们把院门关起来，今天下午咱们谁也不见，我要好好的睡一觉，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种喝的晕乎乎的感觉了。有什么事情让阿依纳古出面招呼一下。”说完陈大伟就回屋睡觉了。

任云儿和穆彩霞相互笑笑，摇摇头，没办法，只能嘱咐一下阿依纳古，把院门关上，回屋里陪着陈大伟一起。

晚餐是穆彩霞炖的稀饭，里面加了一点煮熟的牛肉丝，再加上一点点的盐，正合适陈大伟的胃口，吃完晚饭，三人围坐一起闲聊了一会，就洗漱睡觉了。陈大伟要休息好，应付明天的大事。

不出他所料，第二天晌午的时候，梁公子带着掌柜的如约而至，还是院中的小石桌，只是桌上摆放的是一壶清茶，酒水则是用白色的瓷瓶装着放在一旁。

“梁老弟您看，这样子的话，不知我这美酒卖相如何？”陈大伟脸上带着笑容问道！

“梁掌柜，您院外等着，我有要事要与陈老哥商量。”听自家少东家这么说，掌柜的站起来朝院外走去。

“不知道陈老哥此番从草原来我这富民城到底做何事？千万不要说只是买点药材和生活用的锅碗瓢盆哦！”梁公子脸上带着笑容反问道。

“昨日只顾着喝酒吃火锅，还没有具体想问，不知道梁老弟怎么称呼？”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刻，陈大伟正襟危坐，收起笑容，正色道！

“在下姓梁名伯仲，字子安。这是我汉人的名字，另一个名字叫做完颜希三，想来陈二狗有向你介绍过我，这个看来不用我在此向陈老哥介绍了吧。”梁伯仲脸上还是那样的风情云淡，手里端着茶杯，小口抿着。

陈大伟听到梁伯仲这么说，心里充满了惊讶，本想着这次一定是钓了一条大鱼，现在看来，这鱼儿是够大的了，而且还是一条超级大的大白鲨。

“城主大人，您光临小院，昨日之事多有得罪，您多多包涵。”陈大伟站起来，拱手说道，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不卑不亢的回着话。

“那些不足为提，陈老哥您不要介怀。只是我一直观察着，自从您来我这富民城开始，这五六天来只见你带着手下到处闲逛，吩咐手下购买一些药材和锅碗瓢盆，我实在是看不明白呀，不知道陈老哥方不方便给小弟我解惑释疑一番。”

“城主大人说笑了，要是说我来这富民城不是为了这些事情的话，那我能为了什么事？就我手下这几百号人，能做什么事？城主大人你多虑了。我只是一名简简单单的草原部落牧民，为了部落里的生活，所以来到这富民城。绝无他意。”

“看来陈老哥还是不相信老弟我呀！这样说吧，这富民城里，就说这四海客栈，这通海酒楼，这些都是我自家私人产业，我和老哥您这么推心置腹的谈话，难道老哥您还是不能放下心中的顾虑吗？”

“梁老弟，前一番我不知您是城主大人，所以有些肆意望为了，您可千万不要介意。既然老弟您都这么坦诚，那我也如实相告，我这次来富民城，是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商机，准备做个长期的买卖，您贵为城主，应该知道这草原上的牧民都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这也是被逼无奈，生活所迫，望老弟您多多理解。”

“不知道老哥您想做什么长久的买卖，以我所知，这草原上的物产除了牛羊好像我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好拿来交易的！”

“我的城主大人，您说的一点没错，这草原上确实除了牛羊以外什么都没有，可是这有了牛羊牲畜就够了呀，还需要其他的干什么呢？”

“那不知陈老哥您想交易点什么，在这富民城里，您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我都要了，哦，对了，你这个美酒不算，这个我已经要定了，您说说其他的。”

看着这完颜希三已经开始耍无赖了，陈大伟真的有点无语了，话说怎么也是一城之主了，虽然年龄不大，可是这为人处世谈话办事的城府相当的深。

“城主大人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直说了，既然这个谈合作的事情，那咱们也不能乱说一气，咱们先一样一样的来说。就先说我这土酒，不知城主大人是准备怎么个合作方法！”见实在避无可避了，陈大伟也只好和完颜希三谈起这合作事宜来。

