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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阿当盗牛

作者:金子 | 发布时间 | 2017-01-10 | 字数:7178

第七章 阿当盗牛

阿当和丁峰坐在李大头家唯一一张破了一个角的桌子旁,两人看着李大头的父亲用黑指甲的手把四个碗放在四个边,然后用筷子挑着羊头一个个的放入碗中。房间里立刻就飘起一种特别的味道,让人禁不住的流出哈喇子。李大头把装烧饼的包打开把烧饼分给每个人,于是四个人手里攥着烧饼,低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桌子中间的一整盘牛肉几乎无人问津,全都沉醉在羊头肉的香味中。整个房间就听着吧唧吧唧的声音,谁也顾不上和谁说话,偷牛之前要先满足了味觉上的欲望再说。

几人吃饱喝足,边聊天边等待天黑下来。李大头和李大头的父亲明显的有些紧张,丁峰尽管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情,他感觉自己有些兴奋和紧张,他打了一个嗝浓浓的羊头肉味再次涌了上来,他品味着这个嗝满足的看着阿当。阿当皱着额头静静的呆着思考着问题,他忧郁的眼神望向浩瀚的夜空,谁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今晚的活动让四个人非常紧张,虽然此刻房间里有四个人,但也显得有些安静。过了好久之后,李大头的父亲看到邻居家的灯光一个个的黑了下去后就问阿当:“我们可以去了吧,都睡了。看样子有十二点了。”

阿当低下头说:“说话声音小一些,再等等。”然后他面对大家很郑重其事的说:“去了之后都听我的,别擅自行动。”他又问李大头父子说:“我们从东沈绕到养牛山要走多久?”

李大头父亲不明白的问:“我们不去养牛山,干吗要去东沈吗?”

李大头不耐烦的给父亲说;“怎么这么多废话,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啊。”他给阿当说:“走着的话到山底下要半个小时。”

阿当又问:“人少又不留下脚印的那种路有没有。”

李大头父亲说:“河边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走。”

阿当问李大头的父亲说:“河边有草吗?”

李大头父亲说:“草很多,而且很厚,最主要的是没人敢走哪里。”

李大头呲牙咧嘴的给父亲说:“你直接给阿当哥说明白不就行吗?怎么这么费劲呢。”

李大头扭过头换了种表情给阿当说;“那地方全部都是坟地,其实草也不算很高,肯定留不下脚印。要说留下脚印的地方也有,在山边上,不过拿着树枝子边走便扫别人也就看不见了。咱牵着牛出了村脚印再多也没关系了,谁家还没个牛啊,谁家没牵着牛出过门啊。”

丁峰说:“河边的草如果潮湿的话还是能留下牛蹄子印的,就算草地不湿也会留下牛蹄子印。”

阿当说:“这个没关系,只要跟着脚印到不了咱们村就好。”

李大头说;“这个简单,把三轮车停到东沈和西沈当中间的桥墩子下面不就行了吗?”

丁峰说;“你傻啊,你把三轮车停在这里不就让人看见了吗?”

李大头说;“桥墩子离得还挺远呢。”

阿当打断他们的讲话说;“这个没有关系,到傍晚送一车的煤炭来,卸车吃晚饭晚些走就没人看出破绽来了。再等人都睡了之后你把三轮车开的距离村子近一些,但是保证别让人听到三轮车的声音。等我们得手后牵牛找你。”几个人考虑了一下点头计划就通过了。

几个人又把脑袋凑到一块叽叽喳喳的讨论了一些细节,没有问题之后阿当走到天井里听了听声音,确定街道上没有任何声音了才同意出门往东沈的方向走。

阿当吩咐几个人说:“说话轻声细语,动作越轻越好。”并让李大头的父亲带上了一瓶狗药,李大头父亲说还要带点烧饼。

李大头说:“我们很快下来,不用吃饭。”

李大头父亲说;“是给狗吃的,看看这么久不用了管不管用。”

阿当问李大头父亲说:“他们家狗万一要不吃烧饼怎么办?不如带块牛肉。”

李大头父亲脸上流露出不舍得的表情,但是由于天黑谁也没有看到,他很不情愿的走到柜子里用刀子割下一块牛肉,看了看手里的 肉他觉得有些大,于是又咬了一口才放到自己口袋里。

