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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神秘的宝物

作者:渔岸踏歌 | 发布时间 | 2017-02-07 | 字数:5221

严瑾载着傅顺和于萍两口子,连夜往京城赶。途中,在服务区停留了两次。严瑾将车上的驾驶座放倒,闭上眼睛休息了两个小时。早上六点多钟,严瑾一身疲惫地将睡梦中的傅顺和于萍送到了小区大门口。

严瑾赶紧回家洗澡,补觉,准备下午到所里上班。

傅顺目送严瑾离开后。对于萍说:“我不能就这么回家。就在小区门口的宜家宾馆开间房,我洗个澡,去去晦气!一会赶到单位上班!”

两人就拎着大包小包,来到宜家宾馆。洗完澡,傅顺将进看守所时穿的衣服以及后来于萍送进去的衣服,全部丢在垃圾桶里。于萍说:“洗一洗还能穿嘛!干嘛都丢了啊?”

傅顺说:“都是一些晦气的东西!不要了!”

傅顺摸摸头上短茬子头发,说:“我得把头发收拾一下,领导看到了会犯猜疑的!”

傅顺回到家里,和父亲、馨馨见了面。他找出家里以前山西老家来人带来的几袋小米、陈醋,拎着东西急匆匆下楼,开车出了门。他先找了一家美发店,匆匆将头发修理成正常发型,再驱车赶到单位。他在单位院内停车场停好车,打开车门就遇到了同事——其它处的副处长甄明。甄明惊讶地招呼道:“傅处,好久不见了!怎么发型也变了?”

傅顺略有点尴尬地回答说:“回老家处理了一点事!今天刚上班!”

甄明神秘地说:“听说这周要民主测评,你的希望很大哟!”

傅顺谦虚地笑道:“哪里,哪里,本人才疏学浅,资历不够哦!”

甄明笑道:“谦虚!傅处你太谦虚了!众望所归哦!”

两人聊着天,进到电梯里。电梯里挤满了他们的同事,大家彼此寒暄着。

傅顺到处里的几间办公室转了一圈,和每一个人都说明了自己请假的原因,也委婉地把自己母亲去世的消息透露出去。处里的同事都深表同情。之后,傅顺回到停车场,把放在后备箱里的两袋小米和两瓶陈醋拎着,赶紧去见周主任。

傅顺敲门,听到了喊进来的声音,才推门进到屋里。他满面微笑,将小米和陈醋放在周主任办公桌侧面,并点头哈腰地向周主任问好。

周主任见到傅顺,非常恼火地训斥道:“傅顺,你终于现身了?!我问你,你这个同志到底懂不懂组织原则?回老家这么久,也不知道来个电话!我都要张贴寻人启事了!打个电话真有那么麻烦吗?”

傅顺说:“主要是走的太急,手机又刚好被偷。来不及给您打电话请假。对不起!”

周主任用怀疑的语气问道:“有这么巧?你到了目的地,不会找个电话?”

“山区里根本没有信号,连个座机也没有!太偏僻了!再说,这两个多月来,我母亲天天病危,家里又没人帮忙,我一个人跑前跑后,恨不得再生出几只手来!根本就没想到时间会过得这么快。”

“那你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按照自己在路上想好的理由,傅顺低头说:“我母亲已经过世了!”

傅顺的哀兵之计起到了效果。周主任看在傅顺母亲去世的份上,不好再斥责傅顺了。他说:“你差一点错过了民主测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党委会上已经定了,后天,星期四,在全公司开展民主测评。你赶紧到人事处报名,把你们处里的同志们安抚好,不要影响了你的测评结果哦!”从周主任办公室出来,傅顺抚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接着,他又拎着小米和陈醋,来到书记的办公室。他将刚才在周主任办公室的过程演练了一边。书记好言抚慰,对他母亲的去世还特别表示了慰问。

下班回到家,傅顺这才顾得上和父亲多说几句话。他的父亲高血压病引起头昏,躺在床上。本来吃药使得病症得到了缓解,但老汉为了省钱,擅自将药减量,有的药甚至不吃,最近病情有所反复。他见傅顺进来,爱怜地看着他,说:“我娃受苦了!”

