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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暴动的尾声
寒浞的纠结全部表现在了脸上,只见寒浞脸色已经青一块紫一块的,就算寒浞想要徇私保住湛狐的性命,怎奈暴民苦苦相逼,令寒浞毫无退路。就在寒浞进退两难之际,对面的姜丙冷笑道,
“寒王您想保着湛狐大人,草民等也不能让您为难!”
“这?”
寒浞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姜丙等人并不能听见。对面的人群看到寒浞如此表现,都发出了哄堂大笑,其中更有一人讥讽道,
“姜丙,我一直说官府不可信,及时已经贵为寒王,依然有私心,你看怎么样?”
“就是,口口声声说要为我们劳苦大众着想,没想到还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现在当着我们的面还要演戏,真是可笑之极...”
对面的冷嘲热讽令寒浞进退两难,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停的抽动。就在此时,湛狐举着一把石剑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跪了下来,大喊道,
“临漳的父老乡亲们,我湛狐为官一任没有造福一方,致使乡亲们走上歧途、寒王进退为难。我湛狐有罪,今天就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引咎自裁!”
话音刚落,一股殷红的鲜血从湛狐的勃颈处喷涌而出,寒浞正要命人阻拦,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湛狐手中的石剑上沾满了鲜血,知道生命的最后一刻,壮汉湛狐都没有倒下来。
湛狐的死对寒浞触动很大,当年的湛狐不仅救过寒浞的性命,即便是有罪,湛狐也应该被移送元老院定刑,然而,堂堂的临漳司马就这样死在了大军的阵前。望着已经失去呼吸的湛狐,寒浞冰冷的说道,
“对面的乡亲们,你们现在都看到了。临漳司马湛狐自知有罪已经自裁。然而他的这种做法与律法背道而驰,即便是有罪也应该按律被移送至元老院审判定罪。事已至此,不知你们还有何话要说?”
对于湛狐的自裁,自然出乎了姜丙的意料之外。姜丙原本以为寒浞会袒护湛狐,因此也准备在这个关键时候考验寒浞,没想到寒浞已经自裁,这可让姜丙措手不及。就在姜丙进退两难之际,站在一旁的山贤低声说道,
“姜丙,湛狐大人已经自裁,你们再也没有闹下去的必要了,趁着寒王改变主意之前,你们还不赶紧跪地求饶!”
“可是?”
“你放心吧,本官一定会保证大家的性命无忧!”
“这?”
“姜丙,如果你们再冥顽不灵,再也没有人能救你们了!”
“好,我们就再信你一次!”
话音刚落,姜丙第一个跪在了地上,对着寒浞的方向,大声说道,
“草民一时糊涂,这才误入歧途,请求寒王陛下饶命!”
“寒王饶命啊...”
转眼间,村口的上千奴隶纷纷学着姜丙的样子跪了下来,口中直呼饶命。寒浞见事情已经有了转圜的余地,脸色顿时恢复了平静,微笑着抬了抬手,说道,
“事情既然已经得到解决,本王这就命人核实此次事件的幕后真相,还各位一个公道!”
“多谢寒王!”
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寒浞很快就稳定了闹事的奴隶们。
官府的行动很快就让此次闹事的奴隶和平民心安。原来,寒浞在安抚完奴隶们之后,很快就命人将临漳府库的粮食运了出来,分给了平民百姓,让这些人暂时度过这个困难的时刻。不仅如此,临漳的大小官员都开始忙活起来,将最近四年发生的所有关于奴隶的记录全部整理收集入册,按照改革方案上的规定,近三分之一的奴隶顺利的过渡到了平民阶层。
寒浞在山贤等人的陪同下一直监督临漳的所有事务结束,这才准备离开临漳。就在临行前,山贤被寒浞请到了司马府,此时的山贤看到寒浞脸上诡异的表情,心中顿时一凉,问道,
“寒王,临漳的风波总算没有酿成大祸,为何大王仍然是忧心忡忡的表情?”
“山贤大人,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哎,大王非要这么做么?”
