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燕然勒功

窦宪两兄弟被窦太后关进了大狱。

窦宪自知难逃一死，在狱中不断给太后上书求情。窦太后犹豫不能决断。

这时，归顺于汉的南匈奴单于亲自入朝，请求汉军出征北伐北匈奴。窦宪在狱中得知此消息，上书太后说：“微臣愚钝，不能体会太后及天子之心，有愧于先祖。今有南匈奴请求联合大汉北击北虏，微臣不才，惟有一腔热血，一颗忠心，斗胆恳请天子赐臣以刀箭，让微臣以戴罪之身纵马北疆！微臣当借大汉声威，率虎狼之师，踏平北庭，将敌酋之首献予天子！”

本来就有心开脱自家大哥的窦太后，收到窦宪的请战书，交给大臣们议处。谁知大臣竟无一人支持。窦太后见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勃然大怒。她直接在朝堂上力排众议，拜窦宪为车骑将军，佩金印、戴紫绶比照司空规格配备属员。为了保证窦宪出征的胜算，窦太后将北伐经验丰富的执金吾耿秉作为窦宪副帅。

永元元年，即公元89年。朝廷发北军五校等军队和羌胡兵共五万大军进击北匈奴。

前年，班固因为母丧，辞官在家守孝。听闻窦宪挂帅北征匈奴，也要仿效兄弟班超投军建功。这一年，班固已经五十八岁。班固在汉章帝建初七年，即公元82年，历时二十五年，终于完成了《汉书》。朝廷颁出后，学者争相诵读。班固名满天下。班固回想自己几十年的努力，虽说名气很大，但官职才是个玄武司马的小官，和兄弟班超竟是天壤之别。

班固向窦宪投书求战，窦宪十分高兴。他当然知道班固的才名，更了解他的兄弟班超在西域的所为。正好可以利用班固家族处理边疆事务的经验。班固被窦宪任命为中护军，直接参与军事。

窦宪和耿秉各率四千骑兵与南匈奴左谷蠡王须居率万骑从朔方鸡鹿塞出兵；南匈奴单于屯屠河亲率万余骑兵从满夷谷出兵；度辽将军邓鸿率归顺汉朝的羌胡骑兵等从翩阳塞出兵。三路大军共计五万精兵良将。

窦宪率军盯住北匈奴主力，紧追不舍。三路大军于六月中旬会师于稽落山，将北匈奴军民五万人团团包围。

窦宪在中军大帐内召集战前军事会议。到会的有副帅耿秉、度辽将军邓鸿、校尉阎盘、司马耿夔、中护军班固、仆射梁讽、匈奴左贤王安郭、左谷蠡王须居、南单于屯屠河、羌军酋长布洛、义渠军大帅桓安、狄族右侯王胜、羯族归义侯石虎等等。大家面色凝重，等待着窦宪的将令。

窦宪四十出头年纪，小眼，短须，黄面，长脸，整个人精瘦。他虽然是戴罪之身，但因为有窦太后的鼎力支持，又被授予了至高无上的金印紫绶，其精神状态并没有受到负面影响。只是建功心切，脸色难免有些焦虑。他身披战袍，端坐帅案后，威严地环顾帅案下面端坐的将领。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训话：“各位同仁，我三路大军一路追踪北匈奴，将其数万人团团围困，实属不易！我再次重申：”说着，窦宪举起一根手指，停顿了片刻，“一，各路军马必须听从中军号令，擂鼓进兵，闻金收兵。敢于不听号令者，定斩不饶！”

他再伸出第二根手指，继续说：“二，各路人马，全力杀敌，不得私自抢夺敌人财物，所获必须统一归库！”

第二条说完，底下开始窃窃私语。羌胡部落的战士，对于战场抢掠早就司空见惯，除了将所获的十分之一交给首领外，大多数都归本人。这一次，窦宪如此规定，这些人怀疑窦宪是不是想独吞。所以心内有些不服。

耿秉见状，插话道：“大家安静，听窦将军讲完再说！”

窦宪又伸出第三根手指，继续说道：“三，杀敌一人，赏金一两。杀敌王、侯、王子等，赏金一万，杀敌单于者，赏金十万。”

