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审问红桃
素素绿柳二人大惊，媚药？怎么会？
苏宁声却很淡定地点头道：“知道。但是，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她在月起楼时已经十分小心了。
林叔问：“您之前吃过什么东西？”
苏宁声摇摇头：“没有。”桌上只有茶水，她并未碰过。
“那有没有闻过什么？”
“闻，”苏宁声揉了揉太阳穴，凤眸忽地一亮：“香味，我闻到一股香味，之后就感觉不舒服……”
“是的，奴婢也闻到过，那种香味很奇怪。”
绿柳一说，素素也想起来了：“奴婢也闻到了。”
苏宁声凝眉：“可是你们都没有事啊。”
还有安长临，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林叔思索片刻，说道：“有一种媚药，进入体内不一定即刻见效，而是要在另一种药物的刺激下才会发挥作用。”
苏宁声立刻领会林叔的意思：“素素，今日的早膳是谁端过来的？”
“是红桃！”素素也明白过来，顿时懊悔极了，明知红桃是个叛徒，她怎么还让她去端小姐的膳食呢？
“红桃……”是了，红桃先在膳食里下了媚药，待她到月起楼，闻了那阵异香后，药性发作。
苏宁声眯着双眼，李月芳好恶毒的心思，她找人模仿她和安长临的字迹，将他们二人约到月起楼，又授意红桃下媚药，安排人在天字号房里点燃特制薰香，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她和安长临发生所谓的苟且之事。如果没有猜错，李月芳今日也会去月起楼，来个“捉奸在床”，再绘声绘色地上演一场母亲对女儿的伤风败俗之事表示痛心疾首的好戏。尚书府大小姐看上自己表姐的夫君，得不到而不惜用上见不得人的手段，此等丑事，若是传扬出去，莫说苏府容不下她，就是整个青都，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能将她淹死。
苏宁声真是受够了这些人的龌龊心思，胸口的怒火蹭蹭地往脑袋里冒，既然你们如此狠毒，那我就奉陪到底！
林叔知道深宅多是非，苏府的事他也不好多做评判，只能适当地提醒苏宁声万事多留心眼。
“林叔，这次多亏了你，我才能安然脱险，你的救命之恩，声儿定一生不忘！”
林叔慈祥地笑着摇了摇头：“小姐的命，不是我救的。”
“不是？”苏宁声被他弄糊涂了，她不是喝了林叔开的药才无事的？
“小姐来到医馆之前，那媚药就已经解了，应该是有人给您服了解药。”
“竟有这等事？”苏宁声顿觉奇怪，一路上她只接触过那个面具男子，那么多半就是他给她服了解药了。
林叔突然想到安长临：“对了，景王还在外面等您呢，要不要我去告诉他一声您醒了，也好让他安心离开。”
苏宁声起身道：“不必，我也要回去了，就去见他一面吧！”
她也正好有话要跟他说。
安长临在医馆的药阁坐着，眉眼里隐着担忧。
“王爷！”苏宁声一袭素白款款走进，声音无力而柔软。
安长临腾地站起来盯着她看：“声儿，你怎么样，还好吗？”
“让王爷担心了，臣女很好！”苏宁声微微一笑，语气中却仍旧带着疏离。
“怎会很好，你差一点就……”安长临情绪有些激动，“是我不好，让你着了奸人的道。”
“这不能怪王爷，是我自己大意了～”苏宁声心里的愧疚日渐加深，安长临本是极好的，他一片痴心，从未更改，只可惜她永远不可能回应他的深情。
安长临的拳头愈握愈紧，声儿是他最爱的人，不论是谁，胆敢伤害声儿，他通通不会放过。
“今日的幕后主使者，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他所说的“她”自然是指李月芳。
苏宁声抬眸望着他，他眼中的冷光，她还是初次见到，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不应该这样的，至少不应该为了她这样，因为，她不值得。
“王爷，此事，我想自己处理！”
苏宁声是真心为安长临着想，但听在安长临耳朵里，就是另一番意味。
“声儿……”安长临的眸光黯淡下去，她怨他到这个地步了么，连他的帮助也不愿领情？
苏宁声看见他这样子又于心不忍，解释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学会自己去面对，而不是靠别人，或是王爷你！王爷身份高贵，没必要为了我去得罪朝中大臣。”
李月芳是苏府的大夫人，皇上亲封的二品诰命，皇后娘娘和李丞相的堂妹，向她下手，必然牵涉到诸多权贵，所以，苏宁声这话一点也不假。
