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优等生可以谈恋爱

蒋春芳眼圈一红，两滴晶莹的泪珠滑落，她恨恨的瞪了张伟浩一眼！同时也有点恼沈璧莹不让她及时反驳，搞得仿佛默认一样，至少在教室后门偷听的郑老师以为她默认了。

张伟浩就是过过嘴瘾，其实他心里是喜欢蒋春芳。有时候人就是这么贱，明明喜欢别人，还硬要将对方往别人身上扯。

看到蒋春芳楚楚可怜的样子，张伟浩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方世杰作为罪魁祸首之一，他没脸通知沈天龙去郑老师办公室，低下头装作苦想那道以他的水平根本解不出来的数学题。

沈天龙明明听到了，还只能装作不知，最后还是后排的同学体谅方世杰，捅了捅沈天龙的背，说郑老师有请。

明明知道全过程，沈天龙还得假装不知道，他先是看了一眼教室外过道上的郑老师，再回头一脸郁闷的看了看通知他的那位同学，表示他想提前知道郑老师找他什么事。

那同学指了指正在流泪的蒋春芳，低声说：“老师怀疑你跟蒋春芳在谈恋爱！”

沈天龙故做错愕状，向蒋春芳投去歉意的目光，然后拉了拉白底蓝条的运动装校服，拿起小笔记本和笔，起身大步从后门走出教室。

蒋春芳流着泪，弯腰捡起那张留下沈璧莹无数脚印的纸，默默的跟在沈天龙的后面。

“我再一次伤害了他！”蒋春芳看着沈天龙的背影，心中对他的愧疚更盛。

学校为了让毕业班有个安静的学习环境，毕业班一般安排在最高层，郑老师的背影转进前面的楼梯口后，蒋春芳快走几步，追上来，拍了拍沈天龙的肩。

看着沈天龙投来询问的目光，蒋春芳第一次感到跟聋哑人士交流，特别是能看懂唇语的聋哑人士说话是如此的难为情！

蒋春芳双手紧张的抓住着衣角，红着脸闭着眼，方便沈天龙看到她的嘴唇，她快速说：“天龙，对不起，我中午在食堂拿你的身体缺陷开玩笑，现在被班主任知道了，他找我们去谈话。错是我犯下的，我一个人去解释清楚就可以，你回教室去吧。”

害羞又闭着眼睛，仿佛电视剧里女主角等待男主角亲吻的情景，沈天龙看得痴了，眼睛死死的蒋春芳的红唇。

听不到脚步声离去的声音，蒋春芳睁开眼，看到一张双爱慕的眼睛，她脸又增加了几分，心砰砰直跳，侧身从沈天龙的身边跑过，慌张而快速的转进楼道口，不管喜不喜欢对方，被人爱慕，都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蒋春芳回头看到沈天龙追上来，她焦急的说：“天龙，我一个人跟郑老师解释清楚就可以，你不用来！”

沈天龙指了指自己的眼角，递给蒋春芳一张纸巾。

蒋春芳再次脸红，说了声“谢谢”，逃跑似的转到下层，从沈天龙的视野里消失。

沈天龙喜欢用钢笔，但钢笔的缺点就是身体活动幅度大时会漏墨水，他身上总备着一包纸巾，用来拭擦笔尖甩出的墨水。

自己的照片被沈天龙的照片亲吻了，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沈璧莹，将头埋在臂弯，趴在桌上哭泣，听到教室后门处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数学老师再次光临，刚坐直身体，听到方世杰跟沈天龙打招呼，她朝沈天龙投来杀人的目光！

“你恨我也得有个理由吧？你们拿我残疾开玩笑，我都没介意，你有什么好恨我的？难道残疾人天生就是别人的出气筒？”沈璧莹的目光让沈天龙很生气。

沈天生气的时候，喜欢写写画画，抒发感情，就像中午在食堂，他被同学们羞辱，坐在台阶上掏出钢笔在纸巾上写字。抽出草稿纸，正要写点什么，沈天龙心中一惊，掏出口袋里的纸巾一检查，写过字的那张纸给了蒋春芳！他猛的站起来，紧张得忘记了从后门出教室才是最近的，也最不影响同学们学习。

