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试探
说着，花倾城掏出一个圆柱状的小瓷瓶来，递给皇后，道：“只要皇后娘娘每日早晚把此药膏均匀的涂抹在脸上，便可奏效。”
皇后笑着接过后打开瓶盖，是晶莹剔透的水蓝色，一看就是极难得的，再细细感觉，竟然还能闻到丝丝花香，当真是极品。
“只是……”皇后又盖上瓶盖，把药膏推给花倾城道，“我怎能收下你如此贵重的东西。”
花倾城不经意的挑挑眉，一个皇后何时还能这般客气，还能说什么东西贵重了？当真是比欧阳云七这药膏还稀奇了。不过她又怎么能把皇后的话给当真了呢，便又把药膏塞到皇后的手里道：“皇后娘娘言重了，你可是我们一国之主母，怎的还会有东西是您不能收下的，区区一瓶药膏而已，哪怕皇后娘娘要上百瓶千瓶，倾城也得给娘娘寻来不是。”
这话虽然说的敷衍，可挡不住皇后爱听啊，果真，花倾城见皇后一脸笑容的接下药瓶，并且对花倾城更为赞赏的样子，道：“那本宫便收下了。”
而后皇后又唤丫鬟道：“碧玺，去把我那金铃拿过来。”
“是，娘娘。”花倾城猜想着这金铃应该是早早的便预备好了，所以这小丫鬟没走几步便在一方桌子上拿了过来。
皇后把金铃递给花倾城道：“这金铃乃是纯金打造，是当年皇上赠与我的，如今我便转赠给你。”
花倾城心里冷笑，说是皇上赐的便是皇上赐的了，这不和她说她那良药是得道高人赠的差不多意思，无非就是说给对方听听，但还是装作礼物太过贵重道：“皇后娘娘若是赠与倾城一个金铃倾城便收下了，只是这金铃乃是皇上赠与娘娘的，倾城惶恐，不敢收下。”
皇后道：“既然你这药膏我都收下来了，区区一个金铃，你又怎该拒绝呢？”
于是又是一番客套的劝说，花倾城见僵持不下，便也是收下了，随后又是一番道谢。真本就是客套话，大家心里都明白，说不定就是口是心非，但是该说的还是得说。而后皇后又与花倾城聊了些晚上宴会的事情，不知怎的又提到了花倾城的娘亲许浣。
“当初我还不是皇后娘娘的时候便与你娘亲关系极好，她又是皇上最欢喜的一位公主，所以时常来我宫里玩。”皇后似是回想起从前的时光，眼里一直含着笑。
花倾城虽然不知道皇后说的是真是假，但是鲜少听见有人讨论起自己娘亲，便也很是觉着珍惜的听着皇后的一言一语。
“那时候好多大臣还有年轻才俊都想求皇上赐婚，可是你娘亲偏偏仰慕骁勇善战的花满楼花大将军，竟然主动去求皇上赐婚。可不知是抢了多少男人的心哦。”皇后感叹道。
“这些我倒是曾经听爹爹说起过，每次提起这件事语气里都是满满的自豪。”花倾城亦是笑着说。
“话说回来，倾城你也到了婚嫁的年纪，可有心仪的人了？”皇后试探性的问道，这才算慢慢的把话题引向了顾言中。
按皇后的说法，此时顾言中也的确到了该纳妃的年龄，只是这侧妃好说，不管喜欢谁封妃便是，只是这太子妃的位置可非同一般，将来可是要成为皇后的，所以她不得不精心为顾言中挑选。
“回皇后娘娘，倾城终日待在将军府，或者是名下店铺，从未考虑过此事。”花倾城道，她就是要看看这皇后还能怎么说。
“那你觉着……言中如何？”皇后试探似的问，“倾城啊，你也知道，之前言中是与你那个妹妹花之琦关系极好的，想必言中也曾经倾心于她，只是很多事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改变的。何况太子妃的位置非同小可，本宫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让她一个庶出的小丫头就当了太子妃不是。何况，今日言中也向皇上请求赐婚了。”
花倾城装作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道：“皇后娘娘，实不相瞒倾城也算是曾经做过有损太子颜面的事，如今怎还敢奢求太子妃之位呢？”
何况我也舍不得爹爹手里的兵权啊，花倾城心道。这皇后瞧不起花之琦庶出的身份，无非也是因为花满楼不可能因为区区一个花之琦便放出兵权，但是花倾城不一样，花倾城是嫡女而且是花满楼最为疼爱的女儿，母亲还是大公主，身份尊贵。
