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三章 别纠缠

扯到蒋仓，就会让我想起贝春和母亲，我当时就不说话了，眼神冷冷的看着闵晨，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看了我的腿一眼，表示抱歉，要不是因为他的话，杨宁子也不会将我给推下去的，阶梯上摔下去那是好玩的事情吗？

九哥原先以为是我不小心自己掉下去的，现在才知道是杨宁子那小坏蛋干的，当即就想外边去找她算账，我说你和一个未成年计较什么呢，算了，他恼火了，那也不能是这样的吧，小孩子就该被纵容了吗？万一她下次要杀你，你也要我不要和她计较？

当时我也没话说，不过她刚才就出去了，现在去找能找到个毛了，我和九哥说要不然你送我去贝春好了，我现在这样也完全走不了，可我想念我的母亲，我不知道她在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了，他说自己去问一下医生，要是医生说没事的话，他就答应开车送我去贝春。

和医生的商谈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他再次出现在病房的时候，是上午的七点多，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又问我需要带点什么，是不是需要上我家里去一次，我说可以的，我回去拿点衣服啥的。

九哥显得很开心，但是闵晨就沉闷了，其实他很想陪着我去贝春的，但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走动，我和九哥上了高速之后，我就给他发了条信息，告诉他我在高速路上，我现在很好，闵晨只是要我路上多注意点九哥，其余的也就没说啥了。

想必是害怕九哥对我做什么吧，可我到底也不担心，我现在脚受伤了，目测他也不是那种能乘人之危的人，在高速路的休息站加油之后，他便问我是不是要上宾馆去歇息一晚上，要是夜间开车的话，他吃得消，就是不知道我行不行，我说没关系，以前也吃过苦头，没他想的那么弱不禁风。

九哥说我是个特别固执的人，固执的有时候让人都不喜欢了，我说不喜欢好啊，我也没要谁一定要喜欢我的，他说你就是这样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偏偏就是这样才好打败所有人，我当时也是被呛到了，我哪来的那么大魅力，还打败所有人，至少我就连杨宁子我都搞不定吧。

“说实在话苏珊，你现在到底是不是喜欢上闵晨了，我看你好像对于杨宁子很苦恼啊，按理说你要是不喜欢他的话，你苦恼什么，那毕竟是他的事情，要是有人缠着他了，那么你就舒服了不是吗？”

他到底还是个老江湖，什么都逃不出他的眼睛，我没回答什么，反而是答非所问的说早春的景色真是惊艳啊，的确这高速路上的风景也是，美的颤栗的，听说那是四季花和迎春花，我对于花卉的了解一点也不深刻，反正我是看的出桃花和梅花的，呵呵说出来都笑人。

九哥就感觉我是在转移话题，因为心里边有鬼所以才转移的话题，我当时也比较无奈，其实我没那个想法，为什么是心里边有鬼我才会去转移话题的，我就是不想回答九哥而已，九哥揪住这个话题不放开，让我很尴尬。

“其实苏珊，单方面付出一份感情真的很累的，我和段新民认识是好朋友，他和段新民是好兄弟，其实都是很相近的人，我们都可能是有一样的择偶标准，我想你作为一个心理科的医生，你应该对于这一切相当了解才对。可我在你身上看到的是，你在我们之间你总是犹豫不决的，好像你两个都要，好像两个都不要，最后我真的搞不懂你是在想着什么了？”

我心里边是杂乱无章的，特别是当我在西藏遇见了蒋仓之后，那一系列的改变，我找到了我的母亲，我知道我不是个卑微的人，我心底那种欲望被重新点燃，我想去寻找一个全新的我，我想开始全新的生活，但是过去的真的能被抹杀吗？

真的就可以当做是从来也没有发生过，有些人说爱情是随着死亡消失的感情，段新民去世要三年了，我也还是没能忘记他的存在，我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吧，我就感觉有时候我走在人员密集的街道上，我都会感觉到他是站在人群之中看着我的。

那感觉真的无比的真切，我从来也不善于说谎，其实我就是一个挺简单的人，可是最后我能把很多事情都搞得很复杂，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之外，我都不知道我该去怎么处理这些事情了，你很难想像我一个人的时候，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分不清我自己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

我记得有一段时间里边，我清晨醒来之后我感觉到窒息，我像是从坟墓之中爬出来的一样，然后那段时间的我是有幻觉的，我不断的重复看见我的和段新民生活的片段，我在强调他还存在，正是因为这样的情绪，我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不相信他已经真正从我的世界之中消失了，或者我根本就闹不清楚，死亡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所以我很难回答九哥的问题，他说的这一切我也感受到了，的确我有时候是有些犹豫的，我甚至于有时候我是从他们的身上去找段新民的影子，我看到他们身上也有段新民的那种特点，哪怕是一个以前我很讨厌的习惯，我也会找出来，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生不如死的，真的不希望你也经历一次。

