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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九章 有勇气就好
闵晨看着蒋仓走进去了,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我们便等来了姗姗来迟的人儿,他穿着一身爽朗的运动服,背着一个挎包,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沉稳的像是个成年的男性,此刻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外国女孩儿,那女孩儿的眼睛特别大,看着很像是个外星人。
我可能是不太习惯外国人的长相,好歹是用了三分钟的时间适应过来了,儿子一脸嫌弃的看着我,问我怎么灰头土脸的,好像还刚刚哭过的样子,我极力的证明我自己没哭过,但是他抬手就给我揭穿了,要是没哭过脸上的妆容为啥是花的,骗谁呢。
这小子真是长大了,懂得给我难堪了,身边站着的女孩子很有礼貌的和我们问好,还主动要帮助我们拿行李,儿子说居住的寓所就在前边的街区,不远,不需要坐计程车,这边计程车很贵吗?这是我浮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随后儿子便推着轮椅,喊上我和那个女孩子一起朝着街对面走。
他现在对美国是熟悉的很,这边走那边窜的,就是他身边的本地人,都没他知道的近道多,两个人会经常性的斗嘴,我看着早恋的儿子有些担忧,不过闵晨说以他的心理年龄也没事,成熟。
闵晨是足够欣赏我儿子的,从他小时候就是这样,我总是否定我儿子,他总是鼓励和欣赏他,这便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足了,我很难改变过来,好像他的傲慢与生俱来,而我对于他的偏见也是一样。
儿子的肩膀又宽阔了不少,我问他是不是经常性的健身,他回答我在美国不健身是不科学的,因为严冬到来的时候,身上没有足够的脂肪支撑,很可能就要被冻死在街头了,他现在很乐观,看样子他是适合国外的生活的,谁让我将他那么小的年纪,就丢弃在了外边。
多年后一次他回来探访我,我说我以前做的不好,我总是讨厌你,将你从我的身边撵走,不照顾你的生活,他却是微笑的说,要是你不这样对待我,我还不会像是现在这么出息呢,你最大的贡献便是将我丢弃了,让我学会一个人要怎么去生活。
我注意这几次他跟我要零花钱的次数减少了,所以一来我就问零花钱的事情,孩子不咸不淡的告诉我,他现在在打工,而且工资还算不错,但是不影响学业,毕竟他自己的对于学分还是很重视的,说话间还走到厨房开始做饭了,问我是否介意尝试一下西餐,我说无所谓。
他将西餐上桌之后,招呼了一下自己的女伴,随后就给闵晨将牛排切好,推到了他的跟前去,然后他看着闵晨,闵晨也在看着他,我有些诧异,这两个人是要做什么呢?半晌他们各自都笑了笑,就开始动刀叉吃起来,我坐在一边略微有些尴尬,又感觉,他们十分的默契。
在餐桌上我不便说很多的话语,而且儿子也颇为厌烦在吃饭的时候,谈事情,等他将自己的女伴送走回来之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我尝试着要了解清楚他的工作,他一脸无奈的看着身边的闵晨,似乎是在发出求救的信号,大概在他看来我这个母亲是很烦人的吧。
我儿子侧过身去,定定看着闵晨,根本就无视我的问题,我有些尴尬的将电视换了一个频道,想看看在美国有没有我们的电视台,结果还真的就找到了江苏卫视。
我总是这样竖着耳朵听他说话,我好像开始担忧起我儿子来了,我开始对他的一切感觉到好奇,我想知道他究竟是在做些什么,这一切都和以前截然不同。
儿子那么正儿八经的看着闵晨让闵晨很不自在,躲避之下,被儿子问到,是不是还要像在国内的时候那样闹腾,放弃治疗这样的话以后到底还说不说了,他严厉的就像是人家闵晨的老爸一般,我当时差点没笑出来,不过我感觉,这小子是该被修理了,在国内我可是被他气死了。
他似乎真是为了要给我讨回公道的,一直在等着对方给出答案,直到闵晨回答以后不会了,他才收起那锋锐的小眼神,转而关切的将闵晨揽进怀中,很自豪的告诉他。
“我小时候无助的很,都是你在抱着我的,现在换我保护你了,所以你必须要有勇气坚持下去,要不然我真的看不起你了。”
闵晨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我也感觉到微微的震撼,我儿子是真的长大了,虽然现在还只有十四岁,但是他完全具备了男人的担当,我真是感觉到骄傲,原来我都不知道,我儿子一直都是这么的优秀呢。
闵晨有些哽咽,被我儿子嘲笑了一下,也就收回他的眼泪,将我儿子的头摸摸,随即发声。
“勇气是必然的,我可不想你小子看不起我!”
“有勇气就好!”