李大头慢慢的关上大门几个人分成两帮向东沈走去,李大头和丁峰走在前面,李大头父亲和阿当走在后面。一边走李大头父亲嘴里还说着:“阿当兄弟牛要是卖了,能分俺和大头多少钱啊。”

阿当低下声音说:“叔声音小点,卖牛的钱咱四个平分就好了。”

李大头父亲继续问:“是我和大头分一份啊,还是我和大头两份。”

阿当说:“叔你放心好了,卖牛的钱分四份,你们家两份。”

李大头的父亲在黑暗中咧开嘴乐了起来。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阿当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了看村就扭回头认真的看着面前这条通往山上的道路。丁峰、李大头、李大头的父亲都停下了脚步,他们知道阿当在思考问题所以不去打扰他。阿当看了一会说:“我们不走河边,就从这里上。”

李大头的父亲说:“阿当兄弟不走河边啊,会留下脚印的。”

李大头说:“是不是下来的时候我们走河边?”

阿当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就走土路。”

丁峰说:“听阿当的,我们现在只是探路又不偷牛。”

四人默不作声的顺着这条弯曲细长道路走向山,一路上阿当仔细的看着周围。当阿当隐约看到看牛人住的房间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牛骚味。这时候他才感觉到一阵紧张和恐慌,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偷盗。阿当看着眼前大大的圆圆的牛栏,努力的控制着和自己的心情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蹲下了身子,仔细的思考偷牛的程序。

李大头把嘴凑近阿当的耳朵用很小的声音说:“给牛一吃把草,你再牵牛它就会跟着你走了。他这个地是土地不用害怕牛蹄子会踩出声音。”阿当心里一阵轻松和感激,因为阿当没有考虑到这个环节,但是这却是一个最主要的问题,他感激的拍了拍李大头的后背。

李大头的父亲也凑过脑袋来说:“阿当兄弟,还得要往前走走,要不然牛肉仍不过去。”

阿当说:“咱俩一块过去,大头和丁峰在这里。”

李大头和丁峰默认了阿当的领导权力,他俩点点头蹲下身子。

阿当和李大头的父亲慢慢的向牛圈的一个方向走过去,但是很快狗就发现了他们,狗狂叫着并使劲的挣脱着铁链子,铁链子发出了哗哗啦啦的声音。另一条没有被拴起来的狗也跑到牛圈门口狂叫着,并用爪子拼命的抓门,狗叫声在空旷寂寥的山顶山显得异常的巨大,阿当能清楚的看到在圈栏后面狗凶恶的样子。这个时候李大头的父亲拿出牛肉来,阿当借着隐隐约约的月光看到他把瓶子子里面的液体撒到牛肉上,然后使劲的扔到牛圈里。那条撒开的狗迅速的像牛肉跑去,闻了味道后迅速的吞吃掉这块牛肉,然后这条狗又回来老地方和拴着的狗一同朝着阿当和李大头的父亲叫着,只是吃牛肉的这条狗叫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李大头的父亲看见狗吃掉了这块肉赶忙招呼着阿当回到原来的位置,四个人一同看着吃掉牛肉的狗希望这条狗能够迅速的躺下去。

这个时候看牛人住的房间的灯忽然亮了起来,四人赶快找到一个树的下面躺在了地下。一小会房间的门就开了,里面走出一个拿着手电的矮小的男人,男人拿着手电这里照一照那里晃一晃。阿当以为他要走出房间到牛圈里看一看,但是他朝着两条狗喊了声:“叫什么叫,娘了天天晚上叫唤。”随即就转过头关上了房间门,不一小会灯也关了,看样子每到晚上狗经常的叫。

阿当问李大头的父亲:“狗什么时候能倒下去。”

李大头的父亲说:“用不了十分钟。”

两只狗总算安静了,显得树林很安静。四个人趴在草丛里也安静了下来,当然夏夜中会有很多蚊虫叮咬他们,但是他们也尽可能用最小的动作驱赶。等待的时间非常缓慢,阿当觉得十分钟的时间真的很长,他有些想念姐姐,他开始后悔那天晚上自己冷漠的转身了。他抬起头看着星空,想象着李大头的家微笑慢慢的在他的脸上展开,他觉得他能给姐姐一个未来。阿当甚至能想象到姐姐在家里做饭或者等他时候的感觉,他觉得这才是他和姐姐应该得到的生活。天冷的时候他会以很便宜的价格买丁峰家的煤炭,他甚至还会给姐姐置办上一些化妆品和漂亮的梳妆台,他还要每天吃姐姐做的饭,看姐姐给自己洗衣服,他还要给姐姐找一个好的婆家,以姐姐的长相和性格绝对会嫁一个好丈夫。

