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容不下她

南宫婉婷心惊，这么说来，南宫婉婷不是挞拔香儿的女儿？一切都不过是她多想了？

“她死了？”哑娘呢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着她双眼含泪，冲着挞拔族长咆哮起来，“她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么容不下她？她身体里已经被侵染了寒冰邪气，你们还不放过她！”

挞拔族长浑身都在颤抖，双眼含着泪光。“你在说什么寒冰邪气？你到现在脑子都还不清醒吗？她死了，一年前她就死了！死在我们挞拔族的密室你！你以为我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吗？我养了她二十年，二十年啊，她没有叫过我一声外公，我也没有叫过她一句外孙女。”

“你说什么？”哑娘没有听清挞拔族长的话，“你说什么？什么一年前她就死了？她明明还活着，她叫南宫婉婷，是我和公茂的孩子啊。”

躲在墨浪身旁的南宫婉婷面颊早已被泪水湿透，原来族长是她外公，可是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多看她一眼。她始终都觉得族长每次看她的时候眼神和其他族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没有想明白是为什么不一样，也没想明白是哪儿不一样。这么一说，她终于明白了。

原来挞拔香儿不是南宫婉婷的娘亲，是她挞拔云菲的娘亲。

挞拔族长再次扇了哑娘一巴掌，力道极大，让一旁的族人看了都揪心。

“你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却偏偏要离开挞拔族，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却偏偏要将她们生下来。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挞拔族族长痛心疾首。

“她们……？”哑娘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

挞拔族长说道：“没错，我也是前些日子才查明白的。南宫婉婷和挞拔云菲都是你的孩子，当年我以为你只生了云菲一个孩子，就把她抱回了挞拔族。却没有想到你当年生的是双胞胎，婉婷和云菲都是你的孩子。讽刺啊，她们都是你的孩子，你却一个都没有保护住！”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哑娘痛哭失声。

南宫婉婷惊讶得忘了自己在哭，在伤感，在激动。

墨浪抱着南宫婉婷的弱肩，南宫婉婷无力的摇头，眼泪如银线一般掉落下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南宫婉婷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不敢相信。

挞拔族族长逼近哑娘，痛心疾首，你既然离开了，又回来做什么？让他这个当族长的爹如何做才好？

所有族人都看着呢，他难道能放过她？

哑娘挞拔香儿看到自己的爹那张因为她而憔悴的面容，心里万分愧疚，可她还是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她多希望他只是威吓她一下而已，就像小时候，爹说挞拔族外有很多恶人，他们专门吃小孩儿。

“这不是真的，爹，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哑娘挞拔香儿摇头，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挞拔族长看到自己的女儿憔悴的神情，心里也是万般不舍，她离开这里就不该回来啊！不该回来！

“我骗你又有什么意思？我把那个孩子抱回来后取名挞拔云菲。她因为服了剧毒，解药无效，葬身在挞拔族的密室里。而你现在这个孩子，南宫婉婷，我一眼都没有看到过，我也不想看到。”挞拔族长的心痛谁人能知？大家都只看到他对挞拔香儿说话时决绝的神情。

挞拔香儿摇头，“爹，我知道一定是你们骗我的，一定是的。”

“够了！”挞拔族长厉声制止，他是怕自己再和自己的女儿说下去，会忍不住表现出父亲的仁慈而让挞拔族的人非议。

“我没有理由骗你，你信和不信都和本族长无关。”挞拔族长转过身去，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憔悴哭泣的样子。

挞拔香儿靠近了挞拔族长，“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我的女儿，她一定在挞拔族。她体内中了万俟族的寒冰邪气，她的日子不多了。也说不定现在……现在……爹——”

挞拔香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

挞拔族长又怎么会听不见身后的声音，眼泪早已从眼眶里喷薄而出，嘴唇也止不住的颤抖。只是他身为挞拔族的族长，又怎么能让挞拔族的族人看到他如此柔情软弱的一面？曾经挞拔香儿在外面惹了事，挞拔族的人就联合起来要族长给个说法。当时，他只是依靠强权，暂时把事情压了过去。

他本想到外面去找到挞拔香儿，却始终都没有找到。时间久了，事情也就耽搁了。

挞拔香儿见自己已经给爹跪下了，可他还是不想转过身来看自己一眼，为了南宫婉婷的性命，她只得放弃自己的尊严，叩头。“爹，今天如果你不告诉我婷儿在哪里，我就一直叩头，直到你愿意告知为止。”

