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捡了个女儿（1）

方程找到彤彤的公寓，早已人去楼空，没有办法，只好向黑子和杨琳求救，期望借助警方和媒体的力量来寻找。杨琳先赶到了，劈头就问:“你怎么什么人都能勾搭上！”

“她是我朋友的女朋友，”方程试图解释，“我跟她其实也不熟。”

“你交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未婚先育，抛弃亲身骨肉，还有之前那个谁，用药迷奸女性舞伴的，物以类聚，可以看出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要不是好人，就不管这个女婴的死活了。”

“切，谁知道她是不是你的孩子。”杨琳轻声啐道。

“我对天发誓，真不是我孩子，如果有一言半语骗你，天打雷劈。”

“你跟我起什么誓，”听到方程这样煞有其事的赌咒发誓，杨琳红了脸，嗔道，“是不是你的孩子跟我又没有关系。”

不一会儿，黑子也赶到了，见到方程就大大咧咧的问:“你还真是不挑食，这种女人也敢沾，我还以为你们医生这方面都有洁癖呢，你就不怕染上什么病，还是你们防护措施做的好，完事以后都消毒…”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方程捶了黑子一拳，阻止他再继续信口开河。黑子这才注意到杨琳也在，赶紧改口说:“弟妹也在啊，我这爆脾气尽瞎说，弟妹别往心里去，您放心，程子做事我了解，就算在外面沾花惹草，安全工作肯定非常到位，不会擦枪走火的，既然擦枪走火了，那就肯定不是程子干的。”

杨琳刚想斥责纠正，方程先骂道:“你这是帮忙解释还是故意挑拨啊！”三个人正在打闹，儿科的护士过来催交医药费了，她审视了一下三个人，问道:“你们谁是早产女婴的家长。”

“他是！”黑子和杨琳不约而同的指向方程。方程无奈的看着两个人，只好向着护士点下头，默认了。

“先把新生儿的医药费交一下，再去买点奶粉，纸尿片，奶瓶奶嘴，衣服包被这些东西。”护士并不认识方程，嘴里责怪道，“没见过你这样的父母，孩子生出来了，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好。”

方程囧着一张脸不知道怎么解释，黑子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戏谑道：“主要因为孩子来的太突然了，认识孩子妈没几天，就白赚这一闺女，这喜当爹做的太开心了，所以一乐呵就把准备东西的事情忘记了。”护士没听懂黑子在胡编瞎侃什么，也就不予理会，径自对方程说：“好了，赶紧去买吧，孩子现在情况还可以，没什么问题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了。”

“好的，我这就去买。”方程答应着，拉住两个人就往外面走。杨琳忍不住问道：“你准备怎么办，自己把孩子养起来吗？”

“现在只能这样了，孩子的爸爸在监狱，妈妈又失踪了，我粘上了当然躲不开了。”

“你不会真的想做单亲爸爸吧。”杨琳轻声问。

“我看干脆这样好了，”黑子建议道，“程子做孩子的爸爸，杨琳当孩子的妈妈，你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过，多相亲相爱啊。”

“就你贫。”杨琳听了黑子的馊主意，狠狠地打了一下。方程不理会两人的打闹，平静地说道：“孩子我先带着，你们也帮忙找找她的妈妈，骨肉情深，我不相信这个女人这么绝情。”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带？”杨琳不放心的问。

“带孩子很难吗，我想应该不会比学医更难了吧！”

“这是两码事，带孩子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这样吧，我先帮你带几天，等你熟悉了再交给你。”

“搞得你好像带过孩子似的？”方程不是太相信。

“我姐坐月子时，我那个小侄女就是我带的，而且对于女生而言，母爱是隐藏在天性里的，随时都可以激发出来。”

“这话有点以偏概全了，那个彤彤怎么就能做得这么决绝呢。”黑子插话说道。

“我想她总该有些别人难以理解的苦衷吧，若不然，一个女人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么多苦难都承受了，最后孕育出的新生命说不要就不要了，这得要多强大的内心啊。”同是女人，杨琳努力为彤彤开脱。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吧，你们一家三口小日子先过起来，我负责去查访这个彤彤的来历，去向，看能不能联系上她。”说完道别而去，留下方程和杨琳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少顷，方程杨琳两个人已经在母婴店里认真的挑起婴儿用品来，方程挑了个奶瓶放在手里把玩，杨琳看到了训斥道：“这个容量太大了，你挑个小一点的，还有应该挑个玻璃材质的，不要用树脂的，树脂的对孩子不好。”方程答应着，又认真挑选起来。正挑着，杨琳又拉着方程过来看衣服，指着挂在墙上的粉色衣服问：“这件怎么样，宝宝穿着应该很好看吧！”

方程仔细端详着，又伸手上去捏住衣角试了一下，说道：“衣料是不是有点粗糙，会不会穿着不舒服。”

“是吗？”杨琳也伸手试了一下，“好像是有一点不够软，再看看吧。”说毕又去挑试其他的衣服，两个人俨然一对初为父母的小夫妻，挑挑拣拣说说笑笑。在店主的提醒推荐下，奶瓶奶粉，衣服被褥，纸尿片，以及小儿用的洗浴用品，买下了整整一大摞东西，最后杨琳又挑了个风铃的玩具，方程打趣道：“你是准备自己玩还是给宝宝玩？”

