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殿对峙
第三十章 大殿对峙
三日的时间过得很快,只不过寻彧这次和皇后娘娘对峙的场地还多了几位,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旁边还有拓跋严拓跋蕴一干人等。
寻彧心里诧异,后宫妃子失子怎么会让皇上亲自出面,其中必有蹊跷。
不过这三日杨寻彧也并非一无所获,证据肯定是被孙迎宣第一时间清除了,所以当日薛兔所用的酒杯,酒壶全都不见了。既然如此,寻彧决定将计就计,不如借此引蛇出洞。
皇后率先开口了,“燕王妃,给你三日期限,你可有头绪?”
寻彧从容不迫地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我的确有些头绪。不过有些事还得请教下孙妹妹。”不等皇后娘娘回答,就偏头看向孙迎宣,“孙妹妹可否把当日薛侧妃所用酒杯酒壶拿出来?”
这酒壶酒杯作为一个重要的物证,如果此刻孙迎宣拿不出来就是对她一个很好的打击。
这时孙迎宣一脸慌张,支支吾吾道,“这些都由下人清洗了去,我怎么取得?”
很好,要的就是孙迎宣这个态度,寻彧在心里赞叹,难免有些高兴,却突然觉得事情好像太过顺利了,不过或许是自己多心,顺利点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孙妹妹这么着急的把这么重要的物证清洗了,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此话一处,众人纷纷看向孙迎宣。
孙迎宣则是一脸惶恐,“姐姐误会了,我怎么敢?”话锋一转,“姐姐赠予薛妹妹的礼物,妹妹自然是要清洗干净的。”
礼物?这次轮到寻彧愣住了,她什么时候送给过薛兔这种东西?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又从孙迎宣身上移到了寻彧身上。
孙迎宣掩了掩嘴角的一抹笑,继续说道,“姐姐大手笔,这么好看的物件,我府里可没有。”
寻彧愣了,转瞬又明白孙迎宣这分明是倒打一耙,“即是我送的礼物,我怎么不记得,而且就算是出自我手,王府账簿上也应有记载……”说道这里,孙迎宣却接话道,“好,不如就查查燕王妃府的账簿吧。”
孙迎萱眼里笑容更甚,仿佛就等着寻彧跳进这个坑里,寻彧心里隐约察觉事情不妙,孙迎萱为什么这么自信,除非,王府的账簿她早已动了手脚。
一旁的拓跋蕴面色不善,眉头紧缩,场上的局势一看就对彧儿不利,他必须阻止。
“启禀父皇,儿臣府中的账簿都经儿臣之手,儿臣确实未见有这等物件送出。”拓跋蕴极力阻止,然而还是被皇帝一句,眼见为实打发了。
看着动了手脚的账簿呈上来,杨寻彧和拓跋蕴的脸色都不好,而皇帝看完账簿后气的甩手把账簿扔在了地上。“杨寻彧,你还不认罪!?”
皇帝发话,无人敢应声,只有杨寻彧抬起头直视着皇帝,眼里尽是嘲讽,“一国之君当明事理辨是非,就凭这一张随便都能被动手脚的破纸就要我认罪?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杨寻彧堂堂正正!”
杨寻彧身为前朝公主,纵然现在嫁给了拓跋蕴做起了燕王妃,仍然是皇帝的眼中钉。杨寻彧挺直的脊背更是扎眼。
随着局势越来越紧张,甚至有点剑拔弩张的气氛,拓跋蕴再次开口了,“父皇,这账簿也经我手,要治罪的话,也请一并治儿臣的罪吧。”
皇帝看着自己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但虎毒不食子,他又怎么可能一并治罪呢。
“糊涂!”这是皇帝甩给拓跋蕴的唯一一句话,拓跋蕴黑了脸,可还是低着头保持一副谦恭的姿态,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为杨寻彧辩解,“彧儿身为我妻,我自然是相信她的,而且我所言并非虚假,所以账簿一定是有心之人做了手脚,还望父皇明察!”