皇后见花倾城这般说也不知道花倾城究竟是真的想做但不敢奢求这太子妃之位，还是以这为理由回绝她，思索少顷道：“你莫不是说的赋诗大会还有云鸢湖那些事？言中是有跟我提起过的，两次错都不在你，均是花之琦那小妖精不识数，还连累了言中，又怎能怪到你头上来，而且言中既然能当着众大臣的面请求赐婚，自然是不会在意你们曾经那些事，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花倾城见皇后如此说道，知道皇后也不是一个好缠的人，便还是用了花满楼那个理由，道：“倾城做错事，怎能不自责，何况倾城一介平凡女子，怎么配得上太子如此尊贵的身份呢。倾城知道娘娘是为倾城好，只是这件事实在重大。”
皇后见无论怎么说都说不动花倾城，便知道她是铁了心思不想做这太子妃，只好先暂时放弃，等之后再同皇上商议。
花倾城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快一个时辰了，她现在是真的怕了瑭毓会把柳湘南找来，便故作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皇后说：“皇后娘娘，倾城突然想起来府上还有些事情，若皇后娘娘再无其他吩咐，倾城便先退下了，改日必定再来谢罪。”
其实说是这样说，她并没什么事，皇后也的确不想再留她，只是这终究得需要一个人来开口而已。
果真，皇后一听花倾城这么说，也不问究竟是有什么事情，便立刻吩咐人带花倾城出宫去。
“倾城告退。”花倾城又向皇后福了一福，便任由丫鬟带着她往外走。
此时天已尽黑，花倾城的马车也早早的便送瑭毓回去，花倾城也只好步行回家。还感叹皇家好生薄凉，把人叫来却不知送人回去，当然，这些话她也就只能自己在心里说说而已。
花倾城走在路上，不经意间见远处有一处亮光不与其他地方相同，看着方向竟像是夜市，便起了一玩的心思。便就近找了个人，给瑭毓捎了个口信，报了个平安，省得她再去找柳湘南。
说起来这夜市也是京城夜晚的一景，华灯初上时便亮起了数百盏灯笼，各个小摊都摆在道路两旁，来来往往的人，热闹极了。花倾城曾经和瑭毓一起来过，只是身为将军府女子，终究与普通人不同，所以也仅仅是来过几次而已。现如今心血来潮时机又刚好，便来走走。
进去道路上花倾城看到一个卖面具的，甚是精致好看，又觉着自己始终戴着面纱，倒不如再换了这面具试试，便付钱买了一个戴上。
“姑娘戴上这面具倒真真的是好看呢。”小商贩夸赞道。
“是么，那可真是谢谢您的赞誉了。”花倾城笑笑道，随后便离开了。
因着半尘阙的缘故，花倾城是越来越对一些玉器首饰感兴趣，这夜市上虽然没有许多贵重的东西，但是好在精致，平平凡凡的一些东西到了这些小商小贩手里便像是活过来似的，而且样式繁多，确实有半尘阙值得借鉴的地方。
“老板，这小扇的手链怎么卖？”花倾城拿着一个缀有樱桃陶瓷和银扇的手绳问道，的的确确是个很精巧的小玩意儿。
老板对着花倾城比划了个九道：“姑娘可真是好眼力，这是我今日才拿过来的，姑娘是第一个买的，便只收你九文好了。”
花倾城笑笑，付了钱，心道果真是便宜的小玩意儿，才九文钱，可有时竟比她半尘阙的玉器还要受欢迎，这就值得深思了。
正当这时，花倾城突然看到一个和她戴着相同面具的男子走过，便不由自主的低声“诶”了一声。
柳湘南本来没看到花倾城这边，不知怎的好像是听见了花倾城的声音，便转过头来，刚好看到与自己相同的面具，便笑了笑，走到花倾城面前。
“姑娘这面具竟是与在下一般无二，当真是有缘。”柳湘南道。
花倾城开始听着这声音耳熟，只是一时也想不起来，便也只是笑了笑。
柳湘南自然也不知道对面的便是花倾城，便又说道：“既然你我二人这般有缘，不如相约一同走走，也好过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不是？”
花倾城不知怎的，竟然叹了一口气，虽然这里人挺多，可她的的确确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孤独感，想必这个和她戴着相同面具的人也是与她有相同的感觉吧。
“也好。”于是花倾城对柳湘南说道。
此时的花倾城和柳湘南均不知道对方面具下的真正身份，却还是走到了一起，后来柳湘南想想，便真是应了那一句有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