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玉石俱焚

寒浞正闭着眼躺在帅堂的竹椅上养神，忽然听到城内的叫喊声，正要起身查看，卫队长妫善冲了进来，惊呼道，

“寒国侯大人，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大人，城内到处起火，好像是虎方人在攻城！”

“快，随我去看看！”

寒浞刚要走出帅堂到外面查看，武甲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一头撞在了寒浞的身上，寒浞赶紧双手扶起武甲，问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武甲大人为何慌慌张张的？”

“寒国侯大人，虎方人的大军分成四部，从不同的方位向南镇发起攻击，这一次他们使用的箭支全部都用上了火箭，我们根本抵挡不住啊！”

“现在城内的情况如何？”

“回禀大人，城内大部分粮草仓库已经起火，南城和东城的房屋毁坏大半，嬀青大人正组织士兵奋起还击，但是无济于事啊！”

“武甲大人，随我到南城查看情况！”

武甲正要阻拦，寒浞已经冲开了人群向城南跑去，街道上到处都有或大或小的火焰，南城的街道上有几个逃散的中军士兵正向帅堂方向而来。眼看着士兵逃跑，武甲抽出手中的石剑指着那几名逃跑的士兵，这些士兵才吓得赶紧奔赴南城。

此时的嬀青再几名卫兵的保护下，手举竹草盾，趴在城墙之上向外面的虎方士兵还击，由于距离很近，不时地能听到城外的虎方士兵中箭惨叫的声音。看到寒浞跑了过来，嬀青急忙跳下城墙，说道，

“寒国侯大人，敌军突然发起攻击，我们是防不胜防啊！”

“妫善大人，我们的伤亡情况如何啊？”

“回禀大人，到目前为止，死在敌人火箭之下的士兵已经达到了二百以上，照这样下去我们恐怕抵挡不住啊！”

“敌军的伤亡如何？”

“粗略估计，应该在一百以下。”

说话间，已经有十几支火箭从寒浞的身旁掠过，吓得武甲和嬀青赶紧命人举着竹草盾将周围护了起来，嬀青大喊道，

“大人，这里太危险了，属下还是命人护送大人从北门突围吧！”

“不行，现在敌军攻势虽猛，可是一时半会儿并没有进城的准备。传本侯命令，所有士兵全部退往帅堂附近！”

“属下遵命！”

在这个关键时候，武甲和嬀青谁都不会怀疑寒浞的命令，召集四城的部队渐渐地向帅堂周围靠拢。不多会儿时间，帅堂门口聚集了城内仅剩的七百多士兵，这些士兵中还有一部分身受重伤，丧失了战斗力。武甲追问道，

“大人，我们的士兵遭遇突然袭击，还没有应对的准备就已经受伤，如今只剩下七百人左右，请大人早作决断啊！”

“看来南镇是不能守了，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撤出城外，继续同虎方人周旋！”

“寒国侯大人，属下观察北门火势较弱，是目前最好的突围之地，请大人尽早出城方为上策！”

“嬀青大人，北门火势弱小，却是最为凶险之地！”

“却是为何？”

“从目前虎方人的攻势来看，虎方王虎甲是想将我们南镇变成一片火海，而北门的缺口应该就是虎甲故意留下，恐怕在已经部下重兵等我们过去呢！”

“这个虎甲真是疯子！”

“现在说这些没用，还是赶紧想办法将我们的士兵安全转移到城外再做打算！”

南镇的火势越来越猛，东、西、南三城的大部分房屋都已经淹没在火海之内，眼看着大火已经逼近帅堂之内，再不转移恐怕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死在这里。

城内的大火迅速向七百多人包围起来，而看似平静的北门外却布下了虎方人的重兵，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形势是万分危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寒浞想起了当初修建南镇之时预留的管道，众人立即向帅堂内部转移。

南镇帅堂的正上方，几名士兵搬走了正上方的竹椅，按照寒浞的指示将一块巨型青石板艰难的搬走，武甲和嬀青等人伸长了脖子向下探望着，青石板下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寒浞从士兵的手中取出了一支火把向下照了照说道，

“这是本侯当年预留的通道，可达寒山深处，武甲大人，你率领人从这里先走，记住，一定要顺着墙壁一直走，千万不要回头，明白么！”

