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番外三 命运召唤

水幕前的，皇甫正看见虚空中的四部功法咽了咽口水，他也不得不说凌老为了这个孩子真是拼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四部功法的来历，那是一位神尊强者的遗物。凌老当初为了这四部功法可是差点死在那些神的围攻中。

即使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每每想起那次杀红眼的凌老。再看看水幕中一脸慈祥和蔼的老者，真是天地之别啊！

“这是其他功法，今日你回去一定要好好研读，务必熟烂于心。三日后，我便替你开封解印。”

凌老和赵天羽出山回到了竹院中，赵天羽刚一进门就只见皇甫悠雨蹦蹦跳跳的过来，一下拉住了赵天羽的手。将赵天羽左看看右看看，忙说两年不见瘦了许多。

“两年！”赵天羽惊呼道。看着大惊小怪的赵天羽，皇甫悠雨软软的手放在了赵天羽的额头上：“怎么，你病了？”皇甫悠雨大大的眼睛中尽是笑意。

“没有。”赵天羽想道自己实力的突飞猛进，想想自己在神火池中的时间，确实啊，时间过得真快。看看眼前的女孩，此时那张青涩的脸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诱人起来。

深夜里，赵天羽躺在竹床上。想着那青衣的少女，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呢？自从彼此知晓身份后，赵天羽发现皇甫悠雨与自己的关系越来越近，而自己在面对她时也没有了以往的淡然。自己总是莫名的心跳加速，她的一颦一笑此时在赵天羽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翌日，赵天羽在竹屋中翻阅着五部功法。他全身心的投入在里面，他也是第一次发现玄术修行的不易。他越来越发现玄术的高深莫测。他在玄术面前就像是汪洋大海中一艘随风飘荡的小舟，一不小心他就可能命丧其中。

窗户外面一身青色衣裙的少女站在那里看着一脸认真地赵天羽。她好像将一切都告诉他，他现在的努力或许只是徒劳。她不忍心赵天羽再受更多的苦，当看到赵天羽在神火池中受尽折磨时，她哭了。她发现自己在为一个男孩子流泪。她有那么一刻好像保护他，她要他永远和自己在一起，不要他受苦。

小小的心中那份最为纯真的感情，世间大多初次都只是感情的泛滥。我想皇甫悠雨以后之所以那么痛苦，便是因为她一开始就是错的。

三日转眼即过。

这一日的竹院中气氛莫名的有些沉重，竹院中的人都知道今日的事情，可能在大陆上掀起一场躁动。

昨夜凌老已经和赵天羽交流过解封的诸多事宜，赵天羽也再一次明白了自己身体的不凡之处。在解封中他可借用力量一举突破纳灵境。这个想法刚刚从凌老口中说出时，赵天羽大为惊愕。纳灵境，他三天前可才刚刚突破淬体。现在，功法已经熟烂于心，解封中他不要顾忌其他，专心开经脉，感受天地的灵气运动。这是凌老所嘱咐他的。

凌老和皇甫正为今日解封一事早已商讨许久，碍于皇甫正的实力低于凌老，凌老也不愿意自己的弟弟受伤。便让皇甫正暗中将印法教于自己，解封一事由凌老来行，而皇甫正则要布阵在一旁遮掩天象异变。

凌老与皇甫正立在院子的中央，两人同时看向赵天羽。赵天羽点了点头。

只见凌老指尖青丝缠绕，一股股精纯的玄力从丹田中涌出。皇甫正见凌老开始，将皇甫悠雨拉到了一边。皇甫正掌中紫色烈光闪烁，口中念诀。掌向悠雨，悠雨身上紫色的雷电环绕，一个个符文伴随着雷电闪烁。皇甫悠雨只是看着已经盘膝而坐的赵天羽，丝毫不管皇甫正在自己周围所下的禁制。

凌老眼中青芒收聚，眼中一抹艳红，一朵朵莲花开在赵天羽的身周。看凌老的眼眸，这是皇甫尤那日所用的邪瞳。邪瞳是皇甫一族的上等禁术，其功用玄奥奇异，对敌可令对手神魂剧痛，红莲之威也足以斩圣屠神。而对自己，邪瞳便可以理顺经脉，看穿一切虚像。邪瞳之所以列为禁术是因为它对施术者的危害极大，动辄伤神锁魂。可以说此术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用。还有一点，这一点也是为什么那日凌老怒骂皇甫尤私动禁术。便是此术万万不可对同族人使用，这是皇甫族先人留下的戒律，至于为何也没有人知道。

凌老此时便是将邪瞳对自己的功效放在赵天羽身上，解封的过程中一瞬一息间都有可能让解印者和被解印者陷入绝境。为了确保解印的安全性，凌老只能耗尽神魂，施展禁术。

凌老全身被青光笼罩，凌老的身躯慢慢悬浮在空中。此时皇甫正在赵天羽的四周不断移动，一停一动便有一个符文出现。不一会小小的院落中已经布满了上古时候的符文。赵天羽闭着眼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他只是结着手印，缓缓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灵气入体，顺着他的经脉流入他的丹田。丹田渐渐有了一丝胀痛感，这便是凌老所说的饱和状态吧！

凌老指尖印结翻动，大地开始不断地震动起来。一个个古朴十足的柱子立在赵天羽的八方，柱子按照九宫而列。一个个柱子之间有一条铁链连接。青色的流光渐渐在柱子上流转。

凌老低喝一声，手中印法忽停。一硕大的青鸾在凌老的背后挥翅而动。青鸾似真，眸间一动宛若活灵，极通人性。凌老立于赵天羽头上虚空，一掌打下，手中青鸾幻象，一个个青鸾嘶鸣虚空。赵天羽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鸾鸟，青鸾背后是数不清的小小旋风。

一柄剑立于他脑海中，小小的赵天羽，运气丹田，欲要出手。可是当他想要站立时发现自己全身布满了铁链。他想挣脱，这一幕像极了赵家被灭他无能为力的再现。赵天羽挣扎不断，手中不断结印可终究是徒劳。

