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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进击姑墨

作者:渔岸踏歌 | 发布时间 | 2017-01-23 | 字数:6082

姑墨国人口三万余人。北接乌孙,东连龟兹,南近疏勒。国内只有一座城池——南城。国王都米勒是龟兹国王尤里多的妹夫。该国跟随龟兹国,顽固地与汉军为敌。班超为了收降龟兹,计划先攻姑墨。

班超问计于下属。

甘英率先发言:“姑墨屑小之国兵力不足五千,城池只有一座。攻占南城,擒杀国王都米勒,该国必降!”

郭恂道:“都米勒自恃南城易守难攻,又有龟兹和温宿做其后盾,故而顽固非常。”

徐干道:“我看只有大军压境,才能一击成功。南城再坚固也抵敌不住我军的抛石机。多带几部抛石机,南城一定旬日可下!”

郭恂接话道:“我军有生力量不能用来打消耗战,应该智取为上!”

“姑墨横蛮残暴,居然诛杀我两位使节。无论如何,不可放过姑墨国王都米勒!”班超提醒大家。

马武有些不耐烦,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姑墨国么,给我一万人马,我保证打破南城,把都米勒人头拿下!”

班超有意逗笑道:“老马一匹,英勇无敌!要是都米勒单人独马,你老马出马一战必成!都米勒要是躲在城中,拒不出战,你将若何呢?”

马武道:“让籍燧的火军,火烧他娘的!或者派铁锁带领他的攻城军,用抛石机砸他娘的!”

徐干笑道:“老马呀,就算你砸开了城墙,姑墨军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据说这帮家伙和尉头人一样,个个都不怕死!”

“那就打到他怕死求饶为止!”马武喊道。

班勇思索了良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各位将军,在下以为,既然南城城池坚固,在城中破敌困难殊多。不如调发于阗、疏勒、康居、乌孙等国兵马和我汉军合兵一处,大张旗鼓,号称五万精兵,制造大兵压境的舆论。我大军压境,只在南面攻城,声势造得越大越好。这叫赶蛇出洞。然后,在姑墨通往龟兹、温宿的要道上,埋伏精兵截杀。都米勒必定可擒。”

班勇说完,马武兴奋地高声喝彩:“好,班勇的计谋好得很!赶蛇出洞!你们赶蛇,我来抓蛇!”

徐干点头赞道:“我看班勇这个计策可行!”

郭恂也表示同意:“攻城的动静越大越好!最好出发时,搞个誓师大会。让于阗、疏勒军队多带战鼓,号角。”

班超欣赏地看了班勇一眼,说:“好!那就依计而行!将兵长史徐干统帅三军,班勇可任联络官,协调于阗、疏勒与我军的行动!十日内发兵!”

都米勒得知班超要发五万大军前来攻打姑墨,吓得魂飞魄散。他立即向龟兹连发三道告急文书。谁知,龟兹方面不置一词,好比石沉大海。原来,龟兹国王尤里多抱病在床多日,朝中大权被大王子白霸控制。白霸曾经作为质子在洛阳生活了十年,一心向汉。对于都米勒的求援当然不能答应。

都米勒又向温宿求救,温宿国觉得自身难保,哪里还能救援姑墨!都米勒急得坐卧不安。

他的国相尚忠建议道:“大王,班超此来,无非是希望我们归附而已,您就顺水推舟,答应他得了!”

“唉,答应一声当然不难,问题是人家班超不答应呀!想当年,为了表示我们抗汉的决心,杀过人家的使者。听说班超发誓,一定要报仇。我看这一次怕是为了报仇才发大军啊!”都米勒忧心忡忡地说。

杀掉班超派来的使者差布和陈胤,尚忠也脱不了干系。当初就是他暗中捣鬼,才使得差布和陈胤被杀。

去年,班超为了降服龟兹,打算首先剪除和龟兹跟得最紧的莎车和姑墨,以震慑还没有归附的少数几个城邦之国。郭恂建议说:“都护,大汉是礼仪之邦,咱先礼后兵,派两路使者试探试探再说。”

差布听说,主动请战:“都护,差布跟随您这么多年,一直因为自己的身份,很少立功受赏。这次出使姑墨,您得让我去!”

班超见差布请战,心有所动。他说:“姑墨国王都米勒一直追随龟兹和北匈奴。据说此人脾气暴躁无常,蛮横无理。我总觉得此行凶险,怕是凶多吉少啊!”

“都护,我本身就是匈奴人,深受汉恩,无以为报,情愿将一腔热血献与都护的西域大业。”

班超喜不自胜地赞许道:“差布,看你平时默言少语,原来你是心藏锦绣啊!好,本都护就成全你的大志,派你出使姑墨!”