傅顺愧疚地说:“爸,我对不住您老人家!”

傅老汉责备道:“好好的工作你不干好,你咋就干出这号事来?看把你婆姨这些天累的!我身体也不争气,说是来帮帮她,没想到到了京城就病了!她陪我看了好几回病!你娃要对人家好一点!道个歉,说些个软话!可不敢和人家争吵了!这长时间没上班了,给人家领导也好生说道说道。不能影响了前程!我傅家多少代人都没出个干部了,你娃可不敢不珍惜!”

傅顺一一点头。

傅老汉喘着粗气,咳嗽了几声。傅顺把水杯递给父亲,傅老汉喝了几口。又说道:“我听你婆姨说了,家里为了救你,落下了饥荒。我和你妈妈也找你妗子、你舅舅借了几万块钱。你们在京城生活不易,听说还在还房贷,馨馨上学也要花钱。我也老了,不中用了!”

傅顺见父亲絮絮叨叨说起来没完,就打断父亲的话头说:“爸,您老人家放心,我上班能挣到钱,你拿来的钱,我们会还上的!”

傅老汉急得又咳嗽起来。傅顺帮傅老汉轻轻抚着后背。傅老汉说:“你娃听我说嘛!”傅老汉看看傅顺身后的房门,降低了声音,说:“我给你说件事!”

傅顺将身子前倾,父子俩的对话变得小声起来。傅老汉让傅顺取过自己从老家带来的一个帆布包,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土布小包裹。老汉将解开小包裹,里面是用细绳裹着的一层层红布。红布打开,又是一团棉花。傅老汉撕开棉花团,抠出一方金印,递给傅顺,说:“这是我保存了几十年的一件宝物,我觉得是金子的,京城这个地方大,啥宝物都有人稀罕。你看看能不能换成钱。把你们落下的饥荒给解了!”

文革开始的那一年,傅火成(傅老汉的大名)小学毕业。学校里、社会上到处乱哄哄的。十四岁的傅火成,老老实实地回到生产队,当了一个羊倌。每天跟着村里放羊的老汉,学习放羊的知识。不到一年,放羊老汉掉下崖畔摔死了。村里派不出人手,几十只羊的放牧任务全部压在了小小年纪的傅火成肩上。傅火成早出晚归,把几十只羊管理的井井有条。村里人放心下来,干脆就不再派人,放羊就变成傅火成一个人的事。

这样的日子虽说有点孤寂,但是只要羊儿在山坡上吃草,傅火成就变得很轻松。他经常拄着羊铲,瞭望远山,嘴里唱着当地流传了千百年的酸曲,倒也十分快活。

一天晚上,傅火成领着羊儿回圈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只羊羔。他赶紧回身,拎着羊铲沿来路一路搜寻。他一直找到天黑尽了,也没有找见羊羔。此时,天空黑得犹如黑漆一般。由于走得匆忙,他没来得及带任何照明工具。下山的道路崎岖陡峭,白天行走尚且要小心翼翼,晚上没有照明工具,那无疑是自杀。傅火成只好在山顶上一个废弃的堡子里找了一孔小窑洞暂且栖身。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东面的太阳亮晃晃地从窑洞的木栅栏缝隙里钻进窑洞。傅老汉醒了。他睁开眼睛,一缕似有似无的反光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缕反光来自窑洞一个角落里。东方的太阳光线从栅栏门缝里射进来,照在一个土疙瘩上。土疙瘩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傅老汉好奇地捡起这块土疙瘩,感觉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他用手指抠挖着表层的泥巴,抠出一个尖锐的角角。他干脆在把土疙瘩在地上使劲砸了数下,土疙瘩被他敲碎,露出一只金属疙瘩。他左看右看,不清楚这是个啥东西。他用手指蘸了一点口水,使劲擦拭金属表面,又迎着太阳细细打量,发现这个玩意表面是黄澄澄的。他的心忽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件宝物?

