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多年冤屈昭示真相

“哦？是吗，不知对于这些指控，水夫人有何辩解？”简单的思索了片刻之后，颜雨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只见他目光如炬，缓缓转头问向了黄湘。“城主大人，请你为我做主。”而话落之后，旁边的却是黄湘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仿佛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只见黄湘柔弱的身躯盈盈向前迈了一步，浑身微微颤抖，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我不知道奶娘是怎么了，十多年的分离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我是万万担不起呀。”

“在这比赛的重要关头，单凭奶娘的一言指控，就想扰乱我水家的宁静。老爷我是冤枉的，切不可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啊。”一边说着，黄湘一边满脸的泪水，样子甚是可怜，声嘶力竭，转头悲切的向水天雄哭求。

而一旁的则是水天雄脸色阴沉，眼中不可遏制地闪过一丝的精光，只是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看，他本就生性多疑，显然是黄湘的话起到了 作用。或许真是有心人乘机作乱也说不定，思及至此，他冷肃的眸光下意 识扫了一眼周围，见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却唯独在水缈漓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倒不是水天雄打心眼里就真心相信黄湘的清白，只是当年的案件是他一手决断，雷霆之怒，几乎彻底毁掉秋若水母女俩。即使是错了，他也不想承认，更不想有人因此质疑他的威严。

“城主大人”简单的思索之后，水天雄缓缓走上前来，拱手施礼，对颜雨裳开口道：“单凭一个凭空消失了十多年的死人的一己之辞，这种无根无据 对于我夫人的指控，确实草率了些。况且当年那个贱人所做的事，也是证据确凿。”

闻言，水缈漓抬起了头，神色莫名的凝向了水天雄，看着他的嘴一开一合，每一个字都重重的落在了心头，“我且问你，你说夫人昨晚派杀手去灭口，那如今你怎么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

水天雄横眉一挑，质问江婶，“我夫人既然有心灭你全家，又怎会让你有机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难不成你的武功修为竟要比那些杀手们还高？”

水天雄嗤笑一声，鄙夷道：“在我的印象中，我夫人的奶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妇孺，如此错落百出，不合情理，在涉及我水家荣辱的重要场合，还说你不是特意针对我水家而来？”

“我......”江婶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又被一阵急迫的高喝声给打断了：“报！”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被疾步而来的报信使所吸引，颜雨裳的眸光眯了眯，不知这一次又会带来怎样的变故。

“禀城主，昨晚银骠巡逻队在城中巡逻的时候，捕获了四名蒙面黑衣人，经盘问，因涉及水、黄两家，不敢私自做主，特请城主来定夺。”报信使朗声禀报到。

话落，大家表情各异，黄湘惊恐的瞪大了双眼，面如死灰。水天雄眸色深沉，双眉紧锁。颜雨裳若有所思，鸢灵眼含讥诮，冷如寒霜，反倒只有水缈漓面无表情。

“将人带进来。”颜雨裳挥了挥手，将报信使给打发了下去。不多时，一位身穿银色盔甲，威风凛凛的将军昂首阔步而来。大家只是略略看了将军一眼，便不再多加注目。

因为大部分的注意力全都被将军身后，一条绳索上接连串着的四名黑衣人所吸引，全都五花大绑，无精打采的低着头，而绳索的另一端正稳稳的握在将军的手中。

由于没了黑巾的遮掩，不少眼尖之人，都已经认出了为首的黑衣人，正是黄湘本家，黄府的老人，顿时一副了然的表情。此时的黄湘脚底发软，再也站不住，半个身子都依进了丫鬟的怀中。

四名黑衣人并成一排，无精打采的跪在地上，将军没有说什么，反而垂首站定在一旁。“你们可是黄府的人，如此打扮，在黑夜之中，意欲何为？”

颜雨裳将将抬起眼帘，只是略微一扫，便已成功认出了为首的黑衣人来。不得不说，黄家家主在黑衣人彻夜未归之后，便隐隐觉得不安，今日的比赛，黄家无一人到场，无形之中倒也成就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哎！小人有罪！”为首的黑衣人无奈的瞅了一眼黄湘，叹了一口气，头一低，似已认命，缓缓道来。鸦雀无声，众人听得很认真，不少人饶有兴致，真是一场争风吃醋，深闺斗法的大戏，这可比说书的讲得要动听几分。

