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跟踪
素素道：“吕正和李因死时大堂里还少一个人。”
寇準凝眉不语。
“寇大人屡破奇案，不知对今日之事有何见教？”寿王上前问道。
“寇準不敢多言，只是此案杀人手法过于简单，可杀人时间和动机却无迹可寻，实在是奇怪。”
王府管家插话道：“吕正与李继勋李大人向来不合，这可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会不会是……”
“住口。”寿王拦道，“诸位大人在此，你休得胡言。”
“可今日王爷您让我赐酒给众位大人的随从时他还好好的，这一会儿功夫就……”
说话间已近傍晚，因两起凶杀案未破，寿王留在座所有人在王府暂住一宿，一来找些线索，而来王府人多，凶手能有所收敛。为保安全，寿王派管家去丰乐楼订了一些菜肴送来，让张老板前来当面试吃，确保菜中无毒。
张老板带了小环一同前来，素素刚见到小环就将她拉到一旁，王禹偁此时已睡醒，正是精神焕发的时候，看到小环来了，以为自己身在丰乐楼，还想过去点几道菜。
大家都吃过了晚饭，只有素素一直在与小环聊天，寿王让管家送了盘点心给素素，素素行了谢礼便将点心接过。
寿王为每个客人都安排了房间，晚饭后大家就各自散去了。开封府的官差除守在衙门的几个外都来了王府。
寇準与王禹偁在花园谈论今日之事，突然听见假山后有争吵声，二人前往，见素素与李继勋起了争执，忙上前询问情况。
素素指着李继勋腰间的匕首对寇準道：“大人您看，这与杀李因和吕正的匕首一模一样。”
李继勋辩解道：“我这匕首是金玉轩买的，在京城里大户人家谁家没有几把这样的匕首啊！”
“素素，”寇準示意素素不要继续争辩，“李大人还不至于如此不小心，把作案凶器留在身上等你发现。”
寿王和吕端此时早已睡下，李继勋陪王禹偁和寇準喝了些酒也回房了。
“对了，”寇準准备离开时王禹偁想起了一些事，“素素要离开寇府么？”
“此话何意？”
“她说自己有个弟弟想托我寻份差事。”
“素素本是殷家大小姐，殷家落败后她弟弟欠了许多钱，我想她是想让弟弟来京城吧，毕竟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这是个好姑娘。”王禹偁拍了拍寇準的肩，又开始喝起酒来。寇準心下想着这话的意思，回到房中，王府管家被寇準叫到房中，将府里近日的大事小情悉数道出。
“不好了！”杨庭冲进寇準房里，“素素好像中毒了！”
寇準连忙随杨庭来到素素房间，她正瘫坐在桌旁，面色惨白。手腕被割了一道小口子。
“你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么？”寇準问道。
“是迷药，我回房后感觉头昏沉沉的，四肢无力，觉得自己是中了毒，就划了一道口子让自己清醒清醒，我害怕我一昏倒凶手就……”
“你是怎么发现的？”寇準问杨庭。
“刚刚素素让我留意李继勋的一举一动，我看着他回房后没什么异样，直接就睡了，想来跟素素说，没想到怎么叫都没人开门，我把门踹开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了。”
寇準让杨庭去通知王府的人，又对素素道：“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毒的么？”
“刚回房就有了感觉，我猜是有人从窗外吹迷烟进来。”素素顿了顿，“大人，会不会是李继勋被我揭发，找人来报复？”
“不会，首先，李大人身为殿前都指挥，这点气量还是有的；其次，他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此时你死了，对他最为不利。”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素素遇害的事就传遍了王府。
寿王很快赶到，对素素道：“会不会是今日没怎么进食所以身子不舒服？”
素素勉强支撑着身子，靠着厨娘刚做好的醒神汤药凝神，回道：“不，的确是中毒的反应。何况您刚才让管家送来的点心我都吃过了，倒不至于那么虚弱。”
李继勋此时也来到素素房中，看到她脸色十分虚弱，神情带着几分尴尬道：“素素姑娘，刚才与你争执是我气量太小，可我李继勋发誓觉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是皇上赐我的解毒丸，你服上一粒，应该很快就会没事了。”