郭恂提醒班超道:“都护,差布性急,遇事不知转圜。我听说都米勒性情暴躁残忍,酒后更是不计后果。还是派田虑使姑墨比较稳妥啊!”

班超回答:“我何尝不知道差布的性格!只是他主动请缨,求功心切,如果我一味拦阻,就冷了他们几个外族将士的心!再说,田虑还要出使莎车国啊!”

“要不派甘英或者班勇也行啊!”

“差布跟随你我多年,阅历应该比较丰富了!就让他试试吧!”

郭恂退而求其次:“我看派陈胤做他的副手,遇事也好有个商量。”

班超同意了郭恂的提议。

班超任命差布为特使,陈胤为副使,并派十名精壮兵卒护送。临行之前,班超唤住差布,嘱咐他八个字:“不疾不徐,尽早脱身”。

差布和陈胤于午后到达姑墨,中午刚喝完酒的都米勒在宫里接待了两人。

差布寒暄已毕,将班超的亲笔信双手递给歪坐在坐榻上的都米勒。

都米勒展开信,只见班超在信里写道:“大汉使节到彼,礼敬者为友,失敬者,大汉定当牢记。姑墨曾友匈奴而与大汉失和,时势使然也。今天子有宽仁之德,不计前嫌。望姑墨国王都米勒见信即与特使差布等商谈姑墨归汉事宜,共御外敌,永葆万世和平。”

都米勒看完信,不置可否,将信递给国相尚忠,问差布道:“归汉,归汉!请问,归汉之后,我姑墨有啥好处呢?”

差布拱手道:“好处自然很多!第一等好处就是姑墨不再有灭国之虞。”差布这话说得太过直接,很严重地伤害了都米勒的自尊心。陈胤见状,赶紧接话道:“特使的意思是我们两国就是友好之邦,再不会互相为敌了!”

都米勒脸色凛然,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怒气问:“还有呢?”

“还有很多好处。我大汉天子德仁宽广,对待归附之国,向来慷慨大度,恩赏深厚。大汉物产丰富,百业兴盛,百姓安居乐业,完全可以帮助大王教化子民,增加生产。大汉文化广博精深,儒教盛行,有利大王治国安邦。大汉军备先进,环首大刀、攻城利器、弩机箭矢、攻战谋略,无不独步天下。大汉幅员辽阔,南接大海,北跨漠北,东西纵横万里。……”

差布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地赞颂着大汉的优势,全然没有顾及到都米勒脸色的变化。都米勒心中的怒火随着差布的语音越来越高亢而集聚。他实在听不下去了,猛然一脚踹翻身前的案几,骂道:“够了!你这背叛祖宗的假汉狗!一口一个大汉,喊得比你亲爹还要亲!我都米勒是堂堂西域男子汉,马背上生,马背上长;赤手打狼,弯弓射雕!凭啥要归附宽袍大袖、走路摇摆,满嘴虚言、奸猾无比的汉狗?!”

踹翻的案几飞到差布和陈胤的脚前,差布急退几步躲开才没有受伤。陈胤躲避不及,被砸到脚面。尽管他的脚上穿着牛皮靴子,还是疼得皱眉吸气,忍不住弯腰揉着砸疼的脚面。差布面有愠色,但还没有忘记班超的临别赠言。他强压住心中的愤怒,不卑不亢地争辩道:“大王何必动怒!有话好说,有理好讲!大王你怎么斥骂我差布都无所谓,但请不要对大汉如此敌视!”

都米勒的怒火已被点燃,他怒气冲冲地挑衅道:“老子就敌视了,你个假汉狗,来咬我呀?”

陈胤气急,心里想:“这么粗俗无礼的家伙,怎么也能当上国王啊?!”

差布阴沉着脸,眼中几乎要喷出怒火:“大王存心与大汉为敌,难道就不怕大汉铁军的强弩硬弓和环首大刀吗?”

都米勒呵呵狂笑:“假汉狗!你以为我是力迪多,还是菲忠啊?老子是龟兹王的妹夫,匈奴国的姑爷,焉耆王的姑丈,渠犁国的大舅子,只要我们大家联手,汉狗迟早都会被我们赶出西域的!”

听到都米勒这番话,陈胤觉得好笑。他拱手说道:“大王,北匈奴在我大汉车骑将军窦宪的打击下,西遁不知所踪。留在龟兹的匈奴国师俱已逃窜,龟兹王尤里多已有降汉之意。王子白霸去年被我大汉护送回国,随时准备接替王位。降汉那是迟早的事。况且,以龟兹国数万之众,多次与大汉为敌,尚没有一次取胜。何况大王您呢?”

都米勒理屈词穷,气的脸色胀紫。他咬牙切齿地质问陈胤道:“汉使你是在笑话我吗?!”