“天羽，气沉丹田，灵守明台，魂据四方，意成山河。”凌老的声音在赵天羽的耳边响起。这一刻赵天羽才明白他应该做什么。按照凌老所说而做，赵天羽不再管身上的铁链。

凌老的手放置在赵天羽头上，他的神魂现在正在剧烈的挣扎。一朵朵莲花进入赵天羽的身体，赵天羽的全身一时变成了火红色。赵天羽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疼痛的感觉流遍全身上下。

赵天羽的额头不断涌出汗水，凌老沉气，掌中用力。只见在赵天羽身上出现了数不尽的黑色符文，仔细辨认竟是与虚空中的别无二致。皇甫悠雨看着满脸符文的少年，他在挣扎，她明白他此时一定很痛苦。

凌老见阵法的符文一现，身后的青鸾仰天长鸣。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凌于鸾鸟。鸾鸟似是凤凰浴火，直冲云天，嘶鸣不断。赵天羽不断忍耐，终是忍受不住。张口大叫，整个山谷回荡着他的凄厉的吼声。凌老见赵天羽如此痛苦，心中大是不忍。

“天羽坚持住。”凌老口中说道，仿佛是在安慰他自己。

赵天羽忽然睁开双眼五色的神光从他的眼中射出，凌老一见，身形迅速移动到赵天羽的身后，手中印法变换。一掌拍在后者背上，赵天羽大叫一声，天灵中飞出满身金色的小天羽。就在这时皇甫正动了，他将凌老招出的柱子按照一定的术法方式移动。金色的赵天羽被柱子上的铁链拉住。凌老见势，口中念词。掌中符文涌出，一个个符文和赵天羽身上的融为一体。

凌老收手，看着满脸狰狞的赵天羽。体内玄力涌动，他明白此时才是解印最为危险的时候。

凌老的青色符文与赵天羽身上的符文慢慢融合，凌老与皇甫正的心都在急急地跳动，成功失败在此一举。

符文一个个闪烁着光辉，其内蕴含着无上的神力。

“啊！啊！啊……”某一刻，在时间静止的一霎那，赵天羽突然爆发。

一个大阵以赵天羽为核心，他是阵眼，他是大阵的关键所在。赵天羽的意识渐渐消失了，他只是呆呆的结着印。凌老站在一旁眼时刻盯着赵天羽。就在这时，赵天羽的身体从地面上悬浮了起来。赵天羽一仰头，喉间发出不似人声的叫声。

“轰隆隆”的声音在众人的头顶炸响。凌老知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天空中一道大门开启，五色的光芒从中发出笼罩赵天羽的全身。赵天羽单手向下一掌将曾经束缚自己的大阵打破。大阵经受不住赵天羽的一记重击，化为了漫天的碎片。他身上的符文一个个飞出，青黑交织。虚空中的符文动了，一个个相同的符文相交相灭。虚空静悄悄的裂着，罡风只是蜷缩在裂缝中，不敢出来，一切都诡异极了。

凌老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发生，这就是五灵圣体的力量。但下一刻，赵天羽的惊变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赵天羽的嘴角挂着一抹邪邪的笑，手中五色之光汇聚，一个光剑在赵天羽手中出现，他剑指向天。凌老明白这是异躯战天的异象。不过想到赵天羽此时的身体，凌老一躬身，硕大的羽翼出现在他的背后，皇甫正也是紫翼在背，直冲向赵天羽。两人同为兄弟，心有灵犀。手中结印，欲战天生圣人。赵天羽此时毫无意识，他身处在一个混沌的世界中。世界未开，他看见了光，他极力奔跑。这是一个紫纱的绝艳女子出现在了赵天羽的身旁，那女子笑靥如花，赵天羽被他拉着手，慢慢的沉迷。那女子唤他“月穹崖”，那女子不断地哭泣，他看见一条赤金色的龙环绕着一个柱子仰天嘶鸣。赵天羽的头忽然好疼，这一切都是什么，为什么那女子如此熟悉，为什么那金龙嘶鸣时，他便有撕心裂肺的痛，痛彻全身。

赵天羽手持剑与凌老皇甫正战成一团，凌老两人发现赵天羽在他们全力的围攻下竟是不落下风。赵天羽想找回意识，但他困在记忆的碎片中不能自拔。就在赵天羽快要全面崩溃时，一股清流流入他的脑海深处。正与只交战的凌老也停下了手。赵天羽身上浮现着淡淡的青色符文，但是比之之前凌老皇甫正所化的都要玄奥。凌老看向了赵天羽的脖子上，果然那玉上正散发着青光。

凌老并不指点皇甫正，皇甫正只做是异躯的异变而已。

赵天羽颈中的玉石紧紧贴着胸口，一条条经脉按照一定的规律重新排布。天地的灵气在这一刻不断躁动，灵气化为水流进入赵天羽的身体。赵天羽身上五色的光出现，凌老的玄力所化的青鸾也化为精纯的灵气进入了体内。

一条条经脉暗自成型，凌老发现那是功法的经脉。凌老眼中邪瞳浮现，赵天羽的丹田中五颗小小的珠子正在渐渐成型。某一刻，凌老发现赵天羽颈中的玉石消失了，向下看去。

赵天羽的丹田，五颗珠子，白绿黑红黄，金木水火土，环成一圈。那龙形的玉石此时便是在珠子的正中央。玉石中发出青色的光，五颗珠子凝实了。

赵天羽的上身赤裸，黑色的液体从他的身体中流出。恶臭与一股淡淡的清香。两种相对的气味弥漫整个山谷。

赵天羽的身体落在了地上，凌老可以感觉到赵天羽此时体内源源不断的力量。他相信赵天羽可以走的很远很远。

这一刻，赵天羽，15岁，凝核境一阶。

睡梦中的赵天羽嘴角挂着微笑，他梦见自己和父母在一起，他们一家开开心心十分欢乐。皇甫悠雨看着床上的少年，玉指抚摸着他的头发。皇甫悠雨的眼睛里是心疼。

就在这时，赵天羽轻哼了一声便醒了过来。眼中露着疲意想来几日前的那场大战，他还未从中缓过神来。待看清自己身旁的人儿是悠雨时，不觉脸庞一热。

悠雨看着醒来的少年笑了笑。

赵天羽见悠雨在此，看了看屋子里不见旁人，便问道：“悠雨，爷爷呢？”

