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冰点

我处理完了尹清的事情以后跟着慕容谦回去看他说的那个峨眉中人，可刚进门扑过来的那个小丫头着实让我惊喜不已。

寒暄了几句后，这小鬼古灵精怪地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发毛。

“那你和慕容公子的兄长？”青儿这鬼灵精好像已经探听到了什么消息，可我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往事不提，来，师姐请你和慕容公子去大吃一顿如何？”我敲了敲她的小鼻头，宠溺着说道。

“丫头，事情解决了就忘了我了？”无崖子突然就窜了出来，一定是听到了吃饭，所以就手耳皆通灵了。

“无涯子，怎么会忘了你呢？哎你从哪钻出来的？”我私下张望着，心里开心地不得了，毕竟此事已经了了，谁都不会因此事受牵连，这已经是要谢天谢地了。

“素素。”身后突然传来尹清的声音，我连头都不想回，“你还来这干什么？”

“我对不起你，可我师父患了重病，只想在死前听一曲广陵散，我不能让他失望啊！”

“你师父？”

“是，我从师蓬莱仙人，九岁时他在海边救了我，我当时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他将我抚养长大，师父一生寻找广陵散，可如今快死了也没有听到。”

“真的有蓬莱仙人么？”无崖子问道，好像是还对蓬莱的仙术抱有什么希望。不过我知道，他不是为了自己。

“元者，本也。始者，初也，先天之气也。此气化为开辟世界之人，即为盘古；化为主持天界之祖；即为元始。盘古将身一伸，天即渐高，地便坠下。而天地更有相连者，左手执凿，右手持斧，或用斧劈，或以凿开。

自是神力，久而天地乃分。二气升降，清者上为天，浊者下为地，自是混沌开矣。天地即开，盘古力竭，乃死。又生二神，阴阳所化，男曰伏羲，女唤女娲，兄妹也，皆为人首蛇身。开天辟地，然天地无色，杳无生机，伏羲女娲居其中，甚闲，伏羲怒，劈手于大地之上划沟壑，乃成江河，奔流向东，成东海。堆沟壑之土成五岳七山，天地之间便有山川河流，日月星晨，若出其中。山川即成，却无生息，女娲甚聊，遂搏，黄土作之。后力不暇供，乃引绳于泥中，举以为生。

天地之间遂有五仙五虫，天，仙者，黄土为之也；人鬼妖者，引绳为之也。此乃乾坤肇始，万物之由来。仙者自清，独人鬼妖者不平，亦欲成仙，乃有天劫。日月更迭，斗转星移，岁万载，尘世间人鬼妖甚嚣，不平，言：吾等皆女娲所造，为何独仙者居于天上，不生不死而吾等却要饱受轮回之苦？天界日久，亦有沉沦者，枉为仙，仙言：人间若有德善之人，可寻至蓬莱，修成大道者亦可成仙。此语既出，在人间便引起轩然大波，人、鬼、妖无不励精修法，以期有日得证大道。正所谓是：人间有仙境，得道在蓬莱。是也。”尹清说道，虽未说明蓬莱仙人的的确切信息，可也大体告诉了我们，这仙人确实是在仙岛的一处。

其实我有幸去过一次蓬莱仙岛，可惜当时的记忆不是很清晰了。

我印象最深的是蓬莱阁。虽然蓬莱阁因为水城与楼阁多是新的，少了些岁月打磨的润滑，但对于喜欢寻觅仙迹的人来说，仍不失为一处值得赏玩的风景。布满浓荫的小道，将一座座屋舍串起。高大雄伟的庙宇，小巧灵气的无风亭，以及蓬莱阁最主要的建筑———位于丹霞之间的蓬莱阁，无不兼具江南园林的秀美与北方宫殿的豪情。

虽然我去的那天不甚晴朗，大海也不够蓝，但当朦胧烟云蒸腾时，蓬莱阁被萦绕其间，却仿佛真成了空中的美丽房舍，即刻就要遁风而去。

相比各处亭台楼榭，我更欣赏“无风亭”外的那一片悬崖。绵延的山崖在大海面前一个收步，变成了带点凹型的绝壁，绝壁下便是万倾碧海，仁者爱山，智者爱水，在这里，一切似乎得到了完美的统一。

后来听说了蓬莱仙人的事情，还曾计划过再去一次仙岛，可是几番周折，还是因为别的事情放弃了。

可辗转也听说了不少蓬莱仙岛的事情。

蓬莱的一大奇观，也是我们认为它会有神仙隐居的一个缘由，便是海市蜃楼，每年秋天是海上最容易出现海市奇观的季节，迷蒙神奇的海市出现时，但见缥渺的幻景“聚而成形，散而成气，千姿百态，瞬息万变。忽而似楼台，如亭阁；忽而像奇树，如怪峰；时而横卧海面，时而倒悬空中，若断若连，若隐若现，朦胧中似乎还有人影在晃动。一会儿长桥飞架，一会儿楼阁高耸，东部倒挂的奇峰刚刚隐去，西边林立的烟囱又赫然入目……

