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无辜的袁老

“没有！”闻言，狄若无奈地摇了摇头，充满惋惜说道：“这群隐形的敌人甚是神秘，来无影去无踪，一旦落网，立刻中毒殒命，至今为止，没有抓到一例活口。”

闻言，鸢灵幽深的眼眸之中竟隐隐透露出兴奋，多少年了，从没有人敢前来捋虎须，高处不胜寒，无敌的落寞早已让鸢灵心生厌倦。然而这种兴奋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就被无边无际的痛苦所取代，那是即将要离开的水缈漓亲手带给他的。她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心扉，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盘根生长，驱散了他心中的寒冷。如今，她留下痕迹之后，却要突然间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已经与他的血肉融合在一起，抽身而去的，又岂只会是那根须而已......

“咳咳！”仿佛是察觉到了鸢灵的异样，狄若留意到了鸢灵面部表情的变化，只见狄若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随即不留声色的轻咳两声，又道：“轩儿，这事你怎么看？”私底下，狄若自然不会称呼他鸢灵这个化名。

“这......”闻言，鸢灵顿时收拾好心情，此时不是表露太多情愫的时候，司思及至此，鸢灵想了想，随后仔细的分析道：“通过咱们这几年的监测来看，并没有什么新的势力崛起，敢对殷霞宫出手的，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

“嗯，继续说下去。”见鸢灵停顿下来看着自己，狄若点了点头，示意鸢灵继续往下说。“一，必须要有足够的势力根基做后盾。二，是与我殷霞宫有血海深仇。”

“恩。”狄若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倒是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轩儿，你觉得哪股势力最有可能？”听到狄若如此一问，鸢灵当即若有所思的踱着步，仔细思索，良久，他终于抬起头，一道精芒射出，随即冷冷的吐出两字：“边疆！”

“好！轩儿分析的不错，本宫也是觉得边疆嫌疑最大。”狄若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忖掌称赞，而后一甩袖袍，转身上了高台，狄若凌然将手背于身后，只见她威严的发号施令：“此事不容耽搁，轩儿，你带领雷电风霜四名护法，后日一早出发，前往边疆，打探消息。”

“后日？”话落，鸢灵脑海中当即嗡的一声，恍若失神一般，愣愣的站在原地。“哦？轩儿，可有什么异议吗？”见他是这般模样，狄若当即心生不悦，眉角一挑，双眸一眯，探究的目光盯视在鸢灵的身上。

打他进来，狄若已经发现了两次不妥，虽然不知所为何事，但料想肯定与那个丫头脱不了干系，也只有她，才能如此牵动鸢灵的心神。念此，狄若冷冷的扫了旁边的袁老一眼。顿时，吓得他一缩脖。

“师尊！”鸢灵向前迈了一步，诚恳道：“我看就由雷电风霜四名护法前去即可，我留下来坐镇总部......”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狄若挥挥手强硬的打断了。

“不必，轩儿，此事事关重大，弄不好很有可能会动摇咱们的根基，只有你亲自前去，本宫才能放心。这里，有本宫看着，定出不了事。除非，你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去办不成？”

鸢灵浑身一颤，抬头迎上了狄若意味深长的目光，赶忙强作镇定，恭敬的一施礼，道：“轩儿只是怕师尊太过操劳而已，既然师尊已经安排妥当，轩儿谨遵法旨便是。”

“恩，还是轩儿孝顺。”狄若满意的点了点头，收回如针如刺一般的目光，朗声道：“此事已定，所有人按计划行事，都退下准备吧，轩儿，你也去吧！”

众人领命，由鸢灵带头，有条不紊的朝外走去，“袁老，你先留下。”就在袁老脚下刚想移步之时，却突然被狄若出声给叫住了，袁老头皮发麻，苦着脸，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嘎吱，陈旧的石门关的严严实实，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在烛光的摇曳下，散发出幽暗的光芒，透着诡异的神思。此时偌大的殿内只有三个人，袁老，狄若，以及与狄若寸步不离的贴身老妪。

“袁老，你可知我将你留下为何？”狄若优雅的坐在龙纹椅上，妩媚的将一缕散落在胸前的发丝，撩到了身后，柔声的问道，只是这看似的温柔之中，却暗藏杀机。

袁老浑身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惶恐道：“属下知错，属下知错，请宫主责罚。”看到袁老如此上路，狄若饶有兴致的道：“那你说说看，你错在何处？”

“我......”闻言，袁老一愣，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水缈漓事件而言，要说有错那也是鸢灵。看着狄若越来越阴沉的脸，袁老只好硬着头皮，如实的答道：“属下不知，还请宫主明示。”

