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杀米六

第五十章 杀米六

天气阴蒙蒙的快要下雨阿当还没有找到休息的地方，他讨厌这样的天气会弄的衣服湿湿的。黏在身上非常不舒服，他喜欢干燥的衣服和被窝。丁峰也讨厌下雨，因为一下雨炭场子的煤炭就会流失一部分，其实这也是所有煤老板的烦恼。

丁峰有些想念阿当，他不知道阿当最近在做什么，他想知道阿当的消息。他想给阿当联系但是害怕会给阿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也想去阿玲和冷雪开的外贸服装店转转，可是也害怕跟踪自己的人找到她们。于是丁峰决定给阿当发条信息，信息很快编好发了出去：最近你怎么样？我几个兄弟在车站附近几个酒吧看场子，他们告诉我说米六和石老虎在商量找你。

阿当正在别墅区的门口等待着面包车的出现，他要跟踪面包车找到米六的家。怀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阿当知道这是条短信。他在怀里看到了丁峰给自己的信息很感动，他一个手编完信息回发了过去：我在跟踪石老虎和米六呢，这俩人我不会轻饶他们的，你放心。

丁峰回复：自己当心，有什么需要帮助给我电话，米六和他的两个兄弟在迎春小区租的房子，他们仨每天中午接石老虎上班，晚上送是老虎回家后，他们才回去。

阿当回复：还有什么信息告诉我。

丁峰快速回复：你在迎春小区的东门守着就可以了，我兄弟就在那个小区住，晚上这个小区就只有这个门还开。还有幸福岛的小姐都开始躲着石老虎远远的了，我兄弟给我说石老虎最近晚上都是一个人在别墅区里住。

阿当已经知道石老虎是一个人，自从小娜死了之后，幸福岛的高丽君曾经粘过石老虎一阵子，但是石老虎队高丽君失去性趣后也离开了他，现在的石老虎每天晚上都是一个人睡。阿当早已经盘算好了，但是要下手的话必须先杀米六。杀了米六石老虎就失去了左膀右臂了，米六手底下的那些弟兄们也就不那么猖狂的追踪自己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米六的住处，阿当就不打算守在这里了，他打算潜入别墅区里避避雨顺便观察一下石老虎的情况。

小雨开始下了起来，安静的晚上听着雨声固然惬意，但是阿当不喜欢，这身衣服被雨淋湿后发出一股馊臭的味道，让阿当有些烦乱。阿当早已经看明白别墅区里哪些地方装有摄像头，他翻过别墅区低矮的围墙就冲着石老虎的别墅走过去。在石老虎家旁边的别墅是一家进出口外贸公司，阿当想：这里应该没有人，我今晚就在这里休息，顺便还可以监视石老虎。

阿当很顺利的就开开了外贸公司的门，这是阿当第一次进别墅里。别墅不如阿当想象的那么大，而且还没有装修，水泥的地面和楼梯。里面零碎的摆设太多，阿当还是喜欢简单一些的。

阿当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看到了很多的名片，都是和外贸有关系的企业。他随意的翻看了几张，忽然他看到有一个名片上写着：青岛腾翔外贸成衣服装厂。阿当把这张名片塞进了自己的裤兜了，然后他就走向了餐厅。在餐厅的冰箱里阿当找到了火腿肠和一些肉类，他当然不会客气，三下五除二就吃的精光，在出餐厅之前阿当找了一跟又粗又大的火腿塞进怀里，他打算饿的时候吃。

在还没装修的卫生间的窗户里刚好能看到石老虎的别墅，此刻石老虎的别墅里并不是灯火辉煌，只有走廊的灯亮着，阿当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2点，他想：可能石老虎睡觉了。阿当找到一个万能充电器，他把手机的电池扣下来充点。

阿当脱掉了肮脏的外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阿当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这是几天里阿当第一次睡的这么舒服，有软软的沙发，还有没有被污染的空气，尽管沙发根本伸不开腿。五点多一点阿当就醒了，他穿上乞丐服装带上自己的电池就离开了。他没打算继续在别墅区的门口监视石老虎，而是步履蹒跚的朝着迎春小区走去。