可海市蜃楼，有没有可能是神仙织下的迷惑我们，不想让我们进入仙境打扰他们生活的大网呢？

由于海市，才有了蓬莱、瀛州、方丈三神山之说，才有了秦皇汉武的寻仙之事，才有了白居易笔下“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的诗句。蓬莱民间自古便盛行崇尚神仙之风。蓬莱的神仙文化，缘起于海市，兴起于战国时期，至明、清时期，郡志上记载的地方性神仙人物已多达数十位。相传正月十六是天后（海神娘娘）的生辰，所以蓬莱人有正月十六赶庙会的习俗。这天，人们从四面八方赶往蓬莱阁天后宫，进香膜拜、求签许愿、捐香火钱。各地农民组织戏班、秧歌队到蓬莱阁戏楼、广场上表演，届时蓬莱阁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而在此之前的正月初十三、十四，渔民们要过渔灯节，人们纷纷到蓬莱阁的龙王宫送灯、进奉贡品，祈求龙王爷保佑，以图新的一年出海平安和渔业丰收。按照风俗，许多人要供祭船、送渔灯、放鞭炮，同时举行娱乐活动。若是新春时节，渔民造了新船，船主会择黄道吉日，让船头披彩，船桅挂红旗，然后设供品，点蜡烛，焚香纸，鸣鞭炮，行大礼，接着用朱砂笔为新船点睛、开光，高呼“波静风顺”、“百事大吉”，再送船入海。

苏东坡道：“东方云海空复空，群仙出没空明中。”当地传说，一天，吕洞宾、张果老、铁拐李、汉钟离、曹国舅、何仙姑、蓝采和、韩湘子共八位神仙在蓬莱阁上聚会饮酒，酒至酣时，商议到海上一游。汉钟离便把大芭蕉扇往海里一扔，袒胸露腹仰躺在扇子上，向碧海漂去；何仙姑不甘示弱，将荷花往水中一抛，伫立荷花之上，凌波踏浪而去。其他诸仙也纷纷将各自宝物抛入水中，借助宝物游向东海。这一举动惊动了龙宫，八仙与东海龙王发生冲突，引起争斗，东海龙王还请来南海、北海、西海龙王，掀起狂涛巨浪，双方打得难分难解。幸好观音菩萨从此经过，经劝解双方才罢战。从此留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美丽传说。

元朝末年，全真教兴起后，八仙传说中的吕洞宾、汉钟离成为该教“北五祖”中的人物，各种神仙传说纷纷附会于蓬莱，经民间通俗文化的大肆渲染、传播，“蓬莱”于是成为“仙境”的代名词。

“你既然知道广陵散在我这里，为何不直接跟我说明实情？”我盯着尹清问道，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能让我骗的过自己的答案。

“我见你一直都不愿告诉我广陵散一事，只怕你……”尹清吞吞吐吐地说道。

“怕我爱琴如命，不肯给你？”我心如滴血，这么说，他一直都在骗我，从杭州到京城，包括为了救我而受伤，都是在骗我。之前答应跟我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是在骗我。这么想来，那通知上官峰来阻止我们离开的人就是他了。

不止如此，当我看到慕容谦的时候我更心痛了。他不仅是骗了我，还骗了与自己是血肉至亲的弟弟慕容谦。慕容谦千里救人，一定是知道了他的算盘之后，受不了良心的拷问。而尹清呢？他直到被我揭穿的那一刻，都还在演戏。

这样的人，究竟值不值得我去在乎呢？

“是。”尹清应道。

“那你错了，蓬莱仙人之名我早有耳闻，你若直言，我定会随你前往为你师父弹一曲。可如今，你师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要不要帮他，我还要想想。”

“对不起。”这已经是尹清第多少次道歉了呢？！我早就记不清了，可他的道歉已经不值钱了，也在我的内心掀不起任何波澜了。骗了我一次又一次，我再也不可能原谅这样的人。

你可以沉默不语，不管我的着急；你可不回信息，不关我的焦虑；你可以将我的关心，说成让你烦躁的原因；你可以把我的思念，丢在角落不屑一顾。你可以对着其他人微笑，你可以给别人拥抱，你可以对全世界好，却忘了我一直的伤心。——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而那，却是唯一让我变的卑微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