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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拓跋丽之死
第二十三章 拓跋丽之死
天渐渐冷,秋色在四处席卷,不过对于刚刚风风光光省亲回来的孙迎萱,现在无疑是春光正好。
她以六品官员之女的身份假如国公府,进而成为秦王妃,膝下两子,地位稳固,甚至如果男人争气,有可能成为最尊贵的女人。
唯有一处,叫她不安,便是杨寻彧的存在。
现在,这最后一丝不安也没了。孙迎萱非常清楚的知道,那一条热热闹闹的传闻是因何而起,怎么回事,又是谁亲自动的手。
拓跋严,对于触犯自己利益的人,从来不会姑息。
望着自家夫君棱角分明的脸,她格外的舒心,因为寻彧对她的地位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他想让她死,这一条就足以下了定论。
“外头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大局已定,但是你不要声张。”拓跋严交代了一句,便继续看着手中的书本。
孙迎萱含笑点头,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亲自捧到跟前,细声细语道:“妾身帮不上王爷什么忙,总不会添乱就是了。”
拓跋严拿着书的手一顿,放下了东西,抬眸见妻子安静端庄,娴静美好,却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女子,明艳张扬,目中无尘,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内敛,唯有那眸中的精光昭示着这个人只是改变了表面而已。
“王爷?”孙迎萱见他看着自己久久不语,不由得微微脸一红。
拓跋严回过神,垂下眼帘,不动声色的接过茶杯,然后道:“你也辛苦了,早些去休息吧。”
她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微微有些失望,却也柔声细语的嘱咐了几句,然后离开。
他站在窗口,望着她一步一步的离开,忽然想到:孙迎萱也许不是最好的,却是最适合自己的,至于不属于自己的,毁掉算了。
传言越发的凶猛,皇后几次出面镇压不见效果,后宫看热闹的人越发的多。
请安之际,总见周妃冷嘲热讽,“人人都说燕王妃是冰清玉洁,可现在人人说的却是冰肌玉骨,也不知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寻彧听她嘲讽自己不清白,淡淡一笑:“周妃娘娘果然耳目聪明,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周妃狠狠瞪了她一眼:“王妃这么聪明,不会不懂吧!”
“自然是不懂,哪里像是周妃娘娘,说起话来云里雾里的,叫人摸不透,看不清,真真的疑惑。”
“你!”周妃眼睛一瞪,杏眼明仁,充斥怒气。
寻彧恍若未闻,扶了扶发髻间有些滑落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今日的她一身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披着镜花绫披帛,连脚下的一双淡青色富贵牡丹引蝶鞋尖处饰着的编丝穗子都是用金线织成,鞋尖上那一颗明晃晃的鸽子蛋大小的珍珠璀璨夺目。
鞋子弄脏后不好清洗,一般的下场就是被丢弃,那么在鞋上面制如此贵重的东西,无不昭示着身份的尊贵,以及所拥有的权利。
平日里她甚至都是偏素净的衣服,少见这么艳丽,像是用衣着来撑出气势,反倒有些欲盖勋章的意思。
“燕王妃,清月说了待会要去拜访,不知会不会打扰?”静妃见场面有些尴尬,出言解围道。
她如今有静字为封号,比起周妃还要高上一筹,人人都要卖她个面子,见她缓和气氛,也纷纷说一些有意思的事。
皇后端茶坐在上首,清晰的下面的对话尽收眼底,淡淡一笑:“近来本宫身子不适,公务都交托给了静妃,却也略有耳闻一些传言,这宫中最怕的就是三人成虎。”
静妃起身,俯礼道:“是妾身之过。”
周妃心中不是滋味,想着一个静妃都骑在自己头上,更是忍不住那心中的气焰,恨声道:“压不压得住流言又如何,人人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毕竟这众人皆醉我独醒,和众人皆醒我独醉在一念之间。旁人不知也好,自欺欺人也罢,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我倒是真没见过透风的墙。”寻彧笑盈盈的望着她,“早听闻周妃娘娘出身农家,看来小时候的处境一定不好。”
戏谑的一句话,引来了许多人的低低发笑声,孙迎萱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出声道:“早听闻,早些年四处叛乱,父皇还是将军,路遇周妃娘娘,见其孤苦便起了同情。那时候周妃娘娘随军了一段路,住的都是帐篷,天冷时抵不住风雪,冻死都有。军人实在不易,咱们在后宫中,没什么能帮到的,只盼着节省一些钱财,多给将士们增添一点衣服也是好的。”
她端着慈眉善目,身着青色锦衣,身上并无太多的饰品,却显得大气干净,这番话说出来,声音暖和,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感情。
不少人纷纷附和,看向寻彧的目光如同一个炫耀富贵的暴发户一般。人群里也不知谁说了一句:“公主之身,怎么知道民间疾苦呢?”
