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离开

“你到底在隐藏着什么？”苏天直问，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自己天赋神通凭空形成的分身，若说他的心中没有任何疑惑自然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隐瞒什么，如果说有什么没有告诉你的话，那也应该是你本身就应该清楚却还没有弄明白的。”元婴苏天的这一番话说的稀里糊涂，苏天听得更加稀里糊涂。

“我会助你一步步解开封印，在这期间，你自然会逐渐明白。”元婴苏天点了点头，随即转头走入蓝莲之中，花瓣片片合拢。

苏天无奈地摇了摇头，意识瞬间回归，缓缓睁开眼睛，目视着前方，心中有万千愁绪。

当他的目光落在纤月的身上的时候，他的心中仍然有些复杂的意味，他与纤月，与乌冬，他们三个人能够结合在一起绝对是完全处于偶然，只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就如他之前面对元婴的时候。

冥冥之中，到底有什么在推动着他们的命运交汇，还是说这就真的只是宿命齿轮注定的磨合？

乌冬看着纤月，眼神有些奇怪，当然更多的是惊异，“纤月你竟然也突破到了化神期？这还真是着实奇怪啊，苏天也刚刚突破到了化神期。”

联想到之前纤月突破不久之后如图就做出了突破，由不得他不怀疑。

到底两人之中隐藏着什么？

“我与他有着灵鬼契约，苏天是我的主人。”纤月有些愣愣的，她总觉得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不真实，事实上只要认真回想起来就清楚苏天与乌冬的说辞之中有很多漏洞。

比如无缘无故消失的蘑菇森林，小灵失去的左眼，竟然是为了他们？

而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有什么样的曲折，他们全部隐晦地说明。

“灵鬼契约……果然是鬼王血脉啊。”乌冬叹了一口气，好在灵鬼契约是一种极为高级形态的契约，并非任何的主仆契约或者其他形态的契约，血脉的约束反而大于规则的约束，或者说是由血脉之力衍生而出的规则，这也足以说明而出鬼王血脉到底是有多么强悍。

而他同样也清楚，苏天的身体之中也隐藏着同样另一种恐怖的血脉，只是没有觉醒罢了，虽然之前他一度怀疑是否被霸道的鬼王血脉所同化或者吞噬，但是在看到当初的月环的时候他就清楚，那一种血脉仍然潜伏在苏天的身体之中。

他已经认定了纤月就是他的女人，把苏天当做了自己的兄弟，想到这一点，乌冬的心中竟然有某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在被一切都抛弃的时候，他直截了当地宣布脱离整个世界，要凭一己之力向曾经的家族挑战，日后要亲自覆灭他们，只是一直独来独往的独行侠，是否也会在结伴而行之中获得更大的勇气？

“在胡思乱想什么呢？”看到乌冬不知道因为什么思考得这么出神，纤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看着纤月单纯而又天真无暇的笑意，乌冬一时之间甚至觉得如果将她卷入其中的话并不是一个什么好的主意。

想了想之后他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在将来不久之后，我拿到了两界的通行证，而苏天的身份被家族所接受，他选择留在鬼界，我选择前往天界的话，你会怎么选择？”

纤月的眸光一暗，她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一个问题，只是下意识地一直选择逃避，但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内心仍然是抗拒的。

“我不知道，每一个选择的做出就意味着丧失了另一种选择的权力与对等的可能性，我知道我终究要做出选择，但不应该是现在，对吗？”

纤月的眸光之中泪水莹莹，她强忍着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乌冬紧紧地抱着纤月，他也必须做出选择。

孤家寡人的苏天急忙将小灵拉了过来，搂着小灵，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苏天的心中竟然生出了某种寂寞孤独冷之感。

随后苏天赶紧摇了摇头，将这种想法甩出了脑海之中，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应当勇猛精进，一路高歌，怎么能纠结这种儿女情长！

“苏天哥哥，乌冬哥哥与纤月姐姐在做什么啊？”小灵眨巴着仅剩的一只右眼，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苏天看到被打上布丁的另一只左眼，心中剩下的是满满的疼惜之感，如果小灵知道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恐怕再也没有现在这种没心没肺的笑容了吧。