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小小的抿了一口，完颜希三正色道：“我有意购买陈老哥您的酿酒之法，不过看现在这情形，看来是无法达成咯，那我退而求其次，从老哥您这边收购，我来负责往外贩卖，价格方面老哥您说。不过我有个要求，老哥您这美酒只能贩卖于我富民城一家，不知老哥您意下如何？”说完，一口喝完茶杯里的茶水，并赞美一句“好茶！”

“城主大人如此坦诚相待，在下感激涕零，不过这美酒，我不准备贩卖，不过城主大人您想要我这美酒的独家经营，银钱方面我一文不要，我只要一些生活物资。城主大人如果同意我这个提议的话，我们可以给他定个基本价格，然后我需要的物资再这算一番，以此来计算。您也知道，银钱对于草原来说，还不如这锅碗瓢盆来的实在，一来不能填饱肚子，二来不能抵御严寒，要来也就是看着好看罢了。”一边说着，陈大伟一边从旁边的小茶炉上提起水壶，给茶壶了添了一点热水，等了一会，给两人的被子里重新满上茶水。

在陈大伟忙活的过程中，完颜希三一直闭口不言，脑海里主意转个不停，要说这陈大伟如果直接说这美酒多少钱一斤的话，他还可以还价什么的，可是他来了这么一出以物易物，他还真的就不好说什么了，人家都如实相告了，银钱方面人家不要，那东西不能吃喝，人家只要实实在在的物资，这下可就有点麻烦了，这个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在一条线上，自己准备的那些说辞都没有表达的机会了。不过这美酒确实好喝，自己拿到手以后，那利益也是相当不小的。

“陈老哥，你的意见我完全同意。只是不知道这个定价怎么个算法。”

“价格方面，咱们按照重量称量，一斤土酒按照二十两银子定价，然后我需要的物资方面，按照您这富民城市场价格下浮两成计算。不知城主大人意下如何？”

“那就一言为定，我完颜希三也不是个磨磨蹭蹭的人，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剩下的不知道陈老哥您还有什么可以向我富民城供应的物资，您可是说了，这草原上物华天宝，好东西大把的有。。。。。”说道物华天宝的时候，明显看出完颜希三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话说那草原上有什么他是最清楚不过，不过既然陈大伟这么说，他就当做是真有此事，反正他又没什么损失。

“城主大人稍等片刻，我去后面给你拿过来！”说完陈大伟朝后院走去，过了片刻，手里提了两个袋子，一大一小，往桌边一放，示意完颜希三自己打开看看。

完颜希三自己也是满脑子迷糊，看到陈大伟示意，也就打开那个小袋子，里面有几根鞣制好的牛筋，看样子，鞣制的非常好，柔韧性十足，是做上品强弓的不二之选。看完以后他又打开另外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一副外观精美的牛皮甲，看着造型和加工手法，那是相当的不错。翻开仔细看看，牛皮是上等的硬牛皮，这皮甲质量相当不错。看着两个袋子里的东西，完颜希三更加疑惑了。

“陈老哥，这就是您准备拿来交换的物资？要说这牛筋和铠甲，确实是上品，质量非常的好。只是我比较疑惑，如此优秀的铠甲，老哥您怎么会如此轻易拿出来交易，就说这铠甲的质量，在草原上也不是轻易就可以获得的，我也去过草原，那边很多部落，整个部落里都没有几副铠甲。”

“是的，我确实是准备拿来与城主大人交换物资，而且不止这一次，以后每次都会有一定数量的铠甲和牛筋拿过来交易，只是不知道城主大人意下如何。”

完颜希三还能说什么，他自己贵为大金国皇族，之所以来这边疆小城，那是因为大金国这些年在与大宋的交战中消耗了大量的国力，这些年西夏与草原势力已有蠢蠢欲动之势，他来此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打探情况，压制西夏和草原势力。现在陈大伟把草原上都少有的铠甲拿来交易，还有那牛筋，这怎能不让他惊讶，陈大伟 的这种行为完全可以说是败家。只是他这种做法，完颜希三是非常欢迎的。

“陈老哥既然愿意拿这些物资来交换，我自是没有意见，这回老弟我做个主，这铠甲和牛筋您肯定还是和那美酒一样，用来交换物资是吧。这价格嘛，铠甲一副五百两，牛筋一根五十两，不知老哥您意下如何？”

