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青梅轶事
这句话把他惊呆了，我笑着跑到大厅中间跳起舞来，穿着我的短裙，不顾众人的眼光，在音乐的节奏下尽情发泄情绪。不知什么时候，人群变成了一个圈，把我围在了里面，等我跳完，精疲力尽地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时才发现大厅里的人都在看着我，Nico正站在最前面。
顿时，我满脸通红，捂着滚烫的脸拉起Nico就逃也似的往外跑。
“哈哈哈，你跑什么啊？”Nico把我拖住，气喘吁吁地说，一边喘气一边大笑，“啊，不过我不知道你跳舞那么好哎~”
“……你为什么不把我拉走，还看着我跳完，天啊，脸都丢尽了……”我用凉水拍打着眼睛，往桌子后面的阴影里躲，生怕别人看见。
“小姐，小姐？”
那个老男人居然追了过来。
“能不能赏脸跳个双人舞？有了你，我们一定会变成舞厅里最耀眼的组合！”老男人手舞足蹈地说。
Nico看看他又看看我，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朋友？”
“不是啊……”
看到我尴尬的表情，她瞬间明白了一切，“哈哈哈，人家都邀请你了，你好意思拒绝吗？”
我瞪着她，“谁邀请我我都答应啊！”
我拿起一块蛋糕塞满嘴巴，撇下那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一个人走了。
走出这栋狂欢在黑夜里的豪宅，我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天真地以为Nico会追上来，走到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时才发现自己陷入了形单影只的境地，我只好又从旁门走进去，囊中羞涩的我没有Nico根本回不了家。
穿越服饰华丽的男男女女，我又在搜寻着Nico，打了好多电话她都没接，“手机是用来砸核桃的吗？”我看着她的号码不耐烦地骂着。不过转念一想，Nico打不通我的电话时大概也是这种奔溃的心情吧，这样换位思考，我渐渐静下心来，打算耐心点坐在门口等她。
就在我百无聊赖，看着那些人不知疲倦地打着圈时，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声影，仔细看时，惊讶得我不自觉地站起身——天，Daniel怎么在这里！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Nico，千万不能让她看见Daniel，我尚在悲痛的沼泽里挣扎，Nico如果也陷进来，我们两就无药可救了。
穿梭在人群里的同时，我还要注意避开那个老男人。
正当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看见了Nico的侧脸，她正微笑着给一对跳双人舞的蒙面男女鼓掌，下一秒，我看着她正视前方，步伐坚定地往前走去，一个男人的手环住了她的腰，顺着那只手往上，我竟然看到了和Nico四目相对的Daniel！
他们在耍我吗，我自言自语，Nico到底是怎么想的，回家的路上才跟我说起Daniel给她带来的伤害，现在怎么又和这个见异思迁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大厅里跳舞的人越来越多，我看着看着就把他两跟丢了，怎么也找不到穿着白裙子的Nico，Daniel也不知去向。
“找谁呢？”那个令我厌恶的声音又在我身边响起，正是那个孤独的老男人。
没办法，我只好十分不情愿地向他询问，“你看见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了吗？刚刚和我待在一起的。”
“那位啊，”他坏笑着，“刚刚和一个帅哥去院子里了呢，我劝你不要去打扰他们，”他把指向门外的手指收回来，“跟我跳支舞吧，跳完她就会回来的。”
我冷笑一声，“送我的车呢？”
你不是喜欢向年轻女孩施小恩小惠嘛，姑奶奶我要么不玩，要玩就玩大的，玩到你心疼钞票为止，我在心里骂着他。
不想和他浪费生命，我端了一杯鸡尾酒递到他鼻子下，扭头就往院子里跑去。
“Nico，Nico？”穿越昏暗灯光下的绿化，我四处搜寻，渐渐偏离了人群，来到了一处静谧的地方，没想到这里还有音乐喷泉，可是太冷了，没有人来到这片地方。
正当我准备放弃时，突然看见杨树下有人在动，借着小路地面的灯光，我认出了Nico的鞋子。我大着胆子又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正在和Daniel热吻的Nico。
他们狂热地抚摸着彼此，闭着眼睛，深情地而又缠绵地亲吻着，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Nico一定瞒着我一些事，我想，我看到的对我像对亲人一样好的Nico并不是全部的她。
我就像贼一样躲在黑暗中，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小心翼翼地走出灌木丛，尽量不惊扰他们，然后坐在院子侧门的石阶上，独自喝着闷酒。
不出我所料，十分钟后，Nico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头发从黑暗的院子深处走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她的声音有些变化。
“哦，听别人说你在这，就在这里等你。”我瞥了一眼她的脖子，红色的吻痕刺激着我的瞳孔。不知为何，我并不觉得恶心，只是那种感觉就像看到Mik被别的女人揩油一样，酸酸的，既不甘心，又对Daniel充满了怨恨。
“嗯，”Nico装着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我们回去吧。”
车上，我盯着她认真开车的侧脸，欣赏她的柳叶眉，高挺的鼻梁和诱人的红唇。
“……我都看见了。”
一个急刹车，我差点撞到面前的车台上。
“看见什么了？”Nico颤抖着声音。
我指着她雪白的脖颈上种下的“草莓”，“你和Daniel。”
“不是Daniel。”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
“那是……Rogers？”Daniel的双胞胎弟弟！
Nico把车熄火，我们默不作声地坐在车厢里，想着给各自的心事。
“为什么要这样？”过了许久，我打破了沉默。
