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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八章 深情一吻
如瓢泼一般的大雨,冲洗着整个大地,也冲洗着独孤天满身的鲜血,更浇退了他内心的狂热和急燥,让他变得清醒起来。
这一切,都好似做了一个梦一样,现在他又恢复如初。
天色已近傍晚,高温在慢慢消退。
独孤天手里紧紧握着那把玄铁重剑,目光注视着上面的血迹被雨水一点点冲洗干净,他在努力回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努力想使自己内心平静。
他似乎已记不清,身上的血,剑上的血,到底是谁身上的?
可是他却清楚的记得,刚刚见到了诗心,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会在她面前失控?”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想见到她,可却又怕见到她?”
天空中,突然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照得他英俊的面孔,变得越发苍白。
大雨冲击着大地,将地上的血水,一点点冲走,然后化为乌有,就好比将一个灵魂肮脏的人洗净一般。
突然,独孤天身子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他感到雨水一下子变得温暖了起来。
夏日的雨水本就有些温暖,可却似乎还没有达到烫人的地步,他知道那温度不是雨水,而是来自一个人的体温。
他已猜到那是谁的体温,可是此时他却像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子感觉到害羞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很长一段时间,诗心就那样在独孤天背后紧紧的环抱着他,感受他厚实的脊背带给自己的安全和温暖。
这些年,自从爷爷去世,她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漂泊,就像那浩瀚大海上的一叶孤舟,到处飘荡,是那样的无助和孤独,更像那风中的蒲公英,只能随遇而安。
爷爷在的时候,她还有相依为命的依靠,可自从爷爷被人杀害,这种依靠便从此消失,她的心中就时时充满着孤独,不安,更多的时候是害怕。
她不知道,江湖之上,哪里才是她的家,哪里才是她的归宿,哪里才是她泊累了的港湾。
现在,她终于找到了可以避风的港湾。
如今她紧紧的环抱着他,终于感受到了家的温暖,终于有了坚强的依靠,她这次一定要紧紧的抓牢,不能让他再从自己身边溜走。
许久,许久。
独孤天才最终还是下了决心,轻轻掰开了诗心的手,回过头去,刚要说话,颤抖的双唇却突然被诗心柔软的双唇堵住。
他想挣脱,可是却感到这吻是那样的热烈,那唇是这样的柔软,竟似他的手开始变的无力,他的喉咙开始发干,他的心情开始激动。
这种感觉,熟悉却又陌生,熟悉的是这种味道,都是少女的纯真,陌生的却是眼前这个女孩子,她到底是谁?
独孤天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推开了诗心,因为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不,应该是一群人。
一群年轻的人。
正是这一群年轻人,让独孤天突然清醒了过来。
此时他们,正泠泠的盯着他。
确切的说,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一丝冷漠和嘲讽,像是在看热闹,又像是在怒视着情敌。
而且其中一个少年尤为独特,眼睛里竟似要喷出火来一般,手中握着的长剑,竟在雨中不停的颤抖。
他是在气愤吗?仰或是在妒忌!
独孤天从这个少年的眼中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自己。
他忽然想起那一年,他在华山之巅与分别六年之久的爱人相遇,那时他看着仇人的眼神就是这般愤怒和坚定。
诗心在被独孤天推开的一瞬间,已是伤透了心。
她以为,他根本就没喜欢过自己,所以才会被那么坚决的拒绝。
所以她才会怔住,才会默默的流泪。
她觉得这是一种屈辱的泪,因为几乎所有的女孩子被人拒绝,都会被视作一种屈辱。
她也是女孩子,她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她会流泪。
可是慢慢的,她从独孤天的眼中,看出了不对劲,她连忙也回过头去。
大雨澎湃中,她看到了段子羽,也看到了他所有的师兄。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奇,半晌没说出话来,随即两张俏脸便胀的通红。
许久,她才轻轻的笑道:“段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她的笑如雨后荷叶 ,是那样清新自然,就算是怒气再大的人,看到这个笑容,所有的怒气都会被瞬间溶化,再也怒不起来。
可段子羽没有,此时他的眼中只有仇恨和妒忌。
妒忌是一个长在心里的魔鬼,是永远无法消除的,更像一个小人,会隐藏在心里,慢慢越长越大,直至最后变成一个巨人般的恶魔。
段子羽此时心中的妒忌,已经转变成了心中的怨气和眼中的杀气。
独孤天也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年为什么会这样恨自己,这仇恨的目光,曾经是多少的熟悉。
雨已停,不是因为被诗心刚才的笑容所溶化,而是因为老天停止了哭泣。
诗心这才看清了段子羽那张英俊但仍然有些稚气未脱的脸,毕竟他才十六岁,与身后的独孤天相比,他显得是那样单薄和年轻。
顺着段子羽仇恨的眼神往下,她又看到他握剑的手仍在轻轻颤抖。
她惊愕的回头看了一眼独孤天,他仍然是那样平静,就好像对方此时怒视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一般。
诗心看着段子羽眼中的仇恨和杀气,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奇寒,使她不由浑身打了一个颤抖。
许久她才不解的问道:“段大哥,你怎么了?”
段子羽“唰”的一声抽出手中长剑,直指着独孤天,泠声说道:“我要杀了这个恶魔。”
雨后的风泠,段子羽说出的话更泠。
像刀,像一把尖刀直直的插在诗心的心口上。
她愣了一下,道:“段大哥,为什么?”
独孤天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只有一种理由会使这少年对自己充满怨恨和怒气,不然他不会有这么强的杀气。
既然如此 ,他说再多,也是无益。
段子羽剑眉一扬,张了张口并未说话,突然手中一招“白虹贯日”,直朝独孤天刺去。
独孤天眼见长剑刺来,却并未动,待到了跟前,身子轻轻一飘,迅速移到一边,避了开去。
段子羽再刺,又空。
一连十五剑,段子羽手中的长剑,都没能沾到独孤天的身上的衣服。
此时,他早已累的气喘吁吁,可仍然没有放弃进攻。
他身后的那些师兄们,只是双臂紧抱,泠眼观看,既不插手,也不相助,就好像段子羽根本不是他们的师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