天有不测风云，沈天龙才从课桌过道跑到第一桌，前门口走进面带寒霜的数学老师。

“沈天龙，挺活跃啊，是不是试卷太容易，你一节课就做完了，闲着没事干啊。”数学老师讽刺了一句，觉得还不解气，又说道：“沈天龙同学，到讲台上来，把标准答案写下来，让同学们学习学习。我也不等明天再讲解试卷了，下节课跟物理老师调换一下。”

傻瓜都知道数学老师这是要羞辱沈天龙一节课的节奏！

沈璧莹俏丽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张伟浩亦是如此。

沈天龙不敢跟老师对着干，但他此刻赶时间，他也不多说，快步走到讲台，拿黑板擦快速擦干净黑板后，凭着记忆，不到十分钟将整张试卷的答案写下来，最后写了一句：“老师，写完了，我有急事请假先出去一趟。”

平时考60分的学生，今天给出一份150分的答卷，数学老师懵了，继而想到沈天龙可能向成绩好的同学对过答案，他拦住了沈天龙，冷嘲热讽的说道：“全对了，跟标准答案一样！真没看出来，你才是我们三班的数学尖子！我有条题目解不出来，想请你指点指点！”

数学老师想随便找一题简单，以沈天龙平时那种水平根本解不出的题目来羞辱他。

方世杰明明看到沈天龙试卷上留了好多空白，听到数学老师说沈天龙写出一份标准答案，他下意识的伸手拉过沈天龙放在桌上的试卷，应用题基本就是空白，格外刺眼，他大脑短路，低声说：“这怎么可能？”

沈璧莹懵了两秒，脸色现出鄙视之色，她觉得沈天龙肯定是从哪里得到了答案，连她这种全年级名列前矛的学霸都没自信拿满分，一向做反而教材的沈天龙怎么可能比她还学霸？

“他要是能考满分，我找块豆腐撞死！”张伟浩很不屑的嘀咕了一声。

同学们的表情很精彩，有的错愕，有的鄙视，更有甚者发出嘘声。

沈天龙哪有时间等数学老师出题，他朝数学老师摆了摆手，拿起粉笔在最后一道应用题的答案边上补充出题者的意图及考点，然后再写出避开考点的方法，一连写下三种解答方案。

或许是今天被打击得太厉害，特别是数学老师冷嘲热讽之后同学们又嘘声不断，沈天龙气愤又霸道的写下：“没有我解不出高中数学题，我若自称第二，整个梅塘市没人敢称第一！我可以走了吧？”

狂是狂了点，可人家确实一下写出三种答案，同学们傻眼了。

“这怎么可能？”沈璧莹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做梦，虽然她不一定能写出三种答案，但她看得懂沈天龙的解题思路，是正确的。

数学老师这下相信沈天龙是真的会，最后一道压轴题能解出三种答案来，至少在三班还没有其它同学有此功力。但他觉得被耍了，说道：“那你以前是故意不考好？为什么？”

有完没完啊？真不耽误时间了，沈天龙很不爽的看了数学老师一眼，郁闷的回头，写下：“我想过平凡的生活，不想引人注目。”

“最后一个问题，其它课也是一样吗？你有几分把握考梅塘理工大学？”数学老师问。

还有问题，沈天龙很火大，龙龙飞凤舞的写下四个大字：“探囊取物！”

同学们发出一声惊呼，数学老师没说话，却退了两步，让出一条路来。

沈天龙还没走出教室，一眼扫到站在后门口哭泣的蒋春芳，还有一脸错愕的班主任郑老师。

“沈天龙，你把老师瞒得好苦！国文就不用试了，从你引经据典用纯古文给蒋春芳写情书，就已经证明你国文水平相当了得！如果是老师改卷，作文给你满分！”顿了顿，知道说漏嘴的郑老师又说：“高中不允许谈恋爱，看在离毕业也没几天了，你们也没影响学习，我就不通知你们家长了，希望你们保持距离，别让我被校长叫去谈话就好。”

“好学生的待遇就是好！这都不叫家长，也不怕搞大肚子！”方世杰心中阴暗的想着。

张伟浩气得不行，本来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无意中“道破天机”！

死残废穿变成超级学霸，前节课还被老师冷嘲热讽，现在连谈恋爱都不干涉了，沈璧莹有点反应不过来，傻傻的看着紧张和有点不知所措的沈天龙。

蒋春芳羞得深深的低下了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说老师误会？在去班主任办公室的路上，她本来拿沈天龙给的纸巾已经擦过一次眼泪，怕纸巾没打开，面积不够，可能没擦干净，她想展开再擦一次时，发现里面有字，她也没看清上面的写着什么，首先想到的是黑墨水写的字，再被泪水稀释涂在脸上，那就糗大了！她发出一声惊呼后，眼尖的郑老师看到异样，退回来一把抢过去，上面是一段写得很朦胧的情书。

