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抉择与拒绝

“哦，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听完男子的话，水缈漓顿时眼前一亮，当即喜上眉梢，只见水缈漓急迫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那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吧，师兄。”说完，水缈漓立马伸出手，拽着男子的袖口，就要拉着他朝远方迈开步子。

“嗯？”然而，水缈漓动了两下之后，水缈漓却发现身后的人却如一座大山一般，在自己的力道之下，他就是纹丝不动。见状，水缈漓眉角上挑，疑惑的转过头去，充满询问地看向了男子。

在水缈漓的注目下，只见男子英俊的脸上展露出和煦笑颜，吞吐出来的话语让人如沐春风，男子语气温柔的嗔怪道：“漓儿你呀，一着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你想想，这么远的路程，你难道是要走回去吗？”

闻言，水缈漓先是一愣，随即便豁然开朗，水缈漓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嘿嘿”尴尬的笑了两声，翻了翻白眼，水缈漓不好意思的笑道：“瞧师兄你说的，人家是太着急了嘛！”

水缈漓浅笑盈盈，她一边说着，水缈漓一边率先走到了仙鹤的身旁，抬起胳膊，纤细的指尖一把抓住仙鹤的翎毛，另一只手将裙摆轻轻撩起，而后水缈漓翻身纵上，率先骑在了仙鹤的身上。

男子的嘴角上挂着一抹浅浅的弧度，也赶忙来到了仙鹤的跟前，下意识伸出手，先是虚扶了水缈漓一把，而后待她坐稳之后，男子身形虚晃，人已经出现在了水缈漓的身后，手轻轻拍打两下仙鹤的膀跟。顿时，仙鹤舒展长翅，长啸一声，展翅搏击长空。

底下一派青山绿水的美好景象，如画一般的卷墨，在视野的变换中不停演绎着。仙鹤轻盈的身姿在清透的云朵中穿梭往来，扑面而来的是清新甘甜的湿润空气，里面夹杂着浓烈精纯的灵力。

自从水缈漓来到这之后就发现，这北岳大陆所蕴含的灵力要比忘川大陆的质量好上许多许多，密度强，纯度高。平日里，水缈漓只要轻轻的吸上一口，就觉得浑身舒畅，只可惜，舒服是舒服，但水缈漓现在就跟一个普通人一样，那么好的东西，却不能炼化半分，作为己用。

即便是水缈漓现在久居山上，但向来也能猜测的出，在这样一个先天条件优越的地方，修真者的等阶应该要比忘川大陆的高上几个档次。眨眼间，仙鹤飞得很是纵情，身形变化不停，高兴之余，更是要来个三百六十度的高空旋转。

清风拂面，阵阵香气袭来，水缈漓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她青丝张狂飞扬，双手紧紧的抓在仙鹤的翎毛上。突然，水缈漓感觉身后有一双强有力的臂弯，不留痕迹的将自己弱小的身躯，紧紧的圈住。

男子这个发自本心的动作，顿时让水缈漓心头一暖，余光扫了一眼身后默默保护自己的男子，他叫思南音，今年18岁，修为是灵王后期，独孤之入室大弟子。思南音天性善良，温柔儒雅，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师妹更是爱护有加。

仙鹤翱翔了一炷儿香的时间后，打了一个旋儿之后，仙鹤一个俯冲，便稳稳的落在了一座清新淡雅，古色古香的院内。停稳了之后，思南音先是纵身翻下，而后体贴的将手伸向了水缈漓。

然而这翻体贴的动作落入了眼中之后，水缈漓却只是眨了眨晶莹的水眸，身形微微一侧，巧妙的避开了他的手，而后纵身一跃而下，脚底轻微晃了晃之后，水缈漓便稳稳地落了地。

对于水缈漓的倔强，思南音先是一愣，而后他只能无奈的笑了笑。随后两人肩并肩，俊男美女，刚想朝独孤的居所走去，然而就在这时，水缈漓眸光流转，不经意间，眼角却扫见了那不远处那课充满灵力的菩提树下，那闭目养神，盘膝而坐，仿佛超脱了尘世一般的师尊。

见状，水缈漓与思南音相互对望了一眼，赶忙轻手轻脚的慢踱过去，提息运气，二人生怕一不小心，便惊扰了这一份祥和的佛心禅意。待二人来到了独孤的近前的时候，两人一边恭敬的施礼，一边轻柔的异口同声唤了一句：“师尊！”

