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突破玄境三重天

老刀把子第三日便已离开，他临走时，留下话来，吩咐秦江在此好好修养，完全愈合心魔后，再回黑域寇大营。至于大营的一干事宜，老刀把子说自己会处理，无须秦江过多考虑。

岁月的沧桑你年幼的少年染上了太多的沧桑，秦江白着头发，穿一身素白衣服，整个人显得干枯如鬼魂，送别了离开的老刀把子。

秦江盘腿坐在院子里，皮肤干瘪，面容也衰朽得像个老人。在以前，秦江白头的时候，还能从他的脸上看到英气，猜测出他或许是遭逢大变，因而白了头。

但现在，秦江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老人了。而且，这个老人，比起别的老者来，显得更为的苍老。

心魔。无时不在的心魔既吞噬了秦江神魂，也供养了秦江的身躯。心魔是秦江生存下去的动力，秦江从下定决心祛除心魔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体，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起来。

第一日，秦江像个中年人。

第二日，秦江便已经完全地苍老了。

第三日，秦江则像是一个快要入土的老人。

秦江盘膝坐着，目光浑浊地望着院落里的栅栏。他很清楚，他的生命烛火已经即将熄灭，如果他近日不能完全祛除心魔，获得新生，那么，留给他的，只有死亡一途了。

秦江的全部灵力都已经散去，他虚弱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即使随便一个凡人，此刻杀死秦江，都轻而易举。老刀把子本不应该这个时刻离开秦江的，可黑域寇出了大事，他必须去处理，而且，老刀把子也知道，秦江的问题，只能他自己去面对。或生或死，都是他自己的造化。

夜晚很快来临，秦江一日里都盘膝坐着，却幷没有入定。失去了灵力后，他入定仿佛也变得很困难。往日的事情一件件的出现在他的心头，他就像一个老人一样，开始回味起自己的过去。

秦江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凡人的一天，是何等的短暂而漫长。

秦江起身，拖沓着脚步，向屋子里行去。老刀把子离开时，给他留下了足够的食物，让他不至于被饿死。

秦江点燃了灯烛，艰难地咬起了口中的一个冷硬馒头。

这样的馒头，秦江以前是不会吃的，即使是在最困窘的时刻。他出身秦城，父亲是秦城的城主，秦江少年时，也可以算作半个纨绔子弟了。秦江闯荡医城时，在医城呼风唤雨。

后来惹上李府，他逃亡楚国，但在楚国里，巴萨族中显威风，百花会上战群雄，依旧是风流无限。

秦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艰难地吃一口冷馒头，只为了能够活下去。

烛火被院子的冷风一吹，摇摇晃晃，闪烁不定。秦江的心，也像那些烛火一样，摇晃起来。

人死如灯灭。我若一死，一生的痛苦岂非就可以立刻解决了？

不，我要活下去。我现在还聚集灵力的力量，只要我开始吸收天地灵力，我的实力会顷刻恢复，我再也不用这样艰难地活着了。

但那怎么可以，老刀把子前辈如此耗费心血，告诉我战胜心魔的方法，我怎么能够轻易地放弃呢？

秦江挣扎着，犹豫着，爬上了自己的床。

在医城时，他曾为了追杀一个人，而好几夜没有睡觉。但现在，一会时间里，他就困了。

老年人，总是很容易犯困的。但躺在床上，那些困倦的老人又睡不着，脑子思绪满满，混沌不已。天又很快亮了，老年人又很快爬起来，说是在床上躺了，但其实一夜未睡。

秦江也是如此。他睁开眼睛时，发现窗角里有了一丝的光亮，他这才恍然意识到，原来已经天亮了，怎么自己刚躺下，天就亮了？

秦江爬下床，给自己准备今天的午餐。

秦江一下床，身体立刻不稳，他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站住。秦江发现，他比昨天，更加苍老了。

吃过午饭，用过晚饭，又是难眠的漫漫长夜。

秦江以前一直没有想过，他现在才开始思考，原来人活着，是如此艰难而痛苦的一件事情。

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只要是个人，他都得经历这些的。

“那我的那些痛苦，又算的了什么呢？”比起这个时候的枯寂，衰朽，秦江突然发现，他一直难以忍受的那些生活痛苦、压力，好像也变得不算什么了。

谁没有被朋友背叛过，谁没有被别人逼迫过，谁没有梦想破碎过？

秦江突然变得容易接受，他心里的那些伤，那些痛，好像也变得开始愈合起来了。

秦江一睁眼，发现窗口又有了一缕光，新的一天，又到来了。

秦江费力地爬下床，他今日，竟然衰老到了极点，几乎已经和个死人无异了。秦江的胃口突然变得很好了起来，他决定要给自己做一顿好吃的。

秦江的厨艺一直都很好，年幼时他在秦城，混迹在秦江厨房里，没有偷吃，也没少偷学厨艺。

秦江切开一个土豆，放在油锅里炸，炸好后撒上孜然。这是油炸土豆片，他少年时特别喜欢吃，有时候半夜起来，他都会跑到厨房里，偷偷炸一些土豆片。吃完后，他才能安心睡下，满嘴的油。

秦江又切开了一个茄子，红烧茄子，这道菜，他第一次做给母亲吃时，母亲流了泪。

一道又一道的菜，秦江做了一上午。到中午时，桌子已经被摆满了。

秦江一个人，突然想喝些酒，他回头发现，老刀把子竟然在厨房里也留了酒。酒是陈年佳酿，喝上一口，只觉得浑身舒泰，说不出的自在。

秦江喝酒吃菜，发觉自己食量竟然变得大了许多。他喝完一坛酒时，满桌的菜也被他吃完了。

秦江打了个饱嗝，伸了个懒腰。他向后舒展双臂，不经意间，触碰到了自己脸上的皮肤，一股光滑的触感传来。

“我年轻了？”秦江心里惊叫着，跑到了厨房了水缸里。秦江没有注意到，他这次，的的确确是跑的，跑到了厨房的水缸里。

秦江一低头，在水面上，见到了一个头发依旧雪白，但面孔却很清秀的年轻人。那张脸，正是秦江以前的面目。

“我回来啦。”秦江仰头大呼，这一段艰难的日子，也和他过去的痛苦一样，彻底地消失了。

秦江重新聚集起体内的灵力，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这个小屋子上空，风云卷动，俨然一副要下大雨的态势。

秦江一跃而起，飞出屋子。天空轰隆一声，下起了暴雨。

秦江沐浴着暴雨，身躯舞动，自创起了武技。这一武技，狂暴如骤雨，连绵不绝，威力无匹。

秦江说：“这一招，祭奠我过往的艰难日子，名叫‘雨祭’。”

雨祭。一招狂暴霸气的招式，一如年少时面对生活困境时的心情一般。

雨晴了，天空中出现了一缕阳光，光耀世间。无声无息，却暖人心灵。

秦江又开始动作，这一招，无声无息，却眨眼间突破了极长的距离，就像初阳光耀人间一样。

“此招，名为初阳。”

初阳。无声无息，速度极快，在战斗中先机尽得。

秦江一招一式地舞动着，自创夜晚、初阳、雨祭三招。

而秦江本人，也在功成的那一刻，突破至玄境三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