三班的字写得最好的就是沈天龙，谁不认识？蒋春芳原本是来解释误会的，如今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再解释就是侮辱老师的智商，后果可能更严重。

严重拖班级后腿的最差生，按情书追求优等生，现在还不跟来接受批评，太不给面子了！郑老师气呼呼的带着蒋春芳一起回到教室，想借此赶走认错态度非常不好的沈天龙。少了沈天龙这个差生，高考时三班的平均成绩就算不能上一个台阶，也好看不少，谁知道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沈天龙本来想解释，但郑老师说了一段不符合身份的话，转身就离开了；兴奋的数学老师要跟物理老师换课，再进一步看看沈天龙的水平，也快速离开教室。

蒋春芳的心“噗通、噗通”的跳得厉害，脸烧得厉害，心情异常复杂，她低着头，缓缓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沈璧莹忍不住朝沈天龙这边看了几眼，发现沈天龙的形象似乎高大了许多，但她仍不看好沈天龙，考得到，并不一定能取得到！就像当年沈天龙是孤儿院里长得最漂亮可爱的孩子，却没人领养一样。一块顽石，即便镀层金，顽石还是顽石。

“对不起，我刚才激动了，撕坏了你的笔记本，傍晚我买个一模一样的还给你！”沈璧莹低声向蒋春芳道歉，因为蒋春芳先贴沈天龙的照片，沈璧莹自己写留言时贴照片没注意，真不能怪蒋春芳。

“不用了！”蒋春芳心情不好，对沈璧莹有点怨气，语气有点冲。

沈璧莹清楚蒋春芳跟沈天龙是真的没什么，她想安慰安慰，替蒋春芳出出摆脱沈天龙的主意，看到蒋春芳这个态度，她心中也不爽了，究其原因也是蒋春芳在食堂胡说八道拿她开涮引起的。

蒋春芳有意无意的瞄了沈天龙这边几眼，发现沈天龙跟方世杰交流得非常起劲，她心里猜测这两个家伙肯定在谈论她，这事得尽早制止！

做了七、八次深呼吸，蒋春芳鼓起勇气，红着脸大步朝沈天龙走来，作为今天全班的明星级人物，她吸引了全体同学的目光。

方世杰看到蒋春芳来，他推了推沈天龙，努了努嘴。

聋哑人也不是完全没好处，沈天龙起身转头歉意的看着蒋春芳，等待对方先说话。

蒋春芳不敢看沈天龙的眼睛，她不想伤害一个爱慕她的男生，但此事必须得终止。稍微低了低头，她得让沈天龙看到她的红唇才行，真是想害羞都不行！她详细讲述中午食堂发生的事情，以及她让沈天龙写留言的真实用意，最后郑重向沈天龙道歉。

张伟浩长长的舒了口气，狠狠了瞪了沈天龙一眼。

沈天龙默默的走上讲台，擦干净黑板，原本想自承自作多情，给蒋春芳面子，但回头扫了一圈，看到了沈璧莹鄙视的目光及张伟浩仇恨的眼神，他写道：

“我擅长写钢笔字，口袋里经常放着几片拭擦笔尖的纸巾。中午坐在校园操场的台阶上，想到很快即将高考，我知道自身的情况，可能分线上线后也难被录取，心有所感，取出纸巾写了一段话，并非针对任何人。当我看到你哭泣，下意识里取出纸巾给你擦眼泪，纯粹就是礼貌，等我回到教室想起中午在纸巾上写的话，怕引起误会，着急去班主任的办公室找你，悄悄拿回来。不料正碰到数学老师前来，我赶时间，不得已暴露真实实力，我尽量加快解题速度，但还是晚了一步，对不起！班主任离开得太快，我没时间解释，我现在就过去向班主任解释清楚！”

