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鼻祖

被直接从直升机上边推下来，落地的时候，伤到了脚踝，心里边有些愤愤却还是自顾自朝着下山的路上走着，山道上黑漆漆的，今晚上的月亮不知道上哪儿偷懒去了，一点光亮都不想贡献，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啊，平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想掏出自己的手机给自己照照路，却发现哪个口袋都是空荡荡的，狗屎啊，肯定是刚才打架的时候丢掉了，现在好了，要摸黑爬回去了。

像是刚才那么嚣张的和他人吵架还真是第一次，不过感觉还可以吧，至少不会觉得自己很窝囊，既然不爽那就尽管的说出来，这样才算是真实的人性吧，以前的自己真是太压抑了，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的，到头来也不是混成了屎壳郎的人生，一系列的狗屎事件之后，才知道要做出一点改变，不知这样算不算是个悲剧。

山道上黑压压一片，脑子里边就难免要胡思乱想，想一阵这样事情，想一阵那样事情，最后脚下就难免磕磕绊绊的，从刚才到现在，他已经摔了五次了，其中一次还是因为踩到了不知道是人的还是动物的屎粑粑，直接滑了下来的，现在完全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猫着，天哪！简直是臭死了，他无比嫌弃自己的身躯，只是除了脱去外套之外，也并不能做其他什么。

钝重的无力感真叫人难受啊，要是持续的坚持下去，自己一会儿可能会直接摔下山崖去死掉，还是老实点停在原地等待天明吧，只是他刚刚停下来就听到一阵呜咽的声音，这么黑的天，这么冷的山道，怎么还有呜咽的声音？

是人是鬼啊？

平原屏住呼吸，随后便看到和自己四目相对的竟然是一双亮闪闪的蓝眼睛，天了噜，是个什么东西啊？他本能的朝着后边退了一步，随后就感觉到手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那东西的有尖锐的指甲，扣的自己生疼，他急回头之下，就看到一张猫脸，居然遇见了猞猁，这大猫怎么会在此地出现，难道是有人故意往这边放生的吗？

还没做出任何反应，那猞猁的脸就凑近了自己，嗅闻了一下他脸上的气息，随后就露出了凶狠的獠牙，白森森的上边还挂着一点口水，这下可真是吓到了平原，他撑住自己的身子，将手臂从猞猁的掌控之下迅速的抽了出来，然后就朝着前边慌不择路的跑着，只是好像没几步路就撞到了什么东西上边，脖子生疼，人也跟着晕眩起来。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的迷迷糊糊，但是这一次他却看到了一丝光亮，那光亮是从远处传来的，影影绰绰的，好像是有人在拿着手电筒奔逃，这一丝微弱的光亮，也正好照到了他前边的路程，他看见自己的前方就是一棵松树，而自己刚才是撞在了树身之上，脖子到现在还是生疼，鼻子似乎也在闹情绪。

光亮再一次消失之后，他听到猞猁那凶悍的叫声，便只能继续朝前跑着，完全是在凭感觉，这一次他摔出去之后，可就再也没起来了，因为他直接头朝着一块石头，冲撞上去的，因为力道太重的缘故，他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醒来是在一个小时之后，他感觉到头像是裂开了一般的疼，艰难的从地上起身，却看到身边是一堆火，坐在自己身边的还有一个人，他是背对着自己坐着的那样子看上去很消沉，有点花白的后脑勺，慢慢转了过来，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他在医院才刚刚见过几次，是太平间里的那个老头。

“你身子骨还是不如阿呆，阿呆要是受伤了那也是一会儿就会醒来的，怎么你没遗传到他优质的身体基因？”

老头的手上拿着一包烟，不过看的出来他并没有要抽烟的欲念，至少观察了他的手指，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有吸烟嗜好的人，那这包烟是拿来干什么的，脑袋一阵的沉痛，血算是止住了，不过感觉好像是脑震荡了，有点微微的想吐。

这老家伙为什么会在山上，还及时出现救了自己，生火在这边等着自己醒来，是要告诉自己什么吗？

这是老头第二次提起阿呆这个名字了，而且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的出来，他似乎是感觉阿呆应该和自己认识，所以才会这样说的，但是自己和阿呆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感觉这老头也不像是个神经病，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

