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秦皇汉武的私房菜

王可可在于萍和严瑾的辅导下，成绩突飞猛进。期中考试成绩排名，一下子前进了十一名。王大福亲自参加家长会，班主任在家长会上专门把王可可提出来表扬。王大福高兴得脸上放光。散会后，赶紧打电话安排公司会计给严瑾和于萍兑现合同。

王可可周末回到家，王大福说：“儿子，终于给老子争了一回光！明天，把你萍姐和严老师请来，我们去吃秦皇汉武！”

于芳抢白王大福道：“人家秦皇汉武是古人，你也想吃呀？高兴得晕了头吧？”

王大福摸摸脑袋，笑道：“我说的是曲江风景区里的秦皇汉武私房菜！”

王可可说：“爸，那你得派车去接！”

王大福笑道：“车接！你老爸亲自去接！只要我儿子争气，你老爸干啥都行啊！”

王可可开心道：“那我打电话说了啊！”

第二天，王大福亲自开着自己的卡宴，带着王可可，来到严瑾和于萍的女生楼下。于萍上车就责怪姑父：“不是说好，你们在南门口等的嘛！怎么开进来了？同学看见多不好！”

王大福满不在乎地说：“姑父来接外甥女有啥不好的？你想多了吧！”

王可可接话道：“你要开辆桑塔拉，保准没事！”

严瑾拉了拉于萍的衣袖说：“没事啦，又不是经常这样！”

王大福笑道：“萍萍，你听听，人家小严老师多善解人意啊！”

于萍道：“姑爸，你就是个偏心眼！”

王大福伸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严瑾，正碰上严瑾的视线。他笑了笑，没有回答于萍的话。

严瑾忽然觉得脸有点发烫。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王可可停止了玩手机，扭头对后座上的于萍和严瑾说：“萍姐，严老师，吃完饭，我们下午去大雁塔吧！”

王大福兴高采烈地接话道：“好啊，好主意！大雁塔景区重建后，我还没认真看过咧！”

谁知王可可转身过来说：“爸爸你就别去了！你去了，我们多没意思啊！”

王大福有点尴尬。他笑笑说：“哦哦，好吧！吃完饭，我把你们送到大雁塔，我就去工地了，下午还真有点事！那回去，你们打我电话吧！”

王可可说：“不用管我们，啥时候逛完还不知道哩！”

说话间就到了秦皇汉武私家菜馆。

这是一家具有陕西风味，并以绿色生态有机菜为特色的餐馆，据说厨师长和主厨都是在全国厨艺大赛中得过金奖的。饭店门口，一边矗立着一个一米八以上的秦俑，秦俑手中拄着长戈，脸上挂着笑意，友好地看着进门的每一个人。严瑾看看秦俑，问王可可道：“可可，你说为什么秦俑的头上没有头盔呢？”

王可可一下没反应过来。

严瑾笑道：“教科书上没有写的！据史书记载，秦人作战勇猛，但闻鼓声，即血脉喷张，人人争先，战士们为了向敌人显示自己的勇猛，往往都不戴头盔。有的战士甚至光着上身，提着敌人的头颅冲锋陷阵。所以，其它六国的军队，见到这样的秦人战士，无不胆裂！”严瑾一番话，说得王可可望着秦俑，居然迈不动脚步。

于萍催促道：“好啦，先吃饭啦！你们两个怎么得了，这样下去，都要变成学痴、书呆子的！”

进到大堂，正中居然是一个直径十多米的圆形喷泉池。随着柔和的音乐，一圈圈的喷泉水柱，此起彼伏地喷射着。喷泉池的中央，十几条一尺来长的锦鲤在水中惬意地自由游动。大厅的柱子上，墙上，凡是目光所及之处，总有字画映入眼帘。严瑾第一次到这么气派豪华的场所，有点目不暇接。王可可陪在严瑾身边，不离左右。

于萍站在电梯口，招呼道：“可可，严瑾，走吧，吃完了，你们再慢慢看吧。”

电梯把大家送到三楼。雅间的门楣上写着“曲江荷韵”。于萍的姑妈于芳早就在雅间门口候着了。

见到严瑾，于芳赶紧过来，抓着她的手，把严瑾推到王大福右手边的主客位上坐下。

严瑾谦让道：“王总，姑妈，我不是很清楚咱西安坐席的规矩。我坐这里是不是不妥啊？”

王大福笑道：“你就该坐在这里，萍萍你到我左手边来坐，可可挨着你严老师坐。这不是挺好吗？我们家今天主要就是请你们两个功臣啊！”