“你一醒来就找凌老，难道看见我不开心吗？”悠雨故意娇嗔道。

“不不不是的。”赵天羽急忙说道。

皇甫悠雨只是在一旁笑着看他，赵天羽看见笑的梨花乱颤的人儿，心跳更加快了起来。赵天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天羽，你醒了。”一身白衣的凌老从外面进来，看着脸色微红的少年道。

“爷爷。”

皇甫悠雨立起身来向凌老问好。凌老对其笑了笑。凌老坐在床边将自己的食指中指并齐，来替赵天羽号脉。当感觉到赵天羽的身体已无大碍时，凌老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了。

“爷爷……”赵天羽看着凌老面露难色。

“有什么事就告诉我，爷爷一定会帮你的。”凌老道。

“我的封印……解开了吗？”赵天羽道。

“呵呵，原来是这件事，你已经是凝核境的修士难道连这一点你还没有注意到。”凌老笑道。“真的。”赵天羽满脸的惊喜。

要知道玄术的修行每一步都是难上加难，他赵天羽现在也不过才十五岁，就已经是凝核境的修士。凌老向他讲过就是外面的常人要晋升凝核境没有五十年也要四十九年。虽说他是五灵圣体，但这个异躯对现在的他来讲只有负担，而没有利处。他修行的速度一定是常人的数倍不止，这一点他是明白的。可现在他的历练却让他一步步远超常人。这不得不得益于凌老的特殊修炼方式。

赵天羽调动灵识内视，当看见自己丹田的那一刻他有了那么一霎那的失神。丹田中五颗不同颜色的珠子环成一圈，珠子有人拇指大小，里面是雾状的灵气。五颗珠子的中央一块龙形的玉石上下起伏，有着说不出的玄奥。赵天羽看着玉石有些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赵天羽猛然想到，手摸在自己的脖子上，果然玉坠不见了。凌老看见赵天羽的迷茫之色对悠雨挥了挥手，悠雨乖巧的点点头走出屋子。

赵天羽知道凌老支开悠雨是有话对自己说，也没有阻止。凌老看着他，说道：“天羽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身上有许多的秘密。但是现在我希望你原谅我，我不得不对你隐瞒点什么。你的实力太过薄弱，知道的越多你就会越危险。”说完凌老眼中泛着光看着少年。

赵天羽早知道凌老对他有所隐瞒，但是凌老不会害他他也不必多问。现在凌老主动告诉他，说明凌老是真的为他着想。赵天羽自从全家被灭后就再也没有尝到过情亲的滋味是凌老一直以来对他全心照顾，让他从懵懂的顽童长到如今英发的少年。可以说如果没有凌老，他赵天羽也就不会有现在，何谈报仇一说。

赵天羽此时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安心地听从凌老对他的安排。赵天羽点点头，表示默认。凌老拍了拍的他的肩膀，接着说道：“现在你修炼的玄术功法并不是我所给你的‘神火诀’”——凌老一抬手阻止了赵天羽的发问“你现在的身体，我不得不承认连我也是捉摸不透，你是五灵圣体，天生的圣人，你在玄之一途上本就有着常人不可比拟的天赋，在你身上有数不尽的变数，现在就是变数之一。”凌老从床边站起来，站在屋子的中间：“大陆，天地，这世间的一切都有变数，只不过有多有少，有远有近。”

赵天羽陷入了沉思，自己的体质却是让他伤透了脑筋，现在的他就如同在大雾中行动，看不见前方，也看不见来时的路。他只有走下去，他不明白上天为他定下的命到底是什么。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那句早已经烂透了的俗语。

听天由命。

凌老又道：“不过现在你的身体确实比之以前要强大百倍，这不仅仅是境界的突破所带来的，还有你现在所修行的功法。它十分的玄奥，也十分契合你现在的体质。我已经观察过了，你修行的功法刚好可以弥补你五灵圣体的缺陷。五灵圣体能力强大却牵制了你的修行速度，但是现在这部功法在你体内重开五处大脉，对应五种属性。现在你的修炼速度已经与常人无异。”

赵天羽心中大喜，他之前的实力突飞猛进是因为有凌老的帮助，但是凌老不可能每一步都帮助他。玄术修行前面靠的是灵气的灌输与运用，这可以让别人帮助，但后面靠的却是一个人对天地的感悟，这是被人帮不了的。玄术修行说到底是一个人的事，只靠别人外物是永远不可能达到顶峰的。

赵天羽之前还一直在为自己的修行速度做打算，现在一部莫名的功法竟是帮了他大忙。赵天羽不得不有些惊叹命运的奇妙。他要报仇，他是有时间，可你修炼速度太慢，你的仇人都老死了，你在人家眼里还是一个蝼蚁，那也就不用谈什么报仇了吧。

“爷爷，那现在你可以传授我玄技了吗？”赵天羽眼中发着光，一切问题都要解决了，那现在便是他有“武器”的时候了。

玄技是修士运用自身体内的玄力，沟通外界灵气所产生强大力量的方法。打个比方，功法是修士的根本，可以比作是人的身体，那玄技便是你的手脚。更为强大的玄技，便是剑，是刀。是一切锋利的武器。

玄技的强大与否在某些方面也决定着在同阶强者中的实力。玄技的等级分差与功法一致，在此不必多说。玄技越是高等，施术者也就越在一场战斗中占便宜。

总而言之，玄技的地位影响比之功法也彼此彼此。

赵天羽是凝核境，代表他体内的玄力就可初步在外界化为实质，而不再是灵气一样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低阶力量。

凌老见赵天羽将那些问题抛之脑后，只为寻求实力的提升。心下大安，他一代绝世强者何时说过如此多的谎话。短短的三日（外界时间）他所说的谎话比之他以前说的都多。凌老心里暗暗思索，谎话自己还真是不会说道，想想自己说过的话，他都觉着漏洞百出。

凌老对赵天羽笑了笑：“你在休息几天，待你身体完全恢复后，我在后山等你。”

“是。”赵天羽点了点头。

一日转眼即过，一个晚上赵天羽都未曾入睡，他盘膝而坐静静感受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变化。就在他潜心修炼的时刻，他永远也看不见在窗外，月下的那抹倩影。

