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眼睛
“20世纪初的话……1911年10月10日晚上武昌起义爆发，辛亥革命开始，南京建立临时政府。次年元月，中华民国正式建立，孙中山任临时大总统……”
“唉，你先等等，”虽然他现在表情丰富，情绪饱满，但我不得不狠心打断了他，“我说思众，你不用照本宣科，直入正题就可以了，让你说个军阀怎么都往前扯出武昌起义来了？”
“哦，一不小心我扯远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文科卷纸做多了难免都形成这个习惯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先介绍一下故事背景不是有利于你情景带入么？”
“我又不是个小学生……”我乐道，“也无所谓啦，你接着讲。”
“呃，刚才我说到哪来着……”
“Sun·Yat-sen（孙中山）。”我提醒了他一句。
“好好好，你英语好行了吧，别嘚瑟了。”他接着道，“但是很快问题就来了。”他的这一句话勾起了我的兴趣。
“因为临时政府在南京，而当时的北方既有末帝溥仪的清王朝，又有手握北洋六镇，也就是后来北洋军阀的袁世凯，所以局势比较复杂。然后，孙中山让位于袁世凯，换取清帝的退位。但历史往往是出人意料的，1915年12月袁世凯的称帝事件却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我国的历史进程。来年六月，种种原因交织在一起，使得他最终因病不治身亡。而他手下的北洋军阀也因此开始进入到了混战的阶段。”
“我记得是分裂成了三个派系吧。”
“没错，应该说是主要为三个派系，冯国璋的直系、段祺瑞的皖系以及张作霖的奉系。直系好像是依靠了英、美，而皖系和奉系则是投靠了日本。再然后，反正就是他们之间互相都看不顺眼，就成乱战了。”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现在的这个地方在当时应该就是属于势力比较偏向祖国中心的直系军阀统治。而他们，恰巧在政治上就是亲英、美的。”
“哈哈，看来我们两个刨根问底还是找出了这里建造的原因啊。”表弟笑道。
“那个时期咱们国家正是动荡的时候，”我感叹了一句，“不过这批武器倒真是可惜了。”
“刚才那么一想，我反而觉得还好它们没有派上用场，否则不管是这些个大军阀还是他们英国人，如果真的使用了这批武器的话，我们中国人不知道又要牺牲多少了。”
“嗯，没错。”我从地上站起身来，正准备伸伸懒腰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我面前的那个木架后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只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俩的黑猫！
我吓得向后退了几步，手撑在身后的木架上缓了缓，“思众，这下，你、你总该看到了吧？”我看着表弟，右手指给他看，“就那个黑猫，在那儿窝着呢。”
“没有啊，”表弟顺着我指的方向疑惑的走了过去，“这里哪有猫啊，我怎么没看见？”
“你、你真没看见？”我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难道只有我能看到？”
“关东煮，你……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去你丫的！你丫才中邪了呢！”我见那只猫咪不见了，又稍稍放下心来，“难道我今天真是鬼上身了？”
“唉你等会儿，关东煮，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我的屁股上有一块胎记，它是什么颜色的？”
“屁股右边蓝黑色椭圆蒙古斑，”我不耐烦道，“我就是真中邪了，你屁股上那个黑斑我这辈子也都不会忘记的。”
“哈哈，我也没那个意思，就是感觉你一会儿听到猫叫，一会儿看到猫哭的，我心里有点发毛。”
“那我呢？”我伸出右手手背，“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这块椭圆印记是怎么造成的？”
他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被他的反应惊了一下，“你、你不知道？”
“你有说过么？”
“不是，我们俩去年暑假的时候我不是给你……”我好像是发觉了他哪里不对劲儿，“咦？你……你不是夏思众？”
“我没说过我是啊。”他一脸无辜。
“你……”我连连后退，“夏思众在哪？你把他藏哪了？”
“他现在睡得正舒服着呢。”他的表情非常扭曲，五官都快拧成了一团，然后他看向身后，“你瞧他多可爱啊，睡得那么安详。”
我一边往后退一边看向他的背后，果然，真正的夏思众面朝向我躺在地上早已睡着了！
“我告诉你，你再往前我就、就开枪打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手中什么时候多了把韦伯利11.6mm左轮手枪（一战时期的英军装备），由于我没有任何的用枪经验，所以现在双手发抖。别说是开枪了，我他娘的现在就连扳机都半天没摸到。但很快，我已经退无可退了，后背顶在了一堵墙上。而他此时早已五官扭曲、面容奸邪，眼看着他就要用双手卡住我的脖子，我慌忙中胡乱按下了扳机。