差布接话道:“大王,您就不要执迷不悟了!我们所言皆是实话!绝无虚言!”

“就算龟兹降汉,与我何干?老子绝不降汉!你们能把我怎么样?”都米勒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负气地说。

陈胤对差布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拱手准备告退。

都米勒不依不饶地问道:“怎么的?把本王惹恼了,准备开溜啊?”

国相尚忠拦阻两人道:“汉使,暂请留步!再和我王好好说说嘛!我王本心并不是想和大汉为敌,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都米勒露出轻蔑的神情,嘲笑差布和陈胤道:“都说汉狗个个英雄,本王瞧你们两位,怎么就不像呢?是不是心里害怕本王把你们一刀给宰了啊?”

差布本来转身欲走,听到都米勒的话语,实在是忍无可忍,不顾陈胤暗中牵扯他的衣袖,愤然转身,对都米勒大声呵斥道:“都米勒,无礼之尤!我大汉西域都护班超将军,希望以文明之邦的德仁感化于你,谁知你竟敢对大汉特使公然辱没!你个鼠目寸光、井底之蛙的败类!如再不改弦更张,你小小的姑墨将被大汉铁军踏成齑粉。”

陈胤已经揣度出了都米勒的心思:都米勒暗怀杀机,有意激怒汉使,寻找杀人的借口。

陈胤小声阻止差布道:“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他醉酒啦!赶紧离开吧!”

都米勒被差布词严理正的训斥说得哑口无言。

傍晚,太阳刚刚落山,汉使驻地来了两个姑墨人,牵着两匹宝马。这两匹马,一红一白。红的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只在四蹄处有一圈白毛。来人说这匹红色宝马就是传说中的“踏雪无痕”;另一匹白马叫“白麒麟”。红马毛色油光发亮,犹如锦缎。和汉使的坐骑相比,整整大了一圈。白马全身雪白,和红马身高不相上下。两匹马站在一起,一个比一个精神。来人说是国相送给都护班超和副都护郭恂的。并说,白天大王多有得罪,还请汉使原谅。降汉之事容国相与大王再行商议。有了结果,就会派使者前往都护府接洽。

差布问:“国相为什么不来?”

“他正在和大王商议国事,没有空。还请汉使见谅。”来人语气镇定地解释道。

第二天,差布和陈胤带人离开姑墨,踏上了返回疏勒都护府的归程。差布闷闷不乐:这一趟出使没有成果,还被都米勒耻笑。只恨当时没有带刀剑,否则,一定一刀结果了都米勒的性命。

陈胤见他情绪低落,安慰说:“他们国相送了两匹宝马,说明还有余地。只等都米勒想通了,很快他就要派人来接洽我们的。这也是你差布的功劳啊!”

差布叹了一口气说:“但愿如此啊!”

陈胤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两匹宝马良驹,欣喜地说:“差布,你看这两匹马,越看越喜欢,西域真是出名马的宝地啊!”

“嗯,”差布也回头看了一眼两匹宝马,点头同意:“就这两匹马还算合意!”

两人正聊着,忽然身后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响起。卫兵们赶紧将差布和陈胤围在中央,做好战斗准备。

来人是姑墨都尉里笃。他带着一百多兵卒把差布等人团团围住。

里笃说:“汉使大人,我王昨夜丢失两匹宝马,有人检举说你们偷了这两匹马,大王命令我前来追查!”

差布一听此言,气得大叫道:“放肆!这两匹马是你们国相尚忠大人所赠,何来偷窃之说?!”

陈胤也说:“都尉,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了?我可听说你们汉人赖在西域,就是想偷我们的宝马,抢我们的女人!弟兄们,给我搜!”

原来是国相尚忠背地里设计陷害所致。尚忠是北匈奴安插在姑墨国的奸细。他很担心都米勒会背叛北匈奴。为了让都米勒死心塌地效忠北匈奴,他派人将都米勒心爱的两匹宝马偷出,假意送给汉使。又贼喊捉贼,栽赃到了汉使头上。

都米勒是个马痴,一生爱马胜过爱自己的女人。得知宝马失窃的消息,他火急火燎地来到马厩查看究竟。当他发现宝马真的不翼而飞时,当时就抽刀宰杀了一个喂马的军校。他下令全城搜捕。守城的兵卒报告说,汉使队伍里夹杂了两匹马有点像大王的宝马。都米勒怒不可遏,派都尉里笃将差布等人抓回,根本不听辩解,立即全部处死。

班超得知差布和陈胤等人的死讯,在周围属下高呼报仇的声浪中,他沉默良久,用低沉、冷森的声音说:“尽起大军,势灭姑墨!”