其实我想和九哥说的就是不要纠缠我了，我也没他想的那么好，可以一辈子给他安慰，我不是他理想中伴侣的样子，所以尽管我有时候会犹豫不决的，我是那个不能去做决定的人，但是他完全是可以的，像是这一次他可以拒绝带我来贝春我也不会责备他什么的。

九哥似乎也和我一样，总是在犹豫要不要断了对我的喜欢，老实说我是在意一个人的过去的，要是我不知道情况下还好，但是我清楚他的一切，我有点不喜欢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毕竟像是我母亲说的那样子，谁知道日后他还会不会犯罪。

人有些本性是无法被改变的，这个我自己要承认，九哥也要承认，尽管承认这一切需要巨大的勇气，但是我仍旧不会让我自己选择沉沦其中，所以现在我要告诉九哥，不要沉沦在对我的喜欢里边了，或许那只是因为他对我抱持着一种想象吧。

“九哥，我有些回答不上来你的问题，的确我有时候在你们的身上找他的影子，我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他离开我了，我一直是想象他是被禁锢在一个什么地方，他在等着我解救的，而你看我现在是在做些什么，我丝毫没有去付出努力，你看我在去贝春的路上，我也没探究他到底是不是还活着，是的他还是活着的，一直就在我心里。”

要不是在高速路上，他一定会将车子停下的，那天他有些堵心的说，他这辈子就没遇见过像是我这么固执的女人，这么的能伤害人，执着起来全世界都要畏惧，要是我是一个恐怖分子的话，恐怕就要世界末日了，一个人离开了那么长的时间了，我居然还要怀疑，仅仅是因为我没看到他闭眼的那一刻。

他说的的确是这样，我心里一直在纠结的一个是什么，我没亲眼看到他死，所以我不相信他已经死了，我相信他是被禁锢起来了，他是在等待我去解救他的，我一辈子的时间都应该是用在这上边的，但是我对于这一切赶紧到迷惘了，我不知道我接下来究竟还能做些什么？

“苏珊啊苏珊，你为什么就是要禁锢你自己的思想，明明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你却要这样的偏执，你知道我现在在想着什么吗？不管你将来是不是和我在一起的，我都要将你送进精神医院去治疗一段时间，你的疯狂不输给杨宁子多少，她是伤害别人，而你是伤害你自己，你能停手吗？”

我的母亲是知道这一切的，她也很苦恼，她感觉到愧疚，因为我的整个童年都是在卑微之中成长起来的，我无法珍爱我自己，无法理解爱的意义，我没办法重新开始我的感情，是因为我依恋着段新民给我的感觉，因为那感觉似乎是要弥补我小时候失去的疼爱和关心？

也许要成为我的心上人很难，因为他要满足我对于角色的所有想象，他要看起来像是我的父亲，还要像是我的爱人，还要像是我的好友亲人，这一切段新民他全部都能做到，所以我无比的喜欢着他的。

“九哥，其实很多时候我是想要去自杀的，我很多次站在高楼之上，可是我想到我自己好像是不能死亡的，我想我要是死了，他回来万一找不到我，我该怎么办呢？”

他只好将车子打开双闪之后，停在了应急车道之上，他抓住我的肩膀，要我看着他眼睛，他的眼睛瞪的很大，我能看出他瞳孔里的扭曲和痛苦，他要我看着他的一切痛苦，那些痛苦多半都是我给他的，他在和我说起他的故事，远比我的要曲折些。

“那你知道我什么感觉吗？在认识你之前我出来监狱之后，我感觉我的新生活应该是开始了，我可以忘却我曾经的那些不堪，你知道我当年是因为什么而杀人的吗？因为一个女人，她不忠于我，她是在男人之间游移的那种，我看起来像是十恶不赦的对不对，其实我也没那么凶悍，我是爱着她的，可是她伤害了我。”

我看的出来他快要哭起来了，当我想出声去安慰他的时候，他却不要我说任何的话语，当时我被他的样子完全吓到了，是的九哥他从来也没这样沮丧过，可是此刻的他显得那么的落寞，我能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受伤害之后，深深的迷惘和惆怅。

“你可以不用讲话，可我告诉你苏珊，人的一辈子不能这样伤害他人也伤害你自己，你要接受一个事实，就像是我要接受你不喜欢我的事实一样的，我不管你将来去爱着谁也好，就是不要像是今天这样，告诉我，你沮丧你想要去自杀，还是好几次，你想过我是什么感受没有吗，我心里是害怕的，因为你要是死了，我可能和你现在一样的情况对待我自己，我会不相信这个事实的。”

我怔怔的看着九哥，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回答他，我不知道我说话是对，还是不说话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