李大头父亲的触碰让阿当停止了思考,李大头父亲拉着阿当的袖子说:“看了没有,那狗开始站不住了。”

丁峰把直立起上半身说:“真的管用。”

李大头赶忙把丁峰按下去说:“峰子哥,你小心还有一条狗呢。”

四个人于是静静的看着狗睡去,可是这只狗虽然坐了下来但前肢却努力的支撑着晃来晃去的不肯倒下。

阿当问李大头的父亲说:“能持续多久?”

李大头父亲说:“这要剂量的话,能睡几个小时吧。”

说话间狗已经坚持不住了,踉踉跄跄的倒了下去。阿当看到狗的肚子一鼓一鼓,像是在呼吸。

阿当又问李大头的父亲说:“它这就没有知觉了吗?”

李大头的父亲骄傲的说:“当然,你除非拿刀砍它,估计它能醒过来。”

阿当说:“好,我们按原路返回。”

于是四人悄悄的卧着腰向山下走去,回去的路上丁峰、李大头、李大头的父亲像是经历了一场历险一样兴奋着。唯独阿当依然皱着额头,没有语言和任何行为。阿当的行为和沉默让丁峰、李大头和李大头的父亲十分钦佩,他们觉得阿当是天生的侦探,阿当是迄今为止他们见过最神秘的人。

走到东沈和西沈交汇处的街道时,阿当问李大头:“你说的那个桥墩子,距离这里多远。”

李大头的父亲和李大头争先恐后的回答,但是还是被李大头抢占了先机,李大头说:“从这个位置到桥墩子走着的话要十五分钟,在桥墩子下绝对听不到三轮车的声音。”

阿当又问;“如果白天停的再远一些而且让人看不到的地方应该是哪里?”

李大头说:“我们村的人白天经常出门,咱们尿尿的地方倒是可以,不过距离咱这里太远了,开过来还不得二十分钟。”

阿当没有说话继续赶路,三个人也随着阿当一同回到家中。

李大头的父亲打开大门,四个人悄无声息的走进黑洞洞的房间,李大头打亮手中的火机找到蜡烛并点燃,房间立刻明亮起来。

阿当说:“我们这样,等到下周星期三下午我和丁峰用三轮拉车煤来,卸完车我们留到这里吃饭,然后天黑下来我们就开三轮车走,然后我们把车停在我们撒尿的地方,等到一点的时候,你再把车开到桥墩子下,到了之后我们就去东沈西沈的交汇路口等你们。”

李大头和父亲像是得到命令一样认真的听着,听完阿当的分配后李大头不解的问:“为什么要等到下周三?”

阿当说:“因为今天你家邻居看到我俩来过你这里,而且山上的脚印明天也不会消失,所以要等上几天。”

李大头和李大头的父亲对阿当佩服又开始增加了,他们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想不到这么细致。他们想到阿当的聪明,两人心里的犯罪的恐惧感就失去了很多,他们甚至觉得跟着阿当做的所有的事情不是犯罪而是一种秘密活动。而丁峰心里却没有恐慌,他只有止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因为他根本没有意识到犯罪前的恐惧,犯罪能让他产生莫名的快感。

第二天早上阿当和丁峰就离开了李大头的家,实际上四个人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他们怀着激动和兴奋的心情谈论活动的细节到很晚。等看到了天微微亮的时候四个人才在一张床上睡去。

约定的日子一天天的临近,李大头和李大头的父亲心里的恐慌和兴奋交替着,似乎连吃牛肉的都没有味道。周三总算到来,一大早李大头就背着书包闯进阿当的仓库,把阿当从被窝中拉出来。秋天的清晨还是很凉,赤裸着身体的阿当立刻没有了困意。这几天阿当的心里是幸福的,他觉得自己会用这样的方式拥有钱,并给自己和姐姐购置一个房子。

