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师和成长
第四章 拜师和成长
晚上阿当就打算在这个巨大的废旧厂房里睡觉了，但是当他关上灯跑到床上后，白天的喜悦和一个人生活的激动心情就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阿当此刻才发现关掉灯的厂房与白天的厂房差别如此之大，巨大的院子里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声音，黑黑的空空的厂房里也常有老鼠的声音，阿当把脑袋蒙在被窝里不敢喘气。他想哭可是又怕哭声会招来什么东西，也不敢去开灯因为灯距离他的床很远，他也想跑出去找姐姐，可是更害怕走向那个有莫名其妙声音的院子，他只能一动不动的窝在被窝里盯着巨大的门，也不敢背对着门睡，害怕有东西会出现在背后。阿当多盼望姐姐或者丁峰来看自己。他觉得眼泪快掉了下来，却不敢眨眼，害怕一眨眼就会有东西冲进来把自己杀死。最后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眨了一下，看到没事情发生后他又抽了一下鼻子，抽鼻子的声音让他鼓起了一点勇气。于是阿当慢慢的抬起头看看窗户外面的月亮大不大，他觉得夜空真的很漂亮。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阿当听着脚步声开始紧张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地方到了晚上是不会有人的。不过阿当很快的有紧张变成了快乐，因为他听出了是姐姐的脚步声，于是阿当使劲的把眼泪擦掉把鼻涕拧掉，咧了咧嘴好让自己看的自然些。阿当判断着脚步声已经到了院子的时候坐了起来，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走到厂房门口处找到电门并按下按钮，于是厂房的几盏旧灯泡亮起来了。就这样一个不满十岁的男孩，住在了这个废弃的厂房中。
阿玲给阿当带来了热水、方便面和一个快餐杯，她把这些东西放到距离床不远的破旧桌子上，看着这个巨大且空荡荡的厂房阿玲想哭。她眼睛湿湿的问阿当；“阿当怕吗？”
阿当努力的睁大眼睛好让姐姐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他轻松的说；“姐姐，我十岁了，我师傅是苍，以后我就是会武功的人了。”
阿玲努了努嘴走过去抱住了阿当，阿玲觉得阿当太苦了但是她不知道如何让阿当过上好生活，但是她愿意为弟弟以后的生活付出所有。阿玲抬起头来看着弟弟，她发现阿当比看上去还要高一些，她欣慰的摸着阿当的头发说；“弟，你真的大了，可是姐。。。。。”
阿当也觉得自己真的大了，因为他发现姐姐比自己要矮了，他闻着姐姐身上桂花香水的味道，这个味道让他很安静很舒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桂花香水已经牢牢的保存在了阿当的嗅觉中，在阿当崛起之后的很多日子里他都迷恋着这种廉价的香水的味道，尽管这样的味道不会持续太久，他依然觉得这才是姐姐永恒的味道。此刻的阿当被姐姐抱着怀里，心里想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保护姐姐，不让姐姐受委屈。
阿当在这里的第一个夜晚便是在姐姐的臂弯中睡着了，这个夜晚阿当睡的很踏实。他甚至做了梦，梦里甜蜜、安详、平淡，阿当喜欢极了这个感觉，所以这个晚上睡着的阿当不是忧郁的，他的唇边扬起美妙的微笑。阿玲头一次看阿当睡觉她看的很仔细，看着这个沁入心扉的微笑阿玲觉得自己就是阿当的守护神，阿玲抬起头看着阿当看过的窗外，她觉得自己坚强了很多，浑身充满了力量，她要用尽生命来保护住这个孩子。
第二天清晨阿当在一片轻松快乐中醒来，却发现姐姐早就离开，被窝中还残存着姐姐的桂花香水味和几丝头发。阿当把姐姐的头发小心的聚在一起，但是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把头发聚在一起，只是觉得好玩。阿当看着手里的头发他觉得自己从此要顶起一些事情了，自己真的成了大人了，他要保护住姐姐。忽然他还想到了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那是姐姐送来的方便面，阿当早就想再次品尝方便面的味道了。想起方便面的味道阿当就紧张起来，他只吃过一次，味道非常的特别。