马武求战的声音最高。因为他和差布、陈胤两人自跟随班超来到西域的第一天起,三人就朝夕相处。马武是他们的长官,年纪也比他们稍长。由于身处绝地,大家相互依赖,生死与共,相处日久,有了很深的情谊。

按照预订的集合时间,于阗国都尉德昌率领本国军队八千人到达疏勒。莎车新国王沙克听闻汉军计划攻打姑墨的消息,也主动带领两千人前来参战。刚刚表示归附的拘弥和尉头国,也各派来了五百精兵。康居和乌孙也各派了一万精兵前来助战。

是日,天气晴朗,阳光灿烂,微风习习。疏勒王城边的校军场上,彩旗飘扬,锣鼓震天。四万多各族将士组成不同的方阵,在大汉西域都尉班超的主持下,召开了盛大的誓师大会。

班超身穿铁制鱼鳞甲胄,腰悬宝剑,脚蹬高筒牛皮战靴,肩披一领火红的披风,头戴亮银色的头盔,红色的盔缨在阳光的映照下,犹如一团燃烧的火苗。班超在战鼓声中,缓步登上了点将台。他的这一身打扮,好比一根引火柴,立刻点燃了将士们的激情。

班超展开手中的一卷竹简,鼓声立止,万众瞩目。他朗声而出:

“讨姑墨檄

永元五年秋七月,康居、乌孙、于阗、疏勒、拘弥、尉头诸国将士,与大汉驻屯西域勇士,齐聚疏勒王城郊外点军场。将士们铠甲鲜明,刀枪耀日,群情激奋,斗志昂扬。有姑墨一国,偏居一隅,不自量力,前附龟兹,后连北虏。阻大汉西域之商旅,截大秦乌孙之朝贡,侵夺邻国土地水源,掳掠他国人口牲畜。冒渎天威,辱没上国。更有甚者,居然杀害大汉使者差布和陈胤。是可忍孰不可忍!大汉西域都护班超响应诸国之所请,顺应上天之启示,亲率汉胡联军五万铁骑,讨伐姑墨,踏破南城,活捉都米勒!”

“踏破南城,活捉都米勒!”站在第一排的汉军士兵带头呼喊口号。

第二天,联军分三路向姑墨进发。

按照班超的部署,大军有意多张旗幡,缓慢进军。

姑墨派出的斥候不断将汉胡联军进军的情况汇报给都米勒。都米勒如坐针毡。他的确被汉胡联军的阵势所震慑。

汉胡联军兵临南城城下,围绕南城,营帐绵延几十里。第二日,汉胡军营排列方阵,战马来回奔驰。都米勒站在城头,观察着汉胡联军的动向。正对着南门,三台抛石机,在众多汉军的操作下,就在都米勒眼前树立安装妥当。下午,一阵战鼓擂响。三台抛石机开始发射。三块斗大的石头被巨大的木臂抛起来,朝南城方向飞来。一块石头砸在城墙上,砸得泥块四溅。一块落入城内,将一处民宅房顶砸塌。一块落在城墙根前。好在还没有人员伤亡。南城军民从来没有见识过抛石机的威力,见天上飞来石头,被吓得哭喊声一片。

抛石机调整了力度和方位,再次发射。三块石头全部砸到城里,躲避不及的老百姓被砸死砸伤了五六个。吓得城里的居民一窝蜂向北门跑去。

尚忠惊慌失措,问都米勒:“大王,如何是好?”

都米勒端起酒碗,喝了半碗酒,气呼呼说道:“尤里多不够意思,派不派兵马,连封回信都没有!匈奴人更是他娘的靠不住,人影都看不到了!”

尚忠看着饮酒的都米勒,不敢吭声。

都米勒喝干了碗中酒,又说道:“再等等看,我们已把粮草都收到了城里,我就不信,千里迢迢,他班超能带多少粮草!还不是过几天,自己就退兵了!”他的话音刚落,一块巨石落在他的大门口,轰隆一声,门口站岗的两个军士一死一伤。尚忠反应很快,连滚带爬藏在门旮旯里。都米勒稳坐在坐榻之上,嘴里“噗噗”吐着溅到嘴里的泥沫。他抬头见尚忠躲在门旮旯里发抖,气得大叫:“尚忠,你个驴日的怕死鬼!”

尚忠正要起身。又一块石头落在后院马厩中,马儿痛苦的嘶鸣像钢针一般扎进都米勒的心尖。都米勒大喊一声:“本王的宝马!”起身向马厩跑去。

都米勒最喜爱的“踏雪无痕”倒在血泊之中。都米勒抚摸着“踏雪无痕”的头颅,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他咬牙切齿大喊道:“我一定要手刃汉狗,为我的宝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