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四方云动
北境幽州城（都城）。
“许褚这个蠢猪！简直愚不可及！”帝阙之上，一人身着黑锦龙袍，虬须束冠，满面帝王气，此刻勃然大怒，四下里一片惊惧，众人胆寒。此人便是曹操。
“父皇息怒，许褚将军身负杀妻之恨，丧子之痛，才有这番冲动之举，实属情有可原！还望父皇宽恕，”曹植进言道，他素来忠耿，自然知道许褚对对曹操一片忠心，此刻为他求取一番人情，纵然是理所当然。
曹丕见状，正欲上前也为那许褚求取宽宥，只见曹操满面严肃得看着曹植，心中不禁忐忑起来，拿捏不准曹操的心思，按捺下来。
果不其然，曹操确实怒了，“植儿是想为罪人开脱？来人呐！将这个不肖子拖出去！”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一干朝臣看着素日里备受宠爱的四殿下曹植今日没来由地被重罚，纵然是耿介之臣，也难免要劝阻一番。
看着曹操目光游离，心思难测，郭嘉心中有了定计，自然知道这是曹操震慑群臣的手段。曹丕圆滑，也够无情，但是对于曹操的心腹之臣也能如此，未免太过了。想到此处，郭嘉也上前一步，“陛下，还请宽恕四殿下！”
“郭嘉，你也要对这不肖子同情回护吗？”曹操沉声道。
“非也！许褚将军是陛下的股肱之臣，但犯此大错，也不容恩赦。陛下经略北境多年，在黄梅县养兵十万，实属不易，许褚为一己私仇而有费皇恩，确实有罪！但福兮，祸之所抑；祸兮，福之所伏，焉知他这一动也有好处！”
曹操面色依旧，沉声道，“你倒说来听听！”
“北境之内，陛下治军有方，将士骁勇，同为十万兵马，北境必胜，此乃其一！两境相争，多年不逢大战，胜则壮我北境雄狮，此乃其二！黄梅屯兵，本就是我北境先锋，两翼沿江更有九十万大军隐伏，引南境主力来战，围点打援，纵是许褚将军战死，也必会歼灭数倍于我的敌军，此乃其三！露一处锋芒，藏九十万尖刀，伺机而动，何乐而不为，此乃其四！北境兵强，南境富庶，失尺寸贫瘠之地，而得千里肥沃之壤，划算至极，此乃其五！总此五条，陛下无虞！”郭嘉娓娓道来。
“郭嘉说得正是！臣下也以为，若许褚败，可伺机谋取南境沿江其余诸地，此其一也！若许褚败，也可退守江北，既知南境虚实，再行筹谋大战或是休养生息，也不为迟，此其二也！荀彧附议！”
“臣等附议！”
“臣附议！”
......
一干朝臣连连附议。
曹操面上浮现一丝笑容，畅然开怀，“哈哈哈！我有如此臣子，何愁不能一统天下！植儿耿介之心，父皇欣赏，你起来吧！”
此刻的曹植早已面色惨白，汗雨岑岑，而曹丕心中懊恼交加，为许褚求情的为何不是自己。
南境长沙城（都城）。
“陛下不必担忧，李大将军有诸葛亮随行，纵然是北境也有十万兵马，也不足为惧。”开口的一人名为李珣，乃是花间派有名的诗人，虽然境界只在诗使中品，但同为李姓，在南境地位颇高，官至侍郎。
“李侍郎，我总忧心，扣押诸葛亮亲眷非我本意，莫若放了他们，任其自去，我也好心安。”李煜对于扣押诸葛亮一家及其老丈人一事总是耿耿于怀。
“陛下千万不要心存妇人之仁！定国安邦，首在权术，陛下仁德，爱民如子，天下何人不知？纵然用了这些手段，也无人会说三道四！况且那北境曹操，素来暴虐，常怀虎狼之心，岂是善与之辈？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陛下万不可再有犹疑！”
李煜对此依旧有些犹疑，看着殿中的三宗，“黄庭坚，你觉得此事应当如何？”
那黄庭坚转头看向陈师道跟陈与义，只见二人对他一齐点头，“陛下，此事本没有我等赘言的地方。只是我南境以仁义立国，虽不专于武事，却也因此而屹立不倒。而今却要将这立国之本抛却，臣以为......臣以为不妥。”
“黄庭坚，你们‘三宗’与苏轼交好，三年前更是礼让有佳，才让他们代替南境在‘双楼会上’展露头角，不可谓交情不浅。此番你说出这番话来，莫不是因为九江城乃是那邦联中一地，更是由陈子昂领任城主，此刻他们出于风口浪尖，你倒是对朋友够义气，可将这南境君臣之义又置于何地？”李珣转而对着李煜道，“陛下！‘三宗’之人以黄庭坚为首对那叛逆之人同情回护，罪无可恕！望陛下明察！”
听得这一番话，李煜着实又再度犹豫起来。
李珣见李煜犹疑不定，再加进言，“那九江城主陈子昂本是南境叛臣，三年前便舍去了云阳县令一职；苏轼本是川蜀贼臣，三地不容，丧家之犬，而今更是南境大患，自成邦联；还有一个俞越，自川蜀获罪被驱逐，进而串掇恶匪，再后来大破秦淮地牢，放出了那些幽囚不赦之人，更是罪大恶极。陛下圣明，自当取天下大义，若是那诸葛亮明白事理，自然不会有二心！”