丁峰兴奋的给阿当说:“快起来,我今天打算逃一天的课,已经给王超说好了,等下午他就把三轮车开出来,煤也给我装好。”

阿当赤裸着上身挥动着拳头的问丁峰:“这才几点,送碳早着呢”

丁峰说:“都七点多了。”

阿当穿上背心端起牙缸打算刷牙,这时白冰进来用手提袋提着包子说:“你姐让我给你送来的快吃吧。”然后把包子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又说:“我去上学了,丁峰你又逃课。”

丁峰眨巴眨巴眼说:“给老师说我今天感冒了。”

阿当手里刷着牙支支吾吾的说:“我姐好吗?”

白冰说:“你姐很好,她让我告诉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丁峰给白冰说:“我不去上课了,别忘给我请假,今天时间不多了要抓紧时间。”

白冰不解的问丁峰:“什么时间不多。”

丁峰挠着脑袋说:“上课的时间。”

白冰着急的说:“你又没什么事,干吗不去。”

丁峰不耐烦的说:“让你去请假,你就去那么多废话。”

白冰白了丁峰一眼转身离开了。阿当扭过头给丁峰说:“你老是泡到我这里不上课,你爸知道了不打我。”

丁峰没有理会阿当,他拿起一个白白的包子塞进口中说:“我尝尝。”

下午的时间很快到来,丁峰又来到阿当的门口,不过这一次是开着三轮车。阿当跳上三轮车坐在阿当的旁边,这是阿当第一次坐三轮车,他觉得颠的很厉害而且空间很小,屁股夹着也很不舒服还不如坐李大头的自行车舒服。他问丁峰说:“你们家的煤炭多少钱?”

丁峰边开着车边说:“我们是80块钱一吨进来的块煤,然后掺上石块和沙子往外卖是130一吨。”

阿当挪了挪屁股说;“回头你告诉大头,他邻居要问多少钱一吨你就说130一吨。”

丁峰兴奋的回答:“我懂。”

三轮车轰隆隆的载着煤炭开进西沈,西沈的村民都很好奇都看着这车煤炭。要知道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在外面买煤炭,这可是公然的和村长对抗。三轮车在很多人的猜疑下驶到李大头的家门口,家门口早有几个拿着铁锨人守着了,这几个人是李大头父亲请来帮忙的。其实就不到两吨的煤炭,几个人合起火来一会就弄完,但是这是阿当的意思,这样可以有更多的人看到这辆三轮车。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行走,阿当和丁峰在李大头家里吃晚饭就开着三轮车离开了村子。丁峰开到他们尿尿的地方想停下三轮车,却遭到阿当的制止,阿当说:“在开的远一点。”

丁峰对阿当的指令一向是言出必行,于是打上火继续往前开,一直当丁峰看到市里的灯光了,阿当才让丁峰找一个隐蔽的地方熄火停车。在安静下来的三轮车里阿当有些恐慌,他心里犹豫了,他呼吸了一下觉得车里的空气有些污浊。于是打开车门跳下三轮车,他看着远处城市的灯光想象着这里面总会有一盏会属于自己,心里立刻又坚强起来。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开开车门对丁峰说:“清理一下轮胎和车上的每天到桥墩子别留下煤炭。”丁峰赶紧下车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扫帚和小铲子,两个人一个整理轮胎一个整理车斗的忙活起来。

此刻李大头的父亲和李大头是同样的心情,激动且兴奋,这也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对李大头来说更多是出于刺激,而对于李大头的父亲则是处在经济的条件下思考。他们爷俩一次次的上厕所,每次上厕所李大头的父亲总要叨叨一句:“今晚上喝水喝多了。”

李大头家的老式钟表总算到了规定时间,爷俩迅速的开始收拾东西,按照阿当的交代李大头准备了三瓶药水、八块布、几块牛肉和一把扫帚。这个时间阿当和丁峰也已经把三轮车停到了桥墩子的下面,他们停下车仔细的看向黑夜中村庄和道路,确认了没有人两个人才下车相约定地点走去。

四个人按照原计划来到山前,阿当让李大头把准备好的八块布拿出来套到脚上然后用绳子扎起来,李大头的父亲看着阿当古怪的动作很奇怪,他试探的问阿当:“阿当兄弟,我们这是做什么?”