王可可说：“老爸，你应该说是我请客，你买单！”

于芳笑道：“可可说得对，今天的主人应该是可可。大福，你是不是让位哦？”

“这个位子不能让，这是买单的人坐的！等你小子能赚钱买单了，你再坐这个位子不迟。”

严瑾又站起身谦让，于萍劝道：“严瑾，别矫情了！这是家宴，没那么多讲究。准备好胃口，菜上来了，咱就好好吃！”

于芳接话道：“对咯！吃好喝好才是最好！不要管那多礼性！”

严瑾问于萍：“礼性是啥子意思嘛？”

“湖北话，就是礼节的意思！”

严瑾笑道：“好吧，我就不讲礼性了！”

席间的气氛很是融洽热烈。

凉菜上完了。王大福开了一瓶窖藏了三十年的茅台酒。王大福把放在桌上的五个小酒杯逐个斟满，说：“我们总量控制，就这一瓶酒！这个上了年份的茅台，好下喉，还不上头！今天高兴，包括可可，大家都来一点！”

严瑾连连摆手说：“王总，姑妈，我不会喝酒！”

“四川人不会喝酒？谁信呀！”王可可一边说，一边走到他爸爸的身后，把第一杯酒端上，送到严瑾面前。

严瑾拗不过，很为难地说：“王总，姑妈，我长这么大，真还没喝过白酒，今天可是头一次啊！”

王大福意味深长地笑道：“那就更好了，今天更加有纪念意义！”王大福站起身，端起酒杯，又说道：“今天，我们王家非常荣幸地请来了两位美女大学生客人，我们可可的两个美女老师。在她们的帮助下，可可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作为可可的父亲，我代表我们全家，给两位，小严老师，萍萍老师，敬一杯酒！ 来，我干了，你们两个随意！” 王大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严瑾和于萍跟着站起身，很不好意思地和王大福碰碰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严瑾和于萍两人的脸色很快变得绯红。

随后，于芳和可可都给她们两个敬了酒。

酒过三巡，王大福吩咐上热菜。

严瑾赶在上热菜之前，也端起杯，说：“王总，姑妈，还有可可，萍姐，能够认识你们，是我今生莫大的荣幸！可可能够取得好成绩，首先是他们学校老师的功劳；其次，是可可自己的努力；第三是你们做父母的督促鞭策；第四才轮得到我们。来之前，我和萍姐商量，你们给我们的报酬太多了！我们心有不安。可可的期末考试成绩一定会比期中考试成绩要好很多。那样的话，我们就得到的奖励太多了！所以，我们两个商量，决定只要平时的报酬，不要奖金了！为表示感谢，我向你们全家敬个酒！”

王大福、于芳和王可可都没有想到严瑾会这样打算，忙不迭地站起身，和严瑾碰杯。王大福和于芳都说：“你们不要有顾虑，合同怎么定的，就怎么执行。可可还有一年半，离不开你们的辅导，你们要是放松了，不管他，他肯定滑坡！”

可可有点赌气地没有站起来和严瑾碰杯。

严瑾喊道：“可可，来呀，碰一下！”

可可坐在位子上没有起身。他说：“说的好好的事，怎么能变呢？你们是不是不想管我了？”看来，王可可对两位姐姐的辅导很是认可，产生了依赖性。

于芳见可可这么说，担心儿子的成绩会下降。赶紧说：“严老师，萍萍，你们就不要变来变去的了，还是按合同执行吧！可可离不开你们！”

严瑾把可可面前的酒杯端起，递到可可面前，说：“可可，来嘛，碰杯嘛，我们听你的还不行吗？”

可可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他说：“不能变哦！谁变谁是小乌龟！”

王大福阻止道：“可可，不得乱说！”

大家喝了杯中酒，重新落座。严瑾在酒精和大好心情的刺激下，头有点晕。

王大福吩咐服务员拿几个热毛巾来，大家各自擦了脸。严瑾还把毛巾盖在脸上，热敷了一会。于萍问：“严瑾，不要紧吧？”

严瑾回答道：“这个酒好喝，好下喉，就是有点晕！”

王大福笑道：“我说好下喉吧！第一次喝白酒，有点晕很正常。喝点水就好了！”他喊服务员给没人上了几瓶矿泉水。严瑾喝了半杯矿泉水，似乎好受了一些。

热菜上来了。

每上一道热菜，都有一个服务员进来介绍这个菜的来历。

第一道菜：清蒸细鳞鲑。

服务员介绍说：“细鳞鲑，陕西本地叫花鱼，因鳞片细小、有斑点而得名。此鱼细嫩，肉质鲜美。目前野生已经很少，属于国家二级保护鱼类。我们饭店和全省唯一的一家细鳞鲑养殖基地签了专供合同。在西安只有我们饭店能供应这道菜。”

