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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战蒲类海

作者:渔岸踏歌 | 发布时间 | 2016-12-23 | 字数:6121

北匈奴呼延邪大单于乌蒲奴被汉军这一场冲击弄得晕头转向,不知汉军到底有多少人,其战略战术到底若何?不过,仅通过汉军敢于近距离冲锋接战,他内心已经明白,这一次,大汉军队绝不是蜻蜓点水式的出击,一定是有备而来,想将自己置于死地。

乌蒲奴召集各部落首领和大臣、军师,一起商讨对策。

大帐外,原先已经装车准备撤退的人们,不知所措地等待着。有的停止了拆卸,有的把已经装上了车的物件又搬到地上或搬回毡房里。一些人正把外围的牛车重新拼接,以防汉军再次攻击。大队的匈奴骑兵整装待发,聚集在外围的草地上。

老单于去世后,匈奴分裂为五部。自称呼延邪大单于的乌蒲奴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就把北匈奴五大部落统一了三部。并把南匈奴赶出了匈奴故地,逼得南匈奴不得已投靠了汉朝。他召集部下开了一个短会,决定就在蒲类海草原摆开阵势,迎战大汉军队。他认为大汉军队远道而来,一定疲弱不堪,只要他集中优势兵力,一定可以迎头痛击!

可是,这一次,他想错了!他遇到的是匈奴人的克星——大汉杰出的军事家、征虏将军窦固。

汉军大队人马在班超派来的人指引和接应下,很快陆续抵达蒲类海南岸。汉军迅速在蒲类海岸边连营几十座,分左中右分布在十余里长,成反“品”字形布设,和匈奴营地形成对峙。

这一天,蒲类海的天气忽然转晴。太阳高悬天空,雪地上反射的阳光十分刺眼。一大群黑压压的红嘴山鸦,从树林中飞到营地四周,期望从人类丢弃的垃圾里找到一点零碎吃食。匈奴人又派出小股骑兵前来挑战。汉军紧闭营门,无人出战。窦固有令在先:“擅自出战者,斩!”窦固在等着一个人——张胜。

张胜祖居辽东,和陈力是同乡,他家祖孙三代都是木匠,是当地出名的木匠世家。张胜虽为木匠,却对制作农具、家具兴趣不大,特别痴迷于研造兵器。他经过多年琢磨试验,发明了一种威力巨大的攻城器械。军师陈力回乡探亲,偶然得知张胜的研究成果,亲往探查之后,回京向窦固推荐,被窦固纳入军中。张胜随后续辎重队伍,直到十天之后才和大部队汇合。

在张胜到来之前,窦固已经派军士上山砍伐了足够的木材,采集了足够的石料。窦固严密封锁施工现场,除了中军大帐中的几个决策人物,一般的将士不知道张胜带人制作的是什么玩意。

张胜领着一百多个工匠终于完成了神秘武器的制作。第二天傍晚,蒲类海又下起了大雪。大雪纷纷扬扬,铺天盖地。陈力冒雪来到中军大帐,一边解开斗篷,一边对窦固喜滋滋地说:“将军,天佑大汉!匈奴休矣!”

“先生有何妙策啊?”

陈力说:“将军,这一段时间,我一直让人对东边的沼泽地进行探查,因为冻得不深不硬,不敢让人马行走。今夜这一场瑞雪,必定冻透土层,积雪盈尺,使人马可行。大将军可派一支人马,从东岸急行军绕过蒲类海,南北夹击北虏,一击可成啊!”

“天寒地冻,绕道几百里,如何能够急行军啊?”窦固有些担忧。

“窦将军忘了我是哪里人了?”

“先生世居辽东,我怎么会忘?!”

“我们辽东山民早就有了雪地行军的办法,临出征前,我请你让中军司马陈睦专门拨款做了一千套滑雪板,还专门招募了一千多人的辽东籍军士,就是为雪地行军打仗准备的!”

窦固大喜,就命偏将军耿恭带领一千兵士,明日出兵,从湖东岸沼泽地滑雪绕行到蒲类海北面,配合大部队,南北夹击匈奴。

匈奴大单于乌蒲奴见今夜大雪纷飞,猜想汉军一定疏于防备,就打算偷营。他的军师且狐提醒道:“听说窦固是前大将军窦融之侄,早年曾跟随窦融和我们作战多次,了解我们的战法。从这几天汉军坚守不出的情形来看,窦固一定是个用兵谨慎细致的人,他今夜不能不加以防范。说不定也打算偷我们的营哩!大单于不可不防!”

