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饮酒

料理完丧事之后，凤惜连着闷在房间里十几天，琴洛不断开解着，才好像缓了过来。

凤惜郁郁寡欢，宫人们也闷闷不乐，整个凤栖宫都失去了生气。

楚清辰每日都想着如何安抚凤惜，想尽了法子让她接受这个事实。

战天的案子越查越严重，到最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因为大司命旁观，也没有人帮着他。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更何况证据确凿的桩桩大罪。

查到后来，战天同战盼的案子两个案子就并做一案来审了。

吴皇驾崩新帝登基的事情快马加鞭的传到了各国。

为了显示两国交好，楚清辰派人专门前去吊唁并恭贺新帝登基。

这天早朝，楚清辰亲自下旨处死战天同战盼，流放家属。又把他手里的兵权分布给了林震同晋霖。

处理完这桩案子，朝中的大臣更显得空了许多。只好该升的升，该迁的迁，空出了许多不紧要的位置。

楚清辰心里一直盘算着要不要把科举提前一两个月。

下过早朝之后楚清辰同林阁老商议了一番，决定明日由林阁老上折子把此事提上议程。

一直忙到了中午，才算是能够歇上一会儿。

可苏盛的茶还没端上来，楚清辰就要去凤栖宫了。

苏盛只好把茶递给一旁的小太监。自己忙不迭的跟着。

到了凤栖宫，楚清辰发现一群宫人遮遮掩掩的，杏儿金黎也不见踪影。

他不动声色一言不发的转完了内殿外殿同花园。凤惜果然不在宫里。

他重新回到内殿，只觉得困的眼都睁不开了，他昨天同林震在书房里商议了一夜排兵布阵的问题，又连轴转一般上早朝，见林阁老。

苏盛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问道：“皇上可要传午膳？”

楚清辰摆摆手，坐到了软塌之上说道：

“不用了，寡人困了，在这小歇一会儿，你也退下吧。”

“喏！”明摆着皇后娘娘不在宫里，皇上为什么不问皇后娘娘去了哪里？苏盛心里奇怪的很。

他在皇帝身边侍奉了都快一年了，却怎么也不明白这帝后二人的关系。

皇上的一门心思都扑在皇后娘娘身上，这他看出来了，可是皇后娘娘却有些奇怪，时好时坏，时而威严的让人不寒而栗，时而却似亲和的同邻家少女。

对皇上也是，明面上对皇上心有介蒂，就连他在皇上身边侍奉的时候，都没少出言不逊。

可暗地里却没少关心皇上。什么都准备的妥妥当当。

皇上喜欢什么衣服配饰，食物，习惯。皇后曾亲自写了一份足足七八张的注意事项让他背下来，字里词间，满满的关怀之意。

苏盛退下之后，到了外殿侯着。

小德子处理完了雁鸽局的事物之后，带上托人从宫外带来的新奇玩意。就回了凤栖宫，想要讨皇后开心。

结果一到宫里就发现皇后娘娘不在。皇上却来了。

苏盛看见小德子的时候，率先打招呼道：

“小德子！你最近可是忙的很啊！”

小德子连忙笑着走到苏盛身边，拱手说道：

“这不是快过年了么！都想着跟家里人通封书信，报个平安！苏公公进来可好？”

小德子可是得了份好差事，官职虽说同一般的管事太监没什么两样。可是在宫里，他可是最被其他人巴结追捧的。毕竟谁想寄封信，都得过他的手。

苏盛笑着回答道：

“前几日得了风寒，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那雁鸽局可顺利？”

小德子点头说道：

“除了忙了些，都一切顺利，劳烦公公您关心了！不过说起来，到真是有一件事，想向公公您请教一下！”

“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清柔太妃娘娘宫里的管事太监，钱顺，公公可知道？”

小德子想了想先是问道。

“当然，他怎么了？”苏盛没想到是同清柔太妃身边的钱顺有关的，略略惊讶了一下之后问道。

苏盛想了想，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他想了许久，不知道能不能拿清柔太妃和钱顺来杀鸡儆猴。干脆问问苏盛的主意。

“他昨日来了雁鸽局，说要寄书信，结果审查的时候发现除了信还有些其他的东西，小太监翻出来的时候，他说是清柔太妃娘娘的旨意。但是不知真假，我昨日也不在，他们便不敢寄出去。就放在那里了。”

苏盛奇怪的问道：“你们雁鸽局对于这个，不是有明文规定的么？”

小德子无奈的说道：“明文规定是有，可是本来是为宫人们准备的。没想到会扯上这些主子们啊。所以根本没订下来。但我思量着，那些金银玉器无论怎么着，都不能给放出去。”