阿当每走一段路就休息一下，学习乞丐走路的样子也不舒服，再加上一个破旧的鞋子。他在阿玲和冷雪上公交车的地方等了一会，他要看一看自己深爱着得两个女人。蹲在垃圾桶旁边的阿当看着阿玲搀扶冷雪走出胡同，她俩每人的手里一成不变的提着一个小饭桶，里面是中午的饭和菜。看着两个靓丽的女孩坐上公交车，阿当的心中幸福的翻了花。他暗暗的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自己爱的人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刚刚下完雨的清晨还有些冷，阿当裹紧了衣服也没多少暖和。他觉得过些时间就应该给姐姐和冷雪上一台柜式空调，所以在路过家电超市的时候他停留了一会，可是不一会一个服务员就出来把他撵走了。阿当没有埋怨这个服务员，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

中午时候阿当来到了迎春小区的门口，他在这里守候着面包车。一阵困意袭来，阿当强忍着不去睡。他估计面包车应该出来了，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机会。在小区门口有一个小饭店，饭店里飘出来的香气让阿当更加的饥饿。他想吃怀里的火腿，但是害怕会被人怀疑。阿当就这样蹲在路边不言不语守候着，麻木的表情和肮脏的面庞，没有人知道这是曾经瓦子街的小老大，每个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头脑有问题的乞丐。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阿当看到了面包车。面包车是从一辆比较破旧的楼宇之间开出来的，不用说米六肯定就是住在这里。阿当看着面包车远离了自己后，就一拐一拐的走进小区。可是小区的保安很快就把他拦了下来，并用很不友好的语气和动作把阿当哄跑。

阿当也不怪这个保安，他知道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没有办法阿当只能退回了远地方继续蹲着。一刻钟以后阿当忽然站了起来，他动作迅速而又机警的朝家的方向走去了。在广场的公厕里，阿当守着两个大便的小孩迅速的替换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并从事先准备好的瓶子里倒出自来水清洗着自己。在两个孩子惊讶的眼光里阿当很快恢复成一个阳光的男孩。他把假发、火腿肠和所有替换下来的东西打包带走，他要把这个包藏到一个地方，等着下次使用。

回到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阿当仔细的清洗着身上每一处地方，他再也不想穿上那身馊臭味道的服装了。清洗完了之后阿当把浴室的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他不能让阿玲和冷雪看出自己回来过。然后阿当拿出从别墅区外贸公司偷来的名片，按照名片的联系方式拨打了过去。打了一通电话后阿当出门了，他来到废旧仓库后找到自己的包背上就离开了。

两天后当阿当再回来的时候，他从租来的三轮车上扛下两大包苹果牛仔裤，足足有两百多条。他也迎来了姐姐的赞赏和冷雪的拥抱，对阿当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了。当然他是不会告诉阿玲和冷雪在外面受的苦和那个仓库保管员的白眼。两百条牛仔裤很开就遍布了泰安的很多外贸店，这是阿当第一次进这么多的货，看着自己进的货这么快就被姐姐和冷雪销售一空他很有成就感和幸福感。

也正是这样的感觉才激起了阿当复仇的念头，他想尽快的结束这一切，让自己合姐姐、冷雪彻底无忧的生活。所以阿当很快又开始行动了。

阿当来到迎春小区的门口在门口小饭店里要了两个菜，吃过饭后他走进了迎春小区的门口，往前走没几个单元阿当就看到了这两破旧的面包车。他没有戴假发也没有化妆，但是他不害怕被人认出来。因为在外人的眼里，阿当总是长发的而且总是低着头。

他在发现面包车单元的门口停了下来看了看表，快到米六出来的时间了，他就在旁边的花坛下坐了下来等待着。可是左等右等，时间过了好久都没见米六下来发动面包车。阿当想：可能今天有事情耽误了。阿当刚刚想到楼宇里去转一转却发现在另一个方向，有几个人搀着一个喝醉的人朝这里走来。阿当认出这个喝醉的人是米六，他的标志就是在光秃秃的后脑勺有三道很深的沟。两个人搀扶着米六，后面跟了一个拿着包的染着黄色头发的男孩，算上米六前后一共四个人。阿当拿出手机假装打电话，却在后面跟着几个人往楼洞里走去。

