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不祥预感
再优雅绅士的男人，碰上酒精也会招架不住，变得宁酊烂醉。现在的失落雪就是个例子，他好像所有的不堪都被我见过了。
失落雪悲伤地、愤怒地、伤心的、喝醉时、不论什么时候我都见过了。
我开车送他回家，沿途经过超市买了一点醒酒汤的材料。
扶到床上，他神志不清的说着胡话，我根本听不出来他说了什么。厨房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仿佛每一个单身男人都不怎么喜欢自己一个人在家做饭给自己吃。
我做了醒酒汤，端进卧室时发现他正在脱裤子。我忙用一只手捂住眼睛，他没有看我，而是走去浴室。听到浴室门合上声音，我才再次睁开眼睛把醒酒汤放到床头旁，走到浴室门口我对他说：“记得喝掉放在床边的汤，对你身体好。”
他淡淡嗯了一声，我转身离去，没有多做停留。
市中心夜间灯光闪烁整个城市，四处都亮堂堂得。新年气氛并未散去，有些店铺还在做着打折促销活动，我买了一些烤地瓜带回家享用，依然乘坐末班车回小楼。
一只手抱着地瓜，另一只手不方便开门，我再三寻找终于艰难的取出包中不肯出来的房门钥匙。插入门孔前一秒，门自里面被打开。
墨楼青显然也是刚到，身上还穿着工作的正服。他拉我进门，替我拿着地瓜示意自己换鞋子。
我换下拖鞋，他已经取出一块地瓜拔好皮等着让我吃了。我喜欢吃皮上被考的甜滋滋的肉，他知道，所以特意留下让我啃。
墨楼青见我吃的津津有味，奇怪的问：“没吃饭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到底吃了还是没？这东西没什么营养，我去给你做点儿。”说罢，他顺被起身。
我拉住他，咽下口中食物，说：“应酬去了，没怎么吃，这个就够了。”
他又重新坐回我身边，将我揽进怀中，用鼻子嗅了几下。说：“有股酒味，你也喝了？”
“没，朋友喝，粘上得。”
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继续吃着自己的烤地瓜。
他起身换衣服洗澡，我也坐在床边看手机，发现已经很久没有跟他和一张影。
墨楼青洗好澡，身上披着深蓝色浴袍。我举起手机，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下摁下拍照。那抹水汽腾升的脸庞被定格在相机中，相片中他正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角，并没有看镜头。没有擦干的头发黏在额角，几滴小水珠还残留在上面不愿掉下。
墨楼青不太喜欢我偷袭他，蹙眉道：“你就不能好好拍一张么？”
我摇头，说：“只有这种照片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呀，谁会感兴趣拍你那些千篇一律的黑西服？”
他想想也是，拥着我准备睡觉。
我忽然来了劲，拉着他坐在床边给他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吗，失律师的父母七年前被杀害，当时轰动整个X时呢。”算起来，那时候我才十九岁。
他有一搭无一搭的听，“我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
“那你总对我的事情感兴趣吧，前几天抓住一个疑似当年杀害他父母的犯罪团伙成员。我也跟着去警局了，你猜怎么着？”
墨楼青闭着眼问：“怎么？”
“那囚犯居然单独找我谈话，说自己也有一个香我这么大的女儿。而且看我的眼神，好像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不排除那眼神是常年吸食毒品导致，但是总令我心有余悸。
他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我。
我继续说，“真希望失律师能早点儿找到杀人凶手。”
“你心疼了？”墨楼青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我说。
“不是心疼，是怜悯。”我心有余悸的说，想起这么多年失落雪是以怎样心情煎熬过来的，就很怜悯他。亲眼见到自己父母死去的面庞，轮谁这辈子都会活在阴影之下吧。
墨楼青没有在说话，可能是真的学会理解我了。他趴在被子里，胳膊搭到我的肩膀上强迫我的身子躺下睡觉。
“楼青，你在这儿休息不好，床太小了。”我望着他细长的睫毛，说道。
“是挺小的，改天换张大的吧。”墨楼青闭上眼没有再睁开，想了想又补充道：“不然你回邸宅睡，尘露一直想让你楼她睡。”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拉长音说。