赵天羽缓缓睁开双眼，眼中一道白光闪过。他握握手，感觉着手上的力量。丹田中一丝火灵之力流出，一朵小小的火焰在赵天羽的指尖绽放。赵天羽嘴角浮现了一丝微笑，他现在终于可以掌控自己的力量了。

实力的猛增带来的弊处便是自身对力量的运用便不会得心应手，而且还极有可能在身上留下隐患，在以后的修行中无疑是埋下了一颗炸弹。修行靠的是扎实，是一步步得天应法，任何的投机取巧都是有危险的。这也是凌老不急于传授赵天羽玄技的一个原因。

接下来的几日里，赵天羽在竹屋里慢慢掌握自己的力量。一有时间悠雨就会拉着他在后山里游玩，两人的关系日渐密切。凌老对此也不反对，只是看着玩闹在一起的两人时，眼里充满着回忆。

日升日落，五天就在赵天羽的人生中就此流逝。这一日，赵天羽被凌老叫到了后山。赵天羽知道自己盼望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了。

凌老站在山崖边上，清风吹着他的衣袍，凌老的身上总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韵味，是时间的沉淀，还是自身的不凡。这些都无从考证。

凌老看着远方的天空，在那里林海与天穹连为一体。蓝蓝的天，绿绿的林。几只小鸟在空中出现身影，几个扑闪又消失在少年的眼里。

凌老转过身来看着赵天羽道：“天羽，你看这树林如何？”“这……”赵天羽被凌老的问题一下子问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挠着头傻笑。凌老笑道：“你啊！现在你看看这树林，翠绿连天，天林一线，很是壮观。可你知道如此景象是有多少东西才叫它出现吗？一颗颗树木看似渺小，可是一旦其成千上百便是一种不可言说的道韵。小，在我的眼里其实比大要好很多。小代表你现在身处低处，你有无限的可能，你也有无数的方式可以向上攀登，你只要有一颗坚定的心便可以。但是大呢，大就有了牵挂，有了你不得不珍惜的东西。你懂得越多，你负担便是会越重。这些东西在以后都是你的软肋，你不得不去面对。”

赵天羽点点头，他明白现在的他就是凌老口中的“小”，他有无限的可能，他要变强就会有信心，而这信心则是在玄之一途上必不可少的东西。这是一个修士力量的源头。在大陆上有许许多多惊艳的天才，可到后来为什么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是因为他们负担重了，有了挂念，慢慢磨平了自己的那颗普通而又不普通的心。赵天羽不知道以后的他会如何，只是现在他有那颗心，在胸膛里砰砰跳动。

凌老之所以现在就告诉赵天羽这些是为了坚定他的信心，因为接下来的玄技修行，他不明白赵天羽能不能扛下来。

凌老的手摸着赵天羽的头说道：“天羽玄技的修行是十分艰苦的，你有信心坚持下来？”

“能。”赵天羽的眼中闪烁的是强者的心火。

“好。”凌老安心了，一切随缘。

凌老的掌中白色的光芒大绽，赵天羽忽然什么也看不见。待光芒散尽后，凌老的手中是一个白色的卷轴，卷轴的两端是两颗高阶魔兽的晶核。晶核本是六棱状的，而按在卷轴两端的则是圆珠形。赵天羽之所以一眼便明白是魔兽的晶核，是因为那珠子中两头白色的老虎若隐若现。

晶核是魔兽的力量本源，是魔兽的根。兽类的身体得天独厚，即使人类经过淬体，不断提升肉体的强度也是极少能赶上魔兽的。魔兽全身是宝贝，晶核则是宝中之宝。一颗小小的晶核便是人族修士几年修行的力量。猎兽师们的主要经济来源便是魔兽的晶核。

至于晶核中的兽形魂灵，更是高阶魔兽的体内才产出的。这一下，赵天羽对于皇甫族的势力之大有多了几分惊叹。

赵天羽将卷轴拿在手中，抚摸着那古老的卷皮。卷轴一看便是历经时间的磨练，上面布满着裂口。不过在入手的那一霎那，赵天羽感觉到自己的丹田中那颗白色的珠子表现出的兴奋。

凌老道：“这是‘寒天九金诀’星阶高等的金属性玄技。你是五灵体，金是五种属性中最为疾利的一种，此等术法可御强敌。”凌老手中又是光芒绽放，赵天羽眼前四个卷轴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一时整个山崖上的灵气有些暴躁，灵物的威压让这些本来和静的东西暴动了。赵天羽咽了一口口水，空气忽然的变化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凌老将四个卷轴一一介绍，送入赵天羽的手中。五个卷轴在手，赵天羽的丹田中五颗珠子散发光辉，一道道玄力流遍全身四海。刚才的压力顿时消失。

后面的四部功法分别为：

秋风劲，木系玄术，星阶高等；

寂地落雪，水系玄技，星阶高等；

炎月斩，火系玄技，星阶高等；

厚土盾法，土系玄技，星阶高等。

五种玄技原为上古宗门五圣宗的高阶弟子所修行的的玄技，只是五圣宗没落，五种不传的技法从此流布于世。凌老也是在少年时一次游历大陆所得，只可惜他是疾风之属，五种玄技于他也成鸡肋。弃之可惜，用之无用。谁知这次五个卷轴却是有了大用。

这一日，旭日东升。一条从天而降的瀑布下上半身赤裸的赵天羽被五彩的光芒笼罩着，急湍的水流在他的身旁分开。走近一看，赵天羽的脸色赤红，面目狰狞，自然是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水潭旁的凌老一身白衣，眼中不知道是担忧还是欣喜。

凌老抬头看着天空，蔚蓝的天幕一碧如洗：你看见了吗，你的孩子……

就在凌老出神的一刻，瀑布下的赵天羽忽然一声长啸，声音嘹亮高昂。一声之下，丛林中的鸟兽四散而起。赵天羽的双目一闭一合，身子猛然腾空，手中印法急速，五色的玄力在经脉中流转。

