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安全脱身
“这……您看您说的……”小厮哭笑不得，他在百花阁当差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千千万万，但眼前这长得赛过天仙，脸皮却比木板还厚的女子还从未遇到过。
苏宁声懒得跟他掰扯，还急着逃命呢！
“长夜，还有没有银子？”
“有的，”安长夜忙往怀里掏，“只有银票了。”
苏宁声两眼放光，这人出门带多少钱啊，说起来，她都还没见过银票这东西呢，不管了，她把心一横，咬咬牙把银票塞给小厮。
“这下子能进了吧？”
小厮见到银票，高兴得手都抖了，躬身招呼道：“唉唉，二位请～”
百花阁共有两层，第一层的高台之上，美艳的姑娘们翩翩而舞，台下掌声欢呼不断，客人们有的左拥右抱，沉迷美色，有的与友对酌，高谈阔论，有的形单影只，痴痴仰慕。
苏宁声顾不得欣赏，拉着安长夜上了二楼。
“声儿，咱们上来做什么？”
“躲呀，那些杀手说不定会进来搜，咱们得找个地方躲避先～”
苏宁声放眼一望，傻了眼，整个楼层有上百个房间，这些都是百花阁姑娘们的卧房，若是里面有人在那啥，他们闯进去可就尴尬了。
苏宁声只好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突然自己都鄙视自己，太猥琐了。
安长夜跟着凑过来，隐约听见有喘息的声音，傻愣愣地问道：“里面在干什么？”
“做运动。”苏宁声简直想撞墙，得亏身边的人是个傻子，否则真是没脸见人了。
“天啊，我要疯了。”苏宁声捂着脸，方才的经历她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犹豫间，楼下窜出一个黑影。
“遭了，追来了。”苏宁声拉着安长夜躲进最近的房间，关门一看，总算松了一口气，好在没人。
房间内装饰平常，梨木桌椅，大红帐帘，花瓶里插着艳丽的红牡丹，茶壶水杯等皆是豆沙红，看来，主人偏爱红色。
少时，门外响起脚步声，苏宁声心下一紧，这房间虽大，却没什么可藏匿之地啊，唯有衣柜勉强能躲。
衣柜里进两个人稍微有点挤，不过眼下顾不得许多了。
门嘎吱一声响，有人进来了。
一轻柔的声音道：“唉，今日又是老样子，难道我真是老了，比不得那些小妖精了？”
另一人用讨好语气道：“姑娘快别这么说，您比她们漂亮多了，是那些男人不懂欣赏！”
前者并不领情：“行了，你也别睁眼说瞎话了，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又听到掩门声后，苏宁声思考着一会儿该如何出去才不会被发现，里面黑漆漆一片，她看不见安长夜的脸，但可以听见他的呼吸。
这时，安长夜动了一动，苏宁声不禁心跳加速，这家伙要干什么？
“腰好痛，我要出去……”
苏宁声一口老血喷出来，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坑死人啊。
“谁？”
外面的女人厉声问，接着衣柜被人打开。
苏宁声欲哭无泪，狠狠瞪了那不争气的家伙一眼，笑嘻嘻地朝女人挥挥手：“呵呵，你好啊～”
女人一身红装，青丝如墨，眉眼如画，饶是年纪比外面的姑娘大了一些，其柔媚之风韵犹存，她警惕地看着他们俩：“你们是谁，怎会在我房里？”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在这里躲一下～”
女人打量了苏宁声两眼，而后眸光一亮，视线停留在安长夜身上，好俊的男子。
“声儿……”安长夜见她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样，吓得躲到苏宁声背后。
“这位公子，程儿为您弹一曲可好？”
苏宁声心下暗骂，这也太主动了吧，敢情是要老牛吃嫩草么？
“姐姐，咱们这位公子啊，俊是俊，就是脑子不太好使～恐怕不太会欣赏你的琴音。”
“啊？”程儿一脸惋惜地看着安长夜，直叹可惜，当即黑下脸道，“既然这琴音也欣赏不了了，那二位请离开吧！”
变脸如翻书啊，苏宁声又骂了一声，偏偏不敢发作，眼下黑衣人说不定还在百花阁，出去就麻烦了。
“姐姐，你行行好，再让我们待上一会儿～”
苏宁声的姿态可怜兮兮，怎奈程儿却态度强硬：
“不行，本姑娘要就寝了，你们这就出去！否则我要喊人了。”
“你……”苏宁声真想破口大骂，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她忽然想到之前程儿和另一人的对话，“程儿姑娘貌美如斯，却不得男人欢心，可知为何？”