“她不玩我玩。”杨琳嘟着嘴说。

两个人买好了东西回来，又赶到新生儿病房，因为方程是本院的医生，所以他们破例获得了探视宝宝的权利。方程领着杨琳穿上一次性的消毒洗手衣，进入新生儿病房，病房内数十个保温箱排列有序，景象蔚为壮观。每个保温箱内都躺着一个楚楚可怜的婴儿，或蜷缩成一团，或张牙舞爪，或憨态可掬。彤彤的女儿被安排在3号箱里，经过两天的治疗，小家伙的状态好了很多，肤色也红润了起来，小手伸在嘴里拼命的吮吸着。杨琳看着不禁笑起来，问道：“宝宝是不是饿了啊，你看她一直在咬自己的小手。”

“这是婴儿的吮吸反射，不管放什么到她的嘴里，她都会条件反射的吮吸起来。这应该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觅食本能的反射动作了。”

“生命真是神奇，”杨琳忍不住感叹道，“一颗受精卵经过短短几个月就进化成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孩，不多长一块，也不少长一块，所有的成长都是这样按部就班，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这只能是上帝的杰作，无知的人类却认为可以控制生育，想多生的时候多生，想少生的时候少生，这是何等的狂妄啊。”

这时，熟睡中的小家伙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摸样极是可爱，杨琳激动的拽住方程的手，指着小家伙连连说道：“看啊，看啊，她打哈欠了，哈哈哈，太可爱了。”言语间流露着极易感染他人的喜悦。方程也开心的享受这一切，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此刻自己和杨琳真的是一对初为父母的夫妻，在注视着自己的孩子，享受着孩子的每一个成长所带来的喜悦。

方程侧过头看着紧贴在自己肩膀的杨琳，轻声问：“要么我们给宝宝起个名字吧！”

“可以吗，”杨琳兴奋的涨红了脸，不安道，“这是孩子父母的权利吧！”

“没事啊，他父母都不要她了，现在我们就是孩子的父母，可以取一个仅用于我们两个人来称呼她的名字。”

“好啊，就叫她可儿吧，可人的可，这个名字本来是留给我未来女儿的，先到先得，现在割爱送给她了。”杨琳兴奋的说。

“可儿，”方程咀嚼着这个名字，少顷就笑着说，“不错，很好听的名字，可爱可人，就叫可儿了。”说着方程又低下头对着温箱里的小家伙喃喃说道：“可儿，可儿，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你的爸爸妈妈，我们会一直爱护你保护你的，你一定要早点好起来，然后健康快乐的成长。”

在方程的感染下，杨琳也俯下身来，贴着保温箱轻声说：“可儿，你一定要乖乖的听话哦，快点让身体好起来，妈妈给你买了很多漂亮的新衣服呢，等你从保温箱出来了就给你穿上，把你打扮的美美的，像个小公主。”

两个人围着保温箱，逗弄着里面的可儿，完全沉浸在了这种虚拟的天伦之乐里。

方程捡了个女婴的新闻很快传遍了医院，不久就有人找上方程，提出打算领养女婴的要求。被方程一口回绝，说：“孩子有父母，不符合领养的条件，而且我也没有权利决定孩子的归属，她母亲只是暂时离开了，等她母亲回来再说吧。”这个人不死心，又婉转说道，可以提供一些钱作为感谢，方程听了勃然大怒，“我照顾这个孩子不是为了待价而沽，更不是为了贩卖人口，因为她是我朋友的孩子，我朋友入狱时托孤给我，你说我能把她卖了吗？”方程这样说了人家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转过头灰头土脸的走了。

带孩子可不单单只有这样的轻松欢快，更多的是辛苦劳累，很快方程就体会到了年轻妈妈的伟大了。翌日，可儿转出了新生儿病房，被安排进了儿科普通病房。杨琳请了假专门过来照顾，晚上方程下班后也赶过来帮忙。婴儿不会详细表诉，只要有任何不适，她都用哭来表达，所以一旦听到哭声，方程条件反射地以为肯定是饿了，等到灌好了奶粉喂了奶还在哭，就要考虑是不是屙屎屙尿了，该换纸尿片了，又或是被褥包裹的太紧了，需要松一松包被，也有可能，没有任何原因，她只是想哭，想让你抱着搂在怀里，哄一哄。

可儿把方程杨琳两个人折腾到凌晨，依然没有要睡觉的样子，方程早已打起了盹，杨琳也是睡眼惺忪，强撑着推醒方程：“你会唱摇篮曲吗，唱一首哄哄她，让她赶紧睡吧，我实在是撑不住了。”

“不会啊，我五音不全。”方程为难道。

“你随便哼个调子，骗她是摇篮曲。”

“这个也能骗吗，”方程嘴里嘟囔着，还是抱起了可儿，一边晃着，一边拖长声音唱道，“宝贝睡吧，宝贝睡吧…”语调婉转悠长，虽然不是歌曲，倒是别有一番味道。杨琳听着，忍不住揶揄道：“你这是在唱歌吗？怎么跟念经似的，还别说，这经书念得真让人犯困。”听得方程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