丁峰也坐在地上往脚上套布,他抬起头来给李大头的父亲说:“这样不会留下鞋底的花。”

李大头的父亲嗷嗷的叫了两声也赶忙坐在地下把两块布套到了脚上,四个人在脚上套上布后开始向山顶走去。一路上几个人屏住了呼吸,这次比第一次来更为谨慎。

趴在树下阿当让李大头的父亲把四块牛肉都撒上药水,看着李大头的父亲在做事情,他扭过头对屁股后面的李大头说;“拔上一些新鲜的草喂牛用。”于是李大头和丁峰趴着腰去拔草,李大头的父亲把两个牛肉交给阿当说:“你喂那只撒开的,我喂那只拴着的。”

于是两个人分开一段距离并排着向牛圈爬去,在距离牛圈一些距离后阿当和李大头的父亲看到狗已经警觉的站了起来,于是两个人同时抛过去了四块牛肉。狗立刻就狂叫起来,但是它们毕竟抵御不了牛肉的味道两只狗只用了两口就吃掉了四块牛肉,然后警觉的看着阿当和李大头的父亲。

这次比上一次还要顺利,看牛人并没有出来。四人紧张的盯着两条狗,不一会两只狗就先后倒下。随着两只狗的倒下,四个人的心也紧张到了极点,阿当努力的控制好自己的心绪,他稳住情绪给丁峰、李大头和李大头的父亲说:“声音一定要轻。”

四个人弯着腰走到牛圈的门口,牛骚味越发的浓烈,阿当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是锁上的。阿当后悔当时第一次来的时候走进来看一看,这个时候李大头推了一下阿当并把嘴贴到阿当的耳朵上说:“你们把我弄进去,我有办法开锁。”

丁峰蹲在栅栏旁边,手扶着一人多高的栅栏,让李大头站在他的肩膀上,然后阿当和李大头的父亲扶着丁峰慢慢的站起来,黑暗中四个人像是耍杂技,只是这样的杂技不需要人观看。李大头蹲在丁峰的肩膀上手按住栅栏一使劲就跳到牛栅栏的里面,因为土沙地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不一会李大头就弄开了那把很大的锁,他打开栅栏门手里比划着锁冲着三个人骄傲的点头。不过三个人并没有理会他,他们都有各自的分工。

阿当、丁峰、李大头的父亲没人手中都拿着一把青草,他们慢慢的走向牛群,牛并没有对作出任何骚动。阿当把草递给一头牛,牛很听话的吃了起来,阿当能听到牙齿咀嚼的声音。他扭过头看着丁峰和李大头的父亲,他们也都选择好了自己的牛,而李大头正在看牛人的房间门口停着里面的动静。阿当很顺利的牵走了牛,他拉着牛脖子上的套子慢慢的走出了栅栏,他走到安全的地方回头等待着其他三个人,一小会四个人牵着三头牛就聚在了一起。阿当凑近李大头的耳朵悄声说:“用布把你摸过的东西擦一擦,尤其是锁。”李大头听后转身离开,不一小会就回来了,阿当再次给他说:“拿着扫帚,我们仨在前面走你在后面把我们的脚印扫一遍。”就这样三个人牵着牛走在前面,后面李大头屁股对着他们轻轻的扫着脚印,一直到他们下到山下。

在西沈和东沈交汇的街口,四个人彻底的放松下来。阿当深呼吸了一下说:“李叔你先回去,我们和大头买了牛让大头把买牛钱捎回来就行了。”

李大头的父亲擦着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的说:“阿当兄弟啊,可要小心啊。”

阿当说:“李叔你放心好了,要是有人问你大头干吗去了,你就说他在城里给丁老四家干活。这样村长也不会因为你买了他们家的炭找你们的事了。”

李大头的父亲点点头说:“嗯,好着来,你放心好了。你们现在就往济南赶吗?”

丁峰说:“我们现在就赶,到地方刚好可以赶集。”

于是四个人就分成了2帮在交汇口分手,趁着夜色丁峰开车三轮车奔向济南牲畜市场。阿当、李大头站和牛站在在车斗中,此刻阿当觉得非常的自由和开心,他感受着夜风和星空,感觉自己真的很伟大,因为他在为姐姐做着他认为能改变姐姐命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