阿当拿起红色的塑料袋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字，他要记下来，以后自己有了钱天天买方便面和包子吃。这几个字阿当当然认识是“三英方便面，”他三岁时候姐姐就开始教自己写字了。
阿当按照第一次吃面的套路开始自己操作，当热水倒入快餐杯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久违的味道了，阿当有些忍不住了，他自己安慰自己说；“反正你是我的，不差这一会了。”为了能顺利的等到吃面那一刻阿当跑到了院子里呼吸一下空气，他打开门发现第一天长大的清晨这么美好，这天自己有了老师，自己可以管理自己，而且以后早上还可以经常吃到方便面。
阿当来到苍的院子里，他好奇的看着里面一个个强壮的男人对吊着的沙袋拳打脚踢。他走进苍的房间，苍的房间的墙壁上有三把唐刀，阿当很想拿下来玩一玩。可是苍的一些话不得不让阿当停下这个念头，苍说；“从明天开始你要早一些来。”
阿当盯着苍使劲的点着头。
苍又说；“你先跟着我做点打杂的事情，抽空和外面的哥哥学学拳脚，也和他们出去收收费。”然后他走出房间对几个正在练拳的人说；“阿当啦，以后教着他点，高姐的弟弟。”
其中一个说；“好家伙，这么小啊，不会还吃着高姐的奶吧。”
对着满院子的笑声，阿当也笑了起来，他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至少自己有朋友有兄弟了，他很想迫不及待的把这个消息告诉姐姐和丁峰。
那天开始阿当就开始自己黑社会的生活，这条街道和火车站附近所有的大小店面还有夜总会和其他地方零零散散的洗头房都是他们常光顾的地方。阿当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有意思，他喜欢这样的生活，能练功夫，又能和朋友吃大餐，而且最主要的是阿当每个月都能有几十块钱进账。每次从夜总会回来阿当都会拿到几块钱，虽然自己拿的比别人的都要少可是阿当很知足，他决定把这些都交给姐姐。
不知不觉中阿当强壮着自己的身体和头脑，他的眼神再也不清澈单纯，取而代之的是时而的快乐，和时而的冷漠，时而的平淡，时而的忧郁，时而的颓废。慢慢成长的阿当让丁峰越来越钦佩，他每天都要找阿当玩，因为丁峰喜欢阿当，而阿当也喜欢丁峰。天不怕地不怕的丁峰甚至甘于居阿当之下，原因是阿当不凡的谈吐和思想。当然丁峰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谈吐和思想，他只觉得阿当和别人不一样，让自己佩服。
当然每天的晚上还是最难熬的，空空的旧厂房还是让阿当觉得害怕，但是他已经敢出门小便了。而且阿当还养成了习惯，每天晚上在黑暗中炼一通师傅教给自己的泰拳感觉会十分舒畅。泰安的地方黑势力和别的地方最有差别的是大哥叫师傅，小弟们叫徒弟。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阿当在随后的几天就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师傅是有来头的。
这天阿当和狼毛、刘凯、流氓从车站超市收保护费回来，口渴的要命的阿当走进苍的房间喝水，当他拿起白色的搪瓷杯的时候看到苍的抽屉里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他好奇的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是两枚勋章更往里面是几本书，他拿起其中一枚漂亮的勋章细细的看，在他看到了几个字“济南特种兵大队”的时候，苍出现在阿当的身后并拍了阿当的肩膀一下。出乎苍的意料阿当并没有显出太害怕的神情，苍从阿当手中拿过这枚勋章随随便便的扔到抽屉里说；“很久的事情了。”
阿当佩服的说；“你以前是当兵的。”
苍笑了笑谦虚的关上抽屉说；“济南特大的，后来开除了。”
阿当又问；“为什么？奥，你的一身功夫也是在那里学的吗？”
苍坐在床上说；“呵呵，功夫我从小就学了，从特大也没学什么，其实最初想干公安的，没想到混到特大去了。”