他所在的这个堡子,据祖上传说,历史上曾经住过兵。这座山就叫藏兵山。曾有别村的放羊娃在山上捡到过古箭头、古钱币。他将宝物揣在怀里,再也无心寻找羊羔。他急忙往山下走。

在村口遇到了准备到公社开会的村支部书记王云城。他谦让地站在路边,脸色很不自然地招呼道:“王书记,这么早上哪去呀?!”

王书记挥挥手,和他擦身而过,说:“公社开会咧!”

傅火成正要挪步,王书记回头问道:“火成娃,你羊圈里的羊饿得直叫唤,你娃急慌慌地在弄啥?”

傅火成胡乱地回答说:“这就去,这就去放咧!”

他回到家,父母正准备上工,问他:“昨夜黑你咋没回家?弄啥去了?”

他急急地往屋里走去,只是回答说:“羊羔丢了,找羊去咧!”

他的母亲在后面喊道:“锅里还有几个洋芋你带上!”那是妈妈为傅火成准备的一天的饭食。

傅火成钻进自己的窑洞,找了一块破布,将炕下一块活动的土坯取出,将金属疙瘩塞了进去。在外面,他又顺手将一只柳条筐等杂物放在外面挡住。

收拾好之后,他赶紧跑步来到羊圈,赶着羊群山上吃草。

这一天,他再也没有心事唱歌,只是呆呆地想着心事。他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这个秘密谁都不说,就是父母他也不会说。

晚上,他将羊儿领到羊圈关好,回到自己住的小窑洞。他借口洗脚,打了一脸盆水,把金属疙瘩放在水里跑了一会,再用破布擦拭干净。借着昏暗的油灯,他手中呈现了一个金灿灿的印章。印章上的字笔画曲里拐弯,只读过小学的傅火成哪里会认识。他不能确定这个印章是铜的还是金子的。傅火成曾听老人说过,金子比铜要软,用牙齿咬得动。他将印章一只角放到嘴里,歪这头,轻轻地咬了一口。印章上留下了一个齿痕。他的心再次狂跳——他基本确定了这是金子做的。他不知道这个印章的考古价值,只知道金子值钱。他把印章放在手心掂了掂,估计这个份量最少有二两。他估算不出这个印章的价值。但知道这个东西肯定是宝贝。

以后的日子,哪怕再穷,傅火成都觉得自己心里踏实。因为有了这颗金印,他心里有了底气。到了要娶妻结婚的年纪,傅火成在放羊时,认识了邻村一个姑娘。父母就找当地一个说媒的杨媒婆到这个姑娘家说媒。谁知姑娘家一口回绝,嫌弃他家里穷。

媒婆转回来给傅火成父母回话,告知实情。听到姑娘说自己家穷,傅火成不禁脱口而出道:“她家才穷咧!我们家有宝贝!”

媒婆把傅火成的话当作笑话讲给了村民听。以后,有的村民见到傅火成就喊:“哟,宝贝来了!”

对于大家的戏谑,傅火成根本不为所动。他的父母责怪他不该吹牛。他说:“我没吹牛!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可一直等到他的父母去世,他也没有透露半个字。

傅火成吹牛的消息传遍了周围的山村,给他找媳妇带来了致命的影响。后来,他跟傅顺的母亲——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结了婚。

一九七八年春节前后山东省临沭县常林村村民魏振芳将自己在田间无意间见到的一颗巨大的钻石——“常林钻石”献给了敬爱的华主席。电台报纸连篇累牍地报道。

村里的书记王云城忽然想起傅火成来。如果他也在山上捡到了宝贝,也献给华主席,咱村里不都可以跟着沾光吗?他于是来到傅家,找傅火成打探有关宝贝的事情。村里大多数人不相信傅家有宝贝。但也有少数人坚信傅火成肯定在放羊时在山上捡到了宝贝。他想起有一天早上他去公社开会的路上,见到傅火成慌慌张张的样子,非常可疑。他怀疑就是那天傅火成这个放羊娃身上肯定有蹊跷。

傅火成坚决否认:“我就是吹个牛,哪有宝贝!”