赵天羽凌空，左手微微抬起，嘴角向上一扬。身体在空中一转，手中劲力去除不少。一个蓝色的的水球径直冲向潭边，潭边绿色的光芒大涨，绿光中不断传出丝丝的声响，赵天羽见此，快落地的身体中经脉中的玄力一起向下半身涌来。就在这时绿光中一个比之以前大了数倍的水球，带着一股“复仇”的气势擦过赵天羽的头顶的发丝。

“嘭”的一声，水花四溅，落水的赵天羽从水中慢慢站起来，裸露皮肤此时如同一块无暇的红玉，阳光洒在他的的身上，身形有些模糊，一阵微风吹过他额头前的头发，发上一滴水落入水潭。赵天羽看向站在凌老身旁的悠雨，微微一笑，宛若神人。随着和莫悠雨在一起的时间加长，赵天羽毕竟还是孩子心性，不久两人之间就没有了之前的“不好意思”。

莫悠雨从凌老身旁一跃，凌空站在赵天羽的身前。手中的白色丝帕轻轻擦过天羽脸上的水，嘴角挂着笑：“天羽哥哥就只会欺负小雨。”声音饱含着埋怨，却是嬉笑般的语气。

“我不就是想试一下自己对玄力的掌控嘛！”赵天羽嘻嘻一笑。

“那你为什么不找凌老呢？”莫悠雨的眉头一蹙道。

“爷爷，会把我打死的。”赵天羽心虚的看一眼凌老道。

“哼，不理你了。”莫悠雨嘴角一撇转过身去。

赵天羽急忙拉住她的手说道：“对不起了，行不行。”

莫悠雨一笑：“这还差不多。”

“好了，小雨快让他从水里出来吧。”就在这时凌老说道。

赵天羽向悠雨一耸肩，莫悠雨一吐舌头说不出的可爱。

莫悠雨和他一起从水潭中出来，刚刚上岸，赵天羽的手掌曲成爪状，远处青石上的衣袍隔空飞来。一到五彩的玄力气带在空中久久不散。

“不错，这么快就对自己的力量熟练掌控。”凌老道。

赵天羽知道凌老是在夸赞自己，有些脸红。

“好了，今天的体能训练就到这里。吃完午饭，你就去找五长老。”凌老嘱咐道。

因为皇甫正不仅是族中的阵法高手更是一位精通万千玄术的旷世大仁，五圣宗是上古史前的大宗门，皇甫正对它了解要远远多余凌老。而且五长老在皇甫族中还是族中年轻一代的直接管理者，他对赵天羽这个年龄身体的需求，以及对力量的掌控都会有比较客观的数据分析。所以综上所述让皇甫正教授赵天羽玄技是最好的选择。

午饭吃过后，莫悠雨蹦蹦跳跳的出了门，凌老则在房中不断地修行。后山中时不时的有惨叫声传来。

只见皇甫正左手插着印法，右手中紫色的气流流转。皇甫正一眼看向对面满脸灰尘，衣服已经破烂的赵天羽道：“准备好，来了。”

说着紫色的气流忽然凝结，一柄小小的剑出现五长老的手里面，他一挥右臂，紫色的剑刃径直冲向赵天羽。赵天羽瞳孔缩小，手掌心中黄色的光芒升起，赵天羽眼见剑刃即将临身，不再犹豫。半跪在地上，手掌紧贴地面。

“厚土盾法。”赵天羽说道。

地面轻轻地颤抖，一道道裂缝在赵天羽的手掌边缘出现。赵天羽一咬牙，身体中大量玄力涌出，聚汇掌心。“嘭”的一声，漫天的尘土飞扬，飞扬的细碎颗粒在距离五长老一寸内，落在地上。他看向碰撞的核心，赵天羽的咳嗽声不时从里面传出。皇甫正早知道赵天羽成功了。

赵天羽的嘴角挂着一道血痕，显然是刚才在皇甫正的一击之下造成的，不过此时他不痛苦，脸上洋溢着笑容。他终于成功了，在经过五长老一个月的“重击”训练下，成功了。

赵天羽向皇甫正一弯身，这是弟子对老师的尊重。皇甫正一看日落西山，挥了挥手，一个绿色的小瓶飞向赵天羽。赵天羽双手捧住，放在怀中。皇甫正一转身便下山去了。

夜晚，赵天羽的房间中绿色的光芒一明一暗，全身泡在药液中赵天羽紧闭着双眼，手中结成功法印法，一道道药液的精华进入赵天羽的身体。

这药液便是皇甫正今天下山前抛给的，以帮助赵天羽早早的恢复身体。毕竟皇甫正的实力在那里，即使他过分的压制自己的实力，可是在下手时也不会太轻。否则依靠赵天羽身体那微不足道的恢复力，他皇甫正的教授过程就可想而知有多慢。

深夜，后山。虎虎的出拳声，爆裂的踢腿声，一一在夜里混杂。赵天羽猛地在空中凝滞身体，红色的光芒在树林里散发着妖艳，赵天羽的左手向上扬起，红光聚集，赵天羽手中用力忽的下落。

一道精纯的火红光刃在空中掠过，“咔咔”的声音回荡在静静的林中。赵天羽落在地上，看着自己左手因为火焰燃烧留下黑色痕迹，心里一阵发虚。

“怪不得五长老说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万万不可施展着‘炎月斩’，我已经了解它的运行法门，也已经掌控好自己对玄力的输出。可是它的反噬力太大了。”赵天羽心中想道。

继而坐在地上结成手印，使自己因为过量使用玄力而快要干涸的丹田重新充盈。每一个夜晚赵天羽都在修炼，不断练习五长老传授它的五项玄技。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天羽对五种不同力量的运用也慢慢变得得心应手。可是时不时还是会出现对力量的过度浪费，以及对力量掌控不恰。就如今天在水潭边他运用玄力化实隔空取物时，施术后那久久不散的五色气带。

当然在玄技的长短利弊方面，赵天羽也了自己的认识。

寒天九金诀，疾利，但是对力量的凝聚程度是在五种玄技中最高的；

秋风劲是现在赵天羽是最为得意的一项，这项玄技是群攻型的术法，只是要求足够的力量支持就，并不用过多的掌控，对于天生的五灵圣体，这方面他是有过人天赋的；

寂地落雪是玄技中赵天羽最为头疼的一个，因为这种玄技的手印变化实在是太过繁琐，而且对施术者的要求也是很高的。不仅需要施术者心如寂地，还要将体内的水元素后天的转换成冰元素才可施展成功。算一算，直到目前为止，赵天羽仅仅才施展此术十次；

