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病重
等小狼带着忧虑的心,千里迢迢的从无云山回到北冥山狼族大营的时候,玄明早已卧床数月病的奄奄一息了…
“父亲,孩儿来迟了…”小狼看着父亲的样子内疚而又心痛的流下了眼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父亲一向健硕怎么会病成这样?”
“天降惊雷,妾身又哪里会晓得,妾身可是尽心尽力一刻都不敢懈怠的伺候着翁主,这不常在家的反倒怪起我来了。”小小的一间屋子堆满了人,血姬一面在众人面前用帕子擦拭着眼泪,一面道,那样子十分委屈倒像是被小狼欺负了一般,如此这般,众人更觉得是小狼的不应该了,不仅不尽孝道,一个人在外面胡闹,还当众抖威风把错都怪在自己庶母头上,狼族若是交到这种人手上,可怎生得好,可翁主他…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血姬你也不用哭哭啼啼的了,小狼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关心则乱,现在好了,见了小狼我的病也好了大半,你也该放心了,先带小灰出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对小狼说。”玄明说着便强撑着坐了起来,一把拉住小狼的手让他坐在床边,见众人都识趣的退了下去,这才推心置腹的对小狼道,“小狼我大限将至,再也不能替你娘亲守护你了,你长大了,也高了瘦了,是时候该收收心好好管起狼族的大事了,为父其实,一直…都很看好你,只是…为父以前太过严厉了,小狼,你不要怪为父好不好?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玄明的话,他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
小狼见状急的都快哭出来了,“父亲,父亲,您好好的胡说什么,父亲是最好的父亲…您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觉得好些了吗?”小狼抬起手来轻顺着玄明的后背,心却如火烧刀割一般痛,除了早早过世的母亲,父亲是他唯一真正意义上的亲人,若他也出了事,那可怎么好?小狼想着心中越发内疚了起来,这段时间光想着自己的事情了,没有好好陪陪自己寂寞的父亲,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
玄明却说,“小狼不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小狼来扶我起来,我有了些精神,咱们爷俩许久未见了,也该好好的说会儿话了…”玄明一边说一边轻轻的用厚实的手掌拂过小狼的额头,“鞠田,你看,我们的小狼长大了,成大男子汉了,我也可以放心的去地下找你了…”
“父亲,您又胡说…”小狼知道父亲一直深爱着母亲,一个低等的狼族女子,只是红颜薄命,母亲早早的撒手去了,撇下他们爷俩,这倒让那个不知所谓的血姬成天的抖威风,小狼一想到这些,便为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在心底叫屈。
“那幅画还在吗?”玄明吃力的问道,小狼的眼睛湿润了,“在!”他赶紧恭敬的取来拿到床前,打开它,“咳咳…”玄明靠在床榻上重重的咳嗽了两声,以往浑厚的嗓音变的异常嘶哑,小狼看着十分心痛,含泪打开了手中的画卷,这是一幅普通的画作,看纸张也知道有年代了,父亲却一直小心的珍藏着如同宝贝一般,足见母亲在他心中的地位。
画卷的正中画了一位女子,慈眉善目,身段优雅,笑容里带着些许娴淑,虽不及血姬的万分风情,却是那样的干净柔和,让人见之忘俗,不知为何看到这幅自己曾经阅览过无数次的画卷,小狼却在这一刻猛的想起了小白,母亲可真是个温和的人啊,和小白一样善良,纯真。小狼想着思绪翻飞,连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玄明也是老江湖了,他也年轻过,一看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又在想她了吧,那个让你不顾一切追逐的狐族女子到底有多美,看把你迷的,哈哈哈…”玄明大声的笑道,而后收起笑容认真的道,“我找人调查过她了,那是一个好孩子,值得你这般倾心相对,只可惜你不要忘了,你是狼族的嫡传王子,你的身上心里不光有爱情,还背负着使命和责任,我且说一句话,你听是不听,若你拒绝,我此生便再无你这个儿子。”
“但凭父亲做主…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见父亲病成这样,小狼难过极了,又怎么敢忤逆他的意思呢?
“不是考虑而是去做…”玄明郑重的重申着,而后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都准备好了,就差你了,我要你娶小蝶…”
“什么?小蝶,她是小灰的…为什么会是她?我不要,那小灰该怎么办?”小狼为难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当…”门外一声轻响是碗碟破碎的响声,是小灰,一定是他,小狼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果然看到一个小小的灰色身影一边跑,一边耸着肩在奋力哭泣着,他都听见了,小狼本想追上去安慰两句,却听屋内一声暴喝,“别管他,回来!”便只得垂着头无奈的重新走进屋内…
小狼再次踏进房门,却见父亲双目炯炯的坐在床榻上,已经大好了,事情就是这样了,“你小子跑什么跑,不想给为父冲喜了,这样吧即日完婚,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好好准备,你小子就等着享艳福吧!”玄明说着随即轻松的穿好鞋子,兴高采烈的走了出去…原来父亲已经大好了,小狼想着心头大喜,心却在一瞬间又降至冰点,是小蝶,为什么偏偏是小蝶,小狼无奈的垂下头去,这样一来,小灰那小子该有多伤心呐,还有小白,小白和他…诶,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静液湖的湖水平静的出奇,小灰的心却是一团乱麻,他会拒绝的吧,会的吧!他可是小灰最要好的哥哥,他知道小蝶在他心底的分量,他怎么会和小灰抢小蝶呢,不会的,不会的。“好,好,好,你这么喜欢小蝶呐,那你将来就娶了她,呵呵呵…”父亲曾这么说过的,他曾这么说过的,难道只是笑谈吗?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为什么?无论小灰做的有多好,有多优秀,你眼里也只会有哥哥,只有他,只有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哼,我早说过,那老头子偏心,心里根本没有我们母子,你还不信,这下好了,小蝶也让人抢走了,你还不跟我一条心…”一团繁琐的影子倒映在湖面上,小灰知道是母亲来了,她在关心自己,虽然母亲有些爱慕虚荣,可是这些年来跟着父亲,她真的倍受冷落,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所有人都知道父亲心中没有她,她又何苦嫁给他,还卑微的生下了他这个错误,血统高贵,样子艳丽有什么用,还不是输给了那个死去的女人?要说起来母亲也是可怜人呐!
然而现在,小灰却看着她自己的母亲,他最亲的人,一步步的走向权利的深渊而无能为力,他能怎么说,怎么做呢,她可是他的母亲,他世上最亲的人,结束吧,他根本没有称王的心,即使他再优秀,也不会那么做,因为小狼是他的哥哥呀!他就这么一个哥哥,可是小蝶,小蝶…天哪,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小灰想着无力的蹲在地上,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