听到了声响，独孤缓缓的睁开双眼，那慈爱却又充满睿智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思南音的身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独孤眸光一滑，继而扫向了水缈漓，只见独孤的唇边高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就连独孤眼角窸窸窣窣的细纹都舒缓了不少，这个女弟子他是发自内心喜欢的，清新高雅，气质秉性甚合自己的心意，尤其是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一股与生俱来的灵气，更是尤为可贵。

本以为在自己的这一生中，只会有思南音一个男弟子悉心得到自己的传承，不过却不曾想，缘分这种东西，自有天定，谁又能说得清呢？

“漓儿，你怎么样？可有什么收获？”独孤望着这个令他十分欢喜的女弟子，顿时露出了温暖和煦的笑容，那充满魔力磁性的声音，更是让水缈漓瞬间心了不少。

“没有！”闻言，水缈漓眼底不可遏制地闪过一缕失望与落寞，但只是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形，被水缈漓很好的给掩饰了起来，随后水缈漓露出一抹苦涩的浅笑，只有短短的两个字，落入了旁人的眼中，却又充满了无奈与心酸。

“孩子，莫急！”闻言，独孤缓缓的站了起来，背手安立于菩提树下，声音缥缈空灵，似乎是从遥远的天际被传回，一字一句充满了深意，“生命一旦破碎，想要重组必然会遭受烈火焚身一般的苦楚。那看似微妙的感触，也终将成为你破茧成蝶不可缺少的助力。”

“那看似微妙的感触？”落入了耳中，水缈漓若有所思的喃喃道，仔细品味儿着独孤的话，顿时水缈漓感如心生，如今的自己是否还能做到真正的心无旁骛，去仔细聆听一花一树，一草一世界的声音，并且能有所感悟？

别说是水缈漓了，就是连旁边的思南音也都被这禅意所深深吸引，只见他低下头，仔细品味着独孤这翻话其中的深意，发觉身后静默一片，独孤下意识转过身来，眉角一挑，看到陷入冥想沉思的两个人，独孤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甚感欣慰。

半晌之后，眼看火候差不多，独孤这才又开口继续说话，“漓儿，这次为师这么着急召你回来，是因为已经有了圣女果的消息。”话落之后，独孤仔细的注视着水缈漓的面部表情，看到水缈漓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独孤暗自点了点头，心中不由的对这个女弟子又高看了几分。

“咱们北岳大陆的皇帝北帝天，为了讨他爱妃凝烟儿的欢心，不惜耗费巨大的人力与物力，千里搜寻，为播美人一笑，终有所获。”独孤很好的敛去了心中的想法，他语气和缓，又一字一句的说道。

旁边的水缈漓认真的聆听着，没有说话，反倒是一旁的思南音却着急先接了话，急迫的道：“那现在这枚圣女果可不就在皇宫凝烟儿的手里了？”“恩，是的，音儿你说的没错。”闻言独孤，面无表情，无悲无喜的点了点头。

话落之后，思南音表情严肃，面露苦涩的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水缈漓，皇宫那个地方虽说不是什么铜墙铁壁，但对于缥缈仙峰这个从不问世事的超然存在来讲，想要违反宫规，入世渗进皇宫去夺物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这个道理独孤清楚，思南音清楚，水缈漓更是清楚。“漓儿，此事还需要你自己拿定主意，如果你意已决，为师可以破例准许你，提前入世去修行一次。”独孤望着水缈漓，和缓的说道。

独孤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了，如果水缈漓想要夺取圣女果，就只能孤身一人离开缥缈仙峰，以提前修行为名，死寂潜入皇宫伺机而动。闻言，思南音双眉紧皱，表情严肃，动了动嘴，几次话到嘴边，最终却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然而，思南音思绪翻转不定，动了动唇之后，几经纠结辗转，在面对水缈漓炙热的执着，他却无法将阻止的话脱出口来，因为他知道，圣女果对于水缈漓的重要性。

而旁边的独孤则是脸色平静非常，神情淡定的注视着水缈漓，对于这个聪颖的女弟子，他相信她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然而，无论最终她选择是去还是留，他都会支持她的。

水缈漓并没有注意俩人的面部表情，低下头，水缈漓沉吟不语，只是短短的一瞬，她脑海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千思百转，翻腾不已，其中的痛苦可知。

最终，那无边无际的牵挂，还是战胜了理智，只见水缈漓眼神中坚定无比，更是无比坚定的抬起头，只闻听水缈漓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师尊，弟子决定潜入皇宫，伺机谋夺圣女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