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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拓跋宁的生辰
第二十四章 拓跋宁的生辰
早晨的阳光并不刺眼,许是秋的脚步逼近,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冷意,花架子上开的荼蘼已经初显败落,虽然现下不是淡烟疏雨冷黄昏,却应了零落荼蘑花片损春痕。
精致的房屋作为荼蘼的背景,隐隐约约,恍若仙境,便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忽然从殿内传出一声高呼:“放我出去!”
几个宫女围着拓跋丽不放,哀求道:“公主,陛下说了,禁足您三个月,如今马上到了,您就在忍忍吧。”
“我忍什么?你看看我都什么样了?我是父皇最喜欢的女儿,我是尊贵公主,你们都应该讨好我,怎么敢拦着我!”她眼睛有些发红,大声的喘气,就像是一头见了红色的牛,毛躁不堪。
禁足三个月的拓跋丽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她身体变得丰满,双下巴隐约可见,两颊被肉包裹,足足胖了一圈。
这个年纪的姑娘,哪有不爱美的,平日里头屋内摆放的是铜镜,看的不清晰,今日内务府却得了一批玻璃镜子,清晰的将人映衬在镜子中。
拓跋丽疯了,她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脸上黯淡多肉,眉宇间毫无精气神,她疯了一般的推搡开伺候自己的婢女,着急的要出去。
贴身婢女哪里敢,一边拦着,一面叫人去唤周妃娘娘,心道怎么伺候了这么个祖宗,和清月公主比起来,简直差的太远了。
正殿内。
周妃揉了揉头,没好气道:“又怎么了?”
婢女怯怯道:“公主闹着要出去,奴婢们拦不住。”
“拦不住要你们做什么?”周妃顺手拿起自己身边的一个茶杯,照着婢女的脸就砸了过去,眼睛瞪的犹如铜铃:“不尽心的东西,要你什么何用?”
婢女被砸的脸上流血,却不敢擦,不停的叩首求饶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周妃吐了口浊气,站起身。
她姗姗来迟,便看见拓跋丽披头散发,活像个疯子。原本就因为皇帝要给拓跋宁办生辰而一肚子气的她,一想到自己是被这个女儿连累,气的上去就是一巴掌,恨声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原本还发疯的拓跋丽忽然镇定了起来:“像什么?反正不像公主。”说完之后,她大喊大叫起来,双眸瞪得极大,赤脚就要往出跑。
周妃见她那副样子,更加是恨铁不成钢,厉声道:“拓跋丽,你给我清醒一点!”
拓跋丽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眼泪往出冒:“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你们谁都不能管着我,我是公主是公主,哈哈哈!”
周妃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有些害怕,她赶忙抱住拓跋丽,急声道:“快去请太医,公主有些不对劲。”
然而还是晚了。
外头的荼蘼花瓣,在慢慢的掉落。
荼蘼不争春,寂寞开最晚。最晚的花都谢了,一切便都结束了。
朱月公主,死年十五岁,事出突然。
她毕竟是皇帝昔日最喜欢的女儿,一听闻便立刻来了,太医跪在地面上,瑟瑟发抖,周妃搂着女儿,痛哭流涕,在没什么靓丽的容颜。
便是这样,才看的心酸。
皇帝怒斥道:“怎么回事?三个月前不是还好好的么?”
周妃闻言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哭道:“定然是有人害我的朱月!”
“这……”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爬了爬,以最快语速说道:“公主身体衰败的原因是因为心结,又偏爱油腻的东西,然后忽然大起大落之下,喘不上来气。在此之前,不知是否发生过争执。”
哭的周妃一顿,皇帝心底的那点怜惜瞬间消散一般,太医的话说的非常明白,起因是拓跋丽本人,加速死亡之人是周妃,在想起禁足的原因,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不知是不是心中那点愧疚在作祟的缘故,他痛快的将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剔除了出去,将愧疚转化为迁怒,施加到这对母女身上。
可叹周妃还不知,依旧哭啼啼的,直到皇帝拂袖而去,这才反应过来,全身发冷。
皇帝碍着秦王的面子,将朱月风光大葬,后宫之中,少有公主有如此大的排场。
“所谓的风光大葬,都是给活人看的,死人感受不到半分。”
寻彧听闻消息之后,已经摆弄着棋局,微笑道:“望月日后就再屋内伺候吧,探月,你好生亲近着。”
如今她跟前,最为受用的便是两个月,两人齐声声的应下。
探月不够聪明,但胜在听话,主子不过随口一说,她便真的过去亲近,还好奇的询问:“姐姐是如何办到的?”
