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白昼（十三）：线的头儿

从保山村回来后，张宝林犹豫着是先去找武三顺呢？还是先找王舒娅？从内心的情感上来讲，他有太多疑问想跟王舒娅沟通，但从理性上来讲，他又知道这是案件调查的大忌。

想来想去，他还是去了县刑侦大队。

武三顺这些日子有点郁闷，双人坟案没有破，吴万林之死到现在不明不白，林莉芳一案虽然有了重要嫌疑人，但目前的人证物证都不全面，能不能确定刘立就是凶手还没有把握。三个案子全部卡壳，这让年青好强的武三顺非常郁闷。

所幸的是张宝林的到来，为案件打开了一扇明亮的窗户，一团乱麻中，赫然出现了一个线头儿！

张宝林：“老弟，上次我跟你沟通过这件案子之后，回去我想了很多，也针对自己的推理进行了一些调查，今天来，就是跟你汇报一下我的推理和调查情况。”

武三顺：“师傅别客气了，什么汇报，你快点拨点拨我吧，我都快给这几个案子给整蒙了。”

张宝林：“好，咱们谁也别跟谁客气。在调查方面，你也是专家了，我就绕过那些推理过程，直接说调查的情况吧。这些天，我集中精力调查了一件事。”

武三顺：“说来听听！”

张宝林：“我调查的这件事，之前也跟你讨论过，就是我们在审问张阿三的时候，他不是交待过林莉芳酒后说的那个疯女人嘛！上次我们也讨论过，你怀疑这个所谓的疯女人可能是林莉芳编造出来的，以引开警方的注意力。对吧？”

武三顺：“我是怀疑过，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存在这个疯女人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林莉芳的话也有可能是真的，在没有证据否定之前，我们不做主观推测，这是我的看法。”

张宝林：“我也同意你的基本看法，所以我针对这个疯女人与吴成林的关系，下了气力进行了一些调查。说起来很偶然，我认识一个同事，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我在她的电脑上看到了一张一个男人的单身照片。当时我就看着眼熟，后来在调查吴万林死亡案时才想起来，照片中这个人就是吴成林。”

武三顺：“咦？还有这么巧的事？”

张宝林：“是呀，有时候你不能不信命运这种东西！接着说照片的事，照片中的吴万林看上去二十来岁，穿着红卫兵的衣服，很年青很精神，我猜他那时候正在某个地方下乡当知青，这张照片就是他当知青的时候照的。”

武三顺：“你没问问你那同事，她是怎么认识吴万林的？要不然怎么会有吴万林的照片呢？那个年代人们可很少照相呀，她手上有吴成林的照片，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应该很近才对。

张宝林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说的那个同事，是一个女的，晨光厂宣传科的，姓王……”

武三顺：“你说的这位同事是不是叫王舒娅？”

张宝林一怔，定睛看着武三顺，搞不明白他是怎么认识王舒娅的。

武三顺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张宝林的大腿：“兄弟，谈情说爱这种花边小新闻，传得快着呢！你俩处对象好几个月了吧？我早就知道了！北楼派出所的小孙当警察查案子不行，打听个东家长李家短的闲事能耐着呢！别怕，你也是离了婚的人，合理合情合法，不就是年龄差距大了点儿嘛！管他娘的别人怎么看呢，自己钟意最重要！这是好事儿哩，我们都支持着呢！听说那姑娘长得漂亮，又有文化，又有气质，不错，兄弟支持你！”

张宝林脸上一热，心想这个小孙，真是不务正业，回头找个机会，好好收拾收拾他才行！原来自己老牛吃嫩草那点事，早已传出了晨光厂，都传到县城时里来了！

武三顺看他有些尴尬，体贴地及时给他点上一根烟，扯到话题：“莫非，你的这个小王女朋友跟吴万林认识？”

张宝林收回注意力，讪讪一笑，脸色重回一本正经，点了点头。

“在看到她电脑上吴万林的照片后，我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就是说，吴万林下乡的地方，很可能就是王舒娅的老家农村。正如你所推理的，吴万林的照片出现在了王舒娅的电脑中，很可能说明这两人之间存在一种非常密切的关系，对于这种关系的推测，我只能想得一种答案：父女。”

武三顺一边听张宝林说，一边轻轻地点着头，在他的头脑深处，在长时间以来求之无解的那一团乱麻中，他隐约看到了一个清晰的线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