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寿王
本来这种栽赃给鬼的手法素素只要三两下便能找出关键告诉寇準如何证明此事乃人为，可惜如今素素在宫中，官府的仵作又大多不愿花费心思在这种村镇无权无势的人家身上，因此寇準感到万分无奈，只怪自己当初没能多向素素讨教些验尸的技巧。
而此时素素正在宫中的御膳房支招做些调养身子的汤给皇后，突然一位宫女来御膳房催膳，正是前些日子与素素在御花园中相遇的宫女，素素一直觉得自己认识此女，却怎么也想不到在哪里见过。
素素见宫女催完膳便匆匆离开，忙跟了上去，想一问究竟。可宫女却越走越快，好像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着，却以为素素是坏人。
“素素！”远处有声音叫道，素素看过去发现是青儿正在宫内巡视。再转身时宫女已经不见踪影。
“素素，你看什么呢？”青儿走了过来。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一个小宫女么？就是我觉得很眼熟，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的那个。”
青儿摇头，又俯下身子轻声对素素道：“你被人监视了，刚才我发现有人在宫墙转角处向这里望，可是他轻功太高，有极其机敏，我刚发现他他就逃走了。现在说不定正在远处看着这里，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寇準回到府中，正想方设法的跟素素取得联系，让她帮忙找到打破鬼魂杀人传说的证据，突然听到屋外传来很轻的敲门声。
“谁？”寇準问道。心下想着这个时辰家仆是不会来的。
“大人，是我。”听见屋外是青儿的声音，寇準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寇準打开书房门，让青儿进来休息，又问道。
“我从寿王府来，寿王让我告诉您，圣上这几日可能会召见您询问太子之事。”
“怎么，这几日圣上有打算将寿王正是册封为太子么？”寇準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可是这几日圣上确实常召见寿王，而且寿王每次离宫都是满面喜色，想来是圣上有这个打算了。”
“好，你去告诉寿王，我一定会助他一臂之力的。”寇準说罢，又想到了今日春风镇闹鬼一事，便对青儿吩咐，“我遇上了一个难题，需要素素出宫来帮我解决，你常在宫内外往来，可知道有什么方法能让素素出宫么？”
青儿笑道：“别人我不清楚，若是素素，只需要让她向皇后娘娘请来出宫的腰牌即可，这几日皇后一直托素素调养身子，她可以借出宫寻一些特殊的草药为名来帮您。”
“好，那此事你就帮我转达给她，事不宜迟，我明日一早便要去京郊办案，她到的越早越好。”
青儿连夜将消息传达，素素第二天一早便向皇后请来了腰牌，顺利出宫。
“大人，今日急召我来，是有什么案子要办么？”素素到了寇府，与寇準一同前往开封府衙。
大理寺的人已经前往开封府与寿王商议此事。如今开封府衙外除了各路官差，京中百姓也多有想打听详情的人凑在门外。众人都害怕春风镇的鬼魂到了京城，有许多大户人家甚至已经请了法师来驱鬼。
“大家请勿慌乱，京中一定不会受鬼魂打扰，此事乃人为，开封府一定将此事彻查，大家就先回去吧。”官差在门口驱散人群，可聚在门前的人越来越多。
寇準到了开封府，让素素先跟大理寺的人去停尸房验尸，自己去向寿王禀明昨日的见闻。
听了寇準之言，寿王道：“春风镇距京中仅三里有余，如今京中百姓因此事已闹得人声鼎沸，既然你对此案这么了解，就与我等一同前去查探，将其他事务先行搁置。”
谈话间素素已经验过了尸体，“大人，这尸体真的是直接从井中打捞上来的么？”素素问道。
“是啊，怎么了？”
素素娓娓道来：“尸体气道、胸腔、小腹内都没有积水，明显是死后才被推入井中，可是脸上被刮伤的地方却没有水中该有的杂物，连一粒泥沙也没有，按理说尸体坠入京中，井中会泛起泥沙和沉淀物，脸上的伤痕一定不是这样。而且伤口是在被刮后立即凝结成的，若是在京中，井水的作用会使伤口无法凝结，会呈现偏白的伤口边缘。”
寇準凝眉，“也就是说，尸体是被打捞上来以后刮花的脸？”