自己的短处让人揭开，程儿顿觉难堪，一脸愠怒地盯着苏宁声。
苏宁声淡淡一笑：“姐姐先别怒，你看这样如何，你帮我这一回，我助你改头换面。”
程儿半信半疑，就这么个小丫头有这能耐？
苏宁声知道她信不过自己，便又道：“姐姐你天生丽质，乃是国色天香之姿，最大的问题就出在打扮上。”
先听了一番称赞之词，程儿的脸色有所缓和，遂拂袖往自个儿身上瞧了瞧：“我的打扮有何不对？”
“穿太多了～”
“太多了？”
“是的。”苏宁声伸手扯了扯程儿的袖子，她身穿碧蓝圆袖云锦长裙，裙身绣着艳红的牡丹花，细腰紧束，窈窕的身材尽显无遗，这一身打扮与高官夫人们相差无几，华丽是无疑的，但太过华丽反而不好，百花阁的客人不是王公贵族，便是达官贵人，这样的装扮只怕早都看腻了，他们来到这里本就是为了放松身心，躲个清闲，你穿得跟个贵妇人似的转来转去，那跟在自己府里有什么区别？他们见了自然心生厌倦。
“你看见下面跳舞的姑娘们都怎么穿吗？”
“难道得像她们一样穿才行？”
苏宁声摇头：“不是，她们与你正好相反，她们穿得太露了。”
高台上的那些姑娘为吸引男人的眼球，只差没把肚兜给抠下来了，真是开放呢，谁说古代女人保守来着？
“那依你之言？”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你的花样若万年不变，又如何能吸引他们的目光呢？”苏宁声缓缓道。
“姐姐喜欢红色可以，但也不能天天穿红衣啊，这样会使人产生视觉疲劳的。”
“视觉疲劳？”程儿似懂非懂，这个词从未听过，思索片刻，认为苏宁声说的对，便又问：“除去穿着，你看我还有什么地方不妥？”
苏宁声清咳两声，眨巴眨巴眼睛：
“都跟你说了，我岂不是很吃亏？”
程儿是个明白人，笑道：“只要姑娘真能帮我，有何要求尽管提！”
“当真？”苏宁声暗喜，程儿是百花阁的老姑娘了，必定攒了不少钱，这一点，看她穿的衣裳就知道，“也没什么，你给我算工钱便是了！”
“我当是什么难事呢，银两嘛，你要多少我便给多少，如何？”
“如此……”苏宁声等的就是这句话，两手一拍，“一切好说！”
忽而想到素素还在街上，那丫头找不到她肯定着急了，“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我不能在此逗留太久，明日再来拜访！”
“好～”程儿答应，左右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那我们先告辞了，”苏宁声转头看一声未吭的安长夜，这家伙竟然趴下了，“安长夜！你给我起来～”
简直气死人，她累得半死，他倒好，还打上盹儿了。
“咦，声儿……”安长夜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唔～好困啊。”
苏宁声没好气地骂道：“走啦，还睡～困困困，要不要在这儿过夜啊？”
“不要，不要。”安长夜霎时清醒，他才不要待在这里呢，一想到那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后怕。
苏宁声往下面一望，确定黑衣人走了，方才安心地下楼。
——
素素和黑球把整条街寻了个遍，也没有看见主子的踪影，两人急得直跳脚。
“都怨你家世子爷，好好地非要出来看什么灯会，现在可好，出事了吧？”素素心里焦急，一气之下冲黑球发火。
黑球本就憋着一肚子气无处发，现无故遭素素一顿骂，他心里愈发不爽利：“是你家苏小姐自个儿要来的，我们世子爷又没逼迫她，我还怀疑是不是苏小姐把世子爷拐走了呢。”
“你，你胡说八道……”
“素素！”
见苏宁声走来，素素喜极而泣。
“小姐，您去哪儿了，担心死素素了～”
“没事啊，没事，我就是……去别的地方逛了逛，一不小心走远了。”苏宁声安慰她，今晚的事还是不告诉她为好，否则下次这丫头就不让她出门了。
“世子爷，您没事吧？”黑球绕安长夜转了一圈，检查他是否无恙。
后者露出个无邪的笑脸：“没事，想睡觉了～”
声儿说遇刺一事不能告诉黑球，他便听话地略过了。
黑球一把老泪抹了抹，所幸世子爷平安无事，要不然莫说皇上会把他斩了，他自己也要自刎谢罪。
街市上的人已渐渐散去，苏宁声和安长夜各自回府。
“呼～累死了！”苏宁声瘫倒在床上，今夜可真够惊心动魄的，现实版的虎口脱险啊，现在想来都心颤，只是，什么人要置安长夜于死地呢，那家伙傻了吧唧的，总不可能结下仇家，那么究竟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