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宫中密探

“王爷，寇大人来了。”听到官差的禀报声，寇準忙起身行礼。

“寇大人这么早就来开封府，是春风镇的事情有线索了？”寿王问道。

“寇準愚昧，至今仍未找到线索，但是我想了解了解皇陵被盗一案和近郊配阴婚的人家的情况。我觉得此案与春风镇一案有莫大关联。”

寿王不解，问道：“寇大人此话何意？”

“前夜我曾夜探乱坟岗，当时与我同行之人就说那里有人，后来我们被些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再去找时人已经不见，可是昨日我再去乱坟岗，发现有很多坟都已经被挖开，尸骨不见踪影，我怀疑，这是那伙卖尸体的贼干的。他们在乱坟岗盗尸体，在皇陵偷些贵重的随赃物，假装这尸体是权贵人家的，以此来卖上高价。”

寿王想了想，“你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可能，我的人现在都在查皇陵一案，现在已经有了卖尸体的人的线索，大概这几日就能将其一网打尽。”

寇準与寿王商量罢后便去了连翘馆找楚一一，希望能让她再帮自己一个忙。

“什么？”楚一一惊讶道。

寇準做了个小声点的姿势，楚一一立刻收敛了些。

“我害怕我装不好，会耽误了案子。”

“没关系，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做，按你的武功，一定没有问题。”寇準不断地劝着楚一一，楚一一虽然不确定是否能够帮上忙，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爷爷，”楚一一向白发老人说道，“我这么做你不会不开心吧？”

白发老人听罢没有说话，楚一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看起来白发老人只要不说话便是默许了此事。

“那我们今晚见！”寇準告别了楚一一，便回府开始准备晚上的一切。

子时，乱坟岗。

“大人，您这么晚叫我来所为何事？”张义问道。

“你自己等着看好戏吧。”寇準什么也没有透露。

“大人，”孟子衣拽了拽寇準的衣袖，“那你叫我出来干什么？我胆子小，现在在家里呆着都害怕，何况是在这乱坟岗，我会被吓死的！”

“你先放开我的衣袖，”寇準怎么也挣不开孟子衣的手，有些哭笑不得，“我让你们来看好戏，顺便也给我壮壮胆，你们怕，难道我不怕么？”

“您也害怕啊？可是您这么大的官，什么没见过啊。”孟子衣边说边发抖，寇準开始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吓晕过去。

“我不过比你们年长几岁而已，又不是什么从鬼门关闯回来的人，怎么能不害怕呢。”

其实，寇準19岁便中第，之后入仕为官，虽不算一路坦途，却也算是有些官运，坐到

如今的位子也不过刚过而立之年，却因为整日操劳官府之事，做事要比别人更显老态，其实不过是他天性便行事稳重。

“还我命来！”有声音在乱坟岗间响起。

“还我命来。”

孟子衣已经被吓得腿软，如今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张义举着佩剑张望四周，俨然一副你要过来我就杀死你的样子。

“还我命来。”

三人张望着四周，什么人也看不见。

“为什么要杀死我?”

身后传来声响，三人一齐回头，一个鬼影迅速飘过，“为什么要杀死我？”

鬼影四处飘着，孟子衣真的被吓晕了过去，张义却还是刚才的模样，如果不是鬼影飘得太快，张义恐怕早已经上前向鬼影刺去。

“大人，这是你找来吓我们的？”张义似乎明白过来。

“好了，一一，停下吧。”寇準一声令下，之间鬼影慢慢停下，正停在了三人身边，原来是楚一一身穿一身白裙，使了自己的轻功。楚一一的功夫诡谲得很，看起来倒是确实有几分像鬼怪在空中飘荡。

“大人，您为何要吓我二人？”张义问道，说罢看了看躺在自己脚下的孟子衣。

“其实，我是想看看今日会不会有前夜我们在此遇到的人，让你们来是因为你们虽不是这春风镇的人，却对镇子的情况很了解，如果真的抓到了镇子上的人在这里装神弄鬼，你们要比他们更能理智的帮我解决这件事，也能为我证明我所言不虚。”