大殿上黑压压的一群人,没有一个人敢在这种气氛里出声,僵持了许久,皇帝终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杨寻彧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他自己的儿子在这大殿之上,不顾身份这样同他这个一国之尊说话。
“这事确实有些蹊跷,薛侧妃失子之痛,赏黄金千两来补偿,这件事就先算了吧。”听到这话,皇后娘娘和孙迎萱都有些诧异,她们安排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一句算了。
“不过”皇帝的声音又陡然提高了几度“燕王,燕王妃以下犯上,触犯朕的威严,该好好处罚!”几句话下来,几家欢喜几家愁。
皇后娘娘和孙迎宣一派总算心里舒坦了点,而拓跋蕴一派的人心里却悬起了一颗大石头,不断有人上来劝谏。
“不过是后宫之事,还望圣上手下留情。”
“燕王也是爱妻情深,无意冒犯啊。”
“还请圣上开恩。”
……
劝谏的声音扰得皇帝心烦意乱,却又无可奈,最后只能把拓跋蕴和杨寻彧关进宗人府,让他们夫妻二人好好反省。
好不容易引出了陷害薛兔的凶手,却反被将了一军,寻彧咬着下唇,心有不甘。
薛兔失了孩子,为了保存寻彧还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帮她说话,甚至还连累了拓跋蕴,但是什么都没有改变,陷害薛兔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她也因为失误而进入了宗人府。
宗人府是管理皇家宗室事务的地方,到处飘散着十分古怪的味道,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被风一吹,就灭了两盏。
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关在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原来,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虽然是皇子王妃,又多方吩咐要好些的伺候,但宗人府又能有多好的地方呢,说是好些的房间,也不过是没有积水,有稻草铺着的床罢了。
拓跋蕴和杨寻彧被关在了一起,当然,是刻意安排的。
“彧儿,你在大殿上也乏了,不如休息休息吧。”拓跋蕴轻声唤着寻彧,示意她躺到他的怀里来。
寻彧心里难受,面上不表示出来罢了,她只是坐在了床的一边,并未靠在拓跋蕴身边。
突然之间,寻彧猝不及防地被一股力道向后扯去,倒在了拓跋蕴结实有力的胸膛里。
倒下的时候寻彧不由惊呼一声,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个吻来的突然,力道却也不小,让寻彧有些招架不住。
虚无的感觉让她禁不住使劲攀住了他。 他紧紧拥着她,一手抚摸着她的脸,一手托着她的后背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四瓣红唇紧贴在一起,她闭上双眼、仿佛享受着,他,也闭上了眼,加深了这个吻……
他紧紧箍住她柔软的身躯,他渐渐动了动身体,随后轻轻地一带,牢牢地将她压倒床上,又怕自己身体压坏她,便微侧着身躯,用手臂压着她。闭上眼睛头继续吻她,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温暖的胸膛里。 寻彧也任由他将自己放倒在床上,仿佛一滩春水温柔的融化在他的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拓跋蕴才恋恋不舍地从寻彧身上起来,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满足地说道,“好甜。”
倒在床上的寻彧还有些发懵,嘴唇也因为刚刚略微激烈的运动擦出了个小伤口,鲜血使她的唇红的愈发耀眼。
拓跋蕴心中不忍,抬手轻轻抹去寻彧唇上的殷红,这一举动倒是让寻彧清醒了许多,一个机灵便坐了起来。
她抹了抹自己的嘴唇,白净的纤指上还是沾染到了些许红色,看着一抹鲜红,她有些愠怒,狠狠瞪了拓跋蕴一眼,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度春宵不成?