炎月斩是最为厉害的一个玄技，反噬力也是在诸多玄技中都可排上前名的。其实凌老并不希望赵天羽太多次的练习这种术法，但是赵天羽看中了炎月斩的毁坏能力。他认为这可能是他在以后复仇时，不可缺少的助力。赵天羽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不可能改变的人，凌老只能默默认可。

最后是厚土盾法，经历过皇甫正的千锤百炼，终于是练就了“绝技”。

总而言之现在赵天羽的状况就可以用一句著名的诗句来形容：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表面意思)

青色的水幕上赵天羽的一举一动格外的清晰，凌老的眼里是混沌色的，已经百岁高龄的他，也慢慢在失去原有的东西。虽说玄之异术，修至顶峰就可破除生死，斩断轮回，可是这些也只不过是后人的传说罢了，试问这世间又有何人亲眼见过。

凌老在屋里，不点一灯。月色下的他，背影是那么的凄凉。他想起了那个此时不知生死的女孩，只是自己无意中的作为，竟要她陷入了困局。

漆黑的角落里，一把青色的剑刃在散发着灿灿的光，那是他的墨龙扣。凌老闭上双眼，两行泪水流了下来。他的手指上那十几年没有再出现的皇甫祭文重现了。

凌老轻轻抚摸着祭文，指上青芒一闪，祭文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漫天再次飘起雪花的时候，赵天羽已经凝核三阶的修士，并且于五种玄技的掌控也日日精进。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洒洒，树下的赵天羽盘膝而坐，一丝丝天地间游离的灵气化进体内，他的身体上五色的光芒淡淡，若不是肉眼仔细观察实是难以察觉。这是凌老在不久前传授于他“化气诀”，意在消除他身上关于五灵圣体的一切不同寻常之处。可见效果十分不错。不仅没有让赵天羽的实力受损，也很好的解决了他在修炼时那格外引人瞩目的五彩光幕。

赵天羽在丹田再一次变得充盈后，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宛如一潭幽水。但随即五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清晰如水，明亮如月的眼眸让面目清秀的他在增添几分出世离尘的烟云气。

就在这时候赵天羽的眼眸忽然变成了临敌的针孔状，赵天羽猛地跃地而起，掌中红光不断的汇聚，对于这种突发式的训练他早习以为常。但在他看清楚地面上的妖兽是何物时，他失神了。

虽然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在它来临的时候，赵天羽还是觉着心里疼的太真，太狠。

那硕大的虎爪扑面而来，眼看就要一下将赵天羽的头颅一击击碎，赵天羽的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虽是避开了要害，但他的左肩上还是被划开了口子，鲜血一时止不住的流出，疼痛让他回过神来。

对面那在《千文说》中有记载的妖兽，他现在的实力也只是与之较平，若说将之击杀更是痴人说梦一般。再说现在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左臂也受了伤。赵天羽实在是犯了修者在临敌对战时的大忌。那“洛天紫齿虎”见自己一击仅仅是伤了敌人的一条手臂，不觉气从中来。咆哮一声，振翅山林，紫色光芒将它那庞大的身体笼罩，它本就是洪荒异种，背生双翅，此时紫光弥漫，更加衬得它是神灵降世。

赵天羽看着那庞大的兽类，闭上了眼。紫齿虎的爪身既至，赵天羽的手掌平伏在地，口中轻吐：“厚土盾法。”

地面隆隆的颤抖，一面黄光笼罩，上面布满符文的土盾出现在他的面前。紫齿虎一爪扑上，土盾咔咔作响。赵天羽的身体在盾面后站起来，人境灵魂的他，明白自己现在首要的是做些什么。

紫齿虎的实力相当于人类凝核境的四阶修士，跨越阶级的对战实在是少见。因为没有人会在看见敌手比自己高出些许还要对战，那无异于是找死。但现在赵天羽知道这是凌老在走之前给他最后的测验，如果他连紫齿虎也诛杀不掉，那在以后的大陆上，他只有被杀得份儿。

自保的能力，这是凌老之所以耗时三年在这里的根本原因所在。

赵天羽的手掌中红光汇集，就在这时那土盾已是经受不住紫齿虎的奋力一击，赵天羽的身形快速的闪退，但虎背生双翼实是赵天羽过往临敌时不见。转眼间，紫齿虎的身躯出现在赵天羽的身侧，赵天羽不敢小觑，掌中红光不断聚集，月型的光刃出现手中，赵天羽看向紫齿虎，躬身全力抛向虎身。紫齿虎见敌人来势不小，身子猛地一转，上半身未动，下半身却是向赵天羽甩来。紫色的虎尾有婴孩手臂那般粗，且上面紫色的雷光闪烁，显然蕴含雷电玄力。赵天羽的身体一动，快速的伏身在地上。虎尾一击打在赵天羽刚刚站立的地方，几颗粗大的树一下拦腰而断。

赵天羽的炎月斩被紫齿虎一下闪过，赵天羽看在眼里熟不是滋味。炎月斩是他现在最大的倚仗，可是现在竟被敌人一闪即过，这场战局天平或许在开始时就有了结局。

赵天羽的背后生风，身体忙滚向一侧，嘭的一声，地面径直被打出一条巨大的裂痕。赵天羽喘着粗气，若是那一下打在他的身上，可就早登极乐了。

紫齿虎咆哮一声，恶心的臭味扑面而来。赵天羽的脸上此时黑乎乎的，鲜血与灰尘交杂在一起。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过过去的对战场景，但是面对紫齿虎却是无一有用。

千字文中关于紫齿虎的记载仅仅数句：洛天紫齿虎，洪荒异种，背生双翼，天生雷属。

赵天羽看见紫齿虎的身体一弓，上面紫色雷光不断流动，一时这方地域的灵气仿佛都开始暴动了起来。一团紫色的光球在虎口中汇聚。

赵天羽不觉心中升起一丝死念，过往的一切在脑海中一一浮现，凌老那消瘦清癯的脸颊，他那双眼中总是充满着对自己的浓浓爱意，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悠雨叫自己和她在月下赏月，但是自己却不争气的睡着。万万没有想道早晨那一面竟是成了分离。一滴泪从赵天羽的眼角落下，紫齿虎的身体一下直立起来，白白的肚皮仿佛是世间最好的绸缎。