同学们明白了，沈天龙在用来擦墨水的纸巾上写了字，蒋春芳被郑老师训哭时会用有字的纸巾擦眼泪，纸巾摊开后再擦下去，如果不注意，泪水稀释纸巾上的墨水会涂在脸上，之后很有可能被郑老师发现，沈天龙想拿出来，却出了差错。

“到是为自己追求蒋春芳不成功找到个好借口！”沈璧莹在心里嘀咕了一声，鄙视的看了一眼沈天龙离去的背影。

“误会解释清楚就好，我相信沈天龙！”张伟浩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有意让全班同学都听到，强调一下沈天龙和蒋春芳之间真没关系！

方世杰刚才问过沈天龙，他弄不清楚沈天龙是不是真的喜欢蒋春芳，就没出声。

沈天龙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得到允许后，沈天龙进门看到王校长正在跟班主任谈事情，他现在装聋哑，向校长大人和班主任各微微欠身鞠躬，算是打招呼。

“天龙同学，来，请坐！”王校长热情的向沈天龙打招呼，聋哑学生，全校就一个，谁不认识沈天龙？

郑老师亲切的说：“天龙，找我有事？”

当着校长的面，沈天龙不太好解释蒋春芳的事情，郑老师看到沈天龙脸现尴尬之色，他瞬间明白可能跟蒋春芳有关，他微笑着说：“天龙，王校长工作忙，班里的事情，咱们等下再说。不管你是不是吹牛，王校长说了，只要你在高考中单科成绩能省第一，学校奖励5万，如果拿全国第一，奖励10万！”

沈天龙欣喜若狂，不说六门全部拿第一，至少一半拿第一，还是有把握的！他再次向王校长鞠了一躬。

在王校长的示意下，郑老师说：“天龙，这个奖金需要预算，校长的意思是让你去大办公室里做几份试卷，如果各任课老师认可，校长就可以提前为你向教育局申请奖金了。你需要准备一下，还是现在就去？”

沈天龙从口袋里拿出小笔记本，这次也不吝啬纸张了，用整页纸写了两个大字“现在”。

郑老师问他先做哪门功课，沈天龙想到60万，又写下两个大字“全部”。

王校长和郑老师尽管很想知道全部六科成绩，但担心沈天龙的身体吃不消，王校长说：“这样，先让各课老师选择试卷，一份一份的做，累了就休息，明天继续。”

第三节课到了，数学老师看了看黑板，生气的说：“谁，谁将天龙同学写的答案擦掉了？”

张伟浩喜欢蒋春芳，心中吃醋，想到沈天龙还没向数学老师解释，而黑板上的解释又被蒋春芳擦掉了，他立刻站起来向数学老师说明沈天龙为向同学们解释清楚与蒋春芳的误会，需要在黑板上写字，擦掉了答案。

数学老师心不在焉的说了一遍答案，不管同学们有没有听懂，他花了半小时讲完，丢掉粉笔就想跑路，他不知道沈天龙在大办公室会不会第一份就做数学试卷，他想尽早知道结果。如果这一次沈天龙仍能得150分，九中乃至全市第一数学教师的名头就是他，有了名气，下半年再开数学辅导班，肯定会赚得满盆满钵！

“老师，我有问题要请教。”

数学老师知道请教问题的这位学生爱思考、爱联想，平时他挺喜欢，但今天，越爱思考的同学，耽误的时间就越多。但不帮同学们解题去惑也不好，他看向方世杰，说道：“方世杰，你去大办公室门口守着，看看沈天龙同学第一份考的是不是数学试卷？”

“在大办公室考试？”这是学校领导开会的地方，学生是没资格进的，方世杰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

“对，就在大办公室。王校长要试试沈天龙的水平，准备为他申请高考奖金，全国单科第一奖10万！”

同学们张大了嘴巴，面面相觑，惊讶、羡慕、嫉妒，当然，也有的人在心里不愿意相信沈天龙的实力，还有些同学在心里诅咒沈天龙考砸……

六科就是60万，张伟浩不愿意相信，又害怕沈天龙真的有此水平，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前一桌的蒋春芳，他担心了。当沈天龙牛逼到爆的时候，即便沈天龙是聋哑人士，全民关注之下，梅塘理工大学不敢不录取沈天龙。到时候沈天龙带着60万追蒋春芳，张伟杰感觉压力山大！

沈璧莹家境好，倒也没觉得60万很多，但她认定沈天龙在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