“可是我们没有遇见你所说的人，会不会不是春风镇上的人干的？”张义问道。

“那为什么张氏会被杀？”寇準反问，张义不再吱声。

楚一一叫醒了孟子衣，孟子衣醒来的那一刻还以为自己看见了女鬼，躲在张义身后始终不敢让楚一一靠近。

“我只是用了轻功，你别害怕啊。”楚一一想向孟子衣道歉，可是他完全不给楚一一机会。像老鼠躲着猫一样躲着楚一一。

张义与孟子衣回了春风镇，楚一一的爷爷也在空中劝着楚一一回连翘谷，寇準独自一人赶回京中。

一路上，寇準有些害怕，只能埋头往前走。

“休！”一声暗器飞过的声音传来，可能是天太黑，发暗器的人并未瞄准，寇準依然安然无恙。

“站住！”一个手拿菜刀的黑衣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这菜刀一看就不是此人平时顺手的东西，此时显得非常别扭。

“你是谁？”寇準问道。

“让你死的人！”此人说罢便要动手，菜刀已经挥到了半空中。

突然一个人影闪过。紧接着一道亮光乍起，便是“叮”地一声，一个星型飞镖落地，黑衣人手中的菜刀也落了地。

“你，你设陷阱?”黑衣人似乎快断气了。

楚一一此时现身，“大人，您的计划果然有效。”

楚一一上前揭开了黑衣人的面具，二人被吓了一跳。

面具下的是一张老迈的脸，楚一一刚刚看到树林中的第一支飞镖飞出时感觉一定是个指力很强的人，如今看到是个老人，不免有些惊讶。

而寇準更是惊呆在一旁，许久才喃喃道：“张伯！”

黑衣人正是张氏的亲生父亲张伯，寇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一一带着张伯跟随寇準一同回京，将此事一一详述给正值守在开封府的官差。

因为夜已经很深，寇準想留楚一一在寇府暂住一宿，楚一一问了爷爷，便答应下来。

“可是我们要怎么让你爷爷进他的房间呢？”寇準问道。

“你把房门打开，然后就先行离开，他自己会去的。”

寇準按照楚一一的说法给她爷爷安排好了客房，躲在暗处看了很久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便回书房看书去了。

寇準刚走，一个白影便飘进了客房内，蜡烛也被吹灭。

第二日，寇準来到开封府向寿王详细汇报昨夜的情况，楚一一也被当作见证人带了来。

“可是我觉得他不是凶手。”寇準说道。

寿王不禁疑惑。

寇準接着解释道：“他一直有事情瞒着我们，但我觉得他不是凶手，只能说是他因为某种原因要去掩盖真相，让我们抓不到凶手。”

“可是被杀的是他亲生女儿啊，他难道就不想为女儿讨回公道么？”寿王问道。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起初我以为他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是现在看来，他是在维护别的什么。”

“来人，”寿王唤了官差来，“去给我查查这张家的底子。”

“是！”

官差走后，寇準与寿王又谈起了皇陵一案。

“最近我派出去的人已经让村民假意要买尸体配婚，引盗贼上钩，可是他们好像有什么察觉，怎么也不肯露面。”寿王感叹道。

“不急，我们先晾他们几日，他们刚刚盗走了那么多具尸体，这夏日蝇虫多，他们拿尸体也没办法，肯定会着急出手。我们若是轻举妄动，反倒会打草惊蛇，之后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啊。”

“没错，我也是想再等几日，只是害怕春风镇这里又生事端。”寿王言下之意是想让寇準将局势稳住，等几日后再行动不迟。

“寇準明白，这几日我不会再去春风镇盘问，我也想看看这张伯被抓，众人会是什么反应。”

都说为官容易，吃喝应酬，哪知这大事面前，官才是最难的。尤其是牵扯到民心之事，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花开两瓣，各表一枝。

素素此时在宫中正与青儿详述前两日的见闻，却看见一个小宫女从御花园偷摘了一枝花来玩。

仔细看去，这正是自己一直觉得眼熟的那个宫女。素素害怕她摘花被人发现，恐要被用宫规处置，便拉上青儿去假意与她聊天，悄悄将此话绾入自己袖中。

看宫女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轻声说道：“你摘花犯了宫规！”

宫女莞尔一笑，行了谢礼，便又一溜烟跑了。

“这是哪个宫的宫女？”素素问道。

青儿摇摇头：“你也太高估我了，宫里上上下下这么多宫女，我哪记得住，而且我觉得长得都一模一样。”

“你看不出她们之间的区别么？”素素笑道。

青儿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尤其是衣服都一模一样的。”

素素没想到，看起来武艺高强，与人来往又毫无问题的青儿竟然分不清女子的样貌，想起他每日在宫中也只与自己往来，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喜悦觉得这偌大的皇宫，自己仿佛有了依靠。这与寇準带给自己的依靠感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