他苦恼就苦恼在这里了。雁鸽局才成立了几个月，规矩什么的，只限于宫人们，还没有这样的先例。

而且钱顺要寄的那些信里可是夹了簪子玉器什么的，就是打着清柔太妃的名号，他也实在不能就这样放过去。

苏盛摇了摇头，宫里的金银玉器，除非赏赐，是断然不能传出宫的。

“若是开了先例，可就不好办了。你还是让人把东西给钱顺送回去。再小心警告上一番。”

“多谢苏公公出主意了！我这就去办！”

小德子心里有了思量，拱手行礼说道。

说完之后，就回了雁鸽局。

另一边出宫了的凤夕同安箜正在酒楼雅间中饮酒。

她凌晨醒了之后隐隐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杏儿也没有瞒着她。

一五一十的都对她说了。她把自己关在密室里两个足足时辰，走出来之后发现安箜来了，就拉着安箜出宫喝酒去了。

“安小侯爷？在下听说安小侯爷在这，特意前来拜会！安小侯爷近来可好？”

一精瘦的中年人推开门，带着酒气，笑容满面的问道。

“好，你之前说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安箜没想到会偶遇赵大人，也正好趁机问道。

“已经有了消息，说是信物马上就会送过来！”

赵大人立刻眉开眼笑的说道，看来真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怪不得浑身酒气了。

安箜笑着点点头，心里有了盘算。

等到赵大人走之后，凤夕才问道：“有什么事么？你怎么这么高兴？”

凤夕叹口气，看着安箜，皱着眉又饮了一杯酒。

安箜收起笑解释道：

“之前说的宫里有人借着暗地里选妃的名义揽财的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了！他们已经收了定金，选好了人，说是这几天就会把信物送过来。”

凤夕不满的说道：

“谁那么有本事，还能瞒着楚清辰瞒着我选妃？”

“恐怕就是一出骗钱的闹剧罢了，瞒着你们，还能真的把她们弄进宫里？”

安箜一边说，一边悄悄的把酒瓶拿的离凤夕远些。

“真是不肯消停，宫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还是要找事，总不能最后只剩我一个人待着。也太孤寂无聊了些。”

凤夕小饮一口酒，手撑着头，眼睛微眯，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感叹道。

“这世界上最自由的应该是云，不管是再喜欢云还是再厌恶云的人，都只能远远的看着它，抓不到碰不着，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变成什么形状就变成什么形状。”

安箜也看向窗外，说道：“哪里有那么自由的东西，就算是云，也要被风吹着走，什么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凤夕云淡风轻的说道：“那什么才能够自由呢？死了是不是就会一了百了？再无束缚？”

“怎么会，死了还有阎王爷管着呢。虽说你在人间能够如此嚣张，但去了地府可就要听人家的了。”

安箜不由心惊，但还是强作镇定的旁敲侧击的劝道。

“说的也是，黑白无常可不管是乞丐还是帝王，时辰到了该走就要走。”

凤夕嘴角泛起一丝笑，她只盼着那些先走一步的人，能够早日投胎转世，再不用受这般苦楚。就算是个普通人也好，能够就那样平安一生。

她从安箜手里拿过酒瓶，又自顾自的倒上一满杯。一饮而尽。

“你喝这么多，一会儿还是让皇上他来接你回去吧。”

安箜见拦不住，只能悠悠的叹了口气。

“你之前可不会这样拦着我喝酒！”凤夕赌气似的又倒上了一杯，又给安箜倒了一杯，说道。

“之前同现在又不一样，现在你怎么说也是一国之母，要注意形象。”安箜随口绉了一个借口说道。

楚清辰可是特意叮嘱过他，凤夕肠胃不好，又爱头疼。动不动还会晕倒。一番话下来是软硬皆施威逼利诱，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让他再怎么好意思看着凤夕一杯一杯的灌酒。

凤夕满是嘲讽的笑道：“一国之母，还不如做个农妇呢。”

对于这一点，安箜也颇有感慨，但是他还是开解凤夕道：“人生百味，各有各的苦楚！你觉得做个农妇平安喜乐一生，可她们也要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这种大小琐事所累！就像她们羡慕着你，却不知道你受了多少苦！人就这一生，好也算，坏也罢，怎么都要走完这条路。”

凤夕看着这样的安箜，嘴角泛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你是越来越能想开了！这是跟着言净耳濡目染学会的？”

“谁说是跟净儿学的了！人本来就是要看开些！”

安箜脸颊微红，想来是三分因为喝了酒，七分还是害羞了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