王云城动员说:“火成娃,现在全国掀起了给华主席献宝的伟大运动!你可不能落后了啊!要是这个宝贝你拿出来献给了华主席,你就可以带着大红花进北京,见到华主席。我们大队也可以跟着你娃一起光荣光荣!这么好的事情,你娃咋就想球不通呢?再说了,这地里的东西都是国家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自己拿着。你娃是个好娃,我相信你娃有这个觉悟!”

“云城叔,我要是捡到,肯定会交给公家的。我没有捡到,拿啥交嘛!”

傅火成一口咬定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宝贝。

王云城气哼哼地拂袖而去。

第二天,公社来了三个民兵,把傅火成弄到学习班去劳动批斗,甚至动手殴打,傅火成还真是条汉子,就是不松口。他被折腾了半个多月才放回家。

随着改革开放,分田到户,大家各人忙各人的,有关傅火成家里有宝贝的事情,渐渐被大家遗忘。但那些走村串户的文物贩子却消息灵通。好几拨文物贩子深夜来到傅家,将价码开到了十万,想骗傅火成拿出所谓的宝贝,都被傅火成拒绝了。他虔诚地认为,不到决定傅家的命运转折点,这件宝贝绝不示人。

两个多月前,他接到于萍的电话,知道傅顺被关在拘留所,需要用钱。他认为到了用这个宝贝的时候了。所以临行前,他将金印里外三层裹好。抱着装有宝贝的帆布包,一直没有合眼,来到了京城。他没有给于萍透露一点信息,而是耐心等待着傅顺获得自由。他要亲手将这个宝贝交到儿子手中。

傅顺从父亲手中接过这枚印章。他凭手中的感觉,预感到这是一只金印。他仔细地辨认着印章上的篆文。他在读大学时,选修过书法和考古课,他没费什么劲就认出印章上的篆字是“关内侯印”。文字是两行阴文篆书。

傅顺到厨房用食物电子秤称了一下重量,金印重一百一十克左右。这枚金印为扁柱体,顶部是一只小小的乌龟,龟背隆起有花纹,龟首高昂,张鼻怒目。四肢粗壮有力,龟腹下镂空,尾巴下垂。龟形栩栩如生。印章雕刻洗练、传神,金光璀璨。傅顺断定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宝物。

傅老汉见傅顺两眼放光,也很激动。他问:“顺娃,这个值多少钱?”

傅顺说:“我也不清楚,但肯定很值钱!”

傅老汉欣慰地笑道:“值钱就好,你赶紧找人卖掉,你该花钱的地方多啊!”

傅顺由衷地感叹道:“爸,你老人家太厉害了!我听妈妈说,您还被公社抓去住过学习班!谁也不信你见到了宝贝!”

傅老汉笑道:“他们叫我下跪,打我,我是打死也没说!”

傅顺将金印收好。满面喜色地回到卧室。

于萍责怪道:“和老爷子嘀咕了一晚上,干啥呢?”

傅顺说:“接受教育,老人家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啊!”

“是该骂!就你这德行,就不该有老婆孩子!还敢找小姐,你怎么不去找个小三啊?那样更刺激!”

傅顺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嘛!纯粹是酒后乱性!对不起了,宝贝!”

“谁是你的宝贝?滚一边去!”

“世界上只有你于萍是我的宝贝!”

“离我远点!你明天去医院检查检查,看有没有性病,别把病传给我了!”

“哪有的事!不会的!”

傅顺关了灯,打算霸王硬上弓,被于萍使劲推到了一边。

傅顺的民主测评基本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