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宁都仗剑天下义

深夜，众人大都已经进入了梦乡，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马儿的嘶鸣，只是没几声便也安静了。“吱扭”房门打开，走出一人，左右探头看看，确定四下无人，才伸脚迈出了门槛，这人便是凌志。凌志背起包袱，悄悄地关上了房门，下了楼去。

“客官，这么晚了您这是去哪里啊？”方才还在柜台后打瞌睡的掌柜，被凌志的脚步身惊醒问道。

“嘘”凌志做了个手势。“我先走，等他们明天醒了就告诉他们我已经走了。”

掌柜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客官你路上小心，这天黑…”掌柜还未说完，凌志便已经关门而去。掌柜本想再倚着柜台眯一会儿，谁知抬头一看却发现二楼栏杆处站着一人，仔细看去，原来是阿三。“客官…”掌柜未说完，阿三便摆摆手。掌柜看了看出门而去的凌志，又看看望着窗外的阿三，真是搞不懂他们这是怎么了，索性又睡了起来。

阿三早就猜到凌志会离开，只是没有说破，想必他此去是去找慕云了，知道真相的凌志如果不去找他，那刘凌志就不是自己所认识的刘凌志了。不久，不远处就传来了马儿的疾步声，他离开了…

策马疾驰的凌志回头望去：“长安城内舍命相救之恩今生必不相忘记…”

……经过几日的整顿，这偌大的宁都城总算是有点样子了，商贩们也都出来做生意，街上的百姓络绎不绝，只不过城门处的守卫已然森严，毕竟是刚刚拿下这座城池，难免会有南军的奸细混到城中。当时大战时，许多的百姓为避免战祸，争相逃出城去，如今安定下来了，便又争相往宁都城里涌。人群中有一戴斗笠的青年男子，男子扶了扶头上的斗笠，抬头望望，只见高大的城门楼上写着“宁都”二字，城门守卫的吆喝声已经传到了耳朵里，青年男子警惕地压了压斗笠，随着百姓向城中涌去…

“等等，你，就你，把头抬起来。”一守门军士喊道。

青年男子微微抬头，军士上下打量一番，此时男子身后的百姓早已不耐烦，嘴里叫嚷着还不放人进城，毕竟迟一刻进城便多了一份失去温饱的危险，军士也不想多事，便对青年男子喊道：“走走。”男子放下斗笠随着拥挤的人潮进了城。

“我怎么看着刚才戴斗笠的那人好像是刘大爷啊？”一军士突然说道。

“你还别说，我刚才瞅着也像。”另外一军士说道。

“行了，别胡说了，刘大爷现在已经被阿三将军从长安城里救了出了，此刻早已在量帝门了。赶紧好好盘查，小心进了南军奸细，你们可吃罪不起。”一军士头子呵斥道。

没错，这戴斗笠的青年男子正是凌志。宁都城内的难民随处可见，只是这些难民秩序井然，而且北军在多处设立粥棚，宁都城的富商也大都压低粮价，城内遍地都是巡逻和维护秩序的北军，刚刚经历过大战的宁都城这才几天便已恢复到战前的秩序，看来这慕云治理城市还真是有一套，凌志看到这些心里欣慰多了。

凌志找到一处僻静的酒店住下，白日里从不出门，生怕被别人识出，整日待在酒店。这一晚，凌志抽出自己随身带的佩剑，剑出鞘寒光照亮了双眼，凌志拿出白布，擦拭着利剑。突然，猛地将剑放回剑鞘站起身来，他再也忍不住了，想要去问了明白，想要去找个交代…

虽然拿下了宁都城，但是北军却只是在城内搭营，从不侵占民房也不入住宫殿，与民无扰。众将都已休息，慕云一个人在中军帐中饮着酒，突然一道黑影从帐旁闪过。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慕云大饮一口酒，高声喊道。

“嗖”一声，只看见一个人影从帐外飞进，手持宝剑便朝着慕云刺来。不成想，慕云却并未躲闪，只是慢慢闭上了眼。说时迟那时快，剑尖直指慕云脖颈，就那一瞬间，刺客赶忙将剑撤回，撤回的同时，一众军士已经冲进了中军帐，却都傻了眼，慕云摆摆手示意军士出退下…

“你终于来了？”慕云慢慢睁开眼问道。

“告诉我原因。”刺客手持长剑，指着慕云。

“天下与感情，你选择那个？”慕云问道。

刺客放下长剑，好像若有所思。

“百姓大义与儿女情长，你又选择那个？”慕云问道。“我知道你迟早会来，所以我并无防备，今日就你我二人，以你刘凌志如今的功力，杀我易如反掌，你想杀就杀吧。”慕云闭上了眼。没错，这刺客便是凌志。

“咳。”凌志将长剑一把扔在地上。“我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慕云睁开眼，向凌志走来：“是我以你为诱饵，引得南人前去劫法场，然后一举歼灭，最后拿下南国。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凌志，南萱失踪，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就像当初我找不见筱筱一样。”

凌志转过头，拭去眼角的泪水：“你别说了。”

“不，我要说。凌志，或许有时候是真的两个人有缘无分，南萱只是失踪，阿三不是也说了并未找见南萱的尸首吗，江湖之大，总有一天会找到她的。”

“慕云，你我从小一块儿长大，即使你利用了我，我对你也下不了手。今日来到这宁都城，看你将宁都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我也无话可说。如今已经南北统一，你也替北国皇帝立下了汗马功劳，只希望日后你能多向皇帝进言，可以善待这天下百姓，不要让他们受这战乱之苦，可以从此安居乐业、天下太平。”

“好，这个自然。”

“还有，功高盖主，狡兔死走狗烹，慕云，伴君如伴虎。天下统一后，还望你早日为自己做些打算，我不希望有朝一日看到你功成身死。”

“放心。”

“如此甚好，我也可以安心离去了。”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江湖之大，哪里都可以安身。”说罢，凌志一阵轻功便出帐而去，慕云赶忙追到帐外，而凌志早已没了身影，慕云待在原地朝着凌志飞走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