武甲等人虽然还不明白，可是寒浞已经将武甲退到了洞口，最前面的士兵举着火把最先下到黑洞洞的洞中，武甲在卫士的簇拥下也艰难的走了下去。就这样，中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慢慢钻进了洞口。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原本七百多士兵，现在已经只剩下寒浞、嬀青、妫善等人。帅堂门口的房屋也燃烧起来，帅堂之内可以感受到那种浓浓的火焰味道，众人的身上因为火焰的温度都冒出了一身汗，嬀青双手一鞠道，

“寒国侯大人，大火很快就烧到帅堂，您还是从地洞转移吧，我等在后面断后！”

“是啊大人，现在士兵们都已经转移到地洞中去，你也赶紧转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啊！”

“...”

嬀青和妫善两兄弟都不停地劝说寒浞赶紧离开，直到最后一个士兵跳下地洞，寒浞才不慌不忙的走到洞口。

十几年来，这种洞口的印象停留在寒浞的大脑之中，时刻都不敢忘记。原来，当年寒浞与师傅有道子、师娘过姬隐居在寒山之中，在面临鬼方国狄王大缑突然袭击的时候，师傅有道子就是这样带着自己和师娘从地道之中转移，这才逃过了鬼方人的追杀。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寒浞没到一个地方必定会在自己经常居住的地方留设地道。当年兴建寒国城三镇的时候，寒浞命人以疏通水道为由在帅堂留设地道，没想到今天还真起了大用。

寒浞跳进地道之后，只觉得前面拥挤不堪，这一人高的地道刚好可以容得下一个人通过。地道的前面，武甲等人率先从地道钻了出去，地道内的空气严重不足，很多士兵在出来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剧烈的咳嗽，有的则是大口的吸着新鲜的空气。武甲在地道之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有人在后面推着自己前进，走了有两三里的距离才到了出口。

出口处的士兵越来越多，人们都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这个大概的方位应该在南镇的东北方向，嘈杂的人群早已经湮没了不远处寒溪流淌的声音。武甲渐渐地反应过来，爬上不远处的山坡，分明能看到南镇东门外的虎方士兵。

不多会儿时间，寒浞也从洞口走了出来，武甲等人赶忙上前扶住了寒浞，经过这两三里的洞中穿行，寒浞早已经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在武甲等人的搀扶下，寒浞渐渐地恢复了情形，众人走向山坡望着南镇外的情形。

此时的南镇早已经是空无一人，城中的大火已经蹿起了几丈高，透着大火的光亮，隐隐约约的能看到虎方人的军队正站在东门外张望，似乎在等待一个机会。这时，嬀青、妫善二人也从洞口出来，这两个身材魁梧的猛将看样子并没有呼吸困难的症状，走出洞口与平常无异，径自走到了寒浞的身边，说道，

“寒国侯大人，中军所有士兵已经全部从南镇撤离，目前城中空无一人，请大人做下一步指示！”

“嬀青大人，现在虎方人一定认为我们还在城中，他们现在还没有向城内发起攻击主要是因为大火还没有熄灭。如果我所料不错，虎甲肯定就率领虎方人埋伏在北门外的官道上，等待我们呢！”

“大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虎甲这么不仁义，那就别怪我心狠，我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南镇今天玉石俱焚，这个仇我寒浞必报。”

寒浞的脸上虽然有一些尘土，可是掩饰不了那种愤怒的杀机，武甲和嬀青等人站在一旁也不敢接话，寒浞继续说道，

“细作队悄悄潜入到北门外，将虎方人埋伏的位置搞清楚，我联络山中的山行子部队，争取在天亮之前夹击北门外的虎方军队。”

“可是大人，虎方人人数不少，我们仅有的一千多人恐怕不容易消灭他们这么多人啊？”

“嬀青大人所言不虚，经此一战我们只有一千二百多人，恐怕无法围歼虎方人，请大人三思！”

“妫善何在？”

“属下在！”

“你即刻持本侯手令，调集西镇骑兵在黄河沿岸五里的平坦地带候命，并随时与本侯连系，明白么？”

“属下明白！”

说完这话，卫队长妫善拿着寒浞的首领消失在寒山之中。这一次，寒浞准备设一个大计将虎方人引诱到黄河北岸的平坦地带予以全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