“咚！”
一声巨大的枪响声之后我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见我正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掐着表弟的脖子，而此时的他，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思众！你没事吧？”我赶忙松开双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别吓我，快醒醒！”我见他仍旧没有缓过劲儿来，便小心地让他平躺在地上，然后用右手拇指端按压他的人中穴。差不多过了有半分钟，他终于是恢复了意识。
“来，喝口水！”我从他的背包里翻出了剩余的半瓶水，放到了他的嘴边，“慢点喝，怎么样？你还好吧？”
“哥，你对革命同志还真下得去手啊！”表弟脸色苍白，浑身乏力。
“刚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感觉是和你正聊着天呢，突然间周围的气氛就变得诡异起来，然后就做了个噩梦，等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这个样子了。”
“你以前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么？”表弟好奇的问道。
“应该没有吧，这个问题可能我爸妈比我更清楚吧，”我摇摇头，“也是够奇怪的。”
“你刚才一直强调的什么猫什么猫的，会不会和它有关？”
“那你是真的一点儿都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反正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我觉得要不就是和你所谓的那只猫有关，要不可能就是你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表弟认真分析道，“我记得差不多就是在我们两个一起讨论这里的武器是否可惜的时候，你就说看到了一只黑猫，然后过了大概有几分钟吧，就突然表情一变，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嘴里还一直在说，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之类的话。”
“那我们上次，就是发现这块玉的那次，我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么？我记得好像没有吧。”
“我不确定，因为那次中间有段时间我们两个分开了，所以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说上次我们两个有分开过？”
表弟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我去，我怎么现在感觉我，可我一直都以为我们两个从头到尾都是在一起的。那照你这么说，那段时间的我岂不是在自言自语？”
“如果你上次也有发生过这种情况的话，那就说明应该不是今天这只黑猫的问题了，很有可能是你自己哪里出现了问题。”
“自己……眼睛！对，没错，我好像是无意中看到了那只黑猫的眼睛，可能从那之后我就产生了幻想。”
“如果、如果真的是眼睛的话，那我认为你既不是中邪，应该也不是鬼上身。”
“那我到底是怎么了？”
“你有可能拥有阴阳眼。”
“阴阳眼……呃，虽然我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什么眼，但是听起来好像是有点太玄乎了吧？这难道不是一种封建迷信？”
“俗话说凡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唉，”表弟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还好我命大，不然真要被你给掐死了。”
“你先别转移话题，”我正着急听呢，“可是这说归说，我也明白以我们现有的这个科学技术来看，生活中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无法解释。但是有一点，无法用科学解释它不代表就可以随随便便的用一种超自然的力量去搪塞。小平同志不就一直在强调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嘛！所以说我们还是要相信科学，总有一天那些事情都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表弟少有的极其认真的听完了我的陈述，然后他先是愣了大概十秒钟，接着他取下了自己的黑框眼镜，紧皱双眉给我讲了一段他奶奶，也就是我姥姥在他上初中的时候曾经讲给他听的故事。听姥姥说，这个故事也是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从街坊邻居那里听说过来的，就是关于阴阳眼的。
在大约二十多年前，也就是我们俩都还没出生的时候，应该是一九九几年那会儿吧，我奶奶当时还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