“是。所以此时要找到第一个发现她的人，从井中将尸体打捞上来不是易事，一定会留下什么声响，要在打捞上尸体后将尸体的脸部刮花，此人一定早已想到了躲避嫌疑的方法，所以，要严查此人。”
寿王和寇準等人亲自去了春风镇，将镇子里的人一一盘问，发现没有一个人知道尸体是被何人打捞起来的。
张义带众人去了乱坟岗，寇準相信此事一定与乱坟岗闹鬼一事有莫大的关系。
“大人，就是这里了，这葬身乱坟岗的要么是些贫苦人家，要么就是官差拉来的被处刑的罪人，因此镇上人说这里的鬼魂都是死的不甘心的，所以化为厉鬼，来报仇啊。”张义将众人带到了乱坟岗。
只有少数几个坟前有墓碑立着，其他的坟包看起来像是匆匆掩埋好的，甚至有些白骨已经裸露在地面，狂风乍起时便会将白骨吹散。
寇準看到有些坟包已被挖开，周围堆着土，问道“这几日有人迁坟么？”
张义摇头，“哪里还有人敢来这里迁坟，大家白天从这里经过都是成群结队的，生怕染上不干净的东西，再说这里葬的人都不是什么富庶人家，哪里会有那么多讲究。”
“那这新挖的坟包是怎么回事？”寇準轻声念道着。
素素看到一块木牌矗立在坟前，牌上没有写字。牌后的坟包显得很大，像是合葬墓。素素摸了摸木牌，觉得有些奇怪，道：“大人，有人来过这里，应该说，有人经常来这里。”
寇準也来到合葬墓前，看着擦拭的崭新的木牌，问道：“这是谁的墓？”
春风镇一位村民说道：“这个墓不是我们镇上人立的，是四年前凭空出现的，当时镇上我去干农活，从这里路过，闻到阵阵酒香，想过来看看是哪家在祭奠先人，就发现了这个木牌。这么多年了，这木牌还是像当年一样干净。这座坟前总隔一段日子就会出现一些瓜果贡品，可就是没见过来扫墓的人。”
寇準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这座墓坟边没有杂草，像是已经被人处理干净，木牌被擦拭的十分干净，应该是有人常来打扫。
“大人，要不要派人去查查？”素素问道。
“不用，而且也查不到什么结果，这户人家连祭扫都如此谨慎，从未被发现，肯定也不会轻易露面。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一行人在乱坟岗中没呆多久就离开了。回到镇上时，春风镇里的人家都在等候他们的消息，李婶和吴伯等人更是备好了吃的东西想答谢各位官差。丧了女的张伯此时悲痛过度在家中躺着，寿王决定去看看老人家，顺便询问些情况。
村民们都挤到了张伯家中，书生孟子衣在张伯身边安慰着，寇準看张伯脸色惨白，忙道：“素素，上前看看张伯身体有没有什么大碍。”
素素立刻上前，为张伯把了脉，写了一副方子交给张义，“去抓些药来吧，每晚睡前煎服，三天之后应该能好大半，但是还需要张伯自己调理心神，切没思虑过度。”
孟子衣上前接了药方，对张义道“我去抓吧，你留在这里，镇上的人离不了你。”说罢，便拿着药方出门了。
“刚才那个书生是？”寿王问道。
“哦，他叫孟子衣，是借住在这镇上的，打算参加今年的科考。”张义说罢，上前将张伯搀扶起来。
张伯没有力气，虚靠在张义身上，说道：“多谢各位大人关心，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孝顺的很，如今她死了，我连个贴心的人都没了。这是哪里来的恶鬼，偏偏看中了我们家女儿啊！”
寇準安慰说，“张伯您别伤心过度，我们一定会找到杀人凶手的。”
“没有凶手，这是冤魂作祟。”张伯低声说着。
“张伯您别这么想，一定是有人害了你女儿，我们已经有了头绪，会帮你找到真凶的。”
“不，这是冤魂索命啊。你们找不到凶手的，找不到的。”
看张伯状态不好，官差们都撤了出来，寿王说了些安慰的话也离开了张伯房间。
“王爷，我们先回京城吧，恐怕今日也没什么收获了。”大理寺的人说道。
众人一道回了京城，孟子衣在途中与返京的人相遇，提着药问素素，“这药抓的都对么？”
素素闻了闻，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就让孟子衣赶紧回去煎了。
“这书生倒是有趣。”寿王说道，“既然是考科举之人，应该是懂得些官场礼节的，今日见了我等也不行礼，也不见半分惧色，不知是何缘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