“诶,军师你怎可长汉军志气,灭我大匈奴威风?!我看汉军是疲劳怯战!是想休整好体力了再来接战!我大军正好趁他们立足未稳,给他们一些颜色!”乌蒲奴不以为然地说。

匈奴右贤王军须附和道:“军师不要抬举汉军了!我听说汉人又把公主嫁给南单于了,又搞和亲那一套!我看这个汉明帝和他的先祖一样,也是个孬种!哈哈哈!”大帐里响起一阵轻蔑地爆笑声。

右贤王军须一席话触痛了乌蒲奴的神经,他脸上肌肉一阵抽搐。三年前,他听说南单于伊屠淤请求汉朝和亲成功,也遣使请求和亲。他觉得和亲反正不吃亏!一来可以麻痹汉朝,缓和汉匈对立的敌对情绪;二来他听说大汉公主美貌娇柔,与匈奴女人相比,一个是天上神仙美娇娃,一个是地上粪土丑婆娘。他也想尝尝鲜。但听使者回来说汉光武帝起先有答应的意思,谁知当时还是太子的汉明帝却反对说:“南匈奴归附大汉,和亲有赏赐鼓励之意。北匈奴反叛,也能和亲的话,那不是鼓励反叛吗?南匈奴会怎么看?”一语惊醒梦中人!汉光武帝刘秀听到太子刘庄的疑虑,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冲这一点,乌蒲奴也要通过打败汉军,给汉明帝刘庄小儿一点颜色看看。到时候,再去和亲,看你胆敢不肯!

“大单于!汉军不是几十年前的汉军了!据说他们的士兵都换了武器!一色的环首大刀,威力惊人,削铁如泥!最近几天,汉军营地动静很大,也不知在捣什么鬼!说不定是对付我军的什么伎俩!大单于不可小瞧!”军师且狐再次提醒道。

右贤王军须嘲笑道:“环首大刀?换个名字就想吓唬人?我们匈奴勇士手中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其他人议论纷纷,各种意见都有。

小单于旭菇是乌蒲奴的儿子。此子身高体胖,体重三百来斤,是北匈奴出名的大力士,还是匈奴草原上连续八年的摔跤王。他年轻气盛,嗜酒如命。他刚才正在自己的营帐喝酒,还没尽兴,就被喊到大帐开会,心情已经很不爽。听到大家七嘴八舌说个没完,就不耐烦地喊道:“父王,别听军师胡吹!父王只要给我一根拴马的缰绳,今夜我就杀到汉军大帐,把窦固这头老羊捆来见父王!”

乌蒲奴大笑道:“小单于勇气可嘉!老子就给你一千精兵,今夜偷袭汉军大营,把窦固捆来见我!”

下半夜,小单于旭菇亲自带领一千骑兵,冒着大雪,人人身披白色羊毛大氅,衔枚疾进。他们来到距汉军大营一箭之地的时候,止步观察。隐约能见到大帐里有灯光逸出。营门前两边的碉楼里各立着两个哨兵。

旭菇命令几个箭术好的骑兵,同时发箭,只见四个哨兵摇晃了几下身子不动了。原来那是四个哨兵是穿着汉军服装的草人。只是匈奴人没有发觉。他们移开拒马,撞开营门。旭菇发一声喊:“冲啊!”匈奴人一窝蜂冲进汉营。匈奴骑兵争先恐后地冲进营地。旭菇第一个冲进大帐,只见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安坐在书案前,就着昏暗的灯光,埋头披阅着公文。旭菇心想:死到临头,你还装模作样。于是,他手举弯刀,大喊一声:“拿命来!”只一刀,就见将军的头颅骨碌碌滚出一丈多远。旭菇感觉手上的刀砍到的东西,没有那种力道,诧异地紧追两步过去,捡起头颅一看,原来是一个装着干草的圆形布袋,哪里是个人头!

他心里大惊道:“不好,中计了!”

这时,帐外跑进来两个匈奴兵,喊道:“小单于,我们上当了!一个汉军的影子都没有!”

话音刚落,帐外火把四起,照亮了整个营地,喊杀声震天。原来,汉军早有准备,由陈睦和班超带领中军,早早就埋伏在四周雪地里。匈奴骑兵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汉军的眼睛!

三倍于匈奴的汉军围住匈奴兵将一阵砍杀,杀得匈奴骑兵丢盔卸甲,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

旭菇凭借自己的蛮力,抢过一个汉军兵士的坐骑,夺过了汉军士兵的大刀,冲出营门。但跑出不到五百米,只见坐骑马失前蹄,一个前滚翻,将旭菇狠狠地摔倒在雪地里,汉军的十几个军校一拥而上,用手中的长戟,有的钩,有的按,活捉了旭菇。原来这条路是匈奴骑兵溃退的必经之地,班超早就安排马武带着手下兵勇在此设了好几道绊马索。不曾想竟然活捉了北匈奴大单于乌蒲奴的儿子小单于旭菇!

