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身世
李谚森被清晨的阳光照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见言勇正站在电视机旁边死死的盯着他。
“言叔叔早啊。”李谚森说完打了个哈欠。
“谁派你来的？”
“原来言叔把我当成图谋不轨的人啦。”
“你进村的时候难道没看见那两条石柱上的文字吗？言多必有失。你就算赖在我这里一辈子，我也不会告诉你。”
“这条石柱上的文字看上去比你们的牌匾要新一点啊，是后来才刻上去的吧？”李谚森看了看言勇的表情确定了这个答案，说：“这么说，肯定是你们村经历了什么大事导致的吧？这件大事你们必须守口如瓶。”
李谚森接着说：“那么让我猜猜，会不会二十五年前的‘车匪山事件’呢？我看你们村的年轻人身高也就一米七左右，虽然壮实但都是干劳动活以致的。那一百多个身高一米九，身材个个都像健美先生的年轻人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你在隐瞒这件事吧？”
言勇一脸惊讶的望着李谚森，叹了口气说道：“回去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们的村子并不算富裕，甚至有点贫穷。但是你家的门面装修不仅看上去有钱，里面的东西更有钱。这个梨花木做成的沙发起码都值两万块吧？是什么令你与村里人有这样大的差距呢？”李谚森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水喝了一口。
言勇的神情有种难以掩饰的慌张，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在太厉害了。仿佛所有事情都瞒不过他那双明察秋毫的眼睛。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就像他的小舅子林灏洲就在他面前一样。
李谚森接着说：“你是个单身汉，你唯一的亲人就是你的妹妹，也就是林斯的母亲。你是干农活的，应该也只和村里的人一样，不可能凭着种地发财吧？所以只能是林斯母亲的原因，才能把家里整顿的这么好的吧？”
言勇盯着李谚森良久，最后他还是妥协了，说道：“小时候，村里人都赞美她聪明机灵，她确实不负众望，念书念得很好。获得高学历后，她就去了一间企业搞研发，从那时起，她就经常寄一大笔钱回来。”
“研发的是什么？”李谚森的眼睛发着光。
言勇瞪着李谚森说道：“我说了不会告诉你的。”
“你以为你闭口不谈，这件事就可以过去了吗？”李谚森站了起来，指着言勇的鼻子怒道，“那一百多个年轻壮汉，都是研发产物的实验品。他们经过变身之后性情大变，甚至有人教唆他们去当车匪路霸。这才导致他们死的死，坐牢的坐牢。这样造孽的事，其中的责任谁去背负？”
言勇低下了头。
李谚森抓住了言勇的领子，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没有法律和道德的约束，科技对人类社会来说就是危害。人体实验，是违反人类道德的事。你妹妹做得出这么缺德的事，你身为她的哥哥不但没有阻止，还替她隐瞒？你还在村子的立柱上刻下这两句话，要村里人和你一起保密，不要暴露了你妹妹的罪行。可是！你对得起村里的那一百多个年轻人吗？”
“那你要我怎么样？难道说出来就可以改变了吗？”言勇的神情无比痛苦。
“你必须说出来，因为这其中的秘密可能关系到林斯的性命！你外甥的性命啊！”
言勇痛苦的大叫一声：“不会的，小梦她不会这么做的。这一切都是林灏洲那个混蛋的主意。”
林斯的母亲叫做言梦。在小的时候就聪明机灵，深得村里人的喜爱。在学校念书刻苦勤奋，人缘好成绩好，一直被同学赞为天才。她也确实是天才，念书的道路上一路畅通无阻。在大学里遇到了林斯的父亲林灏洲。两人本科一毕业就领证了，却没有举办婚礼。
言勇第一次见到林灏洲的时候便不太喜欢他。这个人的腰杆挺得直直的，神情娇纵无比，语气中充满了自负的味道。尽管如此，他还是对言勇毕恭毕敬的。可能还是碍于言梦的面子吧。
两人硕士毕业后继续读博士，边读博士还边在王氏集团搞药物研发。这个药物研发是秘密进行的，从来没有公开过。吃了这种药的人可以再度发育，身高可以再涨二十厘米左右，肌肉细胞经过快速的撕裂和康复，使得人体肌肉变得强壮。药是研发出来了，功效也确实很显著。但是这种药有没有副作用呢？