杨庭代素素接过了瓶子，素素也向李继勋道了歉，两人的风波才算平息。
看到寿王束发整齐，衣冠端正，问道：“王爷刚才回屋后没有休息么？怎么这么短的功夫就穿戴完毕？”
“哦，我看了一会儿书。”寿王道。
“寿王果真勤勉。”王禹偁带着醉意进了房中，拍拍寇準的肩膀道，“我刚才作了一首诗，我念给你听啊，”话还没说完，王禹偁看到素素面无血色，“素素你这化得是什么妆啊？看起来比往日更美了。”
众人皆知王禹偁的性子，忙让杨庭陪他去院子里赏花醒酒。
寿王叫了两个丫鬟伺候在素素身边，又加里几个官差在门口守着，众人便慢慢散去了。王禹偁因白天睡得久了，此刻困意全无，拉着杨庭一直赏月到五更左右。
素素怕睡去后会昏迷好几日，就逼着自己一夜未睡，让府上丫鬟在房中休息，自己去陪杨庭和王禹偁闲谈。
王府里的仆人五更天时便开始收拾院子了，管家平日里都是第一个起来张罗的，今日却不见踪影，府上丫鬟最后在厨房里看到了管家，他胸口朝下倒在地上，地上有一滩血迹。
丫鬟立刻将此事告知寿王，寿王赶来后连忙让官差将尸体抬出厨房。
“等等！”素素听到消息赶了过来，“让我先验尸。”
“素素姑娘，你身子还弱，让官差抬回去交给仵作验尸吧。”
寇準和吕端也赶了来。听到寿王的话，寇準忙道：“您就让她验吧，别的不敢说，验尸的功夫她还是有的。抬回衙门怕要耽误些工夫，若是有什么重要线索被做了手脚了就不好了。”
说话间李继勋也赶到了，“就让她验吧，昨日不都是她验得么？若是有什么不妥，她肯定也比仵作更清楚。”
寿王应允后素素便上前验尸，发现此次不同于往常，匕首应是先刺向了小腹，待管家已流血不止时又刺向心脏。
寿王闻言道：“这凶手对诸位大人的贴身随从都下了手，如今又盯上了我王府之人，用心歹毒至极啊。”
杨庭拖着王禹偁来到厨房，对寇準道：“可是王大人没有贴身随从啊，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府上只有轿夫每日跟随，如今轿夫也不在，这……”
“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王禹偁身边的人，我想为避灾祸，我还是把王禹偁带到开封府衙暂住，诸位大人就先各自回府，若有消息我一定通知各位。”寿王此话一出，众人都识趣离开了王府。
吕端身边无人保护，寇準便让杨庭送吕端回府。素素跟几个官差一同将王禹偁送到了开封府衙。
“有什么异常么？”素素与杨庭刚回到寇府就被寇準叫来询问。
素素道：“寿王刚到衙门就不见了，我被王大人拉住聊了好一会儿。”
“吕大人倒是没什么异常，回府后就去了书房。”
“这次的事比往常复杂很多，这是关乎我大宋社稷的案子，懈怠不得啊。”寇準让两人退下，自己在书房将案件一一缕清。
其实凶手早已暴露，只是事关重大，寇準需要有充足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切。
开封府衙，寇準带了一壶酒来找王禹偁。
闻到酒香的王禹偁顿时精神焕发，迎了上来，道：“还是寇兄懂我啊，寿王把我关在这儿就不管我了，也不让我回翰林院，也不许我去酒馆。连素素都不肯跟我聊一会儿。”
“你一个朝廷要员，跟她一个小姑娘聊什么啊！还有这酒，圣上劝了你数次，你就是不肯少喝点。”
“你说实话，案子是不是查清楚了？”
寇準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府衙。
回府路上，寇準觉察到身后有人一路跟随，转身却不见人影。正担心来者不善，寇準看到素素从一家典当铺出来，上前低声道：“有人跟着我，我们进店。”
进了当铺，寇準看到伙计正在擦拭一张古琴，寇準觉得眼熟，走进细看才发现这正是素素平日里弹得那张“龙吟琴”，不禁疑惑道：“这不是你家传的那张古琴么？为什么要当了呢？”
素素解释道：“我二弟这几日会进京，我想让他在京城做些小生意，安顿下来，可是又没有本钱，只能暂时将琴当出去了。”
寇準看了看当票，让素素将琴赎回，承诺做生意的事他会安排好。
寇準带素素从典当铺后门离开，匆匆赶回府中。
“大人，您知道是谁跟踪您么？”素素端了杯热茶进书房。
寇準摇了摇头，摆手让素素离开。
转眼已是两日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