赵天羽预想的一击未至，睁开眼看见那白白的肚皮，虎口中发出着震天的咆哮，它兽类的眼眸中竟是出现了恐惧。

紫齿虎眼中的神色，赵天羽自是看不见的。但是赵天羽再看见紫齿虎肚皮的那一刻明白机不可失，手中红光一闪，一柄红色巨剑。剑身五指，赵天羽举剑过头，丹田中五颗珠子都在颤抖，一股精纯的火属玄力，透体而出。他沉喝一声，剑刃落下。

“噗呲”赵天羽的身上沾满了滚烫的鲜血，紫齿虎硕大的身躯倒在地上，眼中透露着恐惧，尘土飞扬，一颗紫色的六棱水晶漂浮在虚空中，赵天羽手一挥，晶核落在手里。赵天羽看着地上的紫齿虎落下了泪。

凌老在他实力突破二阶时候，就开始为他准备一系列的对兽战局，也告诉他，当有一天，他面前出现的不再是与他同阶的妖兽时，也就是他们分离的时候。

赵天羽的手中攥着紫齿虎的晶核痛哭失声，他跑到那小小的山谷时，早已是人走屋空。赵天羽看向天际，天际蔚蓝，此时一道道裂缝出现在虚空中。

赵天羽慢慢走着走进枝繁叶茂，骄阳高悬的阵法外面。他知道自己修行三年，可在那阵法外仅仅过去三日。看着不熟悉的景物，想到自己以后都是一个人，不禁又落下了泪。三日，三日，自己的人生就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将晶核放在一个小盒子里面，把它同剑刃一起收入储物戒指中。回过身来看着那山谷，摇摇头便走了。

赵天羽一人在山林将自己的身上清洗一遍，换了一身干净的麻衣，一身舒服。已经十三岁的他身高早已远超同人，虽是粗布陋衣但是还是挡不住他身上那种不同寻常的气质，他就如同那在深海中的明珠，深山中的宝玉。

赵天羽进入凤城，一个以前只在莫悠雨口中存在的地方。一进入他就被城中千奇百怪的东西吸引了心思，一道上看见的东西都是他从未见过的，不觉心中高兴。他左看看右看看，眼中闪烁着光芒。他发现外面的世界原来是那么的有趣。

虽说之前他是赵家的小少爷，见识也不会如此低浅，但那再怎么说也只是记忆，记忆是遥远的东西。那青阳镇也不过是个小地方，自是没有大城的繁华。他也毕竟是孩子心性，想法熟是单纯。

走了一阵子，他的肚子开始反抗了，走进一个茶楼，打算吃一些食物。就在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是囊中羞涩，还好身上有些许妖兽的晶核。他先走进一处交易妖兽物品的地方，拿出一些低阶的妖兽的晶核。老板起初看他是一个孩子，根本不放在心上。待在他欲要看透赵天羽修为时，怔了怔。他是见识颇广的人，他知晓一些世家的弟子就爱像赵天羽一般，行事低调。恭恭敬敬的拿一笔比之晶核高出数倍的价格收购，在赵天羽离开时还是殷勤的说笑。倒是让赵天羽有些不自在。

当然赵天羽是想不到老板复杂想法的，但是拿到钱时还是大吃一惊，赵天羽是第一次交易晶核，只道是晶核果然是奇物。高高兴兴的拿钱踏门而去。

再次回到茶楼时，叫了几样简单的菜食，要了几碗白饭。店小二看他一个小孩竟是吃食如此之多，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怕是没钱的穷孩子，急忙禀告掌柜的。掌柜的在得知对方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时，想必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就不放在心上。赵天羽也不知道店小二和掌柜的交谈，一场风波化于无形之间。

赵天羽一边吃着饭菜，听见旁桌上正在谈论三前天的青阳镇，不觉落下泪。但是他想到自己的使命，用手擦干泪，大口吃几口饭。吃完后正要打算结账，就看见大街上几个中年人，行色匆匆，交头接耳。

话语中几个词引起了他的兴趣，“妖兽”“火属”“危险，十分危险”“受伤了”“许多人窥伺”……赵天羽看看天色还很早，一块紫金币抛在桌上就跟了上去。小二儿将紫晶币拿起来看了看，实在是想不到那小孩竟是一个大财主，不觉心中大喜，还好自己没动手将他赶出去，说着将紫晶币放入自己的怀里，拿出几个铜钱，交给老板。

赵天羽一路上跟在几人后面，施展功法，脚步极是轻盈。几人也未曾发觉。一路上赵天羽通过他们的话语知道几个人是猎兽师。

看着几人最后面的一个汉子手中拿着一把鬼头刀，脸上有许多疤痕，实是骇人，但此时他的脸上挂满着恐惧。最前面的清癯男子看着身后的五人厉声道：“如果有怕死的，现在就走。我不想你们在一会交战的时候，死在我的面前！”一个紫衣的男子说道：“大哥陪着我们出生入死，现在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火蟒嘛，有什么怕的我霍老四的性命是江天大哥救得，他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黄衣的男子接声道：“我刘哲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我和大哥一起。”余下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说话。江天叹了口气道：“好了，你们三个走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粗布，将里面几块紫晶币分给三人。看着那手持鬼头刀的男子说道：“老七，照顾好我妹妹。”老七将手中的紫晶币一攥，跪在地上：“大哥，我不走，即使我现在活着回去，月落也会看不起我的。”余下的两人看见老七如此也跪在地上：“刘子江”“承天”“愿随大哥出生入死，绝无怨言。”

江天将三人一一扶起，抬头看着天道：“这一次，是我们翻身的最后机会。要是失败了，我们在凤城也就无立足之地。”霍老四心直口快，说道：“怕什么，大不了一死。”刘哲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继而六人又重新上路。赵天羽明白他们一定是比较低级的猎兽团体，正在急于提升级别来换取更高的利益。一般是入不敷出，所以才冒险行事的。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级别的妖兽，他看那六人实力最强的便是江天队长，实力大概凝核八阶。