阿当故意和前面几个人有一段距离，他拿着手机用泰安本地话自言自语另一只手放在脑袋上遮挡住自己的面孔。上楼的几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后面打手机的小伙子，他们只关心别让破旧肮脏的楼梯扶手碰着歪七扭八上楼的米六。在四楼的东户一帮人停了下来，阿当也停在了三楼的楼梯口，他听到了四楼有人开门的声音，到了这里阿当也就知道了米六的住处。

阿当慢慢的推出了楼梯，他在楼宇之间观察着有没有摄像头。这是一个破旧的小区，监控设施非常不完善，阿当没有发现任何摄像头。他又走到小区的花园里和入口处观察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任何摄像头，他低下头系鞋带也没有看到任何人留意自己。阿当正打算离开忽然看到搀扶着米六上楼的几个人交谈着走了下来，而黄毛夹着包走在前面。

这是一个好机会，可是阿当还没有准备好，可是他的性格决定着阿当不允许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又一次观察着周围，他不能再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时间，否则就会被人留意。

阿当来到了楼洞里轻轻地上楼，他仔细的听着楼梯里是否有人走动，如果有人出来他就会立刻掉头走开。阿当很幸运，他来到米六的房间门口用万能钥匙打开了米六的家。关上房门后阿当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阿当想：应该醉的不成人样了。

阿当脱了鞋子放在门口，在门口存鞋处找到米六的帆布鞋穿上。他站在门厅里观察了一下整个房间，也听了听每个房间的声音，他断定米六现在在洗手间里。阿当悄悄的走到客厅，客厅非常凌乱，而且肮脏不堪。他又走到卧室，一股臭袜子味把他熏了出来。阿当捂着鼻子才来到卫生间的门口，在门口阿当看到趴在马桶上的米六。米六把脑袋冲着马桶的里面，一股浓烈的酒精的味道从这里飘出来。见米六没有任何动静阿当往前凑了凑，当听到米六的呼吸之后才明白原来他趴在马桶上睡着了。

阿当观察着这个狭小阴暗的卫生间，有一个破旧的浴缸里面有一些肮脏的水，一个破旧的洗脸盆里面的水也很脏，还有一个台灯和一个垃圾箱。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没有灯泡，看来这个台灯就是照明的唯一工具了。

阿当走到米六跟前，把米六的脑袋从马桶上拉了上来。马桶里满是米六的呕吐物，恶心的味道加上酒劲的味道直刺鼻孔，阿当忍住恶心把米六拉了起来。米六从嘴巴里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阿当判断好像是在骂人。他把米六拉了起来想让米六站起来，可是米六的身体就像一个没有骨头的肉身一样倒在了阿当的怀里。阿当厌恶的把米六推开，可是米六却抓着阿当胸前的衣服不撒手。

米六睁着醉眼朦胧的眼，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说：“我知道，我见过你，你是阿当。”

阿当让他坐在浴缸的缸沿上，自己则把马桶盖子放了下来坐在了马桶盖子上。他看着米六可笑的样子想笑可是忍住了，阿当叹了口气说：“听说要杀我？”

米六勉强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身体来回的摆动，米六伸着手抓着阿当的胳膊说：“我就是要杀你，我到底看看你是什么材料做的。”

阿当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把米六的手打掉说：“那你看看我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

米六往后仰着头笑着说：“你是肉做的，你是肉做的，我今天就吃的肉，不然我就炖了你。”

阿当微笑的说：“大家都是肉做的，死了都会发臭，不如你放我一把。”

虽然米六喝多了，但是他的神智还是明白的，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不好对付。但是米六仗着酒劲想赌一把，他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孩子简直就是柔弱无力，根本就是一个小白脸。

