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军训晕倒
我们从高高的围墙安全地进入了校园内。在分别前我问他:“学哥,这事你不会怪我吧?其实我也是好心,但我说实话,我看到你有不幸却不知道你有什么不幸会发生,所以,所以才……”
他打断我的话,勉强笑了下:“我很感谢你,不然我还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昏暗的灯光下他看了我半天,看的我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怀疑是不是翻墙的时候脸上蹭了泥巴,想着我自然地去擦了擦脸,这一擦反倒将手上的泥巴抹在了脸上,成为了真正的大花猫。
他被我大花猫的样子逗乐,抬手要为我擦去脸上的泥巴,我头向后退了退,他柔声开口:“别动。”
我听他话不动,他有些冰凉的手在我脸上来回摩挲着,问:“你能告诉我,你的梦为什么能看见别人的未来吗?”
“我的梦境只能看到别人不幸的未来,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带有这样的异能。”顿了顿,“学哥,很晚了,我该回去休息了,如果以后有机会再向你细说吧!”
正好他擦干净了我脸上的泥土,惨然地笑着轻嗯了一声。
我们两个在此分别。以后,对于我来说和他没有以后,我是为了脱身找的借口,我可不想和别人说关于我是乌鸦的事情。
校园如此之大,我不可能和你再有交集,就此别过,我不欠你,心里便没有挂记。下次见面我们只是陌路人而已。
折腾一天我浑身疲乏不堪,简单洗漱后倒床就睡着。
梦中一个诡异的声音呼唤我:“沈思宇,你把我们的约定忘记了吗?你只有三年的时间,不,已经过去了半年,确切地说你只有两年半的时间了,你如果再不抓住机会去争取你的性命,时间一到我自然要来索你的命!……”
我猛地睁开眼睛,全身已被冷汗浸湿。
黑夜静无声,静的可怕。我想起来了,那一瞬间我一切都想起来了。半年前我休克了三天,那三天其实应该是死亡了才对。后来阴阳先生问我三天的时间里我去了哪里,或者说我梦见了什么没有?这会我全部想起来了,那三天我去了阎王殿,我问阎王爷要命,要他延长我生命,他答应了我……,之后鬼差带我去了另一个鬼君面前谈判,鬼君却给我制定下一个条件,索取他人的命换自己的命。
他告诉我,我脖子上系的那颗绿色珠子可以帮助我为他人织出想要的人生。他对我说了很多很多,我这一刻都一一的想了起来,我失神地摸索着系在脖子上陪伴我十八年的珠子,难道我能遇见别人的不幸全是因为它吗?不,他说我天生就有这样的异能,并非珠子,珠子也只是起个辅佐作用而已……
我问外婆我是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那一年,我就因为好奇为什么系在脖子的这颗珠子一直陪伴我?妈妈严令我取下它,还要我好生保管,当时我纳闷,一颗豆大的珠子,除了颜色好看些没有什么特别的,系在脖子上一点都不时尚,但是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至少很听妈妈的话,我就一直带着。那一年我明白过来,妈妈为什么坚决要我好生保管,我想或许它是我找到亲人的唯一证据。后来问外婆便证实了我的猜疑,妈妈捡到我时,我脖子上的确系着这颗豆大的绿珠。鬼君告诉我它叫噬魂珠。现在我很想明白我亲生父母为何要给我系着这样一颗珠子?这个答案或许只有找到他们才能解答。
不可强制索取,只能征得他人同意方可索取,我知道这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条件,谁会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呢?他还告诉我,我的梦境不仅可以预见他人的灾祸,还可为他人编织未来。只要他愿意用自己的性命要你为他编织未来的梦想,那么我就有可能得到延续生命的机会。另外就是也可以为他人编织死亡梦境,代价则是不仅仅是他的性命,还有自己的性命。
不管有没有人愿意拿五年的时间换我一年的性命,来为他织出自己想要的人生,我想还有两年半的时间可以活我已经赚到了。
我同意了鬼君的条件,鬼兵将我送出了阎王殿,我回到了阳间,醒来时就在棺材里躺着。这就是半年前我死亡的原因,那时我是真正的死去了。寿命已尽,我却因为未报养父母之恩,苦苦哀求得了三年报恩的机会。我想我三年是无法完成报答养父母的养育之恩,我必须续命!
我咬紧下唇,没有哭出声来。这一夜我心乱如麻。
第二天学校组织新生体检,我虽然身体虚弱却也检查不出毛病来,体检单上各项体检项目都是合格,自然军训就不好请假了。这是个头痛的事情,我身体根本接受不了军训这样苦的训练,但是我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体虚弱需要请假。向系主任,班主任反应情况,都说我身体没事,没事就必须军训,我怏怏地回了寝室,接受明日的军训。
教官长个子不高,五官长得小巧精致,我看着满心喜欢。他笑起来更加好看,似笑非笑中带着丝丝羞涩。
我因个子不矮被安排站在最后一排,站在最后一排不能不说不是一个好位置,我可以放心大胆地看他,却没有人发现我在看他。表哥一直说我色,我从来没有反驳过,因为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教官严肃的点着名,我失神地看他,看着看着竟从他眼中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我心里咯噔了下,完了,今晚又有噩梦了,真是给自己找事。眨了下看的发涩的眼睛,收回视线时,教官已经叫了两次我的名字,我居然没有听见。由于都是新生互不认识,没人提醒我,我还在暗暗发神。
教官拿着名单走到后面来,“沈思宇没有来吗?”
