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头
“这孩子的眼睛……”老头紧盯着吴小小的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这、怎么竟生的一只黄、一只蓝呢？”
讲到这里，表弟居然还把头扭了过来盯着我的眼睛看。他也不说话，我估摸着这小子就是在看我的眼睛是不是也是两只颜色不一样。
“行了行了，干嘛呢这是要？”我用右手把他的头推到一边去，“怎么样？哥哥我的眼睛是不是也是生的一只黄、一只蓝呢？”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呃，好像还真是……”说着他就又要向我扑过来准备再看一次。
“是你大爷啊是，”我真想一脚直接踹飞他，“我说你丫的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话说回来，你这故事还真是够玄乎的，你说这吴小小一下子聪明伶俐、彬彬有礼的，又一下子残暴成性、凶神恶煞，合着都是因为这双炯炯有神、还TM眨巴眨巴会说话的大眼睛？”
“这都是你姥姥讲给我听的嘛，至于是真有其事还是只是坊间杂谈，那鬼知道啊。”他耸了耸肩。
“呃，这么说吧，原先你给我说什么阴阳眼的，我还真没听说过。不过你这一说两只眼睛颜色不同，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之前在学校的图书馆曾经读到过一本书，名字是什么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介绍这种眼睛颜色不同的病的。我想想，好像说这是叫什么虹膜异色症的，”我右手托腮冥想了一下，接着道，“而且这也不算什么特稀奇的事，像东罗马帝国的皇帝安纳斯塔西亚一世、英国的摇滚歌手大卫·鲍威还有什么好莱坞女明星凯特·波茨沃斯，他们的眼睛都是这样的。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那你用科学的方法给我解释一下你刚才莫名其妙的行为呗？”表弟一脸欠揍的表情。
“我那是……我……”我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所以说你先别急着吐槽，听我把故事讲完，然后咱们再做打算。”
话说上回书咱们说到这卜卦算命的老头发现了吴小小两只眼睛颜色不同之后，吴爸爸也是大吃一惊。因为没人会把小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联想到他迷人的大眼睛上面。听那老头说过眼睛的事情之后，吴爸爸也是赶忙蹲在地上盯着自己儿子的眼睛仔细的看，你还真别说，这眼睛的颜色如果你不仔细去看的话还真不容易发现。
这下可把吴爸爸给吓坏了，因为儿子两只眼睛颜色的不同，再加上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生在他身上的种种诡异的事情，开始让吴爸爸以为他的儿子就是恶人转世或者鬼怪投胎什么的，反正就是不祥之物就对了。但这算命老头却不这么认为，据他猜测，这吴小小的眼睛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阴阳眼。
老头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这阴阳眼老夫一辈子走南闯北都未曾得见，却没成想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听先生所言，那不知这阴阳眼究竟是吉是凶？小儿还有救么？”
“在老夫很小的时候，曾经听师父谈到过这阴阳眼。说是这种眼睛一般在小孩未满12周岁之前获得的可能性最大，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几率会越来越低。不知令郎在出现这种眼睛之前可发生过什么异常或者奇怪的事情？又或者说有什么征兆没有？比如雷电交加、风雨大作，或者神光照耀、紫云笼罩什么的。”
“反正以前我家宝宝就是特别的乖巧听话，后来好像是突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格大改。具体是什么时候……”吴爸爸挠挠头，“这个我就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你要这样说的话那恕老夫无能为力，因为这阴阳眼它分天生就有和后天得到两种，虽然听你所言，令郎应该是后天得到的，但如果不能说的再具体点的话，那……”说着，这老头就要借坡下驴，随口找了个借口就要走。
“小小三岁生日那天晚上。”眼看着老头要离开了，屋内的吴妈妈坐不住了，她赶忙跑出来道，“那天是农历六月十六，我们一家和街坊邻居们就在这个小院里吃饭聊天。我还记得，那晚的月亮特别大，星星特别亮。”
“那令郎可是坐在这里？”老头指了指晚上可能会正对着月亮的那个位置。