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给我一张名片,原来在知道我们要来之后,他就去探访了这边的医院,专门找的就死治疗筋肉萎缩的科室,现在找到的就有四五位的专家,当然其中一位也是我在国内就在咨询的米杰尔医生,我们决定先去找他。
下午儿子有课,就不能跟我们一起去医院,不过他给了一张地图,让我学会看懂地图,他说医院离家里不远的,不要走错路,我向来是个路痴,他有些不放心,尽管医院是和他学校隔开的远,他仍旧决定自己带我们过去,为了避免迟到,我们提前出发。
“美国的风景其实还不错,等你们有空的时候,我带着你们出来转悠一下,不去那些所谓的名胜古迹,我会带着你们体验一个有风情的美国。”
儿子显得很兴高采烈,他看到闵晨的时候总是那么开怀,好像天生就和他八字相合,两人总是能莫名的亲切,倒是和我有时候格格不入的,这几年时间还好,因为不经常见面,加上段新民也去世了,他心里似乎是释怀不少。
其实他肯跟我多说一句话,我都很开心,这可能就是一个为人母的心思吧,我现在对儿子是完全没有管理权限的,因为他在过着的是他自己期待的生活,我不能企图去改变什么,至少我曾经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只是在他说美国的时候,那种欣赏的态度,让我很是担忧,我感觉他以后也不会回国来了,也许他的一生就是在美国度过,看到他带着的女友我都很担心,我虽然可以接受一个洋媳妇,但是我不太喜欢,他一直就在国外生活,是我老了,会害怕孤单了吗?
心里竟然是深深的挫败感,我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这么脆弱了,我从他那绘声绘色的讲述中,看到了自己老年的生活,我不期待还好,万一我也不落俗套的去期待他归来,那我以后的日子岂不是都在数着数等待他回来中度过的吗?
以前看那个广告,感觉也没什么,现在想想那个广告好真实啊,公益性的,父母在等着儿女回家,一桌子的饭菜,等到最后都凉掉了,也没等到一个人回来,电话回来都是很着急的几句话,意思也就是表达自己不回家吃饭,老两口很孤单。
人家广告里边至少有老两口,可我有什么呢?我是独自的一个人,我就像是失独老人一样,度过我生命的最后光阴,我真不敢想这一切,我感觉我自己要坚持不住崩溃。
很多时候我总是想的太过遥远了,然后就在哪儿自己吓唬自己,我回过神来,发现我们都已经走到医院门口了。
儿子朝着我们挥手,我进去之后,找了挂号的地方挂号,随后便见到了米杰尔医生,在国内我一直都在咨询他,他告诉我这个疾病是可以治愈的,我说遗传性的时候,他微微有些迟疑但还是要我们过来尝试一下。
外国人天性都比较乐观,他看了闵晨的情况之后,告诉我可能要进行一个常规的手术,之后是漫长的医药治疗的过程,问我们是否有足够的资金维持,还有一点也很重要病人的配合,家属的不放弃,米杰尔问我,是不是他的爱人,我摇头,他又问那是亲人,我再次摇头之后,他很怯生生的问我,难道是保姆,我再一次摇头,他有些想笑,问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谈不上关系,就是认识了十几年了,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心理医生,米杰尔资金和勇气我们都有,你只需要告诉我们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大?”
米杰尔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略微的显露出疲倦的神色,我不敢催促什么,只是待在一边默默等待着,然后他走过来,低下身子,对我很严肃的说。
“这个真的不好估算,可是我告诉你,从我这边走出去的病人,到最后起码能保证生活可以自理,你不想看到他一直都在轮椅上度过吧,就算是结果不是太让你满意,至少是让你放心的,你决定一下看看,手术我们随时可以安排的。”
居然医生是这样说的,那我也就没啥好说的,只要能保证他自己的生活自理的情况下,我想通过一些运动去后期的调养,也还是可以恢复的很好,我答应进行手术,并且在手术书上签字了。
米杰尔说这可能需要三四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到生活能自理的样子,中间病人会有一段时间因为治疗的痛苦而想要放弃,曾经就有一个病人坚持不住,将自己勒死在了床上,这一切让他颇为心痛,他说希望看到闵晨的勇气,要不然他也不想继续后边的疗程。
我将闵晨推到医院的草坪上,我和他在那上边享受着阳光,他眼睛眯缝着,他是在感受花朵的香味。
“生活一直都是很美好的,一切都没有被辜负。”
我说完看了看闵晨,他似乎也明白我的意思,米杰尔说的话语,他多半也听到了吧,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犹豫和惆怅。
他担心的大概不是他自己,而是在担心我,他以前说我对什么人也每个长性,好像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的热情,只是他错了一点,那就是写作是我一直都在坚持做的事情,我也没有放弃过。
而对于段新民的感情尽管有过犹豫,但是我依旧是那么负责的走到了最后,遗憾的是我没能送走他,最后让他就那么神秘的消失了,我到现在也还是想念他,所以这两样我是保持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