吃了这种药的小白鼠块头会比以前大两倍，并且狂暴不已。吃了这种药的人呢？毕竟小白鼠和人的差异不是一点两点。必须得做人体实验。林灏洲将苗头瞄准了言氏村庄。此时的言氏村庄人口处于饱和状态，这个山村里的年轻人不是个个都像言梦一样爱读书。“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这些年轻人还无法理解。他们只想在家种地，然后娶个老婆，生个娃就这样过一辈子。可是种地的人不需要这么多，这些年轻人不得已只得进城打工，结果被城里人骗光了钱，差点连家都回不了。
林灏洲就看准了这一点。这个村的人实在太愚蠢，好忽悠。他以想改变村里年轻人的思想为由，让言梦带着他进村授课。然后他将这种药物做成浓缩液，装入一个瓶子里，一同带进村。于是这一百多个年轻人分成两批，坐在言勇家的院子里听他讲课。他为这些年轻人准备了茶水，而这些茶水都是混有浓缩液的。林灏洲讲课内容全都是人性的阴暗面，弱肉强食的残酷道理。喝了药物浓缩液的年轻人的肉体虽然没有立即变化，但是性格却产生了巨变。他们还听了林灏洲的煽动，纷纷变得暴躁起来。
言梦感觉事情不太对劲，这些品性纯良的年轻人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激动呢？言梦虽然聪明，但是还是被林灏洲的善良的面具给蒙蔽，她没有细想，更无法识破林灏洲的阴谋。直到第二天，这些年轻人全部变成一米九的壮汉，力大无穷，性格暴戾。她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林灏洲干的好事。
在林灏洲的煽动下，这一百多个年轻人通通上了扬长山当车匪。
“然后呢？”李谚森问道。
“小梦觉得无颜面对村人，便走了。但是那时小梦已经怀了小斯两个多月了，半年之后，有人带着一个小孩给我，说这是小梦的孩子，叫做林斯。我问他小梦在哪里。他说，林灏洲和小梦都去世了，死于一场大爆炸。”言勇说道。
李谚森也沉默了，他替言勇整理了一下领子，将他扶上了沙发。自己也陷入了沉思。林斯的父母是在王氏集团做的研发，这件事情和王氏集团绝对脱不了关系。林灏洲虽然是个腹黑阴险的小人，但毕竟为药物研发做出了巨大贡献。就这么被害死，这其中必然牵扯着巨大的利益关系。
“话说那林灏洲是什么人？”
“不太清楚。听小梦说他的亲生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供他读大学的是他的养父养母。他还有一个大哥，不过很少听他提起。”
“这么说，林灏洲的大哥没有找过你咯？”
“没有找过。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了一个侄子。”言勇捶胸顿足的说道，“我只是不明白以小梦这样好的条件，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男人。”言勇从柜子里面找出了一张言梦的照片。照片里的言梦青春美丽，长发飘飘，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可怜的妹妹。”言勇捂着脸哭了出来。过去了二十五年，言勇还是无法对这件事释怀。
李谚森也无法心如止水。他本着探寻秘密的目的来查林斯的身世的。每揭开一层事件的面纱，他就越发的兴奋。如今，事情越来越明朗，他却越发的不知所措。他该离开了，再在这里待下去也不能搜到更多有用的资料了。但是当年这件事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他想知道更多。而知道最多的人，必然是自己的好兄弟王衍松。
李谚森要离开言氏山村了。言勇希望李谚森能对他说的事情保密，李谚森答应了。
回程的飞机里，李谚森从头到尾理了一遍林斯的身世的事件。他对林斯越发的感兴趣了。这就是林斯的身世吗？父母是两个英年早逝的药物研发界的大牛。这两个人在林斯刚出生不久就死于一场爆炸。这两位大牛除了给予林斯生命之外，对他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人。但是仔细想想，林斯的性格有点像他父亲，同时也怀有她母亲的善良。只是林斯这个人报复心太强，他是否还能保持着自己的底线，继续前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