“没错没错，正是那里！”吴爸爸点头如捣蒜，“先生如此厉害，那想必我家小小定是有救了！”
“我先说明一点，这阴阳眼并非不祥之兆，反而只有心灵纯净、始终如一之人才有可能获得。所以说令郎应该是一个极其幸运之人，在这样一个月圆之夜偶得这么一双厉害的眼睛。而之所以你们家的事情演变成如今这样，其实并非他的错。”
“先生，此话怎讲？”吴爸爸不甚明白。
“师父曾讲，这阴阳眼属于通灵的一种，拥有看到鬼魂和灵体的能力。也就是说，令郎之所以会做出一些常人匪夷所思之举，只是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罢了。”
“那你是说……”
“世界之大，真正心灵纯洁之人，我一个手的指头都可以数的过来。”老头说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令郎阴阳眼所见之物无非两种:其一，死人心中的怨念。多少人活着的时候心存怨念，死后仍旧不肯罢休。虽然说这些孤魂野鬼并不能对令郎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小孩子仍旧会受到不小的惊吓；其二，活人心中的阴暗。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或多或少的负面情绪需要发泄，这种情绪一旦积攒到一定的程度，便会率先被令郎的阴阳眼所发现。而后，当这种负面影响大于正面影响的时候，那么这个人就很有可能会做出违背他初心的事情。”
“先生，听你说了这么多，意思就是说我儿子是个好人？”吴爸爸一脸真诚的看向他。
“呃，也可以这么理解吧。”老头见吴爸爸已经成功的被自己给绕进去了，赶忙继续道，“所以说这是个好事，并不需要治疗。”虽说这老头听过阴阳眼，可师父却从没教过他该怎么医治，所以他暂时也只能这么说了。他说罢又重重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准备离开了。
“老先生，”吴妈妈看不下去了，走过来道，“可是如果我儿子再不医，我们家就真的要散了。你知道现在街坊邻居们都怎么说我们么？说我们家小小是扫把星，是小恶魔，会给他们带来灾难，带来不幸，带来死亡。难道您就真的忍心这么走了？”
那老头扭过头来又看了看这个早已破败的吴家，当他低头看到吴小小那双充满真诚的双眼的时候，他终于是心软了。
“既然您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也就实话告诉你们吧。这阴阳眼目前来说真的没有医治的方法，如果你们不嫌弃，那就让令郎随我走吧。这种能看透善恶好坏的眼睛我是求之不得，没想到你们却如此嫌弃。之前我曾听师父讲过，这阴阳眼唯有当主人的内心变得污浊不堪之时，才会自然消失。我刚才仔细观察令郎，发觉他是块可造之材。如果真的可以的话……”
“你……带走他吧。”吴妈妈犹豫了一下，眼角落下了两行晶莹的泪珠，“我不想看他再受苦、再遭人非议了，如果你能救他，就带走他吧。”
“先生，”吴爸爸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同意了，“只要他过得好，过得开心，我们两个便也无憾了。”
从此以后，吴家夫妇便搬离了此地，而剩下的那个小院与房子，因为一直都没有人敢再来居住，所以后来就被拆掉了。至于咱们的主人公吴小小，以及那个卜卦算命的老头，则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俩了。
“你这么一说，我回想起来了，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好像是听我妈讲过一些那个所谓的鬼屋的事情。后来拆掉的时候好像也是一大堆人在那围观，听说拆房当天吴小小的那个屋子里还有神光照耀、香气弥漫，事后大家也都议论纷纷。原来说的是这件事。”我闭上了眼睛，想让自己休息一下。
“可能吧，反正我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表弟勉强的笑了出来，“其实我讲这个故事呢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感觉你好像也是会突然看到什么东西啊，然后又会突然像变个人似的，做出一些比较危险的举动。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当年的那个吴小小好像，所以我才会说，你不会也是得了阴阳眼吧。”
“那照你说的，这吴小小极有可能是在那天晚上一直盯着满月看，然后再加上他本身年纪也比较小，所以机缘巧合之下偶得阴阳眼。那我呢？我这都二十岁的人了，按理说应该不可能才对啊。”
“没错，而且你内心那么污秽与肮脏……”表弟又小声吐槽了一句，“心灵一点儿都不纯洁。”
“欸，你自己在那瞎嘀咕什么呢？”我走到了旁边的一个木头架子那里，有可能是刚才我抽风的那一会儿不小心碰到了它，“快过来，我找到了个好玩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