Nico冷笑了一声，“你有Mik，我有谁？恋爱中的女人才是最美的。”
她翻开车头上的镜子，贴近了查看自己的毛孔，“再说，Rogers生性爱玩，不会告诉他哥我正在和他拍拖这件事。”
“可是你真的喜欢Rogers吗？”我有点担忧。
“我只要刺激，喜欢不喜欢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他可是长了一张和Daniel一样英俊的脸。”Nico的眼睛里闪着野性的光芒，颇似隐匿在我内心深处的那头野兽。
刚刚还沉浸在自己的刺激里的Nico忽然转过头，面对着我，满脸惊讶地问：“你不会还是处女吧？”
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把我问得面红耳赤，我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吗？”
“哈哈哈哈！你都要奔二了还是处？——哈哈哈……”Nico在我面前笑得前仰后合，此时此刻我只想狠狠给她一拳，看她还能不能幸灾乐祸。
好大一会儿，她终于笑够了，捂着笑疼了的肚子发动车，“原来我的Shine这么嫩呐，怪不得总是害羞……”
我白了她一眼，说，处女怎么了，国内哪有美国这么开放，婚前性行为就是一件见不得人的坏事，让别人知道了是会名声扫地的。她满脸不屑，成年了都没性经历在他们看来反而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还说那种事能美容养颜，听得我不敢发声，三观尽毁。
“……不过，能不能跟我描述一下你的啊，人家很好奇哎~”我摇着她的手臂跟她撒娇。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皱着眉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上初中的时候，经期刚过，我喜欢上了一个外校篮球队的队长，就把初夜给了他啦。”她似笑非笑地说着，“第一次一点也不浪漫，两个人就像傻瓜一样捣鼓了半天，完事之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就像完成任务一样。”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轻松的表情，“不疼吗？”
“反正我没感觉，就那回事吧，没有大人说的那么悬乎。”
一路上，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想起在国内的大学，我所在的社团做过一次调查，关于“你是否支持婚前性行为”，大部分女生都果断选“否”，但男生的答案就五花八门了。曾经有人问过我的答案，我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情景：当时的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如果遇到了真正深爱的人，我会考虑接受。”
如果昨天我没有看见那一幕，如果我和Mik的关系没有出现裂痕和污点，而是逐渐稳固地向前发展，我们会不会走到那一步？话说，我还有点期待“爱滋初体验”呢，不知道这种好奇心是不是我心中的那只野兽在作祟。
我坐着Nico的车，先去了她家，收拾了这两天带去的衣服和洗漱用品，然后Nico步行把我送回了史密斯婆婆家门前。
“想开点，等Mik回来就真相大白了，”Nico不放心地把拎包递到我手里，“到时候再发飙也不迟。”
“嗯，知道啦，我现在心情已经很好了，”我看了眼天空，叹口气，“就这样吧，你早点回去休息。”
NIco走上前吻了一下我的脸，明明只是轻轻地吻了一下，我却感觉有一个世纪之久，久到几乎要睡着了。
“你还有一个备胎呢，咖啡店里的——Aaron？行啦，别垂头丧气的，我还等着你跟我分享你的初夜故事呢。”Nico说。
我苦笑了一下，朝她挥了挥手，关上了大门。
转过身，熟悉的客厅，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咖啡香味，史密斯婆婆一定就在她自己的房间里。
我如履薄冰地拎着包往楼上走，那个令我绝望的声音还是从楼下传来了，回过头，史密斯婆婆正插着腰站在客厅里抬头看着我。
“Shine，你这两天去哪了？”说不清的语气。
“哦，”我面无表情，“Nico爸妈不在家，我去陪她了。
“你……”
“婆婆还有别的事吗，我想上去休息了。”我打断了她的话，狠心地扭过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安静的房间漂浮着时光的尘埃，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地从眼前闪过。终于，我扑到床上，拿枕头捂住嘴，大哭了起来，觉得满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好像唯有泪水才能摆脱我喘不过气来的压力。
哭了一会儿，我坐起在床边上，像疯子一样又哭又笑地回忆着我和Mik相遇相识的过程，我们一起听歌，一起跳舞，我们在花园里接吻，瞒着婆婆深情拥抱，我们出去散步吃饭，谈天说地……可是现在，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如果我不去找他，是不是还会和之前一样，至少还坐拥着等待的小幸福？
我在心里质问自己，视线转移到门口的鞋柜上，那双被他亲手绑上蝴蝶结的马丁靴还静静地摆在那里。
“你说要绑住我，你自己飞去哪里了呢？”我朝窗外呐喊，然后跑到鞋柜前，抓起那双马丁靴狠狠摔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自己已经发泄的没有力气了，悲伤似乎也减轻许多，我从包里拿出Nico塞给我的各种各样的零食，一个一个拆开果腹，品尝着咸甜交替的味道。
大概人生就是这样吧，不是每一块巧克力都醇香甜蜜，偶尔吃到一颗苦涩的，也是上天赐给你的礼物不是吗？这样想着，我释怀很多。明天一早又要上班了，我还有自己心心念念的甜品梦，还有无微不至照顾着我的Nico，还有国内等待着我长大成熟的爱我的家人，Mik自己犯下的错，凭什么要我抛弃这一切美好独自承受？
月光倾泻进我的房间，书桌上的东西沐浴在如水般温柔的月光下。我抱着棉被睡在床上，看着自己裸露的胳膊被月光照出的光泽，享受着这一天难得的一丝静谧，渐渐进入了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