南单于屯屠河面有难色，他吭哧吭哧地说：“窦将军，我部作战，所获战利品，一直都是归士卒所有，这次不准他们获取，恐怕影响军心啊！”

窦宪厉声回答道：“将令已定，不可更改！”

度辽将军邓鸿和屯屠河比较熟，他接话解释道：“窦将军的军令不是要没收你们得到的战利品，只是暂时替大家保管，最后，依据大家的战功，再行分配。而且，根据大家杀敌的数量，还另有封赏。窦将军，我的理解对吗？”

窦宪点头。

耿秉随即再补充道：“其实，窦将军的本意是希望各路军马集中全力攻杀敌军，不可因为接收战利品而延误了战机！”

羌军酋长布洛迟疑地发问道：“汉军不会食言吧？”

司马耿夔就坐在布洛身旁，他很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汉军粮草充足，辎重完备，还在乎北虏那几匹瘦马牛羊吗？”

义渠军大帅桓安有些恼意，他语气不快地说：“我族草场闹了蝗灾，牛羊马匹大量饿死，部落里的老人孩子还指望着北虏这些瘦牲口哩！”

窦宪听完了几位羌胡首领的话。他在心里很有些瞧不起这些异族首领，眼里只有这些牛马俘虏，一派小家子气。但他又要倚仗这些人身后的军队，他没敢表现出他的不屑，只是开口安抚道：“各位首领，请大家放心，本帅颁布将令的目的绝不是要独享战利品。只要大家全力攻杀北虏，打败了眼前的敌人，战利品绝对少不了大家的！而且还另有封赏！如果朝廷不肯出钱，我窦某个人出钱！”

窦宪最后一句话说得豪气冲天。大家都知道，窦家在窦太后当政之后，封赏丰厚，早已富可敌国。既然窦将军有此表示，羌胡首领的担心也就烟消云散。

窦宪见大家情绪平复下来，又继续下一个议程：“接下来，请中护军班固给大家宣布作战议程！”

班固因为多年操劳，饮食粗劣，早已白发苍苍，满面皱纹。不过，因为追随车骑将军窦宪，得到了窦宪的器重，官阶也得到了提升，他的心情比之前舒畅了很多。多年形成的胆小怕事的气质被豪情万丈所取代。他站起身，很自信地环顾了在座的各位将领，对照写在白绢上的作战方案，念道：“度辽将军邓鸿，领本队人马攻击北虏东侧，归义侯石虎率本部人马听候邓鸿将军节制调遣；左谷蠡王须居率本部人马攻击北虏北侧；南匈奴单于屯屠河，率本部人马攻击北虏南侧。校尉阎盘、司马耿夔留守中军。副帅耿秉，率本部人马沿西面山谷布防埋伏；羌军酋长布洛、义渠军大帅桓安、右侯王胜率部听从耿秉节制。明日辰时发动总攻！此令，大汉车骑将军窦宪。”

窦宪的战法采用的是围城必阙之法。三面围攻，有意放开西面，使敌人在强大的军事压力下，向西溃散，以便耿秉率军在沿途截杀。窦宪之所以不准部下抢掠北匈奴的军资，就是担心在追击过程中，北匈奴会故意抛弃战马辎重引诱追兵抢夺，影响追击的速度，甚至引来北匈奴骑兵的反扑。窦宪雄心勃发，希望自己一举彻底击垮被匈奴，解决困扰了汉民族千百年的军事威胁，使自己青史留名。

第二天早上，部队吃罢早饭，在北匈奴人的三面排好了阵型。

北匈奴人用牛车将营寨层层包围，作出了困守的姿态。

窦宪见时辰已到，下令攻击。

汉胡联军因为追击北匈奴路途甚远，攻城重器——抛石机没有办法携带。随军工匠在部队到达稽落山之后，按照窦宪的指令，抓紧时间，砍伐山上的云冷杉树，制作了数十根攻城锥。杉木直径数尺，长几十甚至百尺，前端用铁皮包裹成锥形。攻城锥需要几十个精壮的士卒才能抬动，专门用于攻击城门等薄弱处。汉胡联军先以轻骑兵冲锋在前，重骑兵在其后静候。汉胡大军从东、南、北三面，山呼海啸般冲向北匈奴人的营寨。北匈奴人用一排排箭雨招呼汉胡军队。汉胡骑兵也用密集的箭雨回敬北匈奴人。双方互射了快一个时辰，互有死伤。第一天，双方攻守都处于相互试探阶段。