汉军大获全胜,天亮之后,打扫战场。汉军以伤亡一百零五人的代价,斩首九百一十八人。匈奴仅有区区十几人逃回敌营。

漏网的匈奴骑兵回营之后,报告乌蒲奴说旭菇被俘。乌蒲奴气急败坏,下令将逃回本队的兵将一律杀头。

窦固将班超、陈睦和马武记下头功,其他将士各有封赏。然后,窦固派人飞马向朝廷报捷,将旭菇人头送回洛阳。汉明帝刘庄令人将旭菇的头颅悬挂在洛阳北门之上,示众三个月。

十天之后,汉军一切安排妥当,接受了匈奴人的挑战。汉匈两军列阵于蒲类海西岸的草原上。匈奴的一万余骑兵,倾巢而出,打算一举击溃汉军。乌蒲奴将队伍分成左、中、右三军列阵。匈奴兵将求战多日,终于可以和汉军一较高下,个个亢奋异常。整个队伍里弥漫着一股邪恶的杀气。他们队伍里的战马咴咴,刀剑林立,不断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匈奴骑兵嗜血成性。每次打仗所获,大部分都归己有,只有少部分上交单于。所以他们的战争热情始终都是饱满高涨的。

汉军的骑兵也有一万多人,和匈奴兵力不相上下。汉军中的一部分骑兵是步兵改编而来,窦固为了打好这场防御战,将这部分步兵的功能复活。他将步骑兵混合编队,也是列了左中右三阵。汉军是步军在前骑兵在后。骑兵之后还有其他兵种。整个汉军队伍里除了细小的金属碰撞声、战马不安的踢踏声,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和匈奴战阵相比,似乎汉军的气势要弱了多少倍。匈奴人见汉军队伍肃然寂静,以为是怯阵使然,嘲笑汉军的唿哨声、笑骂声此起彼伏。

窦固的指挥所设在中军侧后一个稍高的缓坡上,从这里对整个战场一览无余。征虏将军窦固端坐在一匹高大的白色战马上,身旁是军师陈力和张文以及监军于远。窦固身后竖立着一杆黑色大旗。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旗帜中心一个斗大的“窦”字十分醒目。旗帜旁,是一驾高高的战车,战车上,掌旗官手拿指挥旗,威风凛凛迎风而立。

随着一声炮响,匈奴队伍中战鼓擂响,骑兵开始冲锋。汉军队伍里有一丝小小的不安引起了躁动,但很快就稳住了。匈奴骑兵的冲锋距汉军还有两百步远的时候,窦固冷静地下令:“出枪!”

只见中军指挥战车上令旗交叉摆动。收到旗语的前队指挥官大喊一声:“长枪手听令,出枪!”

前面两排兵士立即蹲下,第一排兵士从地上抱起三丈来长的木杆扛在肩上。后排的兵士压住杆尾,使杆的尾部牢牢插在土坑中固定。这些长长的木杆前端安装了两尺来长的铁矛,锋利无比。一时间,汉军阵前竖起了尖锐长矛墙。冲在前面的匈奴骑兵见状,想勒住缰绳,减慢速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冲锋的惯性,和后续队伍的推挤,使得前面的战马直接冲到了长矛上。立时,汉军阵前一阵大乱。前面汉军兵士脸上、身上溅满了鲜血——也不知是马血还是人血。几乎每一杆长矛都深深扎在匈奴人坐骑身上。放下长矛的汉军士兵,马上抽出背后的环首大刀,重新投入战斗。

第三排拿着长戟的汉军兵士,见到匈奴战马翻滚,匈奴骑兵倒地,举着长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阵狂刺,倒地的匈奴骑兵死伤殆尽。

汉军的骑兵仍然没有进攻,骑兵统领关宠紧张地望着窦固指挥车的方向。但指挥车上的旗帜只是横向摆动。关宠正在纳闷,忽然从自己身后的半空中,飞来蜂群一般的石块,越过汉军的阵地,也越过和汉军厮杀的匈奴骑兵,直接砸在后续冲锋的匈奴骑兵队伍之中。一时间,匈奴骑兵队伍里,血肉四溅,人仰马翻。匈奴骑兵被天上飞来的石块吓呆了。没有被砸中的匈奴兵,调转马头开始溃败。前面正在和汉军厮杀的匈奴骑兵,见后面没有了同伴,哪里还有斗志,也想开溜。原来这是张胜制作的抛石机,藏在汉军的队伍后面,见匈奴骑兵进入到了杀伤范围之内,开始抛石投入敌阵。