米六偷偷的看了看阿当脚底下的半块砖，又向左边看了看台灯旁边的电线。可是米六的这些动作早就被阿当看到了眼里，阿当笑了笑说：“如果你觉得我们能谈一谈那我们可以谈一谈，我觉得你可以选择另一种结果。”

米六脑袋里计划着杀死阿当的办法，但是嘴里问：“选择什么样的结果，肉做的会发臭？还是吃肉？你给我说明白。”

阿当很真诚的说：“不杀我，我杀了石老虎，然后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米六使劲的喘着气，他说：“让你杀石老虎，但是你和我从此没关系吗？”

阿当平静的说：“没错。”

米六听完这两个字后哈哈笑了起来，他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停下大笑后他轻蔑的说：“你知不知道石老虎是什么人，就凭你能杀了石老虎？”

阿当说：“你们都觉得石老虎很可怕吗？你知不知道他很怕我，他让你在他身边其实就是为了利用你。”

米六想从浴池沿上做起来，可是阿当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了原来的地方，米六甩开阿当的胳膊说：“利用我？你根本不明白我在虎哥心里的地位。”

阿当按住米六肩膀不让米六站起来的目的是试探他的力量到底有多大，阿当心里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但是他不想放弃说服米六的机会，因为他真的不想杀米六。

阿当继续说：“兄弟，我说的是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石老虎之前可认识你，现在为什么让你在他身边。”

米六甩着脑袋说：“你少给我说这个，虎哥现在很缺人。你知道虎哥干吗吧，他现在很需要我。”

阿当说：“我知道，他现在贩毒，你和他一块贩毒。”

米六使劲的点着头说：“就是，就是。你知道贩毒的利润有多大吧，你知道我在他身边负责什么吧？我一个月就能赚我以前一年的钱。”

阿当摇了摇头看来要说服米六的几率不算太大，他叹了口气说：“好，你继续帮他做事，但是我和他的事情你别管行不行。”

米六笑着说：“阿当哥你还真单纯，你以前是怎么混成的瓦子街小老大的，石老虎要是死了，我上哪里去捞钱去，我喝西北风去啊。”

阿当说：“我把石老虎杀了，你接替他的位置。”

米六又笑了，他说：“说你单纯吧，你把石老虎杀了海峰会让另一个人来，绝对不会叫我接替石老虎的位置的。”

“不会的，你想想。就幸福岛来言，还是你的关系最多，而且你跟了石老虎这么长时间也熟门熟道的，海峰肯定还是会信任你。”

米六摇了摇头说：“你错了，海峰我们都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他手底下有人，绝对不会用新人的。”说完这句话米六又看了看阿当脚底下的半块砖头。

阿当没有放过米六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阿当说：“难道真的要杀我？

”

米六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忽然沉了下来，呆了一小会后他笑着说：“到这个时候了不怕告诉你了，你兄弟丁峰也会有麻烦了。”

阿当皱着眉头问：“他怎么了？”

米六哈哈笑着说：“龙家有个老三很快就动手了，不过你不用担心，那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说完这句话后米六猛然的一起身，伸手就要拿阿当脚底下的半块砖头。可是阿当的速度更快，他双手猛地把米六的脑袋往上推，然后一肩膀把米六撞到了浴池里，然后迅速抓住台灯扔到了浴池里，水池里很快响起了一阵电流的声音。

阿当看到浴池里的米六迅速的抽搐着，眼睛使劲的往上翻着。浴池里面的脏水哗啦啦的响动，很多都溅出了浴池，阿当往后退了几步躲避着脏水。米六的身体有剧烈的抽搐变成双脚轻微的颤动，阿当知道米六已经完了。

当一切恢复平静之后阿当叹了口气，他静静的看了一下米六发青的面孔，面孔非常的狰狞。

阿当从门后拿出毛巾仔细的擦着便池周围，然后他慢慢的退了出来，把入口大门的把手仔细的擦了擦。换上自己的鞋子后，他把耳朵放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没有任何声音阿当可以出来了，在关门之前阿当用上衣把门得进门把手认真的擦了擦后，悄声的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