第二天再战。因为汉胡联军总是以轻骑兵轮番冲锋，使得北匈奴人的箭簇数量消耗很大。北匈奴人射击的箭雨密度明显稀疏。窦宪还是没有发动总攻。

第三天，北匈奴人打不起消耗战，派出骑兵出阵冲锋。被汉胡联军的强弓硬弩打退。第四天，北匈奴求战心切，派出两万多骑兵，向汉胡联军发起冲击。汉胡联军也不含糊，派出重甲骑兵迎战北匈奴轻骑兵。匈奴骑兵为了提高自己作战的机动性，一般很少穿戴金属铠甲，最多也就是生牛皮的软甲。而汉军因为有国内发达的冶金业做后盾，重甲骑兵装备很是齐备。人和马都是全身披挂，冲锋时威力无比。北匈奴骑兵来势汹汹，速度也远高于汉军的重甲骑兵。但是，轻骑兵最大的杀伤力表现在机动性和出其不意方面，在敌方准备充足的情况下，就处于下风了。北匈奴骑兵和汉军的重甲骑兵稍一接触就发现不是对手，很快就龟缩进阵地之内。

窦宪抓住机会，指挥士卒抬起攻城锥冲锋。士卒们手举盾牌，在整齐划一的口号声指挥下，抬起攻城锥向北匈奴人的阵地冲去。在他们的两边，马弓手们弯弓搭箭，不断向匈奴人射击，以掩护他们的冲锋。士卒们呐喊着向北匈奴人的阵地冲来。匈奴人的阵地在攻城锥的撞击下，立即瓦解。静候多时的重骑兵，早已按捺不住，挺着长枪，举着环首大刀，嗷嗷叫着，呼啸而至。匈奴大营立即乱成一锅粥。靠近西面的部落开始组织人马向西面撤退。好在匈奴人无论大人小孩、老弱妇孺，人人皆会骑马。在汉胡来联军强大的攻势下，北匈奴人惊慌失措地爬上马背，开始溃逃。

窦宪鸣金收兵。重整队伍，尾随溃退的北匈奴人而来。

北匈奴人跟随着大单于乌蒲奴蜂拥着向西溃败。牛马牲畜和车辆辎重抛弃了一路。窦宪有令在先，追击北匈奴的部队无人敢下马抢夺战利品，而是全神贯注地向西奋勇追击。

乌蒲奴带领人马一路狂奔，一口气打马跑了三十来里，人困马乏。他忽然想起十几年前在蒲类海被窦固大军围攻的情形。也是在逃跑的路上被班固追杀，不是手下亲兵拼死保卫，自己恐怕早就去见了长生天。现在自己又被汉军追击，会不会又会遇到汉军的伏击呢？他勒马观瞧，只见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松杉林，雾霭沉沉，似有伏兵千万。他唤过军师且狐问道：“军师，本单于见前方树林雾气缭绕，似有大军埋伏，你说该当如何？”

且狐手搭凉棚，伸脖子看了一阵，也说：“大单于所言不无道理，我看此处地势险要，不得不防！”

正说着，后面一匹快马奔驰而来，一个军校滚鞍下马：“报告大单于，汉军大队人马很快就要追到！”

慌得乌蒲奴喊道：“弟室，赶紧带人，前面开路，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弟室是乌蒲奴最新提拔的左贤王，此人力能搏牛，有万夫不当之勇。弟室答应一声，带领一千人马向前打马冲去。