他摸摸索索手不老实的攀上我身子，“那你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墨楼青用迷离的双眼看我，唇亲吻上来。我闭上眼手摸着他的腹肌，精实，硬硬的。
但是他没了接下来的动作，而是疲劳的躺回一旁沉沉睡去。他或许是真的累了，虽然我不明白公司的管理经营，但是像他这样聪明的人每天都抽不出一点儿空闲的时间来，可想而知做个总裁真是累。
隔天，为了让他养足精神，我像从前一样做好早餐顺带做了一份午餐便当。
他起床时间是七点半，我算准时间倒咖啡。热乎乎的咖啡刚入透明被子，他就入座餐椅开始吃东西。我指指饭盒，示意他记得带走。
墨楼青黑着脸：“你多大了，还做这种爱心便当，我以为你最近学成熟了呢。”
“你嫌弃了？”我生气了，五点就醒来给他做饭居然被嫌弃了。
他赶快摇头，笑道：“没有，我会把你给我做的爱心便当全部吃干净。”
我满意点点头，和他一同出门。车内，忽然想起他一张严肃的脸在办公室吃着粉色饭盒中装的便当，我就有些禁不住想笑。
“楼青，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好吗？”
他看我一眼，转而继续看向前方，一边开车一边说：“怎么了？”
“别问我怎么了，只管回答问题啦。”我说。
他点点头，一脸莫名其妙，不知我葫芦中买的什么药。
我想了想，说：“你喜欢比自己小的女孩子对吗？”
我盯墨楼青的侧脸，期待他会怎样回答。
他思考了几秒钟，说：“嗯，可是我只喜欢你。”
“那，你喜欢穿着可爱的女孩子是吗？”我又问。
他这回没有做犹豫或者停顿，直接点头。没等我下个问题说出口，抢先道：“我知道了，你这是在变向夸自己年轻漂亮又可爱。”
我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起。如果要是那年我没有闯入你的家中，没有跟你相遇。是不是现在照顾你的人是雾邑果，而不是我。她也会穿着可爱的衣服为你做爱心便当，那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很少会有男人不动心……”
“那我就是‘很少男人不动心’的一行中，”他坚定无比，侧眼看我一下，继续说：“况且是那年我先调戏你在先，就算你没有来我家，我也会想尽办法跟你相遇。雾邑果的事情都过去了，别再想了。现在你只需要相信我，不要离开我就行了。以后遇上什么事都有我跟你一起面对，好吗？”
车到事务所门口，他轻轻吻下我的额头。
那一刻，我竟有一丝恍然感到往后再也见不到他了的错觉。我不想松开抓着他衣袖的手，说不出的糟糕预感。我不安的问他：“你今天要出差吗？”
“没有。”他看我半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那你今天有应邀聚会或者其他商业应酬吗？”我又问。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说道：“今天只在公司上班，你怎么了？冉冉。”
“我不知道……”我抓着他不肯放手，虽然知道再不进事务所就要迟到了，可依然不想离开车厢。“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
他笑，露出浅浅的酒窝和虎牙。抱了我一下，安慰着说：“是不是晚上做噩梦忽然想起来了？有时候我也这样，乖，没事儿。你再不上班可是真迟到了，快去吧。”
我推推拖拖下了车，望着他的车子拐出停车位直直往前开最后看不见为止。
“渍渍，就那么依依不舍啊？”小峰声音突然从我背后窜出。
我吓得忙转身，为自己辩护：“哪有！我没有。”
“还说没有，都写在脸上了。你和那个墨氏集团的总裁和好了？”他的八卦开启，眼睛亮晶晶的问我。
我没说什么坐到自己办公桌前选择无视他，小峰今天心情看起来不错。
见我不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他冲我晃了一下手中的u盘，说：“警方寄来的，一起看吧。”
我微怔，问：“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失律师还没来上班，不如我们先看看？”
我这才反应过来，小峰昨天没跟我们一起去警局。所以并不知情失落雪吩咐过警察处死囚犯之前要求录下影像，看着小峰手中黑色的u盘，我忽然吓一大跳。里面一定是血腥恐怖的内容，他正打算插入我的电脑主机中，我忙阻止他的动作。
“等会，”我脸色变得惨白，手忙抓住他的手腕，说：“不要在这儿放，去失律师办公室。”
他诧异，被我一把夺过U盘，我带他冲去二楼失落雪的办公室。
一切真想，仿佛都在手中小巧的u盘里一样，但愿能够从这里面找出蛛丝马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