“你知道本王的心思,这些年本王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从法制的角度给两河四地十二城寻求一个长期稳定的平衡。可是这些奴隶居然如此大胆,尤其是那个叫姜丙的奴隶,其心可诛!”
“寒王请三思!”
“这次回到北镇之后,本王会提议有郸城副司马熊平出任临漳司马。至于姜丙该何去何从,相比山贤大人已经有了对策!”
“这?”
“行了山贤大人,湛狐虽然有罪,可是不应该死在奴隶们面前,你知道我的意思!”
说话间,寒浞已经大踏步离开了临漳司马福,卫队长妫善紧紧跟随其后,一行人迅速往北镇而去。
寒浞的话语虽然模菱两可,可是山贤却是心知肚明。自打湛狐引咎自裁之后,寒浞的内心就结下了难以解开的疙瘩,一直闷闷不乐。在寒浞看来,就算湛狐该杀,但是绝对不能被逼死,而寒浞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姜丙的煽动性,此人不除,临漳城再无宁日。
从后世而来的寒浞明白,奴隶们纵使可怜,但是绝对要在官府的引导之下发挥其最大的能动性,至于聚众闹事,绝对是历代官府难以容忍之事,尤其是带头闹事之人。寒浞的暗示虽然让山贤倍感为难,但是寒王的旨意,山贤是绝对不敢违抗的。
第二天,山贤在临漳司马府请来了姜丙。最近几天,姜丙特别的兴奋,因为按照审核的条件,姜丙已经从三级奴隶一跃成为了二级平民,这可是极其少见的现象。看到姜丙兴奋地走了过来,山贤站起身来,微笑道,
“听说你现在已经是二级公民了,本官真是替你高兴啊!”
“草民能有今天,全靠国相大人和寒王陛下做主,草民感激不尽!”
“罢了,现在乡亲们都怎么样了?”
“哎呀——,乡亲们听说自己的等级已经提升,别提有多高兴了,纷纷要求当面拜谢寒王与国相大人!”
“不可,乡亲们既然安顿了,本官也就放心了!”
“谁说不是呢,乡亲们的热亲我可以理解,但是万一吓到了寒王与国相就不好办了,因此我就自作主张解散了他们。”
“看到乡亲们取得今天的成绩,你感觉如何啊?”
“山贤大人,草民说句心里话,若不是你和寒王支持我们,我们哪里能有解脱之日。从今往后,我们有什么事就找官府,绝对不会鲁莽行事了!”
“好,那就好。我们推行改革,最重要的就是要维持两河四地十二城的稳定,而且是一个长期的稳定。至于那些违背了律法该杀之人,我们绝对要按照律法行事,绝对不可滥杀无辜!”
“草民明白山贤大人的意思!”
“姜丙,你恐怕还不明白本官的意思!”
“哦?国相大人这句话?”
“临漳的事态原本应该有一个合理的司法程序,怎奈原罪之人临漳司马却被逼自杀,这是一起不符合司法程序的滥杀事件,你以为如何呢?”
“国相大人的话已经把草民说糊涂了。”
“姜丙,本官也就不给你绕弯子了。按照元老院章程,无论是任何案件,一旦成立必须要交由执法队执刑,否则皆视为违法。如今,湛狐和相关人等都已经定罪,但是他们不能称得上正常死亡,你明白么?”
“哦——,我明白了!”
“至于此次聚众闹事更是与律法相悖,元老院肯定会依法审理。但是寒王考虑到改革方案的贯彻执行,正在与元老院交涉,希望这件事情不要上升到元老院一百零八元老共同审判的高度!”
此话一出,姜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之中的精光已经消散殆尽,再也没有先前的神采奕奕。姜丙虽然奴隶出身,但是却异常的智慧,尤其在语言煽动气氛方面极具天赋,这也正是暴动的奴隶们推举此人作为首领的重要原因。
山贤的这番话,姜丙已经听出了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官府亦或是寒王本人不希望姜丙再活在这个世上。看到姜丙如此反应,山贤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毕竟把姜丙引导到了这一步确实不容易。不顾坐在地上的姜丙,山贤捋了捋衣服,径自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