乌蒲奴奔驰在队伍中段，内心稍感安心。

又向前奔驰了两里多路，人马进入森林。只见道路愈加狭窄。身后的追兵喊杀声阵阵。前面的弟室领军已经走远，应该没有伏兵。他拼命打马向前。忽然，一阵战鼓咚咚响，两边的森林里冲出一哨人马。领头的便是羌军酋长布洛。布洛大喊一声：“乌蒲奴站住！窦将军早就料到你要从此路过，我在此等候多时了！你还不下马受降！”原来，布洛按照耿秉的部署，有意放过弟室的前锋部队，专门截杀乌蒲奴的中军。

乌蒲奴大惊，右手使劲一带马缰，把坐骑勒得原地转了一大圈。

乌蒲奴身后冲出右贤王力度，他高声喝问：“你是何人，敢挡匈奴大单于的道路？还不让开！”

力度的虚张声势惹得布洛一阵大笑：“我是羌王手下的大将布洛！专门在此等着取你们的性命！”说完，举枪一挥，带领四千羌军冲杀过来。

虽说北匈奴人被汉胡联军杀得大败，但陪在乌蒲奴身边的侍卫都是久经沙场，身上每个毛孔都被敌人的鲜血浸染过的，人人都赛过地狱中的无常厉鬼，岂能被布洛这几千兵卒阻挡！

乌蒲奴弯刀一挥，北匈奴骑兵迎头冲进羌军阵列之中，双方缠斗在一起。

力度对阵布洛，一边奋勇砍杀，一边对乌蒲奴大叫：“大单于，快撤！我来掩护！”

且狐厉声喊道：“来人！保护大单于，撤！”

乌蒲奴打马向前，不远处又遇到另一个战场——弟室所率领的人马，正在和桓安的部队战在一处。乌蒲奴率领人马加入到混战中。弟室一方见有援军加入，越战越勇。桓安抵挡不住，只得闪开一条道路，任乌蒲奴突围而去。

乌蒲奴冲出重围，打马奔逃了二十多里地，再没有听到追兵的喊声，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勒住马缰，放缓马步——连续的奔跑，使得人和马匹都疲劳到了极点。乌蒲奴背心、手心、额头全都是汗水，口渴难耐，浑身快要虚脱。

可是，敌人却不容他放松——前面又是一阵战鼓响，耿秉领着汉军和狄族人马共计四千人马拦在前方。乌蒲奴暗暗叫苦。

耿秉打马向前，喊道：“大单于，十几年前，在蒲类海，你侥幸逃脱。今天，你再也没有逃脱机会了！赶紧下马投降吧！”

乌蒲奴倒也硬气，他大喊回应道：“少说废话！有种放马过来！”说完，一马领先冲进汉军阵列之中。

匈奴人自小在马背上长大，号称“马背上的民族”，他们的马术的确胜于农耕民族。尽管不断遭到截杀，人马都疲惫不堪，在短兵相接中，汉军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两军在混战中，各有死伤。乌蒲奴在侍卫的保护下，还是带领部分人马突围而去。

窦宪留下中护军班固和仆射梁讽领着三千人马打扫战场，归拢缴获的牛马羊等牲畜，处理伤病和死尸。自己则带领全部人马紧追乌蒲奴不放。乌蒲奴领军丢盔卸甲，狼狈向西逃窜。眼看自己马匹累得半死，军资消耗殆尽。汉军远没有停止追击的迹象。不得已派自己的亲弟弟、右谷蠡王高挑白旗，来到窦宪中军，请求归顺汉朝。

北匈奴元气大伤，再也无力挑战大汉了！困扰了汉民族千百年的匈奴之患，终结在窦固手中。

此时，窦宪统帅大军追击到了乌布苏诺尔湖。一共斩杀北匈奴将士三万三千多人。俘获牲畜百万余头。

匈奴部落及周边其他民族前来窦宪中军表示归顺者共计八十一部，前后二十多万人。窦宪请示朝廷之后，将他们在河西走廊划地安置。

乌布苏诺尔湖边有一座匈奴人的神山——燕然山。匈奴人每逢大型活动，例如出征、单于大婚、祭祀等，无不在此举行仪式。

这一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空气清新干爽。吃罢早餐，窦宪招呼中军中的所有人员，前往登燕然山。窦宪意气风发，在众人前呼后拥之下，缓缓登上燕然山。燕然山并不高，和中原的名山大川比起来，最多只能算一个土丘。可是，她雄立在平坦无垠的草原中央，牧民很远就能看到她的身姿。她成为了空阔草原上一个雄伟的地标物。在一代又一代游牧民族的神化下，她成为了草原民族的一座神山。

