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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0。5 山野一梦(下)

作者:果子1974 | 发布时间 | 2017-01-13 | 字数:1204

(三)

果子一下子惊醒了。

女人的头颅消失了,老人也不见了,屋子里空落落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果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努力平复已经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他听见自己的太阳穴那里传来咚咚的跳动声。

“三奎,”屋子里好暗,果子一边用目光找寻三奎,一边喊道。

屋子里却没有人回应,他努力用目光扫遍黑暗的屋子,没有看见三奎的影子。

可能三奎出门上厕所了?果子安心地想。膀胱有些胀得慌,他也想出门上个厕所。就在这时,三奎却悄然走进了屋里。

“三奎,你去哪儿了,刚才做了个梦,吓死我了”。果子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

三奎却没有吱声,他慢慢地向对面的墙角走去了,那边的地上有个什么东西,在细碎的雷电光影中闪着银色的亮光。

果子见三奎不理会他,就想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但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居然动不了了:他努力地想抬起右手,发现右手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没有一丝反应;他又努力地想抬起左手,同样,左手了没有任何反应。

他骇然发现,自己连脖子都无法动弹了。

能够动弹的,只有眼睛和嘴巴。但很快,他发现嘴巴也不能动弹了:他说不出话了。自己的话明明已经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了,却听不见,一丝丝的声音都没有。

走到墙角的三奎捡起地上的东西,慢慢转过身来。

果子看见他捡起的是一把劆刀。

三奎慢慢地向果子走来,劆刀上闪着寒光。

一个闪电照进屋里,果子看见三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象个梦游的人。果子还看见三奎的身上穿着一身篮球运动服,还看见那把劆刀上,正在滴着暗红色的血。。。

浑身都在用力,身体却象一尊石像般一动都不能动。

什么都不要想了,什么也做不了了,什么也不要看了。

果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四)

死亡却没有到来,迎接果子的是第二次醒来。

果子慢慢睁开了眼睛,屋子里的亮光照得他一时有些恍惚。

我在哪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果子左右看了看,是的,他的脖子已经能动了。他试了试手脚,是的,手脚也能动了。他努力试着站起来,尽管腿有点麻,但他还是站起来了。

“果子。”一个男人的声音。

果子转头看看,是三奎,在自己的身边,背靠着墙壁的三奎。记忆一下子清醒了,他迅速回想起来:之前要下雨了,他们是来躲雨的;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或者说,两个梦,一个梦套在另一个梦里;在底层的梦里,他目睹了一场凶案,却被凶手追杀,于是,他的意识带他回到了表层的梦里,他以为自己醒来了,却哪里知道自己仍然在梦中,被一个长得与三奎一模一样的男人追杀。

他想,现在我已经醒了,已经逃离了梦境,回到了现实中。

我真的醒了吗?真得已经回到现实中了吗?

他有些木然地冲三奎笑笑,偷偷用右手指甲掐了掐左手的中指。

真他妈疼。

“三奎,我问你一件事:你说的王二梗的女人不是死在这个屋子里吗,她是被人用什么杀死的?”果子假装无意地随便问问。

“喁,是一把劆刀。”三奎随意地回答。

(五)

雨已经停了,太阳重新挂上天空。

雨后的山野是一片沁人心脾的绿,果子和三奎沿着山道往下走。

果子走在前面,三奎跟在后面。

三奎的手里,拎着一把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