寻彧笑了,目光扫过孙迎萱耳畔带着的蓝宝石南洋珍珠耳环,如此不起眼而素净的东西,价格却堪比自己鞋上的珍珠。
她不欲和这些人争论什么,只是微笑着,谁知周妃得寸进尺,恨声道:“若不是君王昏庸,怎么会有民间疾苦。如今皇上在位,可当真是安居乐业……”
“周妃娘娘身居深宫,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真是厉害,可知不知道一点,便是后宫女子不得谈论政事,不得干政,这点可知道?”寻彧笑盈盈的打断,她最恨的就是揭开心底的那道伤疤,即便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有些事情脑子可以理解,心却不能接受。
“不过就是说一下宫外百姓的生活,哪里就干预政事了。”后宫干政是大罪名,孙迎萱哪里会让自己那愚蠢的婆母说话,立即接口道:“大嫂是心比比干多一窍,也爱多思多虑了。”
寻彧笑笑,也不吱声。
一番唇枪舌剑之后,请安这才散去,待出了凤仪宫,只觉得空气中微微有冷气横行,缩了缩身子,紧接着身后便有人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
寻彧回首,眼前女子虽然上了年岁,却沉淀出一种安宁祥和的气息,让人心生亲近之感,但是对于男人来说,还是有些寡淡。
静妃和蔼的微笑:“本宫身子弱,早早就备上斗篷了,今日带了两件,还望王妃不要嫌弃。”
如今拓跋光国事繁忙,好日子基本上都是今年大选进宫的妙龄女子,不过若是他疲乏了,去的地方一定是静安宫,而静妃又被赋予了协力六宫之权,一时间炙手可热,在这般追捧之下,静妃还能不恍惚忙,对待寻彧一如既往的……略显恭敬,便可看出其人之沉稳了。
寻彧不敢小瞧了静妃,也不会摆什么架子,她欠了欠身,“多谢静妃娘娘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比起之前静妃身边零星的宫女,如今身后跟着了足足一排,不过却知趣的放慢脚步,落的老远。
寻彧抚着她,笑道:“我记得,四妹妹要过生辰了吧。”
“小孩子家家的,不兴生辰,我给她做一碗长寿面,便算是过了吧。”
“静妃娘娘喜静,也要问问皇上肯不肯应,我还准备送一份大礼呢。”
连皇后都要抬出周妃和她争斗,可见静妃母女今年的势头大好,皇帝肯定不愿意委屈了。
静妃笑笑:“宁儿知道了,肯定高兴。”
“高兴是肯定的,不过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寻彧慢悠悠的说着,脸上挂着寡淡的笑意。
静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没说话。
人人皆知,这宫里就没个太平的时候。
寻彧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懒懒的靠在榻上,目光扫过香草,询问道:“有什么事?”
香草因为前几天的事,急着要洗清自己,特意将人一一查出:“皇后,周妃,秦王妃,等人都伸手推波助澜过。”
寻彧不在意她抱着的是什么样的想法,只知道能用的人一定要用,吩咐道:“帮着她们,事情闹的越发越好,越夸张越好。”
香草没想到是这样的吩咐,张了张嘴,最终应下。
寻彧的的想法其实很简单,第一次是诬陷,人人都信,那么第二次就自己诬陷自己吧,还有人信么?
“探月,去把望月叫进来。”
不一会儿,望月走了进来,一副怯怯的表情,似乎在忧心忡忡什么。
寻彧见她演的这么好,强忍住笑意,招了招手,也故意做出一个高傲的样子:“望月,我这里不养闲人,你可知道?”
望月害怕的跪在地上,紧张兮兮道:“王妃有什么吩咐,奴婢肯定拼尽全力,尽心尽力。”说罢,还满是渴求的望向探月,似是在期盼她为自己说几句话。
探月挠了挠头,看了眼寻彧,终究什么都没说,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干脆什么都不看。
寻彧微微一笑,道:“这世上最简单又正确的道理莫过于‘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我这有一件事,只要你办好了,我就让你进屋伺候,日后探月有的,你也有。”
望月一咬牙,往前蹭了蹭,叩首道:“但凭王妃吩咐。”
香草之前吃了大亏,如何会在犯,若是真从这听到了不得的命令上不上报?于是她果断出声道:“王妃,奴婢这就下去办事。”
寻彧满意她的上道,挥了挥手,便让她退下了,然后对着望月笑盈盈道:“我要拓跋丽至少死在拓跋宁生辰的七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