黄庭坚想要开口，话到嘴前却又咽了回去，李珣所说件件属实，自己自然没有资格去保谁。更何况异姓之人有怎么能赢得李煜的全心信任呢。想到此，只好看着站在群臣前面的李清照，若是她有什么话要说，李煜自然还是会听的。
果不其然，李煜看向了李清照，“李清照，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诸葛亮一应亲眷？”
“陛下心中其实已有决断。”
李煜笑笑，“兼听则明嘛！我不是曹操，更需诸位多加扶持。”
“陛下过谦了！我听两位大人的话都颇有道理，我对诸葛亮了解并不太多，但想来由朝廷代为照管其亲眷，也可使之在前线心安。若是此人真的不堪重用，那放了他的亲眷倒也无妨。”
听到李清照这话，黄庭坚、陈与义和陈师道三人不禁摇头叹息起来。
“那好！朕决意将诸葛亮一应亲眷养在皇城之中，以安其挂念之心，消其二臣之至。朕素闻九江城富庶至极，乃是天下之最，比之这长沙城也远远胜过。借此机会，拿下九江城！黄梅县北寇十万已经渡江南下，南昌城已调兵十万准备迎战。南北两境，百年对峙，朕以为，此战我南境必胜！众卿，谁愿领兵驰援？”
李珣站出来，朗声道，“陛下！臣愿前往！”
李煜显出犹豫之色，这李珣对于征战之事并不了解，倒是黄庭坚等人颇为得力。只是眼下，那三人心迹未明，又着实不敢放心将三人派遣出去。
李煜的这一迟缓，李清照自然看在眼中，“陛下，臣认为，黄庭坚、陈与义、陈师道三人熟知兵事，由他三人前往最为合适，”说到这里，那李珣眼中甚是不悦，正想开口，却听见李清照继续说道，“再由李珣来监军，自然更好！”
李煜一听，心下很是欣慰，好在李清照是个明白人，知道这时候需要一个人来替他说这些话，“群臣和睦也是朕所希望看见的，那边如此定了！”
......
待群臣退后，李清照这位殿前使被留了下来，李煜又给她密诏，命他主理大军殿后，这才放心。北境，此一决战，便会决定此后百年的历史了！
成都府。
杜甫，这位主宰川蜀的诗圣正坐在草堂之内。这一处虽然不比南境皇宫那般奢华，北境皇宫那般巍峨，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处地方乃是川蜀命脉所在，因为有杜甫在。而此时此刻，这座草堂俨然成了一处军机汇聚之所，不时有人跑进来递送消息。
“南境北境都有大动作了？”
“是！”
“这场大战三年前本就该爆发了，如今终于来了！那邦联如今可还安分？”
“除了九江城，都还没有什么大动作。”
“嗯，这三年就因为这个所谓的‘长江自由民主邦联’，两境竟迟迟不肯决战。”
“父亲当初就不该放走俞越那小子的！”
“你说什么？”
“孩儿失言。”
“你说得也没错.......苏家的人现今如何？”
“都好生看管着呢！”
“也不要怠慢了，苏家根基深厚，与西域大派颇有渊源，能不动就先不要动。”
“......”
荆州城，长江自由民主邦联总部。
“大总统，这就是你的决意？”
“大总统，九江城好歹也是咱们的邦联成员啊！”
“九江城位置何等重要，大总统难道看不出来！？”
“我倒是觉得九江城也该换个主人了，凭什么他陈子昂占据那得天独厚的地方？”
“南北两镜大军压境，谁会嫌命长呢，要去那种鬼地方？”
“九江城谁做主都不关我们的事情，邦联本就松散。”
“你的意思是说北境那曹操还不错了？”
“总比南境那庸弱的李煜强上百倍，也比邦联某些尸位素餐的人要好！”
......
近日来，长江自由民主邦联，这个偌大的联盟内人心涣散，邦联总部荆州城府内一片吵杂。
一个女子留下一封书信，只身离开了这个纷乱吵杂的地方。
下相城曹集乡。
“霸王！时机已到！”
“霸王！起事吧！”
“霸王！”
“霸王！”
......
“好！项羽定不负江东父老！”
巫峡。
此刻正有一人乘着一叶小舟顺江而下，去往川蜀一趟，去时匆匆，归时悠悠。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事情原委已经弄了个清楚。天下大乱，大战将起，怎么可能少得了这扁舟上的这个人呢？若是报出名号，争抢者不知几何。好在没人识得他现在这副模样，才让他安享这风雨雷霆之前的片刻宁静。
粗布麻衣，慵懒糙汉，看上去卑贱至极，从秦淮地牢中逃出生天之后便再也没人知晓他的所在，他就是韩信。
睡眼一睁，“荆州城不远了啊......”
信阳城内一家客栈内。
“岳武穆真的决意如此？”
“义所当为岂可逃避？”
“那我等就追随岳武穆一同前往！可不要推辞！”
“诸位大义，岳谋领受。”
......
大战将起，天下英雄风涌云动，大多朝着一个方向，此一役，必将决定此后百年历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