“公安？”
苍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几本书说；“呵呵，这几本书很早了，刚当兵那会还想自学考公安大学。”
阿当看着那本破旧的刑侦学说；“给我看看吧。”
苍说；“里面的书就都给你了吧。”说完苍起身打开电视，电视上是法制类节目，阿当知道苍的爱好之一就是看法制类的节目。阿当随着苍一同坐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翻着手里的刑侦学，不过很快阿当就被电视中破案的过程所吸引了。
就这样阿当成长着，他很快的和苍有了一样的爱好，思路也越来越严谨，身体越来越有力量。如果几年前形容他的是漂亮的男孩，那么现在应该形容他为英俊的小子。
但是那几年关于阿当的事情很多人知道的并不多，因为那时候他还没有名气。有时候人们会看到有一个非凡的长相的男孩跟在苍的后面，尽管男孩看上去不是很大，但是男孩的沉默和淡淡的颓废忧郁给人印象很深。人们也会看到从一辆或者几辆面包车上下来很多拿着家伙的人，气势汹汹的一股脑的钻进夜总会，这时候总会在最后看到英俊的阿当，他平淡从容的双手插着口袋慢慢的走进夜总会就像去闲逛。
总之那几年阿当很低调，其实阿当一直很低调，如果不是他的英俊和忧郁很多人都不会注意到这个小孩子。当然长大后的阿当也很低调，他个子也并不算太高，穿着与普通人差不多或许更随意一些。我看到他的照片他和丁峰站在一块一样高，而我和丁峰也差不多的高，所以我能够断定阿当的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但是不同的是阿当的额头和眼神，他的额头总是微皱着，眼神散发出来的是浓浓的忧郁和颓废。当他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谁的时候，谁都不会猜到他的心情。尽管照片上阿当的与几个人的打扮没有什么特别，可是他却更乍眼一些，让人一看到照片首先就会不由自主的就会凝视他。
我想正是因为阿当这种低调和完美的心理素质造就了侠客阿当，但是我更想承认，人之所以不同，很大程度上来源于自己从小的思考和思考过后的沉淀，以及严谨的分析能力。
阿当是个喜欢思考的人，同时他也是喜欢独处的人，但是他的爆发却会很多人吃惊。就像火山，也像海啸，还像地震，总之会给人非同寻常的意外。在他心爱的姐姐受到伤害的时候，他会像姐姐对自己一样抛去了性命去拯救姐姐，给姐姐最安全最温暖的怀抱。
这座城市在前进着，城市越来越干净，街道越来越宽，楼房越来越多，越来越高。洗头房和夜总会也越来越多，公安打击的力度也越来越严格，但是每个懂得规矩的人都知道，在公安来查的五分钟离开是没有问题的，而这五分钟就掌握在苍哥的手中。在这条街道的两个把头的地方，苍把眼神最好的小弟派了过去，所以苍总能提前几分钟得到公安来查的消息。
也就是这个时候泰安的黑社会分开了很多帮，管理煤炭的有阿当的兄弟也就是丁峰的哥哥和父亲掌管，蔬菜瓜果和鱼肉有六指文甲管理，运输和牲畜市场归米六管理。当然还有泰安旁边的一些农村，这里显然有另一种游戏规则，掌握这种规则的大多数都是本村的村长或村支书。那个时候的泰安市的确很混乱，很多人都为了私利和欲望拉帮结派，形成了很多不成文的规矩。但是那时候的泰安却没有出现不可控制的局面，因为人们知道黑路也懂得如何遵守黑路。
于是城市就在这潜规则下制造着浮华和美丽，每个夜晚在阿当平淡的注视着夜空时，城市的灯红酒绿和丰乳肥臀就开是盛兴起来，然而阿玲也在这样的夜晚中卖掉了自己的贞操。她把用自己的肉体换来的钱存在中国银行，每次存钱她都会告诉自己；“自己绝对不能花钱，这是给阿当的。”
写到这里我请每一位读者继续尊重阿玲，她的堕落不源于自己的欲望，而是为了让另一个人过上好生活。语言不需要更多，就我自己看来为了所爱的人而付出了自己的人是值得尊重的。尽管阿玲是妓女，尽管阿当是杀人犯，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尊重他们。尽管他们最终死在一起，尽管他们死的时候年纪轻轻，可是留下的泪却也是为着彼此。不是吗？看看今朝。面对可以购买的婚姻和可以的交换的爱情，谁不说阿玲和阿当是值得尊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