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恶战
泪已干，心已定，当七袋婆婆携手与老山主惊鸿走出洞口的时候，她的心已经是前所谓未有的平静了，风起，花落，衣角扬，又是梅花绽放的时节，情景相同只是人不同，七袋婆婆看着眼前这个牵着她手的男人，心中顿是五味杂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男人已经完全融入了她的生命，成为支撑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力量，短短的几日却是那样的简单幸福，那种感觉好像比她的一生都要长，不，不能，她再不能和他分开了，就是要死他也要陪着他。七袋婆婆想着心中不觉又坚定了几分。
“照顾好自己，阿原要来了…”随着老山主惊鸿一声低吟，寒风骤起，待七袋婆婆反应过来的时候，杀气早已在四周弥散开来，而自己则好端端的站在一旁观战，这老头子，什么时候竟变得这样狡猾了，说好一起战斗的他怎么，七袋婆婆想着，一伸手，宝剑凌空而落，落在手上，七袋婆婆握紧手中的斩梅剑作势便要冲了上去。
“阿原听话，战争是我们男人的事，你快带这些妇孺到安全的地方去。”似是感觉到了七袋婆婆的气息，打斗中的老山主突然回过头来大声的朝七袋婆婆喊道。一分神不要紧，小灰瞬间找到了空挡，一个狼拳便干了上来，直劈得老山主惊鸿身形不稳，勉强立在雪中。
“老头子，小心！”见形势不利，七袋婆婆的心都要碎了，迟疑中，老山主惊鸿的声音却再次响起，“不要管我，走，快走，带他们到安全的地方去，你别忘了，你说过的这北冥山的子民都是你的孩子。你要保护咱们的孩子啊。原来，原来他早已想好了一切，也安排好了一切。”
七袋婆婆想着不再犹豫，对着身后的众人道，“大家别害怕，跟着我七袋杀出一条血路去。”七袋婆婆说着挥舞着手中的斩梅剑，冲向了包围他们的狼族是士兵。
而老山主这面战斗还在持续，几个回合下来，老山主已明显的感觉到体力不支了，诶，我真是老了，竟这样的没用。老山主想着，明显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再一点的减弱下来。不，不，不能这样下去，我还有阿原，还有那些山民，我若是输了他们生命何在，家园何在，我一定，一定要保护他们。“啊，我和你拼了…就是折了我这身老骨头，我也要保住清风洞保住北冥山。”老山主惊鸿吼着，手持宝剑再次冲了上来。
“呵，口气到不小，想保住北冥山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小灰轻笑着，随意的一个闪身便轻松的躲过了老山主惊鸿致命的一剑，对于老山主惊鸿和七袋婆婆这两个难啃的骨头，小灰是做过精密研究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便是这样，不是他小灰有多厉害，只是他利用了对手的弱点，也就是说打败对手的并不是他天才小灰，而是对手自身的缺憾。
人生在世谁没有缺憾，谁又是完美的，而小灰所做的就是将这些缺憾牢牢的抓在手中加以利用。这便是他一直因敌制胜的，不变法门。
老山主惊鸿和七袋婆婆的修为，狼王小灰就是再能耐也是无可超越的，那便只有利用他们年老以及术本身的缺陷将他们逐个拿下。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二人都是难得的情种，若有一个死了，另一定不能独活。
小灰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制定出了一个方案，那便是“拖”，二人皆已年过半百，即便是修为再高又能有多强的的战斗力，耗尽他们的体力，逐个击破，这便成了眼下唯一的可行战术。
毕竟对付老山主惊鸿不同于对付蛇姬这样的莽夫，所以他是带了许多人来。为的就是那些山民，依老山主惊鸿和七袋婆婆的个性，他们是誓死都要保护那些没用的废物的，那么也好，这样两人就不可能同时与他对战，着样一来，胜算便又多了几分。
小灰额不狼王那小子就是聪明啊，幸亏自己当时站对了队，没有支持小狼那个软弱的废物，他是不是大哥亲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能带狼族走向辉煌，小狼那废柴能吗？玄铁想着不觉有些后怕，还好自己英明，否则他的下场会不会和现在的红狼家族一样呢。
“冲啊，杀啊，给我上，都干什么吃的，快点，快点说你们呢…”眼见七袋婆婆又放倒了两人，杀出一条血路来，玄铁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不觉有些急了。若真让他们跑了，依新狼王小灰的铁血政策，可不是磨磨嘴皮，挨顿板子那样简单的。是以玄铁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付七袋婆婆，甚至于亲自上阵。