赵天羽一行人在树林里不断穿梭，就在这时赵天羽忽然感觉到大地一阵颤抖，继而那种感觉越来越强。江天几人也停了下来，俯身在草丛里。赵天羽定眼看去，只见前方一道火红的身形不断的扭动，剑刃交接的声音不绝于耳。赵天羽看着光束的变化，感觉到那妖兽的实力比自己要强上许多。

赵天羽看向四周，发现寒光闪烁，几队和江天一样的人分散在各处。这些人是在坐山观虎斗，待收渔翁利。赵天羽感觉到几股强大的力量，那是远比他高出一个层次的实力。

赵天羽起了退去的念头，他可不能死在这里，他身上还有血海深仇要报。不过他立时想到《千字文》上面的奇异东西，有如此厉害的妖兽守护，那很可能是有天地灵宝的。想着记载中的奇物，离去的念头顿时消失了，富贵险中求。

他半伏在地上看向战斗的地方，只见五六道白色的人影穿梭，显然身法十分玄奥。几人同使窄剑，一挥一荡间，冰雪纷飞。远离他们的人群，仿佛被隔离在另一个世界。火色的巨蟒水桶一般粗细，尾巴的最后端更是罕见的紫色，里面含有剧毒。雪花漫天飞舞，巨蟒张口一吐，熊熊的烈火将几个剑客烧的满地打滚，惨叫声在丛林里飘荡。

滔天的火焰将丛林烧着，赵天羽正欲起身躲避。那巨蟒的硕大头颅却转向了他们这群人所在的地方。火蟒是何等妖兽，只因为自己近期正在蜕变，就被人类发现行迹，贪婪的人就要杀它夺宝。此时它为何不怒。巨蟒仰天嘶鸣，声音入耳，赵天羽只觉心神一阵剧烈的惊栗。江天几人更是双手抱头在地上打滚。赵天羽盘坐地上运转功法，一丝丝玄力在经脉中流走。在他的脑海的最深处，那金色小人散发着金光全力抵抗。在玄力在体内旋转一周天后，他慢慢睁开眼。

江天已经冲上了战局，他的眼里是疯狂。数十个和他一样的人不要命的奔向火蟒。火蟒的声音里面有了喜悦的韵味，这教赵天羽大吃一惊。妖兽有了情绪的表达，那是四阶的妖兽，也就是人类修士的界域境等级的标志。赵天羽退了几步，几道人影加入战局。赵天羽一看，是人族的化实境强者。几人一上，就先将疯狂的江天等人诛杀，这一幕让赵天羽看呆了。那里面不乏他们的朋友，可他们下手没有一丝犹豫，赵天羽这时才亲自感受到外面世界人类关系的微妙。

在清除碍手碍脚的因素后，五个化实境的强者真正的出手了。只见五人手中快速结印，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雷属性，风属性，金属性，水属性，土属性，五种不同的灵元在一方天地里各居一处。五人彼此对望，手中光芒闪耀，巨剑风刃，烈火寒冰，在火蟒的周身一一闪现。火蟒身形庞大，却是出人意料的灵活，在躲过几个人的攻击后，全身火焰笼罩，紫色的蛇尾向天一扬。赵天羽的身体被强大的气波打出数十丈。赵天羽喉头一热，一口鲜血破口而出。赵天羽不管伤势，快速的后退。

就在他躲在比较安全的地方后，在他戒指中的心炎剑在此时剧烈颤抖了起来。赵天羽满心的疑惑，只是现在身处险境，没时间察看。战局中五人一看火蟒异象，知道此术不凡。五人各自收身，光芒将他们笼罩。可是火蟒不在乎他们卑微的防御，身体一转，蛇尾将那个风属的强者击杀。余下四人见火蟒厉害，不敢托大。四人皆是施展秘术，提升实力。

“雷电天焚”

“冰封万里”

“屠神斩”

“朱魂之手”

四种最强的玄技在一处同现，威力之强是不足言说的。火蟒嘶鸣，漫天的火焰燃烧，五种精纯的力量交汇在一起。爆炸之声，一时响起。震天裂地一样，赵天羽急忙运功，护住自己。可是他实力太过薄弱，爆炸的波动仅仅一下就破除了他的防御。就在这时他戒指中的心炎剑出现在他的天灵之上，不断地旋转。赵天羽被无数的火色剑刃包裹，光芒刺眼，赵天羽的眼前一片火红。

几个呼吸后，赵天羽的视力慢慢恢复。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自己的方圆百里之内已经皆化为灰烬。赵天羽握着自己的胸口，大感好运。伸手握住心炎剑，不觉想道：“心炎剑不愧是宝贝啊！”

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发现只有自己屁股下的那块地方，是绿色的。赵天羽又是心惊又是庆幸。就在这时心炎剑却自己甩开了他的手。赵天羽急忙跑着欲要抓住。可是心炎剑速度极快，他追赶不上。

“难道是刚才的波动让心炎剑受损，现在已经不再认我为主了。”赵天羽想到这里更是加紧脚步，心炎剑可是他父亲交给他最后的东西。他的脚下生力，体内玄力也是不断涌向脚下。

他看见前方心炎剑飘在虚空，剑鸣声阵阵。赵天羽眉头一蹙，想到刚才心炎剑在戒指中的颤抖和心炎剑突然的护主。走近时只看见，火蟒巨大的身体现在已经分成数十节地上还有血迹。烧焦的臭味让人作呕，赵天羽把剑一握，剑身径直插在断节的蟒身上，红光乍现，赵天羽痴痴地看着。心炎剑上一道道玄奥古色的符文浮现，一个个晦涩难懂的文字交叉相应。赵天羽看见在剑柄三指之下的那个凹口处，浮现一个火红色六棱晶核。

阵阵剑鸣光芒散尽后，赵天羽看着那柄剑。探手一握，大量的记忆一起涌入他的脑袋里，赵天羽一阵头疼。在睁开眼里，眼里是惊喜还有痛苦。

他知道刚刚的战斗恐怕已经惊动了一些高手，在这里停留只怕会招来追杀。他的脚下施展玄法，快速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