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墨月第九章

几个月之后，已是秋末。天冷冷的起了层薄雾，在街道上似有似无地笼罩着寂静。

许默推出自行车，看见后面来人就有点不耐道:

“妈，你别出来了～”

刚伸到院门的手被拉了回来。

“哎呀呀”

里屋里匆匆走出一个中年妇女，皱着眉头一把扯住许默。

“这么大的人了，连衣领都不会拉吗？”中年妇女责怪到。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站在这个比自己还要高两个头的许默身前。闻着身前温暖的气息，许默温笑着又很无语。

又把我当小孩子了。

翻好衣领，妇女前去将铁门打了开了。扣住门，然后又是不放心的扯扯抚抚正在扛车出门的许默身上宽大的校服。

“儿子真帅!”

感觉摆脱了母亲，许默也一时兴起，笑回到:

“是啊，大美人能生出丑儿子吗。”

里面的人一听，立马笑涨了脸。

“臭小子，嘴巴很会耍啊！”最后又叮嘱道:

“路上小心点!”

“哦，知道了～”

院子上的铁门就吱呀关上了。

对面的大门紧闭，许默还未走到窗下，就听到二楼铃铃铃的闹钟声，没刺耳多久就被人关了。他知道，陆小雅现在才起床。二楼的玻璃窗内挂着一袭蓝色的碎花窗帘，许默看着它，抬头喊道:

“陆小雅，上学了！”

几秒钟后，许默感觉到右侧的口袋在微微震动，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短信。

“你还要和昨天那个女生一起走吗？”

这是什么问题？许默看着屏幕上打了一连串问号的小字，一阵郁闷。回复，嗯。

这下手机冰冰凉凉地躺在手掌上再没动静，可头顶上却嗦嗦啦啦然后哐的一声，玻璃窗被人用力打开。

“我不去，你有本事自己先走!”

生气了？陆小雅在楼上不见人影的大喊一声。

昏黄色的吊灯支撑在几十平米的房间内，角落里的墨月将擀面杖放在案板上，上面正躺着一张粉白色点了葱花的巨大生饼，瘦长的身子也许是因为天冷的缘故袖子只捞到腕处，上面套着紫荆花的绿色袖套，身上的碎花围裙沾满油渍和面粉。墨月掀开旁边的煎锅，哗的，滋滋冒着油气。

“妈，饼快好了我上学去了！”朝屋里大喊一声。

“去吧，别迟到了！”

里屋一中年妇女放下钳子，抓过煤乌黑黑的双手往身上的围裙一擦。然后匆匆往外走，噔噔噔噔爬上楼，腐锈的铁楼梯就像千年古虫，怪异的往上延伸。墨月背上书包离开的时候，还是听到了刺耳的争吵，她没停留的推了车，因为过一会她那个只知道赌博喝酒和翻钱柜父亲就会起来，磨磨蹭蹭的打点完整日的生意。对于从小就生活在其中的墨月来说，她有一半已经麻木了。

身后是满屋子的黄色灯光，快入冬了，同样的时间点，天却是青色的，没有日光照射的街道上淡淡的漂浮着一层雾气。

许默支着自行车停在前面，修车的双腿好看的弯成弧度撑在地上。

“给。”

墨月经过许默的时候，递给前者一袋饼。

许默接着，还是烫烫的感觉，金黄色的芝麻撒在上面就像星图。

“好香啊！”

他惊呼，手里捧着冒热气的饼，眼睛笑成一条缝。然后又满足的咬了一口。

“味道很好哎！”

墨月微笑的看着这个简单的就像小孩子的男生，第一次调皮一笑，骑车纵声而去。

“那是因为这是我亲手做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