原先的小灵一直都是乖巧沉默的，这些日子才仿佛回到了孩童应有的状态，哪怕他失去了一只眼睛，没有过去多久就已经直接释怀了，不得不说小灵在这方面比许多人勇敢得多。

“他们什么也没做。”苏天偷笑着解释，“不如小灵给哥哥讲一讲你的母亲吧！”

苏天不是没有疑惑，能够生出小灵这种孩子。并且与之前的黑影产生纠葛，如果说他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一说到自己的母亲，小灵竟然显得有些沉默起来，过了许久才说，“娘一直都很沉默，但她肯定还是很爱我的，不然不会一个人独自将我抚养长大，她一个人真的很辛苦，却还要苦苦支撑下去，而我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她该多么着急啊！而且我也没有办法照顾她！”

说完之后他泪水簌簌滚落，苏天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知道他们必须抓紧时间赶路了。

小灵使得他回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虽然现在他已经清楚了那不是真正的母亲，但她的确承载了自己一生。

“好了好了，我说你们该走了吧！”苏天吹了一生口哨，叫醒这两个腻歪的人，就连冬灰也在打趣着自己的主人，纤月娇羞地低下了头，涨红了脸，红唇之上似乎还残留着乌冬的味道与气息。

乌冬嘿嘿一笑，大手一挥，“上路上路，抓紧时间，怎么现在你们这么磨蹭了。”

承受着苏天与冬灰鄙视的目光，众人终于上路。

没有了之前的阻碍，众人前进的速度终于快上了许多，不久之后就来到了山脚下。

隐隐约约，已经能够看到整片山路的出口，当众人真正从其中出去的时候，心中仍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

回望万断山，这一切似乎都恍若梦境，黑森林，鬼巫，蘑菇森林，黑影，天葬之女……一切的一切纠缠挣扎在一起，注定了他们的前路也不会多么平稳下去。

“终于快要到家了！”小灵显得异常兴奋，红扑扑的脸蛋之上洋溢着欢悦的笑容。

“很快就可以见到娘了。”

三人有些不放心，所以还是决定亲自将小灵送回家，避免出现什么意外，而且他们都很好奇，小灵的母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进入鬼界这么长时间，苏天还没有真正意义之上见识过鬼界的城市与村庄，与普通人对于鬼界到处都是岩浆，尸体，魂魄，黄泉水的印象不同，鬼界是一个大杂居的世界，各种种族林立，都有生存，也有适合居住的地方，也会自主发展形成城市，甚至还有各种村庄农田，可以结出果实收获。

这里离小灵的家并不远，远远望去苏天已经能够见得到前方的一个小小的村庄，看起来与人界普通的村庄并没有什么区别，也没有想象之中的尸乱与僵尸林立，更没有鬼影幢幢，只是普通的鬼民罢了。

而村庄的前方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其中种植着各式各样的奇怪作物，苏天几乎认不出来，但似乎的确是类似于人界的苞谷与稻麦之类的事物。

此时许多人正在田间劳作，看到苏天一群人的突然来临都显得很是警惕，特别是看到失去一只眼睛的小灵，更是有些警惕。

苏天等人花了很长时间才让他们逐渐消除警惕，表示他们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护送小灵回归。

虽然对方仍然心存警惕，但看在小灵的份上没有多去计较。

这些村民们看起来有些是类人形态的，有些则是各种奇形怪状，但是这里竟然能和谐相处，不出任何意外。这在人界几乎是无法想象的。

由此看来，似乎人界的确是一个包容性最差的世界，可能是那里人类的确占据了太大优势，而人类的本能就会去排斥异己，与鬼界有着极大的不同。

而走过这一路，苏天才发现小灵平常的确不好受，不时出现的小屁孩们经常嘲笑小灵。

“快看，又是这个遗腹子回来咯！”

“单身母亲真的要加油啊！”

“快看他现在竟然变成了一个独眼龙！”

……

苏天不知道基于什么这些原本应该天真无邪的孩童竟然能够说出如此残忍的话，但出乎意料的，虽然小灵的眼睛红通通的，但他并没有真正发怒。

“娘曾经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就是做好自己，无论在别人的眼中我到底是怎样的，但那只是他们看到我的一部分。并不是真正的我，看不到真正的我，只是他们的悲哀。”他捏着小拳头的手逐渐放开，偷偷地擦去了快要流出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