这时,指挥车上的旗子上下挥动。前面的步兵井然有序地自动让开,留出了无数条通道。这是骑兵出动的信号。关宠高举马刀,大喊一声:“冲啊!”汉军骑兵手舞大刀,纵马杀出。被汉军打得失去斗志的匈奴骑兵,哪里还是对手。汉军骑兵追击溃散的匈奴骑兵,就像砍瓜切菜一般,一阵风卷残云式的追杀。跑得快的匈奴骑兵的残兵败将正在回归营地的路上狂奔,却没料到,迎面又遇到一支上千人的汉军——这是耿恭将军带队赶到——汉军有的举着长戟,有的拿着大刀。长戟专刺马背上的匈奴骑兵,大刀既砍骑兵又砍马腿。好家伙,汉军的大刀都是三尺多长的大家伙,而且还锋利无比。匈奴被前后夹击,哪还敢恋战,一个个只恨马儿少长了两条腿,一心只想着逃命。有的跑丢了靴子,有的跑没了头盔,还有的受了伤,耷拉着胳膊,好在匈奴骑兵个个骑术了得,有的抱着马的脖子,有的藏身马的肚子下,多数则是紧紧趴在马背上拼命狂奔。有一部分匈奴的残兵败将从汉军夹击的队伍缝隙中逃回了本营,捡了一条命。匈奴的营帐营门紧闭,四周布满弓箭手,准备负隅顽抗。这一仗,乌蒲奴的骑兵部队,被汉军斩杀了九千多,只剩下不到五千骑兵了。骄傲轻敌的匈奴人尝到了一个大苦果,这也是匈奴人再次崛起之后百年来所遇到的最大的败绩!

辽阔的蒲类海草原上到处都是敌军丢弃的尸体、旗帜、武器。窦固顾不上庆祝胜利,传令全军向前推进,包围敌营。窦固没有命令部队继续进攻,而是带领汉军推进到匈奴弓箭手射程之外扎营,只围不打,为的是减少伤亡。

乌蒲奴惊魂未定,他不知道自己强悍无敌,曾经横扫北方各个草原部落的匈奴勇士,何以在看似孱弱的汉军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而且被汉军骑兵追击得如此狼狈!只打了一个冲锋,就被打得找不到北。长生天也赶来帮汉军的忙,漫天都是飞来的石块,专砸匈奴,不砸汉军。现在,还被汉军牢牢围住。看来是凶多吉少。他找来军师且狐,惊魂未定地问道:“军师,什么情况?长生天都来帮他们?天上怎么飞来了石头?难道长生天是要我乌蒲奴的命吗?”

且狐沉吟片刻,双手捋着两腮旁、装饰在帽子上的两根豹尾。说:“在下提醒过大单于,要小心汉人的诡计,大单于怎么不听我的话啊?”

乌蒲奴暴怒道:“屎都拉完了,你还怪屁眼,有个屁用啊!?我问你是咋回事?”

且狐吓得一哆嗦,不由后退一步,躬身道:“回大单于,我几年前在汉地游历时,听说有汉人造出了一种叫抛石机的武器,可以发射石头到数十丈开外。当年,我就到处打听,想找到这个人带回草原,但时间太紧,一直没能如愿。我觉得汉军所用的应该是这个抛石机!”

“你这混蛋,为啥不早说?有这种武器,就是花一万头羊去换也值啊!你看,现在害得我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如何是好?!”乌蒲奴右手击打着左手的掌心,气恼地说。

且狐献计道:“要不大单于赶紧派人找左贤王派兵来救?”

“远水解得了近渴?谁知这家伙躲在哪个鬼地方!唉,死马当活马医,还是派人找找吧!”乌蒲奴有气无力地说道。

且狐又献计道:“大单于可以先跟汉军谈判,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乌蒲奴正要说话,只见匈奴右贤王军须风风火火冲进来,喊道:“大单于,汉军派人送信来了!”

信写在一块白色丝绢上。军师且狐曾在汉地游历多年,识得一些汉字,他接过来,念道:“匈奴大单于乌蒲奴阁下:大汉军已将所部围困,令你三日之内,率部降汉。不然,营破之日,必将屠营,老幼不留。大汉征虏将军窦固。”信末还盖着窦固将军的大红印章。

乌蒲奴没有听明白,问道:“窦固要干嘛?”

“说是不投降就屠营,要杀光我们老小,一个不留!”军师且狐没好气地回答。

乌蒲奴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喊道:“好你个窦固狼畜生杀了我的儿子,还要杀我族人!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我乌蒲奴是匈奴的大单于,匈奴的勇士,我宁愿站着死,也不愿投降生!不降,不降,坚决不降!”他一连说了三个“不降”,一把抢过且狐手中的信,“嗤啦”一声撕破,扔到火盆里。丝绢冒出一小股浓烟,蓝色火苗一闪,消失在火盆里。一股蚕丝燃烧后特有的臭味飘散在毡房中。乌蒲奴转身对匈奴右贤王军须下令道:“叫你的部落打醒精神,防止汉军偷营!且狐军师,你亲自去和汉军谈判,拖延时间,越长越好。我们准备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