“来人啊，摆阵。”随着玄铁一声令下，七袋婆婆与身后的山民被人群隔离开来，而她自己则陷入了阵中，这个阵她是见过的，不过是普通的莲花阵，起先她并不以为意，只是渐渐的她发现不妙了，这是莲花阵没错，可若想破阵那是难上加难，所有的动作都是经过事先训练的，那速度，那移动的脚步都没话说，折腾了半天七袋婆婆都未伤到他们分毫，奇怪的是他们也未曾发出强有的攻击，一切都是象征性的，只是移动的速度却是相当快的，这就是陷入阵中的人也不得不跟着快速的移动，几回合下来比爬北冥山还要累上许多，七袋婆婆已经有些气喘了。
不行，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的话，不仅讨不到半分便宜，自己还会耗尽体力活活的给累死。想到这一层，七袋婆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坏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真是聪明，不好中计了，七袋婆婆想着心中不善，却已经晚了，老山主那边的情况很是不好，而七袋婆婆这边又一时无法脱身，这可如何使得呢，老头子。七袋婆婆想着更急了，可是越急就越无法摆脱这些人的纠缠。
而老山主这边，体力已经耗尽，这些年来老山主的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现如今，他也只是强撑又哪里是年轻力壮的小灰的对手，再加上小灰这小子轨迹多端，想不服老那是不行的。
“怎么样老东西，你服气了吧，我劝你还是不要那么固执的好，老老实实的交出山主之印给自己一条生路吧！”小灰说着冷冷的笑道，那笑容老山主惊鸿看的出，里面满满的都是挑衅和对自己的不屑，有一种哀伤叫做英雄迟暮，那种力不从心的无奈与不甘，老山主惊鸿这下算是真切的体会到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休想，若是在我这里还有的商量，可惜呀…”老山主笑着，一只手将宝剑杵在地上强撑着自己虚弱的身子，另一只手则佯装轻松的捋着白了的胡须。
“老东西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小灰一听他如此说更是红了眼睛，说话的功夫便发起了攻击，“狼拳十式，杀。”但听一声暴喝，新狼王小灰腾空而跃，朝着站着休息的老山主惊鸿便是一拳。
“小心，老头子。七袋婆婆见状具是一惊，当下便拼尽全力使出了看家本领，雪华五毒剑！”瞬间的功夫那些围着她的人尽数应声倒地，七窍流血而死，那个惨呐，此法阴毒，是以七袋婆婆平日里不到万不得已是坚决不会用此术的。但现在没办法了，七袋婆婆腾空而跃，朝着老山主的方向飞身越去，却在半空中湿了眼睛，老山主的身姿，正缓缓的朝地面落下。
“惊鸿，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七袋婆婆擦干眼泪，在落地的瞬间轻巧的接下了老山主，却在瞬间泪水再次决堤。“惊鸿，你醒醒啊，你不是说，你要一直陪着我的嘛，惊鸿，惊鸿…”
“我…我…阿原…”老山主惊鸿躺在七袋婆婆的怀中，张张嘴，想说话却最终的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抬抬手想帮七袋婆婆屡屡额间的细发却最终没有了力气，他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眼前的一切渐渐的阴沉起来，模糊中老山主惊鸿又看到了那漫山遍野的梅花和那个白色的身影，“阿原。”他想叫住她，可是瞬间的功夫天地却黑了起来，“你这呆子，”那女子轻笑，容颜绝好，是倾城的颜色。“好美，阿原好美！”老山主笑着，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惊鸿…惊鸿…惊鸿…你这是怎么了？起来，快起来，你守护的北冥山还在战乱中，你守护的百姓还在受苦，你守候的阿原，不能没有你，惊鸿…你且慢行，等等我！”七袋婆婆说着满脸的决绝，竟拔起斩梅剑，朝脖子上一抹，大叫道，“惊鸿我来了…”便双眼无神的望向天空，瞬间断了气。
或许这就是真的爱情吧，竟能让相知相守的两人至死不渝，小灰想着心情竟没有来时的那般好了。“厚葬了吧！”小灰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脚步却是那样的沉重。
“秉狼王并没有发现山主之印和红蝶，想必他们已经…”玄铁静静的禀告道，小灰却只是摆摆手，此时心情沉重的他再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头一次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初衷，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