挞拔香儿用力的往地上叩头，额头装在石板上的沉闷声划破空气传入挞拔族长的耳朵里，挞拔族长略显紫色的嘴唇颤抖得更厉害了。

早已哭成泪人的南宫婉婷看到哑娘这般，坚持要出去搀扶起她。

“你做什么？”墨浪压低了声音吼向南宫婉婷。

南宫婉婷看了墨浪一眼，也压低声音回答：“你难道还没有听出来吗？不管我是挞拔云菲还是南宫婉婷，我都是哑娘的女儿。身为女儿，怎么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娘给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叩头这么久？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你什么意思？你要和他们对抗？”墨浪惊声问道。

南宫婉婷恶狠狠的看着挞拔族长的背影也看着那些冷漠的挞拔族人，“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他们欺负我娘亲的。我，挞拔云菲，本来就是死过的人，现在虽然占据着南宫婉婷的躯体，但我体内有寒冰邪气，也时日无多了。早晚都是死，倒不如和这些人同归于尽！”南宫婉婷说得坚决。

墨浪清瘦白皙的手死死的拉住南宫婉婷的手，“你疯了？挞拔族的人个个武功超群，又岂是你能和他们对抗的。”

“娘——”从远处传来的声音，南宫婉婷和墨浪都愣了一下。

同时看向窗外，是独孤瑾。

独孤瑾和独孤煊一起从远处飞身而来，如同两道犀利的闪电进入人们的视线。独孤瑾和独孤煊落地后，所有挞拔族人都愣住了，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挞拔族长听到独孤瑾的声音，心狠狠的咯噔了下。如果只是他的女儿擅自回来挞拔族，他只需要惩罚一下她，再做做样子把她赶出挞拔族就好了。

可是现在竟然冒出两个陌生男子，其中一个还叫哑娘为“娘——”，挞拔香儿的罪孽如何能洗清？

挞拔族长有些木然的转过身来，痛苦让他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略微显得有些扭曲。

独孤瑾赶紧走到挞拔香儿身旁，把挞拔香儿搀扶起来。

“娘，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独孤瑾怎么能忍心看着自己的丈母娘给他人叩头行礼，即便她这么做是为了南宫婉婷也不行。

哑娘沉着身体，并不想起来，她无力的轻摇头，“你们不要管我，今天我必须让他们告诉我婷儿在哪里。就算是婷儿死了，我也要见她最后一面！爹！你告诉我，婷儿到底在哪里！”

哑娘说着，又要叩头。

独孤瑾用力的搀扶着哑娘，刚才飞身而来本就运用了内力，哑娘这一挣扎，独孤瑾再用力，便感觉体内的寒冰邪气一下子盖过了内力。

“你怎么了？”哑娘忽然感到独孤瑾搀扶着她的手空软了下，抬头间，看到独孤瑾面色惨白。

独孤瑾顾不了许多，他抬头看向挞拔族长，对挞拔族长以及其他挞拔族人说道：“本王不管她曾经犯过怎样的过错，也不管你们心里对她，对我们充满了多大的仇恨，我只想让你们明白，扣押皇族的人，是天大的死罪！南宫婉婷早已是我独孤瑾的女人，也是雪樱国的王妃娘娘，你们这样做，对你们自己，也对整个挞拔族没有好处。”

“你是在威胁我们？”挞拔族长逼近独孤瑾，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杀气。而独孤瑾也感觉到族长体内强大的内力正逼迫着他，让他无法直视。

独孤瑾说道：“本王今日冒昧进入挞拔族，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来寻找本王的王妃。如果她在挞拔族，请你们将她交给本王。本王王妃身中寒冰邪气，时日无多。本王相信，虽然挞拔族人以蛊毒闻名于世，但你们秉性不坏。”

挞拔族长沉闷的哼了一声，对独孤瑾说道：“就算你是当今天子，我们也不会屈服，请收起你的威严。同时老身也告诉你，我们不知道你们所说的南宫婉婷在哪里。”

南宫婉婷再也忍不住了，她不想让独孤瑾还有自己的娘亲为了她而跟挞拔族的人打起来。

“你要做什么？”墨浪再一次拉住了南宫婉婷。

南宫婉婷嗖的一下挣扎开了墨浪的束缚，“我必须出去告诉他们我在这里，不能让我娘再没有尊严的对这些顽固的挞拔族人了！”

“瑾——”南宫婉婷夺窗而出，待墨浪反应过来时，南宫婉婷已经站到独孤瑾的身旁。

墨浪感觉有人在自己的心尖上狠狠的捅了一刀，他清清楚楚的听到南宫婉婷夺窗而出喊出的

第一个字是——瑾！

在她的心里，独孤瑾比她的娘亲更能带给她安全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