“城主大人，这个交易物资的事，我没意见，不过我要增加一点其他的物资，我想要点良种，价格方面就按照城主大人您说的算。”

“你要良种？要那个干什么？难道说草原上的牧民们都不准备放牧了？以后改种地了？”陈大伟的这个建议可把完颜希三给惊讶到了，游牧民族不去放牧，改种地了？什么情况？

“咱们一件一件的说，先说这交易物资的事情，我要良种，如果城主大人可怜我那草原上的牧民们生活困顿的话，不知可不可以交易一点汉人奴隶于我，您也知道，我们游牧部落对于种地方面确实是一窍不通，所以想要一些汉人们来指点一二，不知城主大人意下如何。”

游牧部落最大的威胁就是来自游离不定，缴不灭，杀不尽，而且因为长期的马背上生活，所以那战力自是非常强悍，如果牧民们都改种地了，那和南边的宋人有什么区别，离开了马背的游牧部落，说难听点，连那大宋都不如呀。既然陈大伟他愿意如此，自己干脆助他一臂之力又如何。

“陈老哥您的意见我完全接受，没有任何问题，下次再来这富民城，直接来着四海客栈，这西二甲院落，我给您留着，以后再也不会安排人员住宿，所有问题您可以直接找这里的掌柜的安排。哦，忘了告诉你，这四海客栈也是我城主府的产业，老哥您就放心的在此做买卖！”

“既然城主大人您没有意见，那就这么说定了。这次我一共带来铠甲一千副，牛筋一万根，另土酒五千斤，这是我准备交换的物资，您请过目。

接过陈大伟的物资单子看了一遍，都是一些生产生活的工具类的，其中连那盖房子的大原木都有几万根，看来这陈老哥是铁了心的准备带着他的部落种地了。要是真的如此的话，那自己在这边的重任也就完成了一半了。

“大伟老弟，您要的这些物资，我明日一早给您送过来，要不一会我回去给您写好单据，明日一早您直接带着您的人马去城主府的库房里去装车，不知这样安排如何！”

“就按照城主大人您的安排。”

见陈大伟这么说，完颜希三从怀里拿出一枚印章，在陈大伟的清单上盖了一个大印，交给陈大伟：“陈老哥明天您拿着这个条子直接去府库里交接物资，我会安排好他们与你交接。至于您要的汉人奴隶，我给你调拨一百人，您先使唤着，等下次您再过来的时候，我给您多准备一点。”

还能说什么，事情能谈成这样，已经非常的出乎陈大伟的意料之外了，看来自己这条马放南山的计策还是非常成功的。而且也能看出来，这些年大金国的国力确实快被压榨干净了，这些年对草原的控制力已经越来越弱了，现在更是有了合作的意向。

“城主大人先品茶，您稍等一会，我这后院还有一点好东西，我去去就来。”

说着，陈大伟朝后院走去，他去拿了六个酒囊回来，这是他特地准备的高度酒，比他们昨天喝的那个酒度数还要高，都是蒸馏了五六遍的，度数有个五十到六十度的样子。

“城主大人，这是我特制的美酒，比昨天我们喝的那个还要好很多，因为这个酿造实在困难，所以产量实在太少，还望城主大人多多指点。”

接过陈大伟放在说上的酒囊，打开其中一个，问了一下，酒香浓郁，闻其味，比昨日所饮用的确实好上很多。把茶杯中的茶水倒掉，又用清水涮洗了一下。倒了半杯，小小的抿了一口，入口甘烈，小口的喝了一点，就像一条火热的热流一样顺着喉咙而下，那滋味，相当美好。

“多谢老哥您的好意，这美酒确实够劲。要说咱们男人就应该喝这烈酒，自从昨日喝了您的那个蒸馏酒以后，现在其他的酒恐怕已经难以下咽了！既然诸事已经谈完，那老弟我就先告辞了，以后有任何事，老哥您可以直接去城主府找我。”说完以后，完颜希三提着几个酒囊告辞而去，出门带着老掌柜的径直回了城主府。

一路上完颜希三不停的和梁掌柜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他今天很高兴，与陈大伟的交易很能赚钱这个事情还是其次，关键是他从中看到了游牧部落的改变，离开马背的游牧部落，实在是太让他高兴了，如果此事这能促成的话，那对大金国来说，真的是一件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