第二道菜：凤汤娃娃鱼。

“俗话说，天上龙肉，地上鲵肉。鲵就是指的娃娃鱼。在秦岭山区的溪水里，几十年前还经常见到，但现在野生的大鲵已经十分稀少。我们店里是洋县娃娃鱼养殖专业户专供的，每条都在五斤以上。这道菜是采用秦岭山里的生长一年以上的走山鸡和娃娃鱼一起煲汤制成，是冬季进补的绝佳妙品。”

严瑾对王大福说：“王总，不是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吗？”

王大福笑笑说：“饭店的噱头，别当真！”

第三道菜：椒盐野蜂蛹。

“这是生长在秦岭山里一种特有的蜂种，它们的蜂巢都建造在绝壁之上。山民们为了取得蜂巢，要攀上百米高的悬崖峭壁。这道菜可是山民冒着生命危险采来的，不是每天都有。各位有福，今天赶上了。蜂蛹富含蛋白质，是纯天然的营养食品。”

每道菜上来，可可都要用公筷给严瑾夹菜。这一道椒盐野蜂蛹，严瑾看了实在受不了。可可夹了两个到严瑾的碟子中，严瑾差点呕吐。

王大福着急地问：“严老师，没事吧？”

严瑾用手指指盘中的蜂蛹，把脸扭到侧面。

可可笑道：“女生就是女生啊！”随即把严瑾盘中的蜂蛹夹到自己的盘中。

于萍不服，说：“谁说的？我来吃给你看！”说着，把椒盐蜂蛹转到自己跟前，她挑了一个小号的，放到嘴里，嚼了两口，还是吐到了骨碟里。看到于萍的狼狈样，王大福和王可可都笑了。

于芳责怪王大福：“你也不征求征求她们的意见，看把她们吓着了！”

王大福被于芳提醒了，赶紧对服务员说：“服务员，那道油炸蝎子不要上了！蜂蛹她们都害怕，蝎子上来更要吓跑了的！”

严瑾强装镇静地说：“没事，你们吃嘛。我和萍姐不看就是了！”

王大福说：“知道你们南方人喜欢吃鱼，我给你们点了好几道鱼！还有一道黄河鲤鱼，据说是壶口瀑布附近的鲤鱼，味道很鲜美哟！”

于芳调侃道：“在我们湖北人面前你就不要提吃鱼了！我们老家就没人爱吃鲤鱼，土腥味太重，还是发物。不好吃！”

王大福说：“这你就外行了吧！那是你们湖北的鲤鱼才腥味重。黄河的鲤鱼，天天在激流险滩里游动，浑身都是肌肉，腥味自然就没了嘛！山西人说：吃了黄河鲤，神仙来附体！好吃得很啦！”

于芳撇嘴道：“净瞎编！”

说话间，红烧黄河鲤鱼端了上来。

服务员朗声介绍道：“这道菜的主料是产自黄河的鲤鱼制作的。黄河鲤鱼的特点为：金鳞赤尾形如梭。地道的黄河鲤鱼体态丰满、肉质肥厚、细嫩鲜美、营养丰富。和产自池塘的鲤鱼相比，味道的差别可以说一个是阳春白雪，一个是下里巴人。请慢用！”

服务员走了。可可对严瑾说：“阳春白雪、下里巴人，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啊！”

“他们的讲解文稿一定是体育老师写的！”严瑾幽默地说。

王大福听了，一口汤差点喷了出来。

这家酒店的菜味道真是不错。大家聊得开心，吃得更开心。对于一日三餐吃食堂的严瑾和于萍，这些菜盘盘都是珍馐美味。严瑾和于萍渐渐放下了矜持，大快朵颐。

主菜上完后，还上了好多酒店自己制作的点心。

吃完饭，细心的姑妈于芳，早就安排服务员将严瑾和于萍爱吃的点心——核桃酥饼、琥珀桃仁、核桃花生酥、虎皮核桃仁、桃仁切糕等——装了满满两袋子，给他们俩带回学校慢慢吃。

王可可道：“妈，你装这么多，我们怎么出去玩啊？”

于芳笑道：“不是有你吗？来，这个双肩包，你给背上！”

“等等，再给我们拿三罐王老吉凉茶！” 王可可又在背包里装上了三罐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