我心不在焉地回了他:“谁说沈思宇没有来啊,我不在这里吗?”
教官脸色陡然一变,喝一声:“沈思宇出列!”
被他这声晴天霹雷般的喝声一惊,我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在军训哎。我这吊儿郎当的样子简直不像话,转身向他大步迈去,做了个十分标准的军姿,双手贴两腿,右脚一并,严谨地说:“沈思宇前来报到,教官有何指示?”
身边笑声起伏。
教官侧脸冷厉开口:“不准笑!”
立马鸦雀无声。
教官看着我,神情严肃:“我刚才叫你,为什么不做声?”
我茫然地问:“你叫我我不是回你了吗?”
他说:“在那之前!”
我“哦”了一声,了然地说:“我刚才开小差,以后不会了,教官,您大人大量,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嘴角弯起了一定幅度,我一时有些晃神。只听他柔柔地来了一句:“入列!”
我咧嘴笑,小跑着回到了方队中。
无论是体育课还是军训,这最基础的就是长跑,一场八百米的长跑下来筋骨也活动开来,便于下面的强度训练。
虽然是最基础的,但也是费力气的活,我的身体受不起,我在高中就是免上体育课的。我跑的最慢落在了最后,教官不停在我身边像赶鸭子般赶我快点。
烈日当空照,照的风去躲了猫猫不肯出来,花儿也恹恹地不肯笑。我被教官赶了四百米已经很不错了,终于天晕地旋的好兆头来了,我脚在打飘飘,鼻孔里湿哒哒地好像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接着流进嘴里,味道腥腥的。
我正准备倒下去,却被一直赶我快点的教官搂住,耳边传来关切的声音:“沈思宇你没事吧?”
刚才那样一闹他居然记住了我的名字,喊得还这么顺口。
我头胀的厉害,感觉要爆了,我靠在他身上低头让鼻血尽情地流。我说:“流鼻血了算有事没事?”
他从裤兜里拿出纸巾为我擦了擦鼻血,又扶我到阴凉处一自来水处,取水为我在额头和脖子处惊了些冷水。这法子向来对我很有效,就那么拍两拍鼻血不流了。
我感谢了他一番,问:“我可不可以不参加军训了啊?”
他却沉思片刻回我:“我做不到主,你要给你们系主任请假,他同意了就可以不参加了!”
他接着问:“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他这问题问的相当有水平,直中要害。我到医院检查无数次医生都说没有问题就是太虚,吃好点,就好了。这话说的轻松,吃好的也没少吃,却就是这样虚弱。说实话我身体没有不舒服的,但是就是经不起累,很容易疲困。所以教官的话不好回答。
突然间我想起了昨夜的事,我的身体这样弱主要是从死而复生后变这样的,那就是说和进阎王殿有关系。我凝神想了一会,想起那位鬼君送我离开前说的一句话:“你来了阴曹地府短短一个时辰,阳间已经三日。你本是已死之人,所以你回到阳间三年内身体都将被阴气缠身,除非你续到命,第四年自然没了阴毒。”我恍然大悟过来,难怪阳光越强我越难受,身体阴毒太重。
眼前教官清秀的模样渐渐清晰,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是看着他的脸在想问题。
我挑了下眉头,自然地将视线收回,浅浅地说:“我家庭贫寒,从小吃的不好,所以体质差。”
他深信不疑地点头,眸子里全是同情。
我早上流鼻血,早上的军训便免了去,坐在树荫下观赏满操场的绿色方队,时不时喊几声震天的一二三四。
我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可能每天都流一次鼻血换来休息,半个月的军训我岂不要流成干尸。决定下午还是去找系主任谈谈才行。
下午在军训前我就去系办公室找系主任,真是不巧,他老人家去别的地方开会,要下午五点才回来,那这意思是下午我还是要乖乖军训。不过强度不大,我身体还是扛得住的,于是又乖乖地回到了方队之中。
头顶那个烈日啊,烈日,照的大地奄奄一息,我站着军姿不知道何时晕了过去!庆幸的是没有流鼻血,不然还要吃多少补药才能补回流出去的血。
今天早上流鼻血,下午晕倒,就这样我没有再去找系主任,系主任主动来找我,给教官打了招呼,说我不用军训了,不过每天列队点名要在,他们训练我要在阴凉处观看。
尽管觉得系主任这奇葩条件好笑,但是回头想想,我终究没有脱离大部队,也不至于是孤单的,身边还有病号,在心里谢谢了系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