啪的一声，狄若愤怒的一拍扶手，秀眉一挑，不怒自威：“合着你是在拿我消遣呢？是吧！”“属下不敢，属下不敢，请宫主恕罪。”袁老吓得一哆嗦，赶紧匍匐在地，不停的讨饶。

“哼！”狄若不满的轻哼一声，余光无意间瞥见了身后贴身站着的老妪，顿时来了主意，坏笑道：“阴司，我就把袁老交给你了，拖到后殿去，你跟他好好聊聊。”

“嘿嘿，属下遵命。”被叫做阴司的老妪发出一阵奇异的怪笑声，尖锐刺耳，仿若利刃般，一下一下刮击过骨头，留下片片划痕，让人胆颤心寒，吓得袁老好悬没直接瘫软在地上。

然而，还没待袁老回过神来，阴司嗜血的双瞳，隐隐透露出兴奋，死死的盯在猎物的身上，一步一步朝袁老走了过来。来到近前，不顾袁老的挣扎，一把抓住其衣襟，像拎小鸡一般，轻易就将袁老提拎起来。

袁老脸色憋得通红，口中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向狄若投去求饶的目光。然而，狄若不仅视而不见，反而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这一切。

袁老彻底的绝望了，双腿不停的挣扎，却也只能在地上徒留下无奈的痕迹，那被拖行的，是袁老最后一点希望的破灭......

殿内空无一人，狄若缓缓的站起身来，卸去了一切伪装，脸上无悲无喜，神色莫名。突然，狄若的眼中射出一道狠辣的厉芒，喃喃道：“虽然我很欣赏你，但你挡路了，就该死......”

鸢灵麻木的将狄若设计好的布计又详细的安排下末枝，然后屏退众人，独自一人矗立在那飘花的梨树下。一阵微风徐徐而来，花瓣摇曳着飘然落下，渐渐的，竟落了满肩。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甘甜的幽香，也无法扫尽那心中烦闷。此时鸢灵心乱如麻，俊朗无双的脸庞上，一双剑眉紧紧的扭成了一个死结，忧愁的化不开。

“吱吱吱！”在鸢灵愣神的功夫，火狐不知何时竟悄悄攀上了肩头，抖动之下，那满肩的花瓣，纷纷簌簌落下。鸢灵瞥了火狐一眼，只见它蔫头呆脑，无精打采，再也不似往日里的那般活泼好动。

鸢灵一把抓住火狐的颈毛，将它抱在怀里，缓缓来到石桌前。落座后，将火狐放桌子上，刚一落地，火狐便懒洋洋的趴在桌上，蜷缩成一团。

“哎！”鸢灵轻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将火狐抓了起来，让它坐在桌子上，这要是平时，火狐早该张牙舞爪的表示抗议，今日却任由着鸢灵动作，眼中空洞无神。

“小家伙，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漓儿走？”鸢灵看着火狐，似乎是在问它，又似乎是在问自己，“吱吱吱。”颇具灵性的火狐，先是情绪激昂的比划了一阵，而后可怜兮兮的将头低低垂下。

意思非常的明确，鸢灵难得温柔的伸出手，怜惜的柔了柔火狐的脑袋。“带你去找她吧，或者一起出去看看外边的世界，你可愿意？”鸢灵眼中闪着精光，认真的喃喃道。

登时，火狐立刻便来了精神，蹭的一声，跳了起来，又是好一阵眉飞色舞的比划，灵动的凤眸之中，精光连连闪烁。鸢灵好笑了点了点火狐的鼻尖，嗔怪道：“真是个见美女就走不动道的小家伙。”

从聚宝斋出来，水缈漓漫无目的在大街上闲逛着，似要看尽这繁华景象，将其深深的印在脑海里。因为只有她自己心中最清楚，此次一别，她终将不再回来......

鬼使神差的，她居然来到一座，她曾发誓不再踏入一步的府苑门前，呆呆的望着已经蒙蔽上些许灰尘的匾额，恍若失神。水府，水缈漓不悲不喜的喃喃道。

那血脉相连的唯一传承，如今在水缈漓的心中，已经淡如云烟。那冰冷陌生的宅院内，可曾还有半分她所熟悉的母亲的味道。半晌，水缈漓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袋。

略略的瞅了两眼，水缈漓指尖翻转，精光一现，将锦袋射到院墙内。随着落地的声音传来，水缈漓半敛的长睫微微颤动两下。自嘲的笑了笑，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将这袋财帛资源射入水家院墙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