拓跋蕴一脸纯良无害的模样,努了努嘴,委屈道,“看你不开心,调解下气氛罢了。”
眼前这个拓跋蕴让寻彧很是无奈却也十分贴心,这个阴暗的宗人府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再加之大殿上的事,她的心情很烦躁,拓跋蕴这么一闹,倒是轻松了许多。
她渐渐冷静下来,慢慢发现了这几日自己的不对劲,她见到了薛兔,实在太高兴了,高兴的得意忘形。
明明见到了薛兔应该更沉着,让自己强大到去保护她才对,结果她只是一味地开心,一味地冲动,一味地使薛兔深陷危机。
看着她懊恼的神色,拓跋蕴又伸手圈住了她,不同的是,他这次的怀抱很轻柔,没有之前的霸道,鼻尖反而充斥着一股让人安心的香味。
她的侧脸贴着他的胸膛,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心脏正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着,这种沉重的跳动声,让寻彧感受到了一股安全感,她放空了思想,乖乖地靠在拓跋蕴的怀里,仿佛一只睡着的小猫,毫无杀伤力又无比娇小可爱。
拓跋蕴低头看了看安安稳稳躺在自己怀里的“小猫”,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心里诽腹着,“明明刚刚还不愿被我抱的。”这样想着,却抱的更紧了些。
两个人在大殿上都累了,在这残破不堪的地方却也沉沉睡去,拓跋蕴的头渐渐垂下去,二人贴的很近,鼻息与鼻息交错在一起,空气充斥着一股暧昧的气氛。
就这样过了一夜,寻彧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自己躺在床上了,那个抱着自己的人不知何时伫立于一旁的书桌前埋头看着书籍。
“没想到你还有早起看书的习惯。”寻彧用手支撑着头,略带戏谑的表情看着拓跋蕴,没想到他不仅不生气,还笑着解释道,“不过是在这无趣的大牢里打发打发时间罢了。”说罢站起身,扶寻彧坐起,“去洗漱下吧,桌上有早点,别饿着了。”
寻彧知道他对她是好的,她想接受这份好又惦记之前的事不愿接受他的好,僵持了一会,还是别别扭扭地去洗漱用早膳了。
不得不说,宗人府还算是会看眼色的,洗漱工具,早点,虽然都不算一等一的,不过已然是这里最好的了。
用完早膳后,寻彧便开始了漫长的思考,昨天的思考被拓跋蕴打断了,现在想来昨夜的画面,还不禁有些脸红,寻彧快速瞥了拓跋蕴一眼,不过还是被拓跋蕴发现了。
拓跋蕴唇边笑意不减,看着寻彧脸颊上原先的微红慢慢扩散到耳朵根,不由凑近了寻彧,欲寻些乐子。于是便有了以下对话:
“昨夜彧儿睡的可还安稳?”
“……”
“本王可是很怀念昨夜呢”
“……”
“那时的彧儿可真迷人,让人忍不住想侵犯~”
寻彧满头黑线,虽然她昨天对那个吻没有拒绝,也不用一直刻意强调吧。寻彧开始严重怀疑和拓跋蕴在同一间牢房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可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眼前人儿突然不怀好意的笑让她有些慌乱,他,他不会想在这办了我吧!?
她的脸再次红到了耳朵根,而拓跋蕴却只是抬手帮她稳了稳头上的珠花。
他唇畔凑到寻彧耳边,一字一句说道,“彧儿脸这么红,不会刚刚在想着什么男欢女爱之事吧~”热气摩擦着寻彧的耳廓,浑身像被触电了一般,酥麻难耐。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居然被拓跋蕴一句话的调戏,便差点支撑不住。
也许,是真的不应该和这个妖孽呆在同一间牢房里,如果可以重来,她绝不会再和他带着同一个房间里了。
拓跋蕴和杨寻彧在宗人府老老实实带了几日,这期间杨寻彧也想了很多,如果她在不清醒沉稳一点,再这么容易被人算计,中别人的圈套,也许下一次等着她的就不是宗人府了,而是她所爱之人的命,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