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的面试
方颖心里咯噔一下，董米不是说类似这样的耗时冗长无趣又繁琐的面试，像他这样的大人物是不会出现的吗？
顾呈羽显然是对她记恨的，抬眼一看到她他的眼神就变得有些不寻常。
方颖身上如千万只蚂蚁在爬，脸上仍尽力保持自信的微笑。
顾呈羽坐在最左边半眯着双眼，右边一个皮肤白皙的女生，头发染成卡通般的艳红色，中间是个正襟危坐的西装男，拿着笔和本子记录。
工作人员很直接，没有冗长开场白，红头发的女生声音柔软得像小绵羊，她对方颖说，“请先作个自我介绍。”
方颖礼貌地朝考官点点头，清清嗓，开始她的自我介绍：“我叫方颖，我是一名大一的学生，三个星期前刚转学到S大，我以前很少参加类似社团的组织，所以对九方社很感兴趣，我想我一定能在这个社团受益良多。我没有漂亮的声线，也没有优美的舞姿，但我相信每个社团里都会需要像我这样并不出众但甘愿为其他人的光耀而默默奉献的人。我渴望被接纳成为你们的一员，用青春与你们共舞！”之后是三秒的冷场。
然后红头发的女生问，“自我介绍说完了？”
方颖点头说，“说完了。”
红发女生又说，“每个人都有5分钟的自我介绍，你可以再补充些舞台经历或者是组织活动的经验等等，让我们更了解你。”
舞台经历还是不提为好，方颖不自觉地瞟了顾呈羽一眼，他依旧半垂着眼，不知道他看哪。
方颖只好再次说明，“我说完了。”
红发女生接下来问，“你有什么才艺展示吗？”
“我唱首歌吧。”
“好，请开始。”
董米花了两个晚上教了她一首九方团新专辑里的歌《乞讨》，方颖说面试的时候唱他们的歌，那不是赤裸裸的讨好吗？董米白了她一眼，说你赤裸裸的讨好还未必能进去，更别说不讨好了。
所以，此时此刻，方颖在顾呈羽的面前唱他在专辑独唱的《乞讨》：
前世欠你一滴泪
消失在无尽的轮回
永不凋零你的美
埋葬了我的伤悲
爱情像蜜糖里藏的针
痴心的人最愚蠢
不怕自己有多卑微
任由眼泪在记忆里狂奔
……
一边唱方颖一边流着冷汗，自己学艺不精，几句歌唱得没多少个字是在调上的，现场是越唱越冷，还没唱到一半，就算评委们受得了方颖也受不了自己了，她摆摆手，说，“Sorry，我能换一首吗？”
红发女生看了一眼中间的男生，中间的男生看了一眼顾呈羽，顾呈羽轻轻点了点头，红发女生说，“好吧，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方颖从凳子上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说，“我准备好了。”
红发女生说，“请开始。”
方颖把手往身后一背，“兔子舞！”
然后——
“left,left,right,right,goturnaround,go,go,go,
jumping,grooving,dancing,everybody
rooling,moving,singing,nightandday
let‘sfunfuntogether
let‘splaythepenguing‘sgames
smacking,beating,clapping,alltogether
rocking,bumping,screaming,allnightlong
let‘sgoeverybodyandplayagainthissong
left,left,right,right,goturnaround,go,go,go……”
是的，方颖看到了，他在笑，他已经在强忍，可是嘴角还是无法抑制地往上翘了，最后他不得不用手挡着脸。
方颖非常受打击地不再继续，她郁郁地坐回座位，说，“我的才艺展示完了。”
红发女生笑笑说，“那好，下面进入问答题。”她翻开面前的文件夹，“第一题，请问，九方团第二次巡回演唱会的主题是——”
这个容易，方颖很轻松地回答：“动物保护。”不管怎么说昨晚董米的恶补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中间正襟危坐的男生接着问，“请描述一下九方团第二次演唱会封面海报。”
“海和骑士。”董米像捧珍宝似地把那张有穆旭签名的海报给方颖看过，背景是白色海滩，四个大帅哥骑在黑色高大的骏马上。
西装男在本子上记了几笔，然后礼貌地示意让顾呈羽问。
“我骑的马叫什么名字。”顾呈羽靠在椅背上，半垂着眼帘，脸上面无表情，话从他嘴里出来但好像不是他说的一样。
方颖汗，不单方颖汗，旁边的考官也一起汗。
“这是第三个问题吗？”方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骑的马叫什么名字。”他慢慢说。
“九方团曾在公开场合提及过那匹马的名字吗？”方颖还真有些不服气，为了备考她花一晚上翻来覆去地看他们的资料。
“没有。”他答得很干脆。
看到另外两个考官明显也被雷到了，方颖指指另外两人，试探地问，“他们也知道吗？”
“不知道。”还是很干脆。
“那我怎么可能知道。”
“这是你的回答吗？”他抬头看她。
这是什么考题呀，他马的名字？他马的名字难道有特殊的意义？智力测试还是脑筋急转弯啊？
不答就是没分，答了还有辛苦分。犹豫了一下，方颖乱说一个，“马的名字叫——小黑。”
顾呈羽也没抬头看她，这题就算过去了。
第二轮。
红头发的女生：“下面的问题跟九方社最近的活动有关，主要考察对我们社团的了解情况和热爱程度，第一题，请问，九方团第二张专辑的专辑名字是——”
“葡萄风信子。”这个不难，董米就有一张成天放在桌上。
中间西装男接着问，“葡萄风信子的花语是——”
“嗯，它的花语是……”方颖都不知道风信子长什么样子，更别说花语，只好随便猜一个，“是……友谊。”
又轮到顾呈羽，他问：“我喜欢什么颜色？”
一圈人心里都在嘀咕，顾呈羽是怎么了，突然间问的问题都走这么雷人的路线。
方颖愣了一会，想起那天他摔地上，裤腰里露出一小截那个……小内内的颜色，她乐呵呵答道，“紫红色！”说完她自己还忍不住捂嘴偷偷笑了笑。
估计这答案八九不离十，因为顾呈羽的脸迅速变成了紫红色，斜眼怒视方颖。
没有停顿，红发女生继续问：“第二张专辑中有一首歌作为今年S大的形象歌曲，请问是哪首歌？”
“《相约雨季》。”方颖笑笑。
“在《相约雨季》的MV里，洪校长带领学生们植树，进行环保宣传，请问种的是什么树？”西装男接上，滴水不漏配合得很是默契。
树？中文字都没怎么认完，哪里认得多少树。
“这个……芒果树。”方颖只好能猜就猜。
又轮到他了。
“校长种的那棵树上有多少叶子？”顾呈羽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眼渗出笑意。
不单是方颖，整个屋里的人嘴巴都瞬间变成O型。
两分钟后方颖气呼呼地从考场里出来，脸色阴沉得把董米跟旁边帅哥聊天的心情都吓得烟消云散，董米忙飞奔过来问，“怎么样！”
“愤怒了，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方颖一出门眼睛就往地上看。
“你干嘛去啊？”
“找砖头拍人！”
“冷静，方颖，冷静啊！”