安长临转身沉默了，苏宁声简直想拍自己一巴掌，真是说多错多，她这话不是在提醒安长临，他有名无权吗？堂堂王爷，竟要忍气吞声，畏首畏尾，何其憋屈！
说出口的话是收不回了，苏宁声只好选择闭嘴。良久之后，安长临温声道：“我让成远雇了马车，这就送你回府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苏宁声笑道，虽然残忍，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王爷，还是那句话，云倾表姐是个好姑娘，您该好好珍惜，至于臣女，您就忘了吧！”
安长临的心犹如被冰刃直插了一刀，声儿为什么总是要说种话，她的心不会痛吗？
“你……”
“臣女告辞了！”苏宁声转身，大步流星离去，再待下去，她真怕自己会心软。
素素和绿柳二人已在医馆门口等候，苏宁声告别林叔后，主仆三人回了苏府。
妍声院。
苏宁声坐在铺着红绸桌布的桌子旁，平日里笑容艳艳的脸庞此刻拢上了阴霾。
素素特意关上门，随后退到一旁，红桃预感有事要发生，腿打起了哆嗦，却仍然眉眼含笑地屈膝福身：“小姐～”
苏宁声没有言语，抓起桌上的茶杯朝红桃砸过去。
“小姐……”红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忍着痛任由茶水溅在脸上，满腹委屈地滴出两滴眼泪。
苏宁声冷冷开口：“红桃，我待你不好吗？”
红桃抽泣着，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姐对奴婢很好……”
“那你为何背叛我，还要置我于死地？”
红桃一脸茫然地看着苏宁声，莹莹泪水滑过如花似玉的脸蛋：“小姐，冤枉啊，红桃对小姐一片忠心，怎么会背叛您置您于死地呢？”
苏宁声冷哼一声：“是么，那桂妈妈是你的姨母，你怎么没告诉我呢？”
“奴婢，奴婢……”红桃眼神闪烁，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奴婢跟桂妈妈虽是亲戚，却甚少来往，所以奴婢以为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甚少来往，还敢跟我打马虎眼儿，”苏宁声狠狠地拍了下桌面，震得上面的青花瓷茶杯哐当一声响，“你定期跟她在淑雪院外的桃林见面，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红桃吓得一跳，大小姐竟也是个厉害角色。“小姐明鉴，奴婢没有啊！”
苏宁声看着红桃，越发觉得恼火，还在狡辩，真当她是吃素的么？
“绿柳，去端一盆热水来，要烧开了的～”
绿柳立刻领命去了，红桃心里咯噔一下，害怕起来，嘴里一个劲地喊冤，苏宁声却恍若未闻，自行倒了杯茶喝，等着绿柳返回。
“小姐，水来了。”绿柳捧着铜盆进来，静候主子的吩咐。
苏宁声不紧不慢地起身走到红桃面前，玉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露出阴测测一笑：“啧啧，这细皮嫩肉的，你倒是保养得好，不晓得那一盆开水下去，这雪白的脸，会不会脱掉一层皮呢？”
红桃浑身一颤，一股寒流自脊背涌上，她可不想毁容啊！
“小姐，您不能这样对红桃啊，红桃真的没有背叛过您啊～”
苏宁声凤眸一转，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绿柳，把水泼过去！”她坐回去后又补上一句：“对着脸上泼～”
苏宁声此时的狠辣手段，就是素素和绿柳看了也忍不住打寒颤，动了怒的小姐令人生畏。
红桃看着绿柳手里的盆，身体本能地向后挪动，她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但毕竟是桂妈妈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嘴皮子比一般人厉害得多。
“小姐，你滥用私刑，传出去，府上的人都会说你虐待下人，老夫人和大夫人知道了你又要如何交待？”
苏宁声挑眉笑了，果然牙尖嘴利，这时候了还在垂死挣扎。
“那是我的事，轮不着你来操心，绿柳，动手！”
绿柳得令，先迟疑一瞬，而后步步逼近。
眼看冒着白雾的水就要泼下，红桃哇地大哭出声，：“小姐，奴婢是与桂妈妈有来往，大夫人吩咐奴婢在您身边服侍，将您的一举一动告知于她，每隔两天汇报一次……”
苏宁声问：“今天，你在我的早膳中做了什么手脚？”
“奴、奴婢……”红桃支支吾吾地不敢吭声，她看到苏宁声寒冰一样的眼神，只感如坐针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