望月在外院伺候的时候,就打听清楚了探月的个性,两人也接触过一段时间,知晓寻彧信任她,于是也不避讳,轻声道:“用的是水印。她所吃的鱼里被加了水印,足足吃了三个月。在加上足不出户,心情郁结,稍微一刺激,人就疯了。我本以为还需后手才能致死,但她心里太弱,总以为自己吃了太多的亏与苦,实际上只是太受不起打击了而已。”
探月有些忐忑:“下毒会不会被查出来?”
望月摇了摇头:“水印不是毒,查不出来,即便是查出来了,也是采买的问题。”
探月看她说的风轻云淡,不由得有些害怕,望月看着她尚且有些稚气的脸庞,微微一笑:“王妃最擅长的就是用人,放心,你永远不会做我做的事。”
这么黑暗的事情,不是信任且有能力的人,是做不出来的。
这宫里头,害人被害,一念之间而已。
寻彧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叫香草给自己梳头,今日正是拓跋宁的生辰,香草一边梳头一边道:“听闻皇上要给清月公主办个生辰宴,却不想出了这档子的事,人人都道晦气。到底是一个公主去世,起码要挂白一个月以示伤心,清月公主的生辰宴是别想了。”
寻彧抿嘴一笑:“这是好事啊。”
拓跋宁无缘无故被牵连,原本好事也没了,皇帝肯定怜惜,今天势必会去看望拓跋宁。想到越来越疯狂的流言,她笑的便越灿烂,是时候反击了。
镜中的女子柳眉如烟,双眸如画,如此的美丽,却像是一个美丽的空壳子。
静安宫内。
寻彧将计划和拓跋宁说了一下,末了歉疚道:“四妹妹,这次可要委屈你了。”
“嫂嫂切莫这么说,能帮上嫂嫂,我很开心。”
她今日是寿星,打扮的格外认真,一身月白色的绣折枝堆花襦裙,脚下踩着兰色绣花花盆底靴,人看起来高挑而清秀,翡翠珠饰仅仅用了一根固定住发髻,耳环手镯通通用了白玉,极为的素雅,如同一株在绽放的兰花。
因宴会没了着落,不少人也只是送了礼物表达心意点到为止,在静安宫内入席的,只有拓跋韫寻彧,和静妃母女,四人知道有人未到,所以只是坐下聊聊天,也不开席。
知道正午,皇帝才姗姗来迟,众人齐齐跪拜,皇帝说了声免礼,看了眼寻彧,想到之前的传闻,微微不喜,道:“你怎么来了?”
寻彧低眉顺目,乖巧的回答道:“四妹生辰,儿媳随王爷来祝贺一番。”
身边的拓跋韫也温和的笑着:“这等好事,落不下我们。”
皇帝见自家儿子都不当回事,心道自己做长辈,不好干涉,干脆不在说,又见拓跋严与拓跋蔚根本没来,眉头紧蹙。
皇帝原本不悦的心情在看见拓跋宁德打扮之后,骤然消散,心中也一叹,满意道:“还是你懂事。”
过了半个月后,就渐渐的有人穿红戴绿,争风吃醋,唯有静安宫中,一直都是这般的清静安宁。
他让众人起身,拉着静妃的手做到上首,笑着道:“你教出来的孩子,当真是懂事。”
静妃温和的笑了笑,“陛下的孩子,都懂事。”
皇帝没在说什么,寻彧和拓跋宁联手,两人不停的说着一些欢快的话,很快皇帝就开怀了起来,“你们两个平日里都跟大人似的,其实按着年纪来算,都是孩子,真应该把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换成玩具。”
拓跋宁一本正经道:“父皇可以送我一份生日礼物,在送我一份玩具啊!”
皇帝指着她道:“贪心。”
寻彧见时机差不多,笑道:“的确贪心,父皇赏赐给儿媳的一根步摇,都被她要走了。”说罢,打开自己面前的礼盒子,里面是一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