看平原这小子一直都不说话，老头伸过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把，确定没发烧之后，问他，是不是把脑浆也给摔出来了，要不然到现在还一言不发的？

他能说什么？平原现在真是不愿意想事情，一想就感觉到脑袋抽痛，需要休息的时候，要他回答那么难的问题，他心里真是不爽到了极点，不过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也就勉强陪着玩一下了。

“我是不知道该回答你什么好，阿呆到底是谁？我是从孤儿院长大的，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你说的阿呆我也不认识，还有我和你说的人长得很像吗？兴许只是一个巧合吧，所以你以后可以不说这事情了，不然我很可能将你当成是精神病对待。”

平原说完就一直想去摸自己头上的伤口，老头用自己身上的布条子给他简单包好的，要是扯掉的话，又是鲜血淋漓了，所以他及时的制止了他，让他不要动，现在夜色很深了，差不多要凌晨的样子，坚持个几个小时，就能下山，一会儿就该有光了，借光能走一小段的路程。

今晚上说起来倒也真是巧合了，他是上山来祭拜阿呆的，当时阿呆全家都遭到追杀，是他抱着那个不足月的孩子出来的，只是他想杀回去救阿呆，所以将他的孩子给丢了，原先还以为是被狼叼走了，没想到能活的这么好，现在本事也不小，只是当年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和他说，孩子会不会想去报仇？

他上这山上来就是想来告诉阿呆说，自己好像是看到他的儿子了，眉清目秀的和他一般无二的长相，就算是世界上有很多巧合，也不能巧合成那个样子的，何况他当年也没见到那孩子的尸体，兴许真是没死呢，长成了现在这彪悍的样子，只是没想到这孩子长大了之后，也还是在黑道上混迹，这算不算是阿呆自己的安排啊？

造孽了！老头的心里边想着，有点抑郁起来，平原看他脸色忽然沉闷了起来，有点难以理解的问他，现在是在想着什么，老头怎么会搭理他了，自顾自的烤肉，刚才他昏倒的时候，老头是在追一只野兔的，那兔子跑到他身边去的，老头才会发现他，他应该要感谢的是这只兔子，现在被老头穿在棍子上烤着的兔子。

这小子问话也算是周到，想知道阿呆和他是什么关系，那也只能去做亲子鉴定了，阿呆的血液他有的，一直都保存着只要这小子愿意，那自己就能提供给他，去做一次鉴定。

“老头，你这兔子是上哪儿抓的？”

这小子八成是饿了，要不然注意力也不会转移到兔子的身上来，老头笑了笑，将兔子腿撕下来一截给他，他接过手就开始慢条斯理的吃起来，原先以为他是会大口吃的，至少是狼吞虎咽。但是没想到他吃相那么优雅，这一点倒是像阿呆，对食物有着天然的尊敬，总是慢条斯理吃饭，吃相优雅。

看到这孩子的当初就勾起了他太多的回忆，当年是自己的错误啊，将一个懵懂的少年就那么带进了黑道之中，虽然帮助他有所成就，但是却害得他家破人亡，自己当年很想回去的，但是最后没脸了，因为任务一直也没完成的了，追踪狼牙，却被狼牙报复，阿呆一家子是代替自己去死的，当年的狼牙想要杀死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他才是黑道上堂主的鼻祖，但是他却从未当过堂主，因为他不想在那样的位置上败露自己的身份，他自己是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但是他却因此害死了阿呆，直到现在他心里还是很愧疚，所以就像是神经病一样的待在了医院之中，这么多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做干啥，或许就是不想这样无声无息想死掉吧，事后找寻狼牙，却发现他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这简直不能再奇怪了，他想了三十多年了，却始终没能找到这个人，从开始接受任务到现在，三十多年时间了，他还是没抓住狼牙，太失败了，不是吗？

看到老头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在瞅着，好像是自己的手上有什么东西一样，隐约想到刚才自己有一次摔跤是因为屎粑粑，这会儿就脑补了当时的场景，于是丢开兔子就开始翻江倒海的吐了，老头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背部，很奇怪，他竟然这么温柔的对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