窦宪在侍卫的搀扶下，出了一身大汗，终于登顶。他举目四下打量，不由赞道：“好一座高山！开敞、豁达、辽远，妙极！”

耿秉笑道：“窦将军，小山一座而已，何故感叹？！”

“诶，耿将军有所不知，放在中原群山之中，此山貌不惊人。但在此处，无山可以比肩，无山可以争雄，那就是妙哉壮哉的一座好山！”

邓鸿深以为然：“窦将军眼光真是独到！我也是初看此山不觉为奇，经将军点拨，再看此山，果然气势雄伟，不可多得！”

班固轻轻捻着下颌的花白短须，说：“窦将军，此山甚好，正好可以勒石记功。一来昭示大汉声威，让北虏永不敢叛；二来将军居功甚伟，可以传诸后世，以为楷模。”班固此言一出，大家群起响应，人人称妙。

窦宪洋洋自得说：“既然中护军有此意，你就辛苦辛苦，作文记之，就在燕然山顶勒石立碑吧。”

班固欣然应允。

在窦宪率大军离开燕然山之前，班固亲自带领军中匠人完成了勒石立碑的工作。

班固凝神思考三日后，下笔作《封燕然山铭》如下：

“当今天子国舅窦宪，是个品德高尚，恭谨勤勉的人。身居朝堂时，他恭敬地侍奉天子，忠心地辅佐王室。为了大汉的繁荣昌盛，呕心沥血，废寝忘食。永元元年秋，北匈奴侵犯我边境，掳掠我人民，边疆告急。天子任命窦宪为车骑将军，又授予紫绶金印。执金吾耿秉，素来熟悉边疆军事，被任命为窦宪的副帅。他们共同统帅天子王师，从朔方鸡鹿塞出兵。被征调一起出征的不仅有南匈奴单于的精锐骑兵，还有东乌桓、西戎、氐、羌等部落的大军。军校们犹如鹰击长空一般威武，将士们好似龙虎相搏一般勇猛。五万铁骑，旌旗蔽日；万乘兵车，蜿蜒遮道。这就是天子的王师啊！

将士们身被耀日的铁甲，在窦将军的率领下，从三处地方出发，剑指漠北匈奴老巢。他们纪律严明，令行禁止。于是，大军攀登高山险隘，夜宿荒郊旷野，跨越千里无人的沙漠，终于斩杀了北虏的“温禺鞮王”，将士们争相用其血涂鼓行祭；又捕获匈奴人的“尸逐骨都侯”，用他的血来涂抹刀剑之刃。然后，按照窦将军的指令，将士们不给向西逃窜的北匈奴人喘息的机会，继续追击。将士们追击的速度快如流星，疾如闪电，捷报频传。汉胡大军踏平了冒顿单于的部落，焚烧了老上单于的巢穴。于是，漠北草原万里平安没有了战争，旷野四方再无漏网的敌寇。于是，出塞三千里之地都归于大汉。此次北伐征战，终于让高帝、文帝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汉室列祖列宗的荣光得以传扬！窦宪将军此举，稳固了中华民族根基，拓宽了大汉疆域，弘扬了大汉的声威。在班师凯旋之前，窦将军再次查考匈奴的资料图籍，查访了当地的山川河流。他带领大军越过“涿邪山”，跨过“安侯河”，终于登上了匈奴人心中的神山——燕然山。虽然，短时期内劳师远征，耗费钱粮，但我大汉却获得了长久的平安。于是，班固我谨遵窦将军指令，封山刻石，将大汉的功德传扬后世，铭记千秋。

铭辞曰:

王师威武，出征北方；

剿灭凶顽，疆域拓张。

四野苍茫，天地洪荒；

封祭燕然，丰碑永彰；

千秋帝业，万世传扬！ ”

后来，班固还创作了《窦将军北征颂》献给窦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