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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醉仙楼
学堂里的上官燕认真讲着课,可底下的学生,从郭亭到洛少卿,都不听她的,连她有血缘的弟弟,都只在下面想着沁儿的事情。 “那她现在在哪儿?”上官问道。 “在房里躺着呢。” “哦,那我去看看。” “哎,小姐房你怎么能随便进呢,在这儿等着,我去问问。”曹祥拦着上官。 走进那阁楼,环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靠近竹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 竹窗上所挂着的是紫色薄纱,岁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而飘动 走进屋子,环往四周,明媚的阳光从竹窗洒下来,那的桌子上也洒满了阳光。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珍珠梅。转过头去,是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和一串罕见的倒架念珠,似乎在暗暗昭示着房间的主人不是一般女子。挑起璎珞穿成的的珠帘,那一边是寝室,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 “小姐,上官少爷来了。”曹祥禀报道。 “你让他在外面等等,我马上就出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沁儿到前院的时候,上官正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你干什么呢,转来转去的,不晕么?” “沁儿,你没事吧。” “歇了一天,早就没事了。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啊,看你一天没来了,也不知道你出什么事了。想不想出去走走啊?在家里躺得难受吧。” 模糊的铜镜里隐约映照出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乌黑的头发梳成中空环形垂落在两耳旁,这是这个时期少女所梳的双鬟髻,发间什么首饰也没有,只是别了一朵娇艳的蔷薇,额前还贴着一朵当时十分流行的梅花状花子。 穿着一件留仙裙,窄腰窄肩的留仙裙衬出了她玲珑的身材。铜镜里的女子五官精致如画,眉宇间的娇柔更是无人能及,尤其是那双黑色水晶般的眼眸,顾盼流转间,千娇百媚,这无疑是人们见过最美的一张脸。 少女淡青色的长裙下一双小小的绣鞋若隐若现,长发垂鬓,眉目秀美如画。丽质天成,清水出芙蓉的洁净,胜过京城中的胭脂红粉多少风流缱绻。尤其是那双忽闪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煞是可爱。 穿着一袭朴素的青衣,一头柔滑的青丝简单的梳着个发鬓,水绿色的簪花衬着黑发清雅动人。不用女子回头,单看这一身纤细婀娜的身姿,以及楚楚动人的气质,就知道这个女子一定是个美人。 当女子回头过来,那白皙诱人的肌肤,黛眉轻颦,眼眸含有秋波水润,抿着的朱红嘴唇。 “可是父亲不会让我出去的。”沁儿说道。 “沁儿啊,想出去那就去走走吧,别走太远,在家门口转转就好。”曹察从书房里出来。 “父亲。” “去吧,带上曹荀,也好照顾你俩。” “谢谢父亲。” 透过晕红的帐幔,环视了一周这个古代的闺房。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牡丹花,牡丹不愧是中国的国花,绣的娇艳动人;另一幅绣的也是花,有荷花,蜻蜓,暂称为《蜻蜓荷花图》。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粉黄色的帐幔,暮色微凉。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不适的动了动,却发现身下的床榻冰冷坚硬,即使那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的铺于身下,总是柔软却也单薄无比。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幽静美好。榻边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不时有小婢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书桌的左边有扇大大的窗户,窗边的台上放者一支花瓶,正值冬天,插着一枝冬梅,越发显得遗世而独立。花瓶是青花瓷,有些向家里老式的蓝色饰纹的餐具,不同的是这种蓝还带有墨色。 三间房子并不曾隔断。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 的白菊花。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幅对联,乃是颜鲁公的墨迹。 屋子的左边用一个屏风隔开了,可是还是隐约可以看到一张琴和一把琵琶。琴只露出个琴头,但还是可以看出来颜色黑暗陈旧,与全屋精美富丽的风格完全不搭。
可是却将整间屋子的格调提升了几个档次,就好比将一个爆发户转成了一个贵族。 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刹青痕站在这高达十米的建筑里,如果不是作为一个富家子弟特有的镇定,他早就晕过去了,脑海中一直浮现两个字:奢华。 沁儿跟上官走到府门口,听见奶娘的声音。 “小姐,把药先喝了啊。”奶娘在后面追着。
这两天家里都在为沁儿熬中药吃,一进家门就是一股淡淡中药的清香,沁人心脾的一缕缕,使人安定平静,远离喧嚣。
这香味不正是,云母屏开,珍珠帘闭,防风吹散沉香。离情抑郁,金缕织流黄,柏影桂枝交映,从容起,弄水银塘。连翘首,惊过半夏,凉透薄荷裳。
一钩藤上月,寻常山夜,梦宿沙场。早已轻粉黛,独活空房。欲续断弦未得,乌头白,最苦参商。当归也!茱萸熟,地老菊花荒。
“快跑。”上官牵着沁儿,一溜烟跑得不见了。 “你不知道,在家闷了一天了,你再不来,我就要琢磨着怎么自己溜出去了。” “还是我了解你吧,早就看出来你想出来玩。” “自作聪明。”沁儿心中自然也这么想,可是自小打闹惯了,如今跟上官说起话来也就不介怀了,渐渐还学了些调侃的话来,一点儿官家小姐的谱都没有。 “我可是一下学就来了,连顿饭都没吃。肚子都饿了。” “是肚子饿了还是你饿了啊?”沁儿嬉笑着说道。 “还不都一样啊。”上官嘟囔着说道。 “走吧,去醉仙楼吃点心?” “走,还是楚楚家的点心做得好,其他酒楼里的点心都没那个味道。”上官想起自家的那几个厨子,确实个个比醉仙楼做的都好。 “那是因为你只去你叔父家的酒楼吃东西。” “至少胡饼做得不错啊。”上官说道。 “那倒是,你上次带给我的他们家的胡饼,我拿回去给家里人吃,都说不错。” 其实胡饼虽然名气小,可味道却绝对堪称一绝。 唐朝有位位高权重的宰相刘晏,一天,拂晓4点左右,刘晏的车驾就上街了。估计这位宰相大人还有点睡眼蒙眬,但味觉却不蒙眬,被街道边饼店飘出来的香味吸引住了。那种饼,叫胡饼,西域传过来的,且闻那香味,“势气腾辉”,热腾腾,香喷喷。 唐朝那时代官吏平民有别,刘晏是朝廷大官吏,不好意思下车去买,于是“使人买之”。刚刚出烤炉的饼,炙手可热,刘晏不敢裸手拿,就用袖子包起来,就着啃,带着满嘴满脸的饼渣,乐呵呵地对一起等着去上朝的同事们说:“美不可言,美不可言。” 到底这胡饼怎么个好吃法,翻阅《唐语林》,有豪华版胡饼的生动记载:用羊肉一斤,一层一层铺在和好的麦粉当中,“隔中以椒、豉”,就是在饼的隔层中夹放椒和豆豉,“润以酥”,用酥油浇灌整个巨无霸饼,然后放入火炉中烤,烤到五成熟的时候就取出来吃。
京城的那些美食也是这样才因此才有的那么多的入账。
麦香、羊肉香、酥油香、椒香和豆豉香,香味喷薄而出,强大得连一代国相也招架不住。 刘晏作为宰相吃路边小食,大为失态,倒也无事,不过上溯回去半个世纪到武则天时代,一位叫张衡的官员就没他幸运了。 张衡是朝廷的四品官员。有一天,张大人退朝回来,经过长安的商业区,路旁饼店一批蒸饼刚出炉,“路旁见蒸饼新熟”,馋得实在不行,心中在做着天人之争:不行,我是国家干部,跟这些个小商小贩交易,岂不是失了国家的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