水缈漓面无表情，只有当讲到她七岁时的那场“意外”。才隐隐有些动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原来所谓的意外并不是真的意外，自己的命运早已被他人掌控。鸢灵冷肃难测的面容上，仿若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寒冰般，散发出幽幽彻骨的寒气。

为首的黑衣人话落，黄湘绝望的闭上双眼，看都不敢看身旁犹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水天雄一眼，不敢相信水天雄知道，她才是害他修为路断、水家落寞的罪魁祸首，会怎样对待她。

一时间，陷入了静默之中。水天雄紧紧的握住双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一拳马上就挥在黄湘的脸上，极度的愤怒让他险些失去了理智，当然这愤怒并不是因为在这整个事件过程中，含冤而屈的水缈漓母女俩。

而是被玩弄于鼓掌之间，藐视他家主权威的腾腾怒火，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当水天雄急速联想到了黄湘背后的母家，黄湘的亲儿水傲天，这个水家未来的唯一希望。

理智渐渐压制住了愤怒，他原本就是一个很会权衡利弊之人。况且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思及念此，水天雄抬起头，面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

叹了一声：“哎！家门不幸，这桩丑事让大家笑话了。”而后，来到江婶的身边，伸手将她搀扶了起来，和缓慢言道：“江婶，你受委屈了，所幸并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地步，亏欠你的，我愿做出补偿。”

到底是会隐忍取舍之人，水天雄的姿态放得很低，水缈漓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倒是要看看他想要怎样收场。“城主大人。”没等江婶接话，水天雄则朝颜雨裳恭敬的行了一礼。

诚恳的道：“逝者已矣，所幸我这糊涂的夫人没有造成什么不可弥补的过失，受害的也只是我的一个妾室而已。黄湘身为水家主母，却有对妾室管教之权。虽处理不当，回去我定当好好管教。”

颜雨裳虽不置可否，但其实心中不以为然，虽说一切自有法度公允，但这个世界毕竟是以实力分高低贵贱，像黄湘这种以主母之身暗害妾室，杀害奴仆灭口的事，料想每个豪门深院都会有，大家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哪还真能摆到台面上，用法理相惩。

“别因为我家中这点芝麻小事污了众人的耳朵。”水天雄继续道，“可城主大人，您看。”水天雄话峰一转，伸手指向了一边，颜雨裳等人顺着水天雄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水傲天半仰在地上，面色苍白如雪，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滚落，样子十分的痛苦，看上去随时都有昏过去的可能。“我儿受了如此严重的内伤，再耽搁下去恐怕......就让我先带回去救治吧。”

“哦，对了。”水天雄恍若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似的，朝莫老怪与水缈漓一抱拳，道：“缈漓姑娘武功灼灼，我儿居于第二已属侥幸，在这先要恭喜莫家与缈漓姑娘了。”

“这声恭喜我莫家就先收下了，不过嘛，有一句话我并不敢苟同。”莫老怪看了一眼水缈漓，深知其心意的他，关键时刻又怎么会不有所表示。何况痛打落水狗，也是他本身就很乐意见的。

“哦？不知莫家主所指的是何话？”水天雄微微皱了皱眉头，心生不悦，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漓儿这第一是实至名归，大家有目共睹，可是令公子，这第二嘛......”

莫老怪脸上挂着一抹玩味儿的笑意，语气意味深长，意有所指。水天雄眸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毒，不善的看向莫老怪，当然知道他语意所指为何。

好不容易东拉西扯绕开了食脑兽的话题，却不曾想会被莫老怪给揪住不放。当然，他并不知道针对他的真正原因。“呵呵......”水天雄并不想接话，干笑了两声。

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颜雨裳，希望他能开口允许水家一众先行离去。“我相信城主大人定会秉公处理，啧啧，这食脑兽嘛，可是好多年都没有见着了。”

鸢灵嘴角上挑，绽放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眸光也投向了颜雨裳，仿佛是发自真心一般，啧啧称奇道。颜雨裳眸光中闪烁着精光，无意间扫了一眼沉默的水缈漓。

这鸢灵的态度应该就是代表着水缈漓的态度，既然如此，怎能不称佳人的心意，